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聲依舊 31大衚衕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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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大衚衕夜市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xih君的手榴彈~~\\(≧▽≦)/~!!謝謝ua~!
ps發燒了好難受,我會不會得了鳥了個雞鴨鵝流感,好可怕嚶嚶qaq今天更得少,對不起了各位愛妃,明天爭取多更一些t【爬走
四條街附近一條大衚衕是春初興起的飯店街,一整條路兩側的飯館和地攤子數不勝數,小吃菜色是天南海北,應有儘有。
最初時興個體小飯店時,估計是這兒的一戶人家帶頭把院門和臨道的圍牆拆了,直接在家門上掛招牌開店。百姓大多都不是遊手好閒的,白天各有事情做,但晚上在家的生活就乏味而單調了,都願意出來溜達,吹吹夜晚的涼風。
現在大家手裡閒錢多了,花不出憋著也難受,看著小飯店裡菜式好花樣多,晚上出來吃一頓正經挺省事兒,還花不了多少錢。
於是小飯店的生意給照顧起來了,紅火非常,街裡近鄰也都是膽兒大的,紛紛效仿,愣是在衚衕裡拓出一條老寬的大街,大衚衕一條街儼然成為城西,乃至省城裡最有名的夜市。
這邊兒的人倒很會做生意,你家是家常菜,我家就鮮族冷麪,他家一看又研究出與眾不同的新路子,這樣互相不搶生意,一家帶一家的就興盛起來,還衍生出專門賣酒水飲料的鋪子,衚衕末連著晚市菜場大集,飯店去上貨便宜方便,還能賣貨給附近的居民和客人,人人都能賺到錢。
眼看著這地界越來越繁華,更吸引來許多練攤兒小販,賣些小玩意兒小零嘴,水果,麪點,刨冰,小糖塊果仁,啥玩意兒都有,吆喝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搬到城西之後,張楊除了四條街以外,最熟悉的就是大衚衕夜市。
張楊的野場子演出總是拖得很晚,韓耀看他累,就不用他在家做晚飯,直接領著來夜市吃,看中哪家吃哪家,幾乎晚晚如此。
有時是張楊請韓耀,吃個骨湯大碗麪啥的,很便宜,料又足。張楊自己吃雞蛋青菜麵,韓耀飯量大,他就經常給他點牛肉大排雞蛋麪,韓耀總把碗裡的肉和雞蛋夾給張楊,倆人分著吃。
倘若是韓耀請張楊吃飯,就是四菜一湯,兩葷兩素,張楊負責點菜,韓耀結賬。
這麼一連好些天,在夜市吃飯都成了習慣。
今兒晚上,洪辰和秦韶一路飆過來,顛簸的夠嗆,找韓耀的新住址還找半天。韓耀一尋思,這倆人晚飯肯定冇顧得上吃,於是也不讓他們進屋坐了,大門一鎖,先去大衚衕吃頓飯,給他們歇氣解乏。
從韓耀家大院兒到夜市,走路也用不上五分鐘,一行人溜溜達達過去,百十來步而已。
秦韶和洪辰頭一次來,往夜市路口放眼一望,大衚衕夜市燈火萬家,熱鬨非凡。
各式飯店門前的珠簾被來往客人撩起放下,嘩啦輕響;小攤兒在衚衕兩邊推車搭架的支楞起來,高聲吆喝;有專門來吃飯的,有隨便看看解悶兒的,有拎筐來掏動便宜東西的;女人領孩子成幫結隊的逛,小孩兒揪著自個兒親孃姨媽或是姐姐的裙襬踉蹌小跑;男人幾乎個個都是上身光膀子,下身大褲衩,腳板子勾著塑料鞋,後脖頸搭著濕毛巾,鬍子拉碴的吃飯喝酒,放聲說笑。
韓耀典型的東北老爺們兒德行,袒露壯實的上半身,襯衫擰巴成一股隨意搭在肩膀上,問洪辰:“吃啥?”
洪辰看了眼身邊咧著嘴跟他做口型的秦韶,隻得道:“這地方有狗肉館子冇有?”
韓耀瞭然,挑唇一笑,朝斜刺裡一揚下巴,“那邊兒。”
“正宗朝族狗肉冷麪館!”秦韶搭眼看見牌子就撒丫子往裡跑,脫肛的野狗般兩三個人扯不住。
店鋪老闆娘站在門邊笑嗬嗬把他迎進去,邊招呼門口的仨,“狗肉冷麪燒烤炒菜疙瘩湯嘍!來來裡屋有坐兒有電風扇!”
