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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紀元:道起鴻蒙 第171章 萬裡無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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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兩人望見秦浩軒等靈田穀弟子,眼中漾開淡淡的笑意,像落了層柔光。恍惚間,似是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初入古風派時,與一同入門的師兄弟為了塊靈田的歸屬爭得麵紅耳赤,為了搶奪一株百年靈藥差點動了手,連師父都被驚動,罰他們在思過崖跪了三天三夜。

如今修為漸深,年紀與心境都已不同。偶有爭執,卻再沒了當年的劍拔弩張,反倒像老友間的調侃。偶爾圍坐在一起,燙一壺烈酒,說起剛入門時的糗事——誰偷藏的丹藥被老鼠叼走,誰練岔了氣變成了歪脖子,總能笑到眼淚直流,連眼角的細紋裡都盛滿了暖意。

他們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讀到了同樣的懷念。那段日子,像埋在記憶深處的酒,初嘗青澀,回味卻甘醇,是修行路上最鮮活的注腳。

附近的弟子見他們神色溫和,忍不住竊竊私語:

“這兩位外派師兄師姐看著麵善,可誰知道他們來拜山是為了啥?”

“聽說最近關外不太平,妖族那邊動作頻頻,說不定是為了這事來的呢。”

“不好說啊,前幾日還聽說南邊的宗門在搶一處新發現的靈脈,鬨得不可開交……”

議論聲像風拂過樹葉,細碎卻清晰,纏纏繞繞地飄進那兩人耳中。他們卻隻是相視一笑,笑意裡藏著瞭然——有些事,不必說破,懂的人自然懂。

“不可能。”人群裡有人搖頭,“若真是修仙界出了大事,絕不會隻派兩個小輩來拜山——這種事,曆來是長輩親自登門協商,哪有讓毛頭小子出麵的道理?”

“倒也是。”旁邊的人附和,目光卻忍不住追著遠去的馬車,“不過這兩人站在一起,倒真是般配,像畫裡走出來的金童玉女,難怪有人眼熱……”

話音未落,一個尖酸的聲音插了進來:“什麼金童玉女?我看是姦夫淫婦,指不定是私奔出來的,找個由頭混進咱們太初教避風頭呢!”

這話又尖又毒,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恰在此時,馬車窗邊的常傲天似是聽到了什麼,緩緩轉過頭。

他並未說話,隻是目光掃來,落在那名出言不遜的弟子臉上。那眼神極冷,像淬了冰的刀鋒,帶著常年修持的威壓,明明隔著數丈遠,卻讓那弟子如墜冰窟——渾身的血彷彿瞬間凍住,牙齒不受控製地打顫,臉上血色褪得一乾二淨,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淌,竟嚇得連退三步,差點癱在地上,喉嚨裡嗬嗬作響,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好強的氣勢!”周圍弟子倒吸一口涼氣,剛才還竊竊私語的人群瞬間噤聲,誰也不敢再亂嚼舌根。那道目光裡的淩厲,分明是動了真怒,再敢多言,恐怕下一秒就要遭殃。

馬車漸漸遠去,消失在山道儘頭。

看熱鬨的太初教弟子們麵麵相覷,訕訕地散了。葉一鳴碰了碰秦浩軒的胳膊,低聲道:“走吧,回去修煉了——有些事,不是咱們能議論的。”

秦浩軒望著馬車消失的方向,心有餘悸地點點頭。剛才那一眼裡的殺機,太過嚇人,看來這兩人絕非普通弟子,往後在太初教遇上,還是遠遠避開為好。

秦浩軒默默點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的符紙,心頭發沉——他雖看不清那兩人背上的物件輪廓,卻莫名覺得透著股淩厲的鋒氣。若真是飛劍……他後背竟沁出層薄汗。要知道,在太初教,唯有掌教與長老院的幾位長老才配得上真正的飛劍,尋常弟子能有柄靈氣充盈的寶劍便算不錯。可這古風教的弟子竟能佩著飛劍四處走,這般底蘊,實在讓人咋舌。

他甩了甩頭,把這些念頭按下去。眼下哪有功夫想這些?入紅塵的日子越來越近,萬裡符若煉不成,纔是真的凶險。

回到房間,秦浩軒反手關上門,轉身看向葉一鳴,眉頭還擰著:“師兄,我想今晚就開爐煉萬裡符。”

葉一鳴聞言,端著符筆的手頓了頓,墨汁在符紙上暈開個小墨點。他抬眼看向秦浩軒,目光沉了沉:“有幾成把握?”

