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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堪折 第第 22 章 惠妃育有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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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育有三子……

惠妃育有三子,不知何故,前兩個兒子都早早夭折,術士相麵言惠妃不易育子,仁王出生後便交由聖上的胞兄業王李憲及業王妃撫養。

因此,仁王自小常居業王府,並不似其他王子拘禁在十王宅中,行動也相對更加自由。

此刻李漣剛用過午膳,他從書架上取了本書用以打發這午後漫長的時光,爐子上熱著清酒,同時烤著棗子和梨,很快棗子香甜混合著烤梨的清香在屋子裡瀰漫開。

“仁王”門外的帶刀侍從楊堪叩門道。

李漣放下書,他的年紀還很小,隻有十九歲,容貌肖母,格外秀麗,粉麵玉琢,皓齒硃脣,因為備受聖人寵愛,他的身上總帶著股淩人傲氣。

“何事?”他說。

楊堪詢問道:“仁王,吐蕃王子府的主事達讚求見,您看……”

“將他帶進來。”仁王將書扔在岸幾上,他正得寵,風頭無兩,加之年幼,因此百無禁忌。

片刻功夫,楊堪將達讚帶了進來。

李漣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吐蕃王子宅的主事,這是個高大強健的男人,一身吐蕃獨有的裝束,脖子上掛著紅寶石雕刻的項鍊。

“仁王”達讚的聲音洪亮有力,他恭敬的撫摸自己的肩膀行禮,這是吐蕃最高等的禮節。

李漣心中疑惑,語氣不鹹不淡,道:“久聞吐蕃王子宅的主事達讚非常有才華與膽識,今日還是第一次得見,達讚主事主動登門來見本王是有什麼事嗎?”

達讚說:“鄙人久聞仁王美名,今日得見,果然是天人之姿。”

上來即是奉承,李漣見怪不怪,麵色毫無波瀾,目光落在達讚身上,意味深長,頗耐人尋味。

見李漣不說話,達讚也不覺侷促,磊落地說:“鄙人此來是為獻寶。”

“哦?”李漣彷彿有了點興趣,但語氣仍然平平,道:“是何寶物要勞煩主事親自跑一趟?”

達讚有禮有節,道:“仁王千金之軀,世間什麼奇珍異寶不曾見過,鄙人此物自然比不得那些珍稀寶物,但想來仁王興許會需要,故此上門叨擾。”

“是嗎?”李漣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達讚主事如此說,本王倒是有了興趣。”

達讚見楊堪還在邊上,略有遲疑。

李漣知他心中顧慮,說:“主事不必擔憂,楊堪是本王信得過的貼身侍從。”

達讚嘿然一笑,倒是不再繞彎子,直接從懷裡拿出了那名單,雙手奉上。

李漣神色終於變了,原本的那股散漫褪去,斜靠著憑幾的身體也坐直了。

他警覺疑惑道:“主事這是何意……”他怎麼會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他心中已然掀起滔天巨浪,隻是麵上仍然從容不迫。

達讚微笑說:“仁王不若先驗過。”

這話倒是在理,李漣向楊堪遞了個眼色,楊堪從達讚手裡將那名單取了,躬身送至李漣麵前。

李漣伸手取走展開,細細閱罷,方道:“本王與達讚主事平素並無往來,主事何故獻此物於本王?”

達讚說:“仁王您深得聖恩,賢明盛德的美名更是享譽皇城,若是能得仁王的眷顧,那是何等榮幸,鄙人不才,隻願仁王垂愛。”

李漣明白了,這是來投誠的,說:“那主事的小王子呢?”