這家店張楊前幾天纔跟韓耀來吃過,老闆娘是朝族人,味道挺正宗,菜碼也實惠。吃燒烤就坐門外的露天方桌,要吃什麼串,跟燒烤師傅喊一嗓子就成,吃狗肉冷麪和炒菜就坐屋裡,電風扇一吹特涼快。
洪辰跟韓耀胃口相符,都願意吃燒烤,於是張楊把小韶從屋裡拎出來,眾人在門外找了張四人桌坐下,點了二斤狗肉,大盆狗雜湯,烤肉串板筋菜卷一大堆。張楊上回說麪疙瘩湯挺好吃,韓耀也給叫了一大碗,用小鐵盆裝著,倆人吃足夠。
飯店門外嘈雜喧囂,韓耀和洪辰趁著冇上菜的功夫簡單說了北方市場如何,然後湊在一起開始研究以後怎麼運貨的問題。
沿海的貨不是天天有,數量也時多時少,韓耀不可能腳不沾地的跟著車來回跑,他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替他到海邊取貨,這個人不能外漏貨源,不能從中私扣貨物,更不能眼紅心熱搞另起爐灶的事兒。洪辰自然是他信得過的人,但他也有生意要兼顧,不能每次都親自去漁村倒貨,南北跑車監督送貨。
洪辰這次來也是為的這件事。
他的意思是,小韶是他最信得過的人,安排由他在南北來往取貨運貨,順道來省城,韓耀接貨時候就知會一聲下次要多少件,直接拿錢,這麼一來就方便不少。如果沿海有什麼變化,小韶能帶信兒過來,韓耀坐貨車順道跟著南下也冇問題。這樣一來,以後倒煙生意的南北運輸問題就解決了,省得來回倒騰。
韓耀原本也是想由洪辰出人進貨運輸,既然倆人都想到一塊去了,這事兒也無需商量,當即便敲定下來,這算是給以後的生意鋪開一條便捷的暢通路。
狗肉和狗雜湯上菜很快,大瓷盆裝了滿滿一下,張楊秦韶就著疙瘩湯吃,吃得肚子滾圓還剩了不少,韓耀拖過張楊的餐碟打掃剩菜。
小韶就是閒不住的性格,坐了一會兒覺得冇意思,咋咋呼呼的抓起幾根燒烤串,就扯張楊去房後看殺狗。
洪辰瞥了眼秦韶,擰開一瓶白酒,無奈道:“小崽子,屁股底下長釘了。”
“性格不穩當。”韓耀招呼烤串師傅熱菜卷,端起酒杯啜了口白酒,籲氣:“我說兄弟,以後讓他取貨真行?不是我猜忌你,實在是瞅著悠得慌。”
“放心吧,大事錯不了,就是不著調。”洪辰壓低聲音道:“前兩天他去接運過來一批表,運回來我和另一家分,完後我再賣出去。他一道上是一點不差事兒,辦得妥妥噹噹,偏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耍事兒。這趟手錶都塞魚肚子裡上岸,我這邊接著轉手就交貨了,他他媽的居然當著買家的麵拎起一條魚藏褲襠裡了!”
“咳咳……”韓耀一口狗雜湯差點兒嗆氣管裡。
“交完貨人還跟我笑,說你們這小崽鳥兒可真他媽夠大。操他孃的,幸虧他偷前兒還冇查數算錢,人家一笑就帶過去了,不然就這一塊表不定得鬨出多少事兒。”洪辰就著盤沿磕掉鐵簽子上的炭灰,歎氣:“就他媽跟我耍花腔能耐,直說要一塊表就完了唄……愁人。”
韓耀咳出一截狗下水,趕緊灌了口啤酒順氣,老半天都還憋不住樂,伏在油乎乎的桌麵上,笑得渾身亂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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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韓耀樂夠了,洪辰也唏噓夠了,倆人一口酒一口肉串走著,東一嘴西一句的扯犢子。
不知怎麼起的頭,就談起了買城西大院的事情。
洪辰正色道:“韓子,窮苦時不必提,現在你有自己的房產了,有些哥們兒能想到的事情,就必須得說一說。”
韓耀斜叼著鐵簽子,挑眉,“嗯?”
“我的意思是,戶口。”
洪辰對兒時的記憶依然清晰,韓家爹媽和大哥是什麼貨色他忘不了,韓耀也跟他講過當年是怎麼淨身出戶的。韓家為了剋扣韓耀頭上這點兒糧票,把人連罵帶擠兌的給攆出去,戶口和糧食關係卻掐的死緊,說什麼都不給往外轉。
那時韓耀的戶口也確實冇法子轉,他冇房冇經營能力,正經工作也冇有,戶口遷出來落在哪兒呢。
但是現在情況可不一樣了。現在他有房落戶,糧票也已經跟紙片子冇有區彆,韓家掐著他的戶口不放也撈不到任何好處了。
韓耀明白洪辰的意思。
戶口必須遷出來。跟那幫人放在一起,以後做事不方便不說,他韓耀也不算真正從他們跟前解脫出來。
他垂眼旋轉手中的酒杯,沉聲道:“也該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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