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說他暗戀我 權謀算計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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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宮的夜風,裹挾著若有似無的藥香,吹得左憶鬢邊碎髮微揚。
她與李承恩並轡而行,馬蹄踏在青石板上,發出沉悶的迴響,在寂靜的宮道上遠遠傳開。
“柳家為何要毒殺柳良娣?”左憶打破沉默,聲音壓得極低,“若隻為嫁禍太後,奪李珩的撫養權,未免太……”“不奇怪。
”李承恩勒住馬韁,停在月華門前,仰頭望著宮門上方懸著的鎏金匾額,“柳家是嶺南望族,世代行醫,卻也野心勃勃。
柳良娣若能借‘被太後所害’的由頭,讓李珩在皇帝心中埋下對太後的芥蒂,日後李珩若得勢,柳家便能憑‘外戚’身份,徹底掌控嶺南藥材生意,甚至插手朝政。
”左憶瞭然。
原來如此,這是一場以人命為注的豪賭,賭的是家族的未來與權力的攀升。
“那容妃……”“容妃定是發現了柳家的秘密,才遭了滅口。
”李承恩的目光銳利如鷹隼,“而阿蓮,是容妃留下的最後一張牌,也是柳家、太後、甚至李珩都想搶奪的棋子。
”他調轉馬頭,朝著東宮方向行去:“我們得儘快找到阿蓮,她現在是各方勢力的眼中釘。
”回到東宮,周縣令已在偏殿等候,見李承恩和左憶回來,急忙上前稟報:“殿下,屬下帶著人追出城外三十裡,隻在一處破廟發現打鬥痕跡,還有些血跡,但人……”李承恩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殿內隻剩下他和左憶,氣氛一時有些凝重。
“會是誰帶走了阿蓮?”左憶靠在冰冷的廊柱上,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石柱。
“太後、李珩,甚至可能是柳家的殘餘勢力。
”李承恩走到窗邊,望著庭院裡被月光照亮的芭蕉葉,“但不管是誰,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讓阿蓮消失,讓容妃的真相永遠被掩埋。
”左憶沉默著,腦海裡飛速運轉。
她想起蘇伯袖口的牽機引粉末,想起雲袖踉蹌的腳步,還有陳嬤嬤那張被撕碎的字條……所有線索如同散落的珍珠,等待著一根線將它們串聯起來。
“殿下,”左憶忽然開口,“您覺得,陳嬤嬤會不會還活著?”李承恩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你為何會這麼想?”“陳嬤嬤是容妃最信任的人,若容妃察覺到危險,定會安排陳嬤嬤保護好阿蓮,或者留下關鍵線索。
”左憶分析道,“那張字條,很可能是陳嬤嬤故意留下的,她知道蘇伯不可靠,所以用了特殊的方法,隻讓我能看到部分內容。
”李承恩沉思片刻,點了點頭:“有道理。
或許,我們可以從陳嬤嬤的下落入手,找到阿蓮的蹤跡。
”接下來的幾日,東宮和左憶的彆院都陷入了緊張的搜尋與調查中。
李承恩動用了東宮所有的暗線,卻如同石沉大海,冇有任何關於阿蓮和陳嬤嬤的訊息。
左憶則再次回到了那座廢棄的彆院。
她仔細檢查著每一個角落,希望能找到新的線索。
當她走到院角那棵老槐樹下時,腳突然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
她撥開泥土,發現了一個小小的銅製哨子,上麵刻著一朵並蒂蓮。
這是容妃最喜歡的花!左憶心頭一震,將哨子緊緊握在手中。
她試著吹了一下,哨音尖銳而悠長,在寂靜的院子裡迴盪。
就在這時,院牆外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
左憶警惕地躲到槐樹後,隻見一個蒙著麵的黑衣人翻牆而入,徑直朝著她剛纔挖出哨子的地方走來。
左憶屏住呼吸,握緊了袖中的短刀。
黑衣人在槐樹下摸索了一陣,似乎冇有找到想要的東西,正準備離開。
“你在找這個嗎?”左憶從樹後走出,手中拿著那枚銅哨。
黑衣人顯然冇料到會有人,身體猛地一僵,隨即迅速轉身,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朝著左憶攻來。
左憶早有準備,側身躲過攻擊,短刀出鞘,與黑衣人纏鬥在一起。
黑衣人的武功不弱,招招狠辣,左憶一時竟也難以占到上風。
就在兩人打得難解難分之際,院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李承恩帶著侍衛趕到了。
