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案基礎,大人就不基礎 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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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崔恪大喝,猛地推開季琢玉,自己卻來不及閃避。
“噗”的一聲,刀鋒冇入崔恪左肩。
“大人…”
季琢玉驚呼,反手將藥粉撒向刺客。刺客慘叫一聲,捂著眼睛踉蹌後退。
崔十八、崔十九見主人受傷,攻勢更猛,很快將幾名刺客製服。
但混亂中,其中一個刺客突然吹響哨子。
尖銳的哨聲劃破長空。
“不好,還有埋伏。”崔十九臉色一變,“十八,護大人和季姑娘先走。”
崔十八點頭,一把扶住受傷的崔恪:“大人,得罪了。”
季琢玉急忙上前幫忙攙扶。崔恪臉色蒼白,但神誌清醒:“從後門走。”
三人迅速穿過後堂,從府衙後門離開。外麵巷子裡果然埋伏著更多人,見他們出來,立即圍了上來。
崔十八揮刀開路,季琢玉扶著崔恪緊跟其後。崔恪雖然受傷,但仍努力保持清醒,指揮方向:“往南走,出城。”
且戰且退,終於甩開追兵,來到城南一處破敗的村落。村子似乎已被廢棄,到處是水患留下的痕跡。
“這裡應該安全了。”崔十八喘著氣,小心地將崔恪扶進一間還算完整的茅屋。
季琢玉迅速檢查崔恪傷勢。刀傷頗深,血流不止,更嚴重的是,刀上似乎淬了毒,傷口周圍已經開始發黑。
“必須儘快解毒。”季琢玉麵色凝重,從懷中取出銀針,先為崔恪止血。
崔十八焦急道:“我去找大夫。”
“不可!”崔恪虛弱地阻止,“城中必然有他們眼線,你一露麵就會被髮現。”
“那怎麼辦?”崔十八握緊拳頭,“大人傷勢嚴重”
季琢玉已經打開隨身攜帶的藥囊:“我先用金針遏止毒素擴散,但需要幾味草藥解毒。這附近應該有山,我去找找。”
崔十八立即道:“我陪你去。”
“你留下保護大人。”季琢玉已經開始施針,“我自幼隨父親采藥,認得草藥。你去了反而礙事。”
崔恪艱難地點頭:“小心”
季琢玉施針完畢,又給崔恪服下一顆解毒丸暫緩毒性,這才匆匆出門。
她在村中尋找可能留下的村民,終於在一間破屋中找到一位老婦。老婦獨居於此,兒女都在水患中喪生。
“婆婆,我同伴受傷了,能否借您處暫歇?”季琢玉懇求道。
老婦渾濁的眼睛打量她片刻,緩緩點頭:“來吧,老婆子這裡雖破,還能遮風避雨。”
季琢玉連忙道謝,返回接崔恪和崔十八。老婦見崔恪傷勢,歎了口氣:“造孽啊這世道”
她騰出裡間床鋪讓崔恪躺下,又端來溫水。季琢玉再次檢查傷口,臉色更加凝重:“毒素擴散比我想象的快。”
崔十八急道:“需要什麼藥?我去找。”
季琢玉搖頭:“你對草藥不熟,我去。”她轉向老婦,“婆婆,這附近可有長著紫葉紅莖,開小黃花的植物?”
老婦想了想:“後山好像有,但路不好走。”
“無妨。”季琢玉對崔十八道,“你保護好大人,我儘快回來。”
她匆匆出門,向後山而去。
山路果然崎嶇,水患過後更是泥濘難行。季琢玉仔細搜尋,終於在一處岩縫中找到需要的草藥。但她不確定這是否是正確的品種。
幾種草藥極為相似,有的甚至有毒。
時間緊迫,崔恪等不起。季琢玉咬咬牙,取出匕首,在自己手臂上劃了一道口子,然後將草藥嚼碎敷上。
一陣刺痛傳來,接著是麻木感。不對,這不是解毒的草藥,而是有毒的。
她急忙甩掉藥渣,用清水沖洗傷口。手臂已經紅腫起來。
她忍著痛楚,繼續尋找。
終於,在日落前,她找到了正確的草藥。再次試藥,傷口處的麻木感逐漸消退,紅腫也開始減輕。
就是它了。
季琢玉采集足夠份量,匆匆返回。
回到茅屋,崔恪已經昏迷。老婦正在用濕布為他降溫,崔十八焦急地守在門口。
“找到了。”季琢玉顧不上自己手臂的傷,立即搗藥煎藥。
藥煎好後,她小心地喂崔恪服下。片刻後,崔恪的臉色果然好轉,呼吸也平穩了許多。
季琢玉長舒一口氣,這才感到手臂劇痛。她悄悄走到屋外,自己處理傷口。
“姑娘也受傷了?”老婦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季琢玉忙放下袖子:“一點小傷,不礙事。”
老婦卻已看到她的傷處,歎了口氣:“你這丫頭用自己試藥了吧?”
季琢玉沉默不語。
老婦搖頭,取出一些草藥:“用這個敷上,好得快些。”
“謝謝婆婆。”季琢玉感激道。
夜深了,崔恪終於醒來。季琢玉正在為他換藥,見他睜眼,喜道:“大人醒了!”
崔恪虛弱地點頭:“多謝又救我一命。”
“大人是為救我才受傷的。”季琢玉低聲道,“該我謝大人。”
崔十八聞聲進來,見崔恪甦醒,大喜過望:“大人!您感覺如何?”
“無礙了。”崔恪試著坐起,季琢玉忙扶住他。
“大人傷勢未愈,不宜多動。”
崔恪卻問:“現在什麼時辰?我們在此多久了?”
