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下枝 練兵
練兵
想要接近福雲公主劉韶枳唯一途徑便是從刑部侍郎段思槐那裡入手,可當付君儀今日登門拜訪卻吃了閉門羹,而後又聽聞這段思槐因和自己私下交涉被劉韶枳打了十鞭,就不得不另尋他法了。
他與段思槐本就沒有多少交涉,現下福雲公主這邊用不到他,到扳倒明陽王劉南江那日也是要用到的。
既然這條路行不通,便隻能從福雲公主劉韶枳身邊之人下手。
待付君儀離開後不久,有一丫鬟急匆匆地從段思槐的府中跑出,看那丫鬟的麵相應當是福雲公主府上的。
丫鬟回到福雲公主府就將付君儀來尋段思槐一事同福雲公主劉韶枳講了去。
劉韶枳聽後沒多大反應,畢竟這宮中也就那幾件事。
她清楚得很,付君儀這個時間來找自己是要作甚。不過是因為二皇子劉滿死了,來尋她當做扳倒明陽王的證人。
對於這件事,她可不想參與。若是成了,她又撈不到好處,若是不成,又當如何收場?
明陽王再怎麼說也是王爺,就算隻是個空殼王爺,但其根基在這朝堂之上也是頗多,想要扳倒他,哪有那麼容易。
劉韶枳很清楚自己如今的處境,沒了二皇子,她在這朝堂之上是沒有話語權的。
所以隻能靜觀其變。
付君儀將目標落在了薛紹齊身上,這人可是福雲公主劉韶枳身邊的紅人。
在付君儀打算這樣去做的時候收到了劉崎的傳信,說是對於這件事他有了些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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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登基,根基不穩是劉崎現如今最頭疼的一件事。如今這朝堂上那些官員,看似是站在她這邊的,實際上心裡說不定在哪個人身上呢。
今日上早朝時有兩個官員就像是被點燃的導火索一般,說著現如今對於兵符的管理。
依這兩人所言,不如直接將另一塊兵符作廢。
這雖然是一件不錯的選擇但劉崎不敢這樣去做,倒不是說他不想,隻是如果將那塊兵符作廢,那如今這朝堂上執掌兵權之人就隻剩下將軍府了。
到時保不定會有對少本子遞上來。
他可沒那些閒工夫處理這些事宜。
現在,他要做的就隻有多付明陽王,隻等到明陽王敗了,他這皇位纔算是坐得安穩。
下了早朝,劉崎便去到太後那。此時金陽公主劉夢諗正陪著太後阮葭聊著天。
待兩人見到劉崎來了,眼底都冒著光。
這是自劉崎登基這麼久以來他們第一次再聚。
阮葭看見瘦了一圈的劉崎心底一陣心酸,眼眶瞬間就紅了起來,她看著劉崎雙手不停地在劉崎的胳膊上肩上捏著。
“瘦了啊。”
劉崎點點頭,“無妨,母後近來可好?”
劉夢諗搶話道:“母後好的很,到時皇兄你,自打登基以來便好似忘記你還有一個母後和皇妹了。”
劉崎帶著歉意回道:“是朕的過錯。”
劉夢諗鄙夷地瞧著他,對她這個皇兄的自稱還有些不大習慣。
“你這次過來可是有什麼事?”阮葭問劉崎,順便將桌上的茶點拿起一塊放在劉崎手上。
劉崎回道:“我這次來是有件事想同皇妹說。”
劉夢諗震驚,“和我?”她沒想到,這宮中之事還有能夠用的上她的。
她對自己能力還是有認知的,這些年她隻會吃了睡睡醒了吃,然後就是在宮中散步,渴望到宮外玩上一陣。
等等……
劉夢諗眯起眼來。
“這樣說,我可以出宮嘍?”
“當然。”劉崎道。
劉夢諗一拍胸膛,“好,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話音剛落她便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麼,腦袋一片空白,好半晌纔想起到底是差了些什麼,“所以,你讓我去做什麼事?”
“我要你去同福雲公主商議,要她答應做扳倒明陽王的證人。”
劉夢諗點點頭,隨即又皺起眉頭。
“你讓我跟劉韶枳商議?!”
“公主一言駟馬難追,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劉崎沒有給劉夢諗反駁的機會。
劉夢諗仍舊要反駁一通,“你這是強買強賣!”
在場隻有太後阮葭在擔心這件事的危險性,可她並沒有阻止她這兩個孩子之間的談話,畢竟多少也要出去曆練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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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付君儀得劉崎所說計劃的全貌時已然入夜,金陽公主劉夢諗的確是個好選擇。畢竟這宮中能夠與福雲公主劉韶枳有所關聯之人怕也就隻有她了。
雲枝貍端著一盤洗好的水果來到付君儀的書房,她將水果放在桌案上,看著付君儀這幾日憔悴的模樣好生心疼。
“夫君日益操勞定是累壞了,不如讓我來幫你揉揉肩如何?”
