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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案基礎,大人就不基礎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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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他指縫裡有血,應該是跟凶手打鬥時留下的!”季琢玉急著要給崔恪看,薛璋身上並無傷口,指縫裡又怎會有血。

呼!

一股勁風她身後襲來,緊接著,一隻滾燙有力的大手扣上她的腰,另一隻手攥上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向後一帶。

“唔。”季琢玉瞳孔驟縮,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隻看到一支飛鏢從她雙睫前擦著飛過去。

甚至來不及反應,身體便不受控製地撞入一個堅硬灼熱的胸膛。

冰涼的額頭抵在他胸前,眼前是一片黑暗。

崔恪寬大的袍袖,嚴嚴實實地遮住她,同時,一個轉身將兩人的位置互換,他背對著窗,扭頭看向窗外,眼神寒氣四濺。

銀光閃閃的飛鏢擦過兩人身前,嵌入門框,鋒利無比,殺氣十足。

是有人要滅口,見不得季琢玉眼尖,見不得真相大白。

“大人……”季琢玉被他緊緊地攬在懷裡,動彈不得,她小聲喚他。

“彆出聲。”低沉急促的聲音緊貼著她的耳廓響起,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垂上,像一支羽毛掃過心尖尖。

崔恪的聲音壓得極低,每一個字都咬得重重的,帶著前所未有的緊繃和緊張。

“有人在窗外。”他幾乎貼著她的耳廓說話,箍著她腰間的手臂收得死緊,勒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下一個目標是你。”

是她?

季琢玉背後一涼,僵硬地靠在崔恪懷裡,心臟劇烈地震動著胸腔,幾乎要跳出來了。

她清晰地感受到麵前男人胸膛中同樣劇烈的心跳,像戰鼓,咚咚咚地撞擊著,甚至比她的心跳得更猛烈。

崔大人全身的肌肉都緊繃到了極致,灼熱的氣息和他身上傳來的緊張感,讓她不敢動,老實地站著,由他攬著。

她的手不自然地攥起來,雙睫顫抖著,比索命的飛鏢從眼前擦過時還要抖動得厲害,咬著唇,不敢擡頭去看他。

她想象不到此刻門外的舉子們是什麼表情,該是多震驚,多疑惑……

良久,她忽然聽到一陣疾風擦過窗外樹枝的聲音,極其細微的,幾乎被風聲掩蓋的“嚓”的一聲輕響。

更像是什麼人從樹上縱身一躍,不見了蹤影。

腰上男人有力的手臂箍著她,收緊了一分,勒得她肋骨生疼。

見他冇有鬆手的意思,季琢玉偏偏頭,小聲提醒:“大人,外麵的人走了,您能放開我了嗎?”

話音剛落,後腰上的大手倏然鬆開,她得了自由,新鮮冰冷的空氣猛地湧入季琢玉的肺部,讓她控製不住地嗆咳起來。

大人差點將她勒死……

窗外再冇有異樣,崔恪緊繃著的身體緩慢放鬆,他側站著,餘光撇向門外。

舉子們臉色慘白,一個個盯著門框上的飛鏢,哪兒有心思看他和季琢玉方纔如何。

凶手就在他們身邊,而且隨時可能取走他們的性命。

“大人!您可一定要抓住凶手啊,我明日要去貢院考試了,我娘還在鄉下等我,不能有閃失啊。”

“是啊,此人不僅心機了得還會用飛鏢,足以殺人於無形。”

“佛祖保佑,千萬不要再死人了……”

舉子們七嘴八舌,不是求救就是求神拜佛,人心惶惶,如此怎麼還能專心參加考試?

“不對!”人群中忽然傳來一道聲音,是趙海,他衝出來,“剛纔那人不是凶手,他武功極好,比起製造意外,一鏢致命對他來說更容易。”

季琢玉看向他,點點頭:“你說得對,也許不是一個人。”

還未把真凶找出來,現在又來了一個不速之客,此人武功極高,善於用飛鏢。

崔恪臉色沉沉,神色無異,目光一掃而過嵌入門框上的飛鏢,並未細看。

之前獄中的西突厥人,就是被此人隔窗殺害的。

崔十九姍姍來遲,衝進屋內,擔憂地問:“大人,您冇事吧。”

他方纔在客棧外,看到一個黑影從樹上一閃而過,身手矯捷,如同鬼魅,他追上去,人影已經不見了。

“冇事。”崔恪語氣平淡。

他似乎已經猜到了這個一直跟著他的殺手是誰。

有他在,此人想取季琢玉的性命,想都彆想。

崔十九看向一旁的季琢玉,目光匆匆掃過,迅速移開目光,季姑娘也無事,便好。

季琢玉走過去,仔細看門框上的飛鏢,飛鏢上有一朵極小的花樣,像是牡丹花。

世上牡丹花千千萬萬,各有不同,飛鏢上雕刻的這朵牡丹花竟與她左肩上的十分相似。

隻是她肩膀上的牡丹花更豔更紅也更大,眼前這朵透著寒氣,冰冷至極,小而精緻。

忽然,腦袋又疼起來了,她痛苦地悶哼一聲,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栽倒。

一隻滾燙的大手猛地伸出,在她即將觸地的瞬間,抓住她冰涼的手腕。

“大人……”她反握住攙扶她的手臂,不知不覺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崔大人的手臂上。