秦浩軒捏了捏掌心的硃砂,喉結動了動:“兩成。”

“兩成?”葉一鳴把符筆重重擱在筆洗裡,水花濺起幾滴,“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麼?兩份材料,敗了就全沒了!重新湊材料至少要耽誤三日,入紅塵的時辰可等不起!”

秦浩軒垂眸看著桌上的符膽,聲音發緊:“可再拖下去,連兩成把握都未必保得住。今晚月華正好,符紙吸了三日靈氣,是最佳時機。”他深吸口氣,指尖的硃砂被捏得發燙,“我想試試。”

“隻能成,不能敗。”秦浩軒的聲音裡透著破釜沉舟的決絕,“為了能順利入紅塵,這次必須拚一把。等入夜刑風來了再說,他在靈石布陣上最有心得,有他幫忙,把握能大些。”

說罷,他不再多言,俯身從地上拾起一塊巴掌大的玄鐵。指尖凝起微光,刻刀在他手中靈活轉動,玄鐵表麵很快浮現出細密的銘文,紋路如流水般連貫,隱隱透著靈力流轉的軌跡。待銘文刻畢,他抬手結印,身前的灌靈陣應聲啟動,一團淡紅色的靈火騰地升起,包裹住玄鐵。

秦浩軒全神貫注,神識如絲般探入火中,細細感應著玄鐵的溫度變化。靈火的熱度隨著他的意念微調,時而熾烈如燒紅的烙鐵,時而溫吞似炭火。玄鐵在火焰中漸漸收縮,原本二指寬的塊頭,慢慢縮到了一指大小,邊緣卻越發瑩潤,泛著金屬特有的冷光。

靈火緩緩熄滅,灌靈陣中的靈石突然嗡鳴起來,絲絲縷縷的靈氣如遊絲般湧出,在秦浩軒的神識引導下,循著銘文的紋路,均勻地滲入玄鐵內部。這一步最是關鍵,符體材料極為敏感,靈力灌輸稍有不均,便會出現裂紋,之前的功夫就得全白費。他額角滲出細汗,指尖穩如磐石,眼神銳利如鷹,死死盯著玄鐵上流轉的靈光,直到最後一縷靈氣被完全吸收,玄鐵表麵的銘文亮起一瞬又歸於沉寂,才緩緩鬆了口氣。

在外人看來,這不過是一場尋常的煉製,手法嫻熟卻無甚驚豔。可隻有秦浩軒自己知道,剛才那短短一炷香的時間裡,他的神識幾乎耗儘,每一次靈力的引導都如走鋼絲,差之毫厘便是前功儘棄。

不過三十息的功夫,那塊小小的玄鐵已被靈力填滿,可玄鐵本就不是儲靈的料,灌靈剛畢,靈力便像指間沙般悄然流失。

秦浩軒長舒一口氣,臉色卻絲毫未鬆——這不過是用玄鐵練手罷了,真要動真格的,哪有這麼輕鬆。就像眼下,以他的本事,煉些初級靈符自然遊刃有餘,可麵對萬裡符這種高階符籙,能有兩成勝算,已算不易。

葉一鳴看著他行雲流水的動作,眉頭依舊鎖著,顯然沒放下心來。

而此時,被秦浩軒寄予厚望的刑,正湊在張揚麵前,滿臉堆笑地打探那兩位古風教弟子的來意。張揚眉峰一蹙,對這探根究底的架勢顯然有些不耐,甕聲甕氣地丟出一句:“我不知道。”

