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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堪折 第第 77 章 “好了,我該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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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該回……

“好了,

我該回去了,出來久了,惠妃該生疑了。”女人一攏衣裙,

理好披錦,擡手抹了抹鬢髮,窈窈走了。男人也提好褲子,腳步匆匆走遠。

“好看嗎?”

耳邊傳來熟悉聲音,元桃冷不防一驚,險些叫出來,李紹捂住她的嘴,眼間藏笑,

道:“彆叫,他們還冇走遠呢。”

元桃推開他的手臂,

胸口上下起伏,

道:“您……您完事兒了?”

“完事?什麼完事?”李紹笑道,眯了眯眼睛,

見兩人身影徹底消失,

這才起身,抱臂審視她:“我讓你給我看門,

你可好,跑到這裡看這不乾不淨的勾當。”又問她:“好看嗎,值得你動也不動,在這裡看這麼久。”

元桃臉一熱,辯解說:“我還不是怕走路發出聲音打草驚蛇。”

李紹並不與她爭辯,

轉身淡淡道:“走吧”

話鋒轉換突然,元桃上一刻還心虛呢,轉而忙不疊跟上他的腳步。

李紹邊走著,

邊撩開擋路的樹枝,忽而腳步一頓,隨手摘下了黃色槐花,遞給元桃。

他的手指白皙修長,骨節分明,那黃色的槐花開得正盛帶著點綠色根莖,在他指間燦爛綻放。

元桃見他眉眼含笑意,似乎心情不錯,伸手從他指尖取下,轉了轉根莖,那黃色花也跟著旋轉起來,“真好看”她笑吟吟說,往自己髮髻上彆,烏髮如錦泛著淺淺光華,花兒彆了又掉。

笨拙可愛。

李紹全數收於眼中,取下那槐花,細細的插在她的發上,烏黑如水的發上隻有那一點明亮的光,襯得佳人如玉,眉眼似水。

元桃見他目光溫和的凝視著自己,狐疑道:“奴婢臉上有臟汙嗎?還是帶這花不好看。”說著就要去摘掉。

李紹拉住了她的手腕,道:“好看,帶著吧。”

說完這話繼續往圈養白鹿的圍欄處走。

李嶙已經等了有一會兒,四個人一起來的,此刻就剩他自己在這裡傻等,手裡攥著切成條的胡蘿蔔,東張西望,看清元桃和李紹人影後,高高揮舞著手臂:“你們去哪裡了?”

不能元桃開口,李紹淡淡說:“去看小野貓了。”

李嶙問:“這裡有野貓?”

李紹口吻平靜:“一公一母,野外玩得正酣,不信你問問她。”

他就這樣輕飄飄的將話拋給了元桃。

李嶙興致勃勃問元桃:“玩得正酣?是在玩什麼?”

元桃看向李紹,他唇邊含笑,目光玩味,那雙眼仍是居高臨下,不加掩飾時自帶著幾分睥睨和冷意,“永王問你呢?他們在玩什麼?”

無恥至極。

元桃說:“我冇看清。”低頭看李嶙手裡胡蘿蔔,李嶙立刻拿給了她,說:“你看,這次都切成條了,你可以喂小白鹿了。”

元桃接過,挑了一根喂白鹿。

李嶙灼熱目光落在她背後,道:“你頭上這花真好看?”

元桃手裡的胡蘿蔔條被白鹿抽走,回頭問道:“真的嗎?”

“真的”李嶙真誠道:“以後我也在院子裡種幾株槐樹,這樣花開的時候你就可以摘下來做飾了。”

元桃沉默,濃密纖長睫毛上下顫動,心中難免有負擔,隻低頭一言不發的喂白鹿。

元桃雖然對李紹心有疑惑,卻也冇有明著詢問,他在樂遊原上見得女子是誰?她隻記著那個女子的側臉,隱隱白色紗裙,似乎是宮婢。時間如流水過去,轉眼即是三個月以後,她從忠王府奴婢們嘰嘰喳喳的口中聽說,惠妃死了。

惠妃死了。

死得蹊蹺,她自從誕下第二十三子以後,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從去歲聖人壽辰開始,便有愈演愈烈趨勢,因此更望能在活著的時候,聖人惦念情分,將李漣立為儲君。

她終究冇能等到那一日,李漣大婚之時廢太子作亂,帶了五百陌刀勇士殺進仁王府,已讓她受到不小驚嚇。廢太子以及穎王,光王被賜死後,她更是噩夢連連,宮人也紛紛傳言,夜裡見到了李瑛的亡魂。

惠妃請了不少丘尼方士做法,卻仍舊阻擋不住厲鬼,她夜夜都能夢見李瑛前來索命,他的臉上都是血,披髮跣足,幽幽走在她的寢殿裡,就在樂遊原上水榭樓閣建成前一日,她被宮婢發現死在了南內興慶宮。

忠王府的奴婢們學得繪聲繪色,宛若親見:“惠妃的臉是灰白的,你們見過牆灰嗎,就是牆灰的顏色,她死得時候眼睛是睜著的,像核桃那樣大,白眼仁是紅色的都是血色,最可怕的你們知道是什麼嗎?”

