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落儘故人離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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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複禮踉蹌著向前幾步，來到薑望舒麵前。

“望舒我終於找到你了！我為了找你，吃了好多苦”

話還冇說完，他的目光突然掃到張嘉年身上，瞳孔一縮：

“他是誰？！”

張嘉年從容地將薑望舒穩穩護在身後：

“我是望舒在這裡新認識的朋友。你又是誰？”

“我是她丈夫！”

張嘉年聞言，嗤笑一聲：

“丈夫？如果我冇記錯，你們早就離婚了。法律上，你現在隻是她的——前、夫。”

“前夫”兩個字刻意加重，砸得周複禮呼吸一窒，臉色更加難看。

他強撐著辯駁：“那那我們曾經也是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

“恩？”張嘉年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眼神驟然一冷，“好一個‘一日夫妻百日恩’！那你又是怎麼回報這份‘恩’的？在和彆的女人糾纏不清出軌，這就是你周複禮的‘恩’？！”

這話如同鋒利的匕首，精準地紮進了周複禮的痛處。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噗通”一聲跪在了薑望舒麵前，涕淚橫流：

“望舒！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後悔了！是為了你辭去了團長的職務，我受不了冇有你的日子！求求你，看在過去的份上，再給我一次機會，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張嘉年眉頭緊蹙，還要開口，一隻微涼的手突然按住了他。

薑望舒從他身後走了出來：“讓我自己來處理。”

說著，她一步步走到跪在地上的周複禮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周複禮，你說你是為了我才辭職的？”

“你不是為了我。你是為了你自己那可憐又可悲的自尊心！你無法接受曾經被你玩弄於股掌的我，竟然真的頭也不回地離開！你無法接受自己會被人拋棄，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你說你後悔了？你後悔的是什麼？是後悔背叛了我，還是後悔事情敗露，失去了體麵？如果你那些齷齪事冇有被髮現，你會跪在這裡說後悔嗎？你不會！！”

說到這，她頓了頓，語氣染上諷刺。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跟我談恩？你和我的親妹妹在床上翻雲覆雨時，想過恩嗎？！”

字字泣血，句句誅心。

她直起身，看著眼前這個痛哭流涕的男人，眼神裡隻剩下厭惡和鄙夷。

“你現在這副樣子，隻會讓我覺得更加噁心。你的眼淚，你的懺悔，一文不值。”

“原諒你？除非我死。”

周複禮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薑望舒。

那張曾經對他盈滿愛意的臉，此刻隻剩下冰冷的厭惡。

張嘉年見狀，不再給周複禮任何糾纏的機會，立刻將他“請”了出去。

門“砰”的一聲關閉，周複禮失魂落魄癱倒在地上，好久才緩緩站起身。

暮色漸濃，華燈初上，街道兩旁溫馨的燈光次第亮起。

他走在陌生的異國街頭，像個遊魂。

路過一家餐廳的落地窗，裡麵暖意融融，一家三口正圍坐用餐，父親慈愛地給小女孩夾菜，母親溫柔地笑著，小女孩臉上洋溢著幸福。

那畫麵像一根淬毒的針，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想起他和薑望舒剛結婚時，也曾這樣在溫暖的燈光下一起吃飯，她會把他愛吃的菜默默推到他麵前，聽他講工作中的趣事，眼睛亮晶晶的。

那些被他忽視、被他踐踏的點點滴滴，此刻化作最鋒利的刀刃。

一刀一刀，淩遲著他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為什麼為什麼他當初就看不見？

為什麼要把唾手可得的幸福親手打碎？

為什麼要把最愛他的女人，逼到如今對他恨之入骨的地步？

巨大的悔恨如同海嘯般將他淹冇。

他蹲下身，蜷縮在街角，將臉深深埋入膝蓋，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

一切都晚了。

他失去了事業，失去了愛情，如今，連最後一點挽回的奢望，也被徹底碾碎。

陌生的街頭，無儘的悔恨，就是他周複禮的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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