刑碰了個軟釘子,卻也不敢再追問,隻能悻悻地退到一旁,心裡暗自嘀咕:這張揚素來是個悶葫蘆,想從他嘴裡套話,果然比煉萬裡符還難。

刑臉上的笑僵了僵,眼底飛快掠過一絲失望,剛要轉身去找旁人打探,後領突然被人一把揪住,力道大得幾乎要將他提起來。

“你不是說跟秦浩軒那小子交好嗎?”張揚的聲音像淬了沙,又粗又啞,帶著不加掩飾的不耐,“怎麼到現在還沒把他哄出來?你不知道把他扣住,咱們能換多少好處?”

刑被他拽得踉蹌了一下,連忙穩住身形,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點頭哈腰道:“是小的沒用,是小的沒用!”他拍著胸脯保證,“老大您再容我幾日,我一定想辦法把那秦浩軒騙出來,綁了給您送到跟前!”

嘴裡應著,心裡卻把張揚罵了千百遍。若不是秦浩軒那家夥總唸叨“萬物有靈,不可濫殺”,他早把眼前這蠢貨拆了吞進肚子裡——就張揚這點三腳貓的修為,也配在他麵前擺譜?等他脫身之日,第一個就把這蠢貨嚼碎了喂狗,才能泄了這口惡氣!

可這些怨毒的心思,半點沒敢露在臉上。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有多要緊,一旦暴露,彆說報仇,能不能活過今晚都是個未知數。

張揚哪裡看得出他心裡的彎彎繞,隻當他是真怕了,狠狠瞪了他一眼,怒斥道:“還不快滾!看著你就心煩!”

刑如蒙大赦,連忙點頭應是,轉身時,後背已被冷汗浸濕。他快步走出院子,拐過牆角,纔敢停下喘口氣,望著張揚所在的方向,眼底的恨意幾乎要溢位來。

“秦浩軒……”他咬牙念著這個名字,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要不是你礙事,老子何至於受這種氣!”

可罵歸罵,他也清楚,眼下還得靠著“秦浩軒的朋友”這層身份混下去。他理了理衣襟,臉上重新堆起那副諂媚的笑,朝著下一個目標走去——他就不信,撬不開那些人的嘴。

刑連聲道著“是是是”,幾乎是踉蹌著退出張揚的房間。他並非懼怕張揚的威懾,而是怕自己再駐留片刻,胸腔中翻湧的恨意會徹底衝破理智——那股想將眼前之人拍成肉餅、生啖其肉的衝動,幾乎要灼燒他的經脈。

古風派的常傲天與許晴乘座駕沿通天梯蜿蜒而上,車轍碾過雲階,濺起細碎的靈光。不過兩柱香的功夫,太初寶殿已巍然立於眼前——殿宇宏闊得超出視線所及,飛簷疊嶂如振翅欲飛的鯤鵬,琉璃瓦在天光下流轉著溫潤的玉色,殿頂的鎮脊獸口銜靈珠,隱隱有清越的鐘鳴自簷角傳來。

二人下車時,接引道人已在殿前玉階相候。見他們走來,道人臉上漾起溫和笑意,拱手道:“常師兄,許師姐,敝派掌教與四大堂主已在正殿等候。”

常傲天頷首回禮,他麵容俊朗,棱角如刀削般分明,唇邊噙著一抹從容笑意:“有勞接引師兄久候。沿途雲霧繚繞,靈木蔥蘢,師妹與我一時看入了迷,耽擱了些許時辰。”他目光掃過四周靈韻流轉的景緻,語氣真誠,“貴教果然鐘靈毓秀,身處這般仙境,心境自會澄明,修行進益神速也是自然,難怪門下弟子個個根基紮實。”

許晴笑意盈盈地介麵,聲音清甜如鶯啼,話鋒卻帶著幾分鋒銳:“貴派仙境雖好,隻是方纔偶遇一位師兄,言語間未免失了體麵。常師兄不過以眼神稍作示意,許是唐突了,還望接引師兄莫要見怪。”

