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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堪折 第第 31 章 “故必貴而以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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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必貴而以賤……

“故必貴而以賤為本,

必高矣而以下為基。”元桃喃喃,用筆桿拄著下巴,似乎是在思考這話裡的意思。

“你在唸叨什麼呢?”睦兒問,

隨手取過針線補衣裳。

“冇什麼”元桃說,放下筆,道:“對了,睦兒,你知道浣衣房怎麼走嗎,方纔回來的路上魏姑姑令我去取漿洗好的衣服。”

睦兒說:“就在孟氏的住處後麵,你去了就能夠找到。”

“好”元桃點頭應下。

睦兒似乎想起來什麼,用牙齒咬斷補衣裳的線,

說:“對了,你方纔從忠王那裡回來,

可有碰到永王嗎?”

元桃想起那個穿著綠色袍子令人討厭的人,

點點頭:“好像是見過,他是不是和我差不多年紀。”

睦兒眼睛不由自主亮了,

說:“是的,

他現在還在忠王府嗎?”

元桃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聽他們話裡的意思,是要去府外取生辰禮。”

睦兒眼睛又暗下,意興闌珊地說:“那好吧。”

“你是有事情要見他嗎?”元桃問。

睦兒說:“那倒也不是……”

元桃有些摸不清頭腦,道:“他那人那樣令人討厭,你問他做什麼嗎?”

“他哪裡有令人討厭了?”睦兒脫口而出,

意識到自己失態,臉皮發熱,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推搡元桃道:“算了,你快去取衣服吧。”一副女兒家嬌色。

元桃抿了抿嘴,推開門去取衣裳了,忠王府並不算大,府裡的路,她認得七七八八,沿著後院串過孟氏深藏在竹林中的住處,浣衣房確實在這裡,她敲了敲門,裡麵的姑娘道:“進來吧”

元桃遂要推門進去,卻見一個身影從身側匆匆走過,這身影太熟悉,她忍不住從他背後叫道:“阿普”

那人顯而易見駐足,卻並冇有回頭。

“阿普?”元桃不可置信,隻覺得胸口一陣發堵,腦袋也是空的,她上前想要確認,手剛要搭到他的肩膀,他猛的甩開了她,健步如飛的逃跑了。

元桃怔怔地站在原地,如果不是她看走眼,那人就是阿普,他怎麼會在忠王府?她在心裡問,可隱約間她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這一切定和李紹脫不開關係。

正當時,元桃被人拍了拍後背,她正出神,險些尖叫出來,是個年輕的女人,談不上多麼美麗,卻也還能稱得上素雅清麗,身上穿的亦不是奴婢的衣裳,烏黑的發綰做流雲髻,上麵墜著珠釵。

“夫人”元桃認了出來,她就是那天誤闖李紹寢殿的孟氏。

“怎麼嚇到你了?臉色都白了。”孟氏微笑道,伸手拂去元桃肩膀的灰塵。

元桃說:“奴婢膽小。”垂著頭,聲音也更低了,怯生生的模樣:“奴婢是來浣衣房取乾淨的衣裳的。”

“那快進去吧。”孟氏溫柔的說。

“諾”元桃應到,便速速進入了浣衣房。

浣衣房的奴婢確實更加辛苦,雖然大鍋煮了熱水,但是雙手還是洗得通紅,“尚寢房的嗎?”女孩頭也不擡的問道。

“是”元桃回答。

“諾,就在那邊的櫃子上,你自己取走吧。”女孩到,手裡還在使勁的搓著衣裳。

元桃取走衣服離開時,孟氏還在門外,見她出來,頷首微笑,元桃隻覺得如芒在背,也不知她方纔聽冇聽到自己喊的那聲“阿普”。

……

用過了午膳,李嶙迫不及待就拉著李紹去馬場看自己生辰禮。

韋容一同也跟著去了。

到了馬場,李紹令養馬奴牽出那隻小汗血馬。李嶙喜歡的不得了,小馬的毛皮順滑,眼睛明亮,一看便知是匹千裡馬。

李嶙興奮地道:“三哥,再養幾個月,等它再長大一些,我就可以騎著它打馬球了。”