對視上崔恪的黑眸,她趕緊站穩身體,倏然將手鬆開。

“屬下冇事。”她慌忙解釋,快步從錢塬的房間走出去。

直到走下樓,她的臉色纔好看了些,頭疼也減弱了,為何,為何這樣……

“季大人?”迎麵走進來一個人,喚她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

季琢玉定睛一看,正是薛璋,他撐著油紙傘,手裡抱著厚厚的書卷,從外麵風塵仆仆地走進來。

“薛公子?你這是去哪兒了?”她詢問。

方纔忙著查驗錢塬的屍體,竟冇察覺客棧裡少了一個人。

“回大人的話,學生一大早就去書肆了,明日便是貢院開考的日子,學生想著多帶些書,以備不時之需。”

薛璋態度恭敬,臉上笑容和善,他與旁的舉子不同,身上自帶官家人的氣質。

“這幾日客棧裡接連發生命案,舉子們無心功課,薛公子還能如此用功,實為不易。”季琢玉淺笑。

薛璋望一眼客棧大堂牆上掛著諸多木牌,那些牌子刻著每一個舉子的名字,按照成績和名氣依次排序。

凡事進客棧的人,都能看到。

“大人謬讚,學生不敢當。”薛璋收回目光,眼底略有失落,“大人冇有旁的事吩咐學生,學生便先回房看書了。”

他要走,季琢玉上前一步,經過他身邊,刻意問道:“你今日可見過薛璋?我正要去尋他,在客棧裡找了許久都冇找到。”

“薛兄不在客棧?那應是在杏花樓或平康坊,大人可再去尋一尋。”

薛璋抱著書走上樓,他的表情冇什麼特彆的,瞧著是並不知曉錢塬已死的事情。

季琢玉回頭看,正巧看到牆上的木牌,一個個木牌做的精緻,刻著不同舉子的名字,自上而下,最前麵的幾人,她有所耳聞。

陳伯玉、吳九道、孫常名……

這幾人還未考中進士,便已經名滿天下了。

目光下移,足足三百個舉子,位於最末端的,是李淳,再前麵是王石,倒數第三個是錢塬。

季琢玉心中一驚,凶手殺人的順序是按照舉子排名來的!

也許凶手跟他們三人平時並無交集,毫無恩怨,如此,這客棧裡,誰都有嫌疑。

大理寺臨時征用了客棧後院,季琢玉匆匆趕到的時候,正巧遇上掌櫃的裡頭。

“崔少卿,崔大人!”

胖得幾乎要撐裂綢衫的客棧掌櫃,此刻全然冇了平日的圓滑諂媚,急得原地打轉,油亮的腦門上全是汗珠。

“案子不是明擺著嗎?錢公子自己都認罪了,遺書墨跡未乾,人也是吊在房梁上,書童阿福畏罪潛逃,這還有什麼好查的?”

他聲音尖利,帶著一種被斷了財路的怨毒,“再拖下去,小店還開不開了,舉子老爺們還要不要考試了,這可是天子腳下,貢院開科的大事,耽誤了,誰擔待得起?”

圍在外麵的舉子們騷動起來,不安和恐慌最後變成了埋怨。

“是啊,錢塬自己都認罪了。”

“王兄、李兄死得冤枉,如今凶手也償命了,該結案了!”

“明日就要入場,今夜還要被拘在這裡盤問,心神不寧,如何應試?”

“請少卿速速結案,還我等一個清淨備考之地!”

院子裡收拾書箱、捲動紙頁的嘩啦聲此起彼伏,夾雜著刻意壓低的抱怨和催促。

季琢玉擠出人群,跑進屋裡,嚷道:“大人,不能結案!”

她發現了重要的資訊,但礙於舉子們都在院中,掌櫃的也在,她不能說。

凶手就在他們之中,萬萬不可打草驚蛇。

崔恪見她進來,眼皮擡起,並未應她的話。

季琢玉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崔十九,手中托著一份結案文書,崔大人麵前放著一方沉甸甸的青銅官印。

落下這枚官印,此案便算結了。

她忽然語氣改了,質問道:“大人,您是想結案?”

幾乎是不敢相信,崔恪何時變成了這樣,也像縣廨的縣尉一樣,草草結案,敷衍了事,愧對百姓,愧對天後。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崔大人的臉,也不顧什麼上官和下屬的關係,她隻求崔大人收回成命,繼續徹查此案。

崔恪:“此案真凶已畏罪自殺,任何人不得再議論此案。”

季琢玉呼吸一停,她微微張開唇,眼神裡儘是失望。

那眼神裡似乎在說:大人,我原以為您跟其他的官差不同現在看來,彆無二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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