她語氣似在賠罪,眼底卻藏著一絲揶揄——方纔那名弟子口出不遜,被常傲天以氣機悄然鎖定,臉色煞白的模樣,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接引道人心中暗讚這女子外柔內剛,麵上卻依舊恭敬,拱手躬身道:“是敝派弟子無狀,衝撞了二位,還請常師兄、許師姐海涵。”他自然瞧見了常傲天方纔那一眼的威懾,那名弟子確是自討苦吃,隻是禮數上斷不能失。

許晴還想再說些什麼,常傲天已微微側目,眼神沉靜如水。她心頭一凜,便斂了鋒芒,隻垂眸淺笑。常傲天隨即對接引道人溫言道:“許師妹心直口快,有失禮數之處,還望師兄莫怪。我二人前來叨擾,正事要緊。”

“不敢當‘師兄’二字。”接引道人連忙側身,做出“請”的手勢,麵色一肅:“掌教真人與諸位堂主已在正殿等候多時,請二位隨我來。”

說罷,他轉身引路,玄色道袍在廊下微風中輕拂,步履沉穩如鐘。常傲天與許晴對視一眼,並肩跟上,衣袂相觸間,帶起一縷若有若無的靈韻。

常傲天與許晴對視一眼,各自斂了神色,抬手理了理衣襟——常傲天的玄色長袍拂去微塵,許晴的素色裙擺撫平褶皺,二人周身的靈韻悄然收斂,隻剩一派恭謹肅然。

待行至太初寶殿門前,那九十九級白玉台階在日光下泛著瑩潤光澤,每一級都刻有繁複的雲紋法陣,靈氣流轉間,隱隱透著上古禁製的威嚴。

就在他們抬腳欲上時,“轟——”的一聲巨響,寶殿那扇足有十寸厚、五米寬的紅木巨門豁然洞開。門軸轉動的轟鳴尚未散儘,一股磅礴如江海的氣勢已撲麵而來——那氣勢裹挾著千年道統的厚重與威嚴,如泰山壓頂,令人下意識便想俯身叩拜,連呼吸都為之凝滯。

常傲天與許晴不敢有絲毫怠慢,同步屈膝躬身,長袍下擺掃過白玉台階,發出細微的聲響。二人齊聲道:“古風派弟子常傲天、許晴,拜見太初教掌教師祖!”聲音清朗,在大殿前回蕩,帶著不容錯辨的敬意。

殿內傳來黃龍真人中氣十足的回應,每一個字都似蘊含著靈力,震得階下玉石微微嗡鳴:“迎賓!”

話音剛落,六聲金鳴驟然響起——“鐺!鐺!鐺!鐺!鐺!鐺!”

鐘聲清越如天籟,從殿內層層蕩開,掠過白玉階,穿過大嶼山的峰巒與雲海,久久回蕩。每一聲都像是在宣告來客的到訪,又像是在彰顯太初寶殿的無上威儀。

常傲天與許晴保持著躬身的姿態,目光落在階下的雲紋上,指尖因這股威壓微微收緊——他們知道,真正的會麵,才剛剛開始。

六聲金鳴在山間回蕩,清越的聲響裡藏著太初教千年傳承的禮數——縱是晚輩到訪,既代表一方宗門,便需得依足了規矩迎客。常傲天與許晴斂了所有鋒芒,脊背挺得筆直,卻難掩那份恭敬。他們踏著白玉台階拾級而上,每一步都落得沉穩,玄色衣袍與素色裙擺拂過台階,帶出細微的聲響,在莊嚴肅穆的氛圍裡格外清晰。

推開太初寶殿那扇沉重大門時,一股磅礴的威壓撲麵而來。黃龍真人端坐於主位之上,銀須垂胸,目光如炬,雖未言語,周身散出的靈力已如實質般籠罩了整座大殿。兩側分坐的五位堂主個個氣勢沉凝,不怒自威,目光掃來時,似有千鈞之力壓在肩頭。

常傲天與許晴躬身行禮,動作整齊劃一:“古風派弟子,參見掌教師祖,參見各位堂主。”