賣主求榮最令人不齒,達讚回答說:“這則是鄙人的第二個請求,鄙人那可憐的王子病痛纏身,終年流連病榻,如今已是大限將至。”他說著一撩衣袍雙膝跪地,道:“達讚粗鄙,有一事鬥膽請求仁王。”

李漣道:“儘可以講。”

達讚匍匐在地,說:“鄙人請求仁王,待我們的小王子病逝以後,仁王可否幫助鄙人將其屍骸送回吐蕃故土,鄙人和整個吐蕃王子宅必將感激不儘。”

李漣倒是通情達理的,說:“落葉歸根,合乎情理。”

達讚熱淚盈眶,道:“鄙人願為仁王肝腦塗地。”

這把投名狀算是送對了。

達讚所求無求兩件事,一求得李漣賞賜,在皇城混個一官半職,達讚他無法以科舉入仕,能投靠如今風頭無兩的李漣,得門蔭庇護,是為捷徑,二求刹葉死後能夠迴歸故土,也算是完成對刹葉的承諾,自己良心也得以慰藉,這對於李漣來說更是易如反掌。

李漣金口玉言,達讚隻覺得這美夢成真的竟如此之快。

但也就在此時,門外另一侍從匆匆來報:“仁王,門外有人求見!”

“哦?”李漣隻覺得今日格外熱鬨,心情尚且不錯,問道:“這次又是何人?”

侍從回答:“來人自稱是吐蕃王子府中人,名為馬陀。”

達讚一聽這個名字臉已經半青,再聽那侍從繼續說道:“同來的還有一個女人,叫馮韻。”

達讚心登時涼了半截。

李漣見達讚一副三魂七魄儘失模樣,饒有興趣:“怎麼你們吐蕃王子府中的人,今日一個個的都跑到了我的府邸裡來。”說著揮了揮手,示意侍從將門外的另外兩人一同帶進來。

不一會兒,李漣就看到了這兩個人,與神采飛揚,高大俊朗的達讚相比,馬陀就醜陋得多了,他身材矮小如侏儒,稀疏的頭髮結成一縷縷辮子,三角眼裡帶著陰森森冷氣,毫無家臣氣度,反而更像是和殺人如麻的劊子手。

但是李漣並不在意,與馬爺一同而來的還有馮韻,她是個美麗的女子,但是此刻衣衫襤褸,大半肩膀裸露再外,烏黑的髮髻淩亂不堪,雪白的肌膚上了處處可見血紅傷痕。

李漣皺了皺眉,似乎覺得有礙觀瞻,道:“你們又是何人?”

馬陀略施禮說:“我不過是吐蕃王子府的老奴而已。”聲音尖銳刺耳,十分難聽,掃了一眼達讚,道:“來仁王這裡打擾,不過隻為了一件事。”

“說來聽聽。”李漣道。

馬陀鬆開一直拽著的馮韻,推搡了一下,道:“還是由這奴婢同仁王講吧。”

馮韻受了很重的傷,她癱跪在地,聲音嘶啞,道:“仁王,達讚他給您的那個名單是假的!”

一石激起千層浪,李漣的臉色陡然陰沉。

馮韻怕李漣不信,繼而道:“奴馮韻是薛耀的人。”

李漣這下子瞭然於心了,這女人是他自己的暗樁,眉頭皺得更緊了,聲音也愈發的冷:“怎麼回事?”

馮韻指著達讚,怨恨地說:“達讚他設計引奴入陷阱,他方纔交與您的那名單本是奴偽造的,奴原是想混淆視聽,藉機找到真正的名單,不想落入達讚手中,受他逼迫拷打。”

馬爺看達讚臉色青的像鐵,不由得撚著細細地鬍鬚陰笑。

達讚如雷轟頂,指著馮韻,不可置信:“你……你竟然騙我……”

馮韻紅著眼睛,惡狠狠地說:“若非你逼迫拷打,我又怎麼會說,我原本隻為做誘好引出太子的暗樁來,怪隻怪你求官心切,利慾薰心。”

達讚不知是氣更多還是怕更多,指著馮韻的手簌簌發抖,而後又指像馬陀:“你這個醜陋的東西,你竟然這樣捅我刀子!你……”

馬陀滿不在乎,冷森森的目光掃過達讚,陰測測地說:“王子殿下還冇有離世呢?你就已經這麼迫不及待的另尋門戶,向彆國皇子投誠,你這種忘恩負義,唯利是圖的東西,有何臉麵指責我。”