元桃遠遠聽著,那些圍坐著的小丫頭被都嚇破了膽,雙垂髮髻在臉頰旁止不住搖擺,好似小撥浪鼓。

“最可怕的是,在惠妃的瞳孔裡,看到了廢太子的影子。”

“啊!”膽子小的女孩發出一聲尖叫。

魏姑姑聞聲穿堂而來,冷著臉罵:“都冇活乾?在這裡嚼舌根子!”

魏姑姑揮著手臂,奴婢們如鳥獸散去。

“嘴巴一個賽一個碎,哪天怎麼死的怕是都不知!”魏姑姑撐著腰罵道,目光落在元桃臉上,略做沉吟,衝她招手:“元桃你來。”摸了摸元桃肩膀,和善說:“入秋天氣轉冷了,忠王院子裡的花花草草枯了不少,辛苦你去打理打理,修剪枝葉,見有實在打蔫的,你就給它搬出來,免得府外人見了不像樣子。”

元桃說:“我記下了。”

魏姑姑又說:“睦兒那小丫頭有命,竟讓崔家四郎給看中了,清河崔氏,世代簪纓,將她納做妾,是她有福分,隻是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她的那分工,你多擔著些。”

元桃點點頭,又說了一遍:“我記下了”

魏姑姑多了句嘴,惋惜道:“你這丫頭也是,模樣生得比誰都俊,聽說永王此前想求你做妾,傻孩子,怎麼還拒絕了呢。”

元桃垂著眼簾不說話,魏姑姑走了,她方取了鐵剪刀和木桶去李紹院子裡清理枯萎的落葉殘花。

這時忠王不在府中,秋風蕭瑟非是春風可比,萬物凋零蘊著幾分淒涼滋味,元桃先把院子裡的落葉落花掃成一堆,再撩起裙襬一株一株修剪起兩側花盆裡栽種的花。

海棠盛時固然紅豔,卻嬌嫩得很,風一打隻剩光禿禿的枝乾,元桃毫不憐香惜玉,一剪刀下去,把枝杈給修了,喃喃道:“莫要怪我,來年春風吹過,你隻會生得更燦爛。”

修了這株,又修下一株,忽而一抹黃,是盛開的秋菊,細長茂密的花瓣平整舒展,不是金鳳還巢那種華麗的大花,是小小的,依托山石造景而生,元桃抱著膝蓋手指撥弄它,堅韌得很,撥弄又彈回來,元桃說:“你真不該生長在這裡,這裡不適合你。”

“哦?那它適合生長在哪裡?”李紹一條腿邁進門檻,目光從她身上一掃而過。

元桃一怔,彷彿被他捉了話柄,起身拍掉身上的塵土:“忠王”

李紹笑說:“你還冇回答我的話。”

元桃說:“奴婢也就隨口一說,忠王您就姑且一聽,不必掛心。”

忽而起風,西風如咽,李紹道:“彆在院子裡,進來吧。”說著拉開寢門。

元桃跟在他身後進去,乖巧的將門拉好,立在中央。

李紹去案幾邊斟茶,水聲潺潺,他說:“和你私交向來深的那個奴婢。”

元桃說:“睦兒”

李紹被她搶話,也不生氣,淡淡一笑,說:“她嫁人了?”

元桃點頭:“她被崔家四郎看中,納為妾室,已經搬去崔府了。”

李紹語氣如常:“隻剩你自己,覺得孤單了?”

元桃手指摸上腮,思忖著認真回答:“隻是突然肅靜下來,還有些不習慣。”

李紹瞧她認真的模樣,不禁笑道:“李嶙冇找你去打馬球?”

說來也奇怪?自從上次從樂遊原回來以後,李嶙再冇怎麼過來找他,也不知整日都在忙什麼事,元桃搖頭,一板一眼回答:“可能奴婢拒絕做他的妾室,惹惱了他吧。”

“後悔了?”李紹把白瓷茶杯放在案幾上,說:“你可以現在再去求他試試,他立刻就答應了也說不定。”

元桃斷然拒絕:“我纔不要呢。”擺手撇清乾係:“已經拒絕了就是拒絕了,我纔不要去找他。”

李紹一笑:“那你還想打馬球嗎?”

元桃抿嘴,輕輕點頭。

李紹坐在軟墊上,手臂搭著案幾,說:“現在還不到正午,你去換身衣裳。”見她冇領悟明白,說:“我帶你去,可行?”

“可行!”元桃立刻應下,轉身就跑著回去換衣裳。

李紹看著她跑遠的身影,目光稍稍柔和,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泛至唇角。

……

李紹也換上一身利落的胡袍,正在係袖口的釦子時,門外奴婢敲門,他當是元桃換完衣裳回來,淡淡說:“進來吧。”

門紋絲未動,門口當值的奴婢說:“忠王,裴公子求見。”

裴昀

李紹略有疑惑,麵不改色,繫好釦子的手臂放下,道:“讓他進來。”

“諾”

少頃,裴昀從門外踉蹌而入,衣裳不知幾日未更換,領上染著汙漬,髮髻也略顯淩亂,嘴脣乾裂,形同槁木,以往那副富家公子模樣全然不見。

一進屋,身體前傾險些栽倒:“忠王,我阿爺歿了。”

李紹眉頭稍擰,扶住裴昀,問道:“什麼時候?”

“今早。”裴昀眼睛通紅,憔悴至極:“前兩日他精神忽而好起來,還以為度過了難關,不想今日突然就歿了。”

李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節哀”扶著他幾欲傾斜的身體:“我同你去裴家,看望裴家老太太和你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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