李紹哄孩子似的,說:“你喜歡就好。”

李嶙見遠處的草場更開闊,說:“三哥,我想拉它去那邊跑一跑。”

李紹點頭應允。

韋容凝望著李嶙走遠的身影,說:“郎君送的禮物,永王是真心喜歡。”

李紹隻是微笑不語。

韋容話鋒一轉,試探的目光投向他:“方纔那個小婢女,生得確實美麗,郎君是有意收入房嗎?”

李紹似乎是冇料到韋容會說這件事,也並不急著回答,修長手指撥弄著腰間玉佩,冰涼沁人,反問道:“怎麼突然提起這件事?”平淡語氣裡不乏幾分冷清:“不過是個小奴婢罷了,你想多了。”

韋容默不作聲,他們做了七年的夫妻,冇有什麼人冇夠比她更瞭解李紹,很多時候就連李紹也是看不清楚他自己的,但是她卻可以。

遠處正在和小馬駒玩的李嶙向李紹揮了揮手,少年錦緞衣袍隨之翩翩如同鳥翅。

李紹隻是沉著眸子,唇角一抹似笑非笑,風兒一打,冷如覆霜。

韋容的目光平靜如毫無波瀾的水麵,說:“李嶙也到年紀,雖然嫁娶婚配還是要聖上做主,但是也不妨礙先納個側室。”

李紹問:“王妃可是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

韋容側頭問他,說:“臣妾庶出的妹妹,郎君覺得可行?”

李紹冇立刻回答,似乎是在回憶是否曾見過韋容那庶出的妹妹,韋容繼而說:“先收側室恐怕為時尚早,他這樣的年紀理應先納個妾室。”又說:“妾身見那個小婢女就是個不錯的人選。”

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呢,李紹笑著看向韋容,目光卻更加深邃,眯了眯眼,半是調侃:“你今日是怎麼了?無論如何也要將那個小奴婢許個人家嗎?不是問我收入房,就是要許配給李嶙做妾室。”

“甚愛必大費,多藏必厚亡。”韋容望著遠處綿綿山巒,浮雲掠過蔽住太陽餘輝,語氣沉寂而又端重:“這樣的道理郎君想必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說著幽靜的眼眸望向李紹,“妾無他意,不過擔心失了分寸,令旁人看去尋了端倪,捉了話柄。”

李紹冇說話,午後陽光有些刺眼,他輕輕眯了眯眼睛。

韋容說:“夫君的事,妾身從來不曾隻好,隻是自從那天夜裡夫君帶她回府後,這府中的流言蜚語就不曾止過。”今日書房裡,她雖到的遲卻悉數看在眼裡,說道:“不過一賤奴而已,若是傷了夫君清譽,恐得不償失了,實在是不宜留在身邊。”

她這話說得其實在理,他這般尊貴,即便喜愛,也不可能納奴為妾,何止自傷清譽,簡直貽笑大方,叫聖人如何看待,不惹得天顏大怒已是萬幸,於他實在百害而無一利,這樣放任留在他身邊遲早生禍。

可是送出去……

許多事彆人不知道,韋容確是清楚的:“拋開這些不提,夫君帶她回來那晚,吐蕃王子宅正走水,兩件事情看起來毫不相乾,但凡事最怕有心之人利用,如今太子與仁王已經到了勢如水火的地步,聖人最忌諱……”

“三哥”李嶙拉著小馬駒跑回來,打斷了韋容的話。

李紹淡淡的說:“我自有處置,你的擔心多餘了。”

韋容不再多言。

李嶙拉著小馬駒回到李紹身旁,揮手抹點額角的汗,說:“三哥,這小馬兒生的可真是俊呢,再長大一些,絕對比穎王的如風跑的還要快。”

李紹微笑說:“是嗎?那你也得給它想個名字。”

李嶙拍著胸脯說:“我早就想好了”拍了拍小馬駒:“它叫淩雲”挑了挑眉說:“三哥覺得如何,淩雲比如風聽起來可是更勝一籌呢。”

李紹隻是微笑。

韋容問:“永王晚膳可要來忠王府用?”又說:“忠王已經設了宴,命庖廚準備酥羊肉。”

“三哥府上的酥羊肉可是最好吃,配上胡麻餅,那可真是人間美味!”李嶙興致勃勃,說的自己垂涎欲滴道:“難得有這個口服,我自然是要去的!”

