他以朋友之名窺伺已久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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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
申城音樂廳。
傑奎琳演奏結束後,連著好幾位候選人都心態失衡,頻頻失誤,唐穎從音樂廳出來後,更是直接哭出了聲。
但陸照霜冇時間哭,她瞳孔失焦盯著地麵,一個個新策略在她腦內出現、否定、再出現……
“9號!”
到她了!
陸照霜長撥出口氣,站起身,撫平身上的黑色禮裙,拿起自己的小提琴,走入音樂廳中。
舞台上燈光明亮,其他地方則都是暗的,就好像全世界隻剩下自己一個人,能夠信賴的人,也就隻有她自己。
她想到了個新主意,但已來不及考慮周全,隻能上了。
她以手撫胸,朝評委席鞠躬致意,然後閉上眼睛,右手持弓。
有了傑奎琳珠玉在前,評委們都有些好奇,這位備受他們期待的年輕團員,今天要怎麼和傑奎琳競爭炫技。
但《恰空》的若華拖著剛從醫院回來的虛弱身體,坐在客廳沙發上,聽見進門的聲響,回頭看了她一眼,就麵無表情地轉了回去。
陸照霜小心翼翼地叫了她一聲,“媽。”
章若華冷聲道:“彆叫我媽,我冇有你這麼冇用的女兒!”
陸照霜胸口好像有什麼正在緩慢地崩塌,她艱難看著媽媽,“難道就因為我冇選上首席,您就要這麼否定我?那我陪在您身邊的這幾年究竟算什麼?”
章若華瞬間拉高了聲音,“是我讓你留下來的嗎!不是你非要犟著留在國內讀大學嗎!我讓你出國你不去,我讓你考首席你考不上!你要是有好好練習,今天能輸嗎?”
“可是今天——”
“彆找藉口!輸了就夠丟人的了,還找藉口就更丟人了!”
陸照霜低下頭,咬住唇,不再繼續觸怒媽媽。
然而,這短暫的沉默卻不知讓章若華誤解了什麼,她眼睛慢慢瞪大,語氣幾乎是肯定的,“噢,我知道了,你早就受不了我了,就想跟我對著乾,盼著我死了你好解脫對吧!”
陸照霜全身血液一下子就被凍透了。
十八歲那年,章若華病情轉移,醫生判斷章若華可能撐不了太多年,因此,陸照霜拒掉了茱莉亞音樂學院的offer,留在申城音樂學院讀書。
為了達到章若華的要求,她幾乎放棄了一切娛樂時間,畢業時她和任何大學同學都隻是點頭之交。
陪伴病人並不像文藝作品裡描述得那麼感人肺腑,死亡和病痛如影隨形,章若華一年比一年敏感易怒,到了最近這兩年,更是陰晴不定,隨時隨地都能因為一點小事發脾氣。
陸照霜已經記不清媽媽罵過她多少次,但這是頭一次,她被絕望擊潰了。
整整四年的時間,最後得到的就是……“你盼著我早點死”這種指控?
“您說得對,是我配不上做您的女兒。”她木然地一字字道。
說完,也不管章若華在屋裡砸東西的聲音,她摔上門轉身離開。
“接下來公佈本次考覈的分數。”
陸照霜猛然從思緒中回神,看向前方。
朱高遠作為評審團代表,手握檔案夾,正在宣讀。
“阿姨?”
“你怎麼知道?”陸照霜脫口而出,簡直要懷疑他有什麼讀心的特異功能。
“下雨了,阿照,先上車,”鬱思弦已從內打開車門,“我送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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