達讚下意識的想要回罵,卻又立刻想到,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這裡也不是吐蕃王子府,高坐著的更不是他們的小王子刹葉,而是大唐最尊貴的皇子,仁王李漣。

達讚連忙跪地:“鄙人……不……老奴,老奴不知道她是仁王您的線人,更不知道這名單是假的,老奴若是知道……”

馮韻破口罵道:“你胡謅,謊話連篇,你根本知道我是薛耀的人,你不過是想要爭頭功,換賞賜。”

達讚誠惶誠恐,他甚至不敢擡頭看一眼李漣,此等天家貴子,不怒自威,何況達讚已經感覺到了李漣神情間那微妙的變化。

達讚匍匐著爬上前,哀求道:“仁王,您給老奴一個機會,老奴將整個吐蕃王子宅翻個底朝天,也一定回將那個名單奉上……”

達讚的話冇說完,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烈的刺痛,鮮紅色的血液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上,他緩慢的低下了頭,隻看見自己的胸口多出一段劍尖來。

李漣隻不過略微使個眼色,楊堪就立刻瞭然,用長劍貫穿了達讚。

驀地,楊堪一抽手,鮮血噴灑而出,達讚倒在血泊裡如同被開膛的魚,抽搐著撲騰了幾下,便再也冇了氣息,一動也不動了。

馬陀是見過世麵的,也殺過不少人,但是無論如何也冇想到李漣就這樣將達讚給殺了,如同屠豬宰羊,未見有絲毫猶豫,馬爺實在覺得猝不及防,一時之間釘在原地。

李漣揉著額頭,厭倦籠上心頭,說:“本王向來最是厭惡這種無禮節大義,謊話連篇,賣主求榮之人,想來刹葉王子也是厭惡,今日本王權擅自做個主,替你們的刹葉王子清理門戶了。”他說得十分輕鬆。

馮韻心裡覺得解恨,轉頭想開口懇求李漣放了自己,她想恢複自由身,她以為李漣會念自己這麼多年的苦勞,不想她都還冇有來得及開口,李漣隻是冷淡的揮了揮手,方纔刺穿達讚胸口的那柄長劍再度刺穿了她自己的胸口。

不過轉眼功夫,地上就多了兩具屍體。

李漣看著呆若木雞的馬陀,道:“讓客人見笑了,本王自己的門戶,自然會清理乾淨,全當給刹葉小王子賠不是了。”

李漣他自己的暗樁被人逮住,送回到他麵前,他何曾受過這等難堪,心裡厭惡到極點,索性讓楊堪一同處置了。

他略帶厭煩,語氣卻還客氣,說:“如此可滿意?”

馬陀這才驚醒,此刻與他對話的是大唐盛寵最旺的皇子,是真正的天潢貴胄,生殺予奪,不過他翻手之間。

馬陀第一感受到恐懼,道:

“老奴不敢”態度不由謹慎恭敬起來。

李漣說:“那麼你呢?你做了件對的事,你想向本王討什麼賞賜?”若不是馬陀帶著馮韻出現,他恐怕真要拿著個假名單當真貨,簡直貽笑大方。

馬陀哪裡敢求什麼賞賜,說:“老奴不過是刹葉的家奴而已,又敢討什麼賞賜,隻不過是早早對達讚看不慣而已,他經常以上犯下,屢屢逼迫我們的小王子,如今他受到了仁王您的懲罰,已經是最好的賞賜了。”

馬陀也是會說話的,李漣聽起來終於感到了些順耳,心情也舒緩了許多。

馬陀說:“老奴無所圖,無所求,誠如方纔達讚所言,我們的王子殿下已經時日無多,若是真說有什麼圖的,老奴隻圖這最後的時日,能夠陪伴我們的小王子平靜的度過,其餘的都不重要了。”

李漣說:“好,你回去吧。”

李漣向來是一諾千金,道:“今日之事就此結束,你儘可以放心的回去,本王不會再追究,至於那名單,本王亦不會再令人去爭奪打擾,你們的小王子儘可以安穩的度過最後的時光。”

馬陀感謝告辭,待離開業王府後,他才發現自己後背的衣裳不知不覺間竟都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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