“已是子時,大人昏迷了六個時辰。”崔十八回道。
崔恪神色一凜:“這麼久十九可有訊息?”
崔十八搖頭:“尚未回來。”
季琢玉端來粥食:“大人先吃些東西,纔有力氣養傷。”
這時老婦也端著一碗粥進來:“窮人家冇什麼好東西,將就吃些吧。”
崔恪接過粥碗,鄭重道:“多謝婆婆相助之恩。”
老婦擺擺手:“老婆子活了這麼多年,看得出你們是好人。那位姑娘為了給你找藥,自己試藥都受傷了”
“婆婆!”季琢玉急忙打斷。
崔恪目光轉向季琢玉:“你受傷了?”
“小傷而已,已經處理了。”季琢玉輕描淡寫。
崔恪卻神色嚴肅:“讓我看看。”
“真的無礙”
“這是命令。”崔恪語氣堅定。
季琢玉隻得捲起袖子,露出包紮好的傷口。崔恪仔細檢視,眉頭越皺越緊:“試藥所致?”
季琢玉默認。
崔恪長歎一聲:“何必如此冒險”
“若用錯藥,大人性命危矣。”季琢玉平靜道,“這是最穩妥的辦法。”
崔恪注視她良久,最終輕聲道:“多謝。”
氣氛一時有些微妙。崔十八輕咳一聲:“大人,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崔恪神色一肅:“明日我傷勢稍好,便去查銀兩下落。趙知府定然知道內情。”
季琢玉擔憂道:“大人傷勢未愈,不宜操勞。”
“賑災銀關係數萬民生,耽擱不得。”崔恪語氣堅決,“況且,那些人既然敢行刺欽差,定然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必須搶先行動。”
老婦突然開口:“你們說的銀兩,可是前幾日沉在河裡的那些箱子?”
三人同時一驚。崔恪急問:“婆婆見過?”
老婦點頭:“那夜老婆子去河邊撿漂來的柴火,見幾條船在河心搗鼓什麼,往水裡沉箱子。後來聽說,是官銀”
“在何處?”崔恪追問。
“就在村南三裡處的回水灣。”老婦道,“那地方水流迴旋,東西沉下去就不易沖走。”
崔恪立即對崔十八道:“明日一早你去探查,切記小心。”
“是!”
季琢玉卻道:“我也去。若真是銀兩,可能需要驗看。”
崔恪沉吟片刻,點頭:“也好,但務必小心。”
次日清晨,崔十八和季琢玉悄悄前往回水灣。果然如老婦所說,河底隱約可見一些箱子的輪廓。
崔十八水性極好,潛入水中檢視,上來後臉色凝重:“是官銀箱子,但都是空的!”
季琢玉心一沉:“銀兩被轉移了”
突然,岸上傳來腳步聲。兩人急忙躲入蘆葦叢中。
幾個黑衣人來到河邊,為首的赫然是趙知府!
“確定都沉在這裡了?”趙知府問。
一個黑衣人答道:“大人放心,全部空箱都沉在此處,就算有人找到,也隻會以為銀兩被河水沖走了。”
趙知府點頭:“好!那批銀子已經安全運走,等風頭過去,你我都能享福了。”
另一個黑衣人道:“隻是欽差那邊”
趙知府冷笑:“崔恪身受重傷,活不了多久。等他死了,上報個因公殉職,誰還會查?”
幾人又說了幾句,便匆匆離去。
蘆葦叢中,季琢玉和崔十八對視一眼,心中駭然。
返回茅屋,他們將所見所聞告知崔恪。崔恪麵色陰沉:“果然如此趙文清好大的膽子!”
“現在證據確鑿,是否立即抓捕趙知府?”崔十八問。
崔恪搖頭:“他既然敢如此行事,定然有恃無恐。我們需要更多證據,查出銀兩去向和幕後主使。”
季琢玉想了想:“或許可以從兵部押送銀兩的人查起。他們定然知道途中發生了什麼。”
崔恪讚許地點頭:“正是。十八,你設法聯絡十九,讓他查兵部那些人的下落。”
“是!”
崔恪又對季琢玉道:“勞煩姑娘再去尋些草藥,我必須儘快恢複。”
季琢玉點頭:“我這就去。”
她再次上山采藥,這次格外小心。采藥歸來時,卻發現茅屋外多了幾個陌生腳印。
季琢玉心中一緊,悄悄靠近,聽到屋內傳來對話聲。
“大人何必如此固執?隻要您睜隻眼閉隻眼,少不了您的好處。”一個陌生聲音道。
崔恪冷笑:“本官奉命辦案,豈能與你們同流合汙!”
“那就彆怪我們不客氣了!”話音未落,屋內傳來打鬥聲。
季琢玉急忙衝進去,隻見崔十八正與三個黑衣人纏鬥,崔恪勉強持劍站立,臉色蒼白。
季琢玉立即撒出藥粉,兩個黑衣人頓時眼睛刺痛,動作一滯。崔十八趁機解決一人。
另一個黑衣人見勢不妙,直撲崔恪而去。崔恪舉劍相迎,但因傷勢無力,被震得踉蹌後退。
季琢玉不及多想,衝上前擋在崔恪身前。黑衣人刀鋒已到,眼看就要劈中她!
千鈞一髮之際,崔恪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將她推開,自己硬生生接下這一刀!
“大人!”季琢玉驚呼。
崔十八怒吼一聲,一刀結果了最後一個黑衣人。
屋內頓時安靜下來,隻餘濃重的血腥味。崔恪倒在血泊中,已然昏迷。
季琢玉撲到他身邊,手忙腳亂地為他止血。
新傷舊傷疊加,崔恪氣息微弱,命懸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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