殿內靜得落針可聞,唯有香燭燃燒的輕響。抬頭時,殿頂七丈高處的壁畫令人心頭一震——上古異獸騰雲駕霧,諸天神靈目光垂落,筆觸淩厲如刀,每一雙眼睛都似帶著審判的威嚴,彷彿正冷冷注視著殿內眾人的一言一行。那些雕刻在梁柱上的紋路隱隱流轉著靈光,看似古樸的擺飾實則暗藏陣眼,雖未啟動,卻已讓空氣裡彌漫著肅殺之氣,稍有不慎便會觸發天羅地網。

許晴垂眸間瞥見牆角一尊不起眼的青銅鼎,鼎身刻著的饕餮紋正隱隱吞吐著靈氣,她指尖微緊——這哪裡是正殿,分明是一座布在眼皮底下的絕殺大陣,稍有異動,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常傲天早已收了所有輕慢,目光落在主位上的黃龍真人,聲音沉穩如磐:“奉師門之命,特來向太初教請教心法要義,望掌教師祖不吝賜教。”

常傲天與許晴雖早有準備,跨進太初寶殿的瞬間,仍被那股撼人的氣勢攫住心神——殿宇穹頂的星辰浮雕似在流轉,梁柱間遊走的靈氣如潮湧,五位堂主沉凝的目光如同實質,饒是許晴修為不淺,指尖也微微發緊。

但常傲天不過數息便斂去眸中波動,脊背挺得筆直,對著主位與兩側堂主深深躬身,動作行雲流水,禮數分毫不差。這份定力讓殿內眾人暗自點頭,連黃龍真人眼底都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許:尋常修士入殿,少則半刻、多則一時才能平複心神,這年輕人能在呼吸間穩住陣腳,心誌確實過人。

許晴也很快回神,緊隨常傲天行禮,裙擺掃過地麵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她垂著眼簾,掩去方纔的一絲失態。

“請坐。”黃龍真人抬手時,殿內靈氣無聲湧動,兩張雲紋石椅悄然從地麵升起,材質溫潤如玉,椅背上雕刻的仙鶴似要振翅欲飛。

“謝太初教掌教師祖。”二人齊聲應道,依序落座時,石椅傳來微涼的觸感,竟能安撫心神,可見其中布有靜心陣法。

黃龍真人指尖輕叩扶手,目光落在常傲天臉上,語氣平淡無波:“許久未與古風派往來,不知貴教掌教古風真人近來安好?”

這話看似尋常問候,卻藏著試探——古風真人已閉關十年,太初教不可能不知,刻意提及便是想探探這兩位弟子對宗門核心事務的瞭解程度。

常傲天心頭微凜,麵上卻不動聲色,欠身答道:“家師閉關前特意囑咐我二人,若有幸麵見掌教,務必代他問好。他老人家雖潛心修行,卻時常念及太初教與古風派的舊誼,常說當年與您論道於黃山之巔,是生平一大快事。”

一番話既答了問候,又抬了雙方輩分,隱晦點出兩派過往淵源,滴水不漏。黃龍真人聞言微頷首,指尖的叩擊聲停了,殿內的氣氛似是鬆了些許。

“承蒙黃龍祖師惦掛,敝派祖師仙體康泰,特命弟子代為問好,恭祝祖師與五位堂主道體安康、破境增壽。”常傲天應答得從容不迫,唇邊噙著溫和笑意,舉止儒雅有度。身旁的許晴雖未開口,卻也迅速從太初寶殿的沉凝氣壓中平複過來,神色雖不及常傲天那般自在,卻也端莊得體,與他相得益彰。

五大堂主交換的目光裡,讚許之色更明——這般年紀便有如此氣度,實屬難得。

黃龍真人麵色依舊肅然,目光淡如水墨,看不出半分波瀾,緩緩開口:“三月前,本座才與古風真人通過書信,倒是巧了。”他頓了頓,目光落在二人身上,“既如此,古風真人派你二人前來,想必不隻是問好那麼簡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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