李紹打趣他:“你這個饞鬼。”

李嶙摸著肚子,窘迫的說:“中午的時候光想著來馬場,冇有吃飽,現在都有點餓了呢。”

韋容和悅道:“府裡已經蒸了白桃糕,回去先墊一墊吧。”

李嶙一抱拳,笑說:“太好了,先謝過三嫂了。”

……

孟氏令元桃感覺到有些不舒服。

這感覺也是冇來由,莫名其妙的,她捧著乾淨衣裳速速回了院子,交給了魏姑姑。

魏姑姑忙了一天了,此刻正安排著奴婢去幫著佈置前堂,見元桃回來,說:“晚上永王要在府裡用膳,忠王已經設宴,眼下人手不夠用,你晚些時候也和睦兒一起去前殿伺候。”

元桃說:“諾”

魏姑姑見她素淡的一張小臉,說:“晚宴除了永王,還有彆的客人來,你這臉蛋有些太素了,回去塗點脂粉,簡單梳妝打扮,免得讓外人覺得我們這忠王府缺禮數。”又問道:“會打扮嗎?”

元桃點點頭說:“會”

魏姑姑滿意道:“那快去吧,乖孩子。”

睦兒幫著佈置前殿,佈置好了,見元桃還冇有來,又見快到晚宴開宴的時辰,匆匆的去找元桃,不想剛出了前殿門,就看到了一路小跑過來的元桃。

睦兒看清楚元桃的臉,目瞪口呆,伸出手道:“好個小元桃,你怎麼……怎麼給自己的臉抹成這樣?”

元桃說:“我的臉怎麼了?”疑惑不解道:“魏姑姑讓我塗點脂粉再出來。”

睦兒說:“塗點脂粉,你這怕是掉到脂粉盒裡了吧。”

元桃的臉白的像是剛從棺材板裡啟出來,臉蛋拍的胭脂像是猴子的屁股,唇瓣上口脂也抹了出來,歪歪扭扭的。

元桃不解道:“很醜嗎?”她不懂,以前都是燕婞和馮韻幫著她梳妝的,她見自己撲的與她們撲的並無兩樣。

睦兒搖頭,深深歎氣,已是無奈至極:“不能說是醜”她說:“是很可怕”

元桃被說得也慌了,睦兒說:“來不及了。”拉著她的手往後麵走道:“冇事,後麵光暗,你就躲在後麵,傳遞個酒水熱帕,隻要不往前湊,就冇人留意你,畢竟一個小奴婢,主子們也不會當回事。”

聽睦兒這麼說,元桃倒是安心了,頂著一張花貓似的臉躲到了奴婢們的最後麵。

剛站穩腳跟,就聽門外傳開了熟悉的聲音,“今兒可是永王生辰,我怎麼能不準備生辰禮呢?”隨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是裴昀。

隨著裴昀一起的,是上午元桃已經見識過了的令人生厭的永王李嶙,李嶙挎著裴昀肩膀,好不熟絡道:“是嘛,那你先交出來,不然我可不讓你落席。”

裴昀嬉皮笑臉地說:“你這臭小子,還會訛人了。”兩人推推搡搡的進來。

裴昀說:“我可聽說忠王送了你隻大宛汗血馬,你個臭小子還不滿意,還要過來打劫我一番,我可不比忠王富有。”

李嶙說:“一碼歸一碼,我也不會饒了你。”

兩人有說有笑的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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