付君儀受寵若驚。
雲枝貍的力道很輕,可以說是一頓操作下來沒有多少感覺。
付君儀耳垂微紅,待雲枝貍揉的累了,坐在一旁休息的時候他對雲枝貍微微勾起唇角,“夫人日後其實不必如此。”
雲枝貍抿起唇,“隨你隨你。”今日她有去丞相府,和阮葶沅在一起待了小半天,在她離開前不久丞相府可是來了個不得了的人物。
便是金陽公主劉夢諗。
劉夢諗在宮外沒有地方住,便借住丞相府。
雲枝貍也在丞相府知道了付君儀和新皇劉崎接下來的行動。
扳倒明陽王可不是件輕鬆的事。
就是不知到時她能不能幫上忙。
那半塊兵符,總有能用到的時候。
“今日我在丞相府遇見金陽公主了。”
付君儀沒有意外,他點點頭,同雲枝貍說道:“金陽公主是扳倒明陽王最重要的一環,若是她能夠說動福雲公主,扳倒明陽王指日可待。”
“到時姐姐是不是就可以回來了?”
“嗯。”
付君儀看著雲枝貍拿來這盤水果,從中拾起一顆草莓遞到雲枝貍唇邊,“張嘴。”
雲枝貍吞下草莓皺緊眉頭,“酸!”
付君儀微笑,“那夫人還給為夫端來……”
雲枝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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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璃今日難得能夠從自己的院子中出去走走,走在明陽王府雖說也看不到外麵適合樣貌,但還是十分舒心的。
不知不覺間,付璃竟然走到了劉南江不讓她進去的那間院子。
院門十分嚴實,一點縫隙都沒有。付璃貼在門上仔細聽著裡頭的聲音,隻能聽間一陣又一陣悶悶的聲音。
這聲音十分整齊。
付璃不知道這間院子是做什麼的,如今又聽到這樣的聲音,她總覺得這劉南江在謀劃著一些她不敢想象的事情。
在這待時間長冷難免會引人注意,付璃沒多做停留,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她便離開了這裡,到明陽王府後院的花園走去。
她曾在她身邊的丫鬟那聽到過這片花園的由來,是前明陽王妃薛甄親手種的。這片花園附近有一口水井,那時薛甄會日日從井中挑水來澆這些花。
說來也是彼此之間利益的關係,付璃與薛甄算是同輩人,年紀相仿。隻是她與她之間並不熟絡,在薛甄嫁到明陽王府前她們之間僅有過兩麵之緣。
那兩麵之緣倒是記憶猶新。
薛甄是個溫柔大方的女子,若不是將軍府與前吏部尚書府所站的隊不同,她們或許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屆時明陽王劉南江從院中出來,他前腳剛邁出便看見不遠處在花園中閒逛的付璃,他皺了皺眉頭。
今日他的確是讓她出來走動走動,可也沒有讓她到這後院中來。
“這後院多是不好走的路,本王送王妃到前院去。”劉南江走到付璃身側便要擡起手來攙扶她。
付璃躲開了,“我自己能走,不勞王爺費心。”
“王妃既願自己走本王不會乾涉,隻是王妃日後若是還想出來走動,可莫要再來這個後院了。”劉南江的話在付璃身後響起。
付璃沒停息腳步,“隨王爺意願。”
行至前院,付璃走的有些累了,她便坐在前院的一處亭子裡休息。這亭子剛好你呢個夠看見前院的每一處角落,她四下觀摩著終於發現一處可以看見外麵。
她垂眸思索,那裡好似能夠做些什麼。
隻是要如何才能將她要傳出去的東西告知付君儀呢?
付璃抿起唇,走到那個位置時竟看到一個極熟悉之人。見到那人時付璃眼前一喜,連忙環顧四周見四下無人從地上拾起一塊小石頭朝著那人扔了過去。
彼時,付子喻正站在明陽王府外的一處書攤買心儀的書籍。
付璃扔過來的石頭剛好落在他的頭上。
付子喻“嘶”了一聲,捂著額頭環顧四周,終於在明陽王府的一個角落看見了付璃的一點身影。
付子喻詫異。
待他走近那處角落將手從額頭上拿下時才發現竟然出了血,“姐姐好手法。”
付璃尷尬地笑了笑,“我也沒用多大力……”
付子喻淺笑,“姐姐習過武,自是比尋常女子力氣大,一點點力都比上好些人用力扔石子了。”
付璃笑笑,頓了片刻道:“有件事你一定要同君儀說了去,這明陽王府後院的一間院子有異響。”付璃仔細回想著那一陣又一陣沉悶的聲音。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極有可能是私自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