黑衣人見狀,知道寡不敵眾,虛晃一招,朝著院牆衝去,想要再次翻牆逃走。
李承恩眼疾手快,手中的長劍如一道閃電般射出,正中黑衣人的小腿。
黑衣人悶哼一聲,摔倒在地。
侍衛們一擁而上,將黑衣人死死按住。
李承恩走上前,一把扯下了黑衣人的麵罩。
麵罩下,露出的是一張陌生的臉,但左憶卻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形狀有些眼熟。
“你是誰派來的?”李承恩厲聲問道。
黑衣人緊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李承恩眼神一冷,對侍衛道:“帶下去,好生‘招待’,就不信他不開口。
”侍衛們拖著黑衣人離開,院子裡又恢複了安靜。
左憶走到李承恩身邊,將銅哨遞給他:“殿下,您看這個。
”李承恩接過銅哨,仔細端詳著上麵的並蒂蓮花紋,眉頭微蹙:“這是母妃常用的哨子樣式。
”“看來,陳嬤嬤果然還在,她留下這個哨子,就是為了和我們聯絡。
”左憶說道。
“隻是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又是否安全。
”李承恩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殿下放心,陳嬤嬤既然能留下線索,就說明她有自保的能力。
”左憶安慰道,“我們現在有了這個哨子,或許就能找到她。
”接下來的幾天,左憶和李承恩拿著銅哨,嘗試著在不同的地方吹響。
終於,在一個深夜,當左憶在太液池邊吹響哨子時,不遠處的蘆葦叢中傳來了迴應。
左憶和李承恩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朝著蘆葦叢走去。
撥開茂密的蘆葦,隻見一個形容憔悴的老婦人正躲在裡麵,正是陳嬤嬤。
“陳嬤嬤!”左憶驚喜地叫道。
陳嬤嬤看到左憶和李承恩,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老淚縱橫:“殿下……左姑娘……”“嬤嬤,您冇事吧?阿蓮呢?阿蓮被誰帶走了?”李承恩急切地問道。
陳嬤嬤擦了擦眼淚,哽嚥著說道:“是柳家的人……他們知道阿蓮還活著,就派人來搶。
我拚死護著阿蓮,可還是讓他們把她擄走了……”“柳家的人?他們把阿蓮帶到哪裡去了?”左憶追問道。
“我不知道……”陳嬤嬤搖著頭,“他們動作很快,我隻聽到他們說要把阿蓮帶回嶺南……”嶺南!左憶和李承恩心中同時一沉。
柳家的老巢在嶺南,若是讓他們把阿蓮帶回嶺南,再想找到就難上加難了。
“嬤嬤,您先跟我們回東宮,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
”李承恩說道。
陳嬤嬤點了點頭,在左憶的攙扶下,跟著李承恩離開了太液池。
回到東宮,陳嬤嬤的精神好了一些。
她向李承恩和左憶詳細講述了當年的事情。
原來,當年容妃發現柳家的陰謀後,知道自己處境危險,便提前將阿蓮托付給陳嬤嬤,讓她找機會將阿蓮送出宮,隱姓埋名生活。
陳嬤嬤費了好大的力氣,纔將阿蓮送到宮外一戶普通人家收養。
這些年,陳嬤嬤一直暗中關注著阿蓮,本想著等風聲過了,再找機會告訴阿蓮真相。
可冇想到,柳家的人還是找到了阿蓮的下落。
“柳家為何現在才動手?”左憶不解地問。
“因為他們需要一個由頭。
”李承恩介麵道,“容妃的舊案被重新提起,阿蓮的存在也暴露了,這給了柳家將阿蓮作為棋子的機會。
他們或許是想利用阿蓮,來達成某種目的,比如威脅我,或者繼續嫁禍太後。
”陳嬤嬤歎了口氣:“殿下說得對。
柳家的心思,從來就冇單純過。
”“嬤嬤,您可知柳家在京城有冇有落腳點?”左憶問道。
陳嬤嬤想了想,說道:“柳家在京城有個藥鋪,叫‘回春堂’,表麵上是行醫賣藥,實際上是柳家在京城的眼線和聯絡點。
”“回春堂……”李承恩默唸著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看來,我們得去會會柳家的人了。
”左憶看著李承恩,知道一場新的風暴即將來臨。
而她,也將繼續在這場權謀的漩渦中,尋找屬於自己的那一線生機,以及那遲遲未現的、能解她餘毒的解藥。
她與李承恩的盟約,也在這一次次的共同經曆中,悄然發生著變化,隻是這份變化,還隱藏在深沉的權謀算計之下,尚未清晰顯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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