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美攻掉馬了 有心爭辯
有心爭辯
玄妙宮神殿內,眾人隻見隗石和一位年輕女子麵對麵站著,那姑娘長得十分漂亮,眼裡卻透著不可侵犯的威嚴。
隗石麵目猙獰,他的眼神雖狠厲,卻有些渙散,像是被人攝去了魂魄。
此時的九方瀟正與隗石在幻境中較量,見二人劍拔弩張的樣子,眾人紛紛屏息凝神,不敢懈怠,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引火燒身。
蘇真儀向來是和事佬的性子,他勸解道:“姑娘,這件事是魔界隗石與玄陽境之間的恩怨,你年紀輕輕的,何必要出這風頭?”
“還有那澹台莊主——”蘇真儀瞅了瞅站在二人身邊一動不動的澹台清,也不知他在搞什麼名堂!
“澹台莊主劍法了得,論資排輩也輪不到你教訓他,到時你若惹怒了他,非但在座道友不會相助於你,恐怕你身後的這位白公子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蘇真儀自顧自地說了些“莫要傷了和氣”的話,卻始終不見此三人回應。
身旁的鬱辛悄聲對他道:“師弟無需擔憂,白公子不光是我的貴人,他還是我初入北宸國時救我性命的恩人,有他在場那姑娘便不會出事!”
蘇真儀聞言,道:“師兄的恩公不就是——”
他目瞪口呆地望向白麟玉所在的位置,想來這位白公子果真有幾分帝王風範,於是他訕訕地閉了嘴。
越妙然沉默不語,隻將楚弦拉近自己,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此時,眾人隻聽九方瀟狠戾道:“隗石,你可知玄陽境最強的一道劍式為何?”
隗石方纔在幻境中經曆了一次十年前的景象,他永遠也不會忘記自己倉皇逃出浪舟山的狼狽模樣。
他在那時被九方瀟廢了武功,如若不是帶出的幾位心腹弟子願意豁出性命相救,恐怕他早就被活埋在那場鬼哭神號的暴風雪裡了。
自那以後的日子,失了靈力的隗石一度在驚恐中度過,直到五年前攀附上至尊魔羅,才得以恢複功力,重振旗鼓。
九方瀟心知幻術起了效果,泰然自若地接著問道:“你可曾見過淩熖落九天?”
隗石陡然變了臉色,他的膝蓋發顫,雙腳好像陷進了雪地之中似的,怎麼也使不上一點勁兒!
隻聞“哇”地一聲慘叫,隗石臉上的妖紋猛地流出數股鮮紅血跡,他的雙眼瞪得通紅,像是被人一劍封喉似的,直直地向後倒去!
“這是怎麼回事?”
“隗石教主!”
隗石死了,可是在場竟無一人看得清那道劍氣究竟是何人發出!
宗門弟子中有人衝上前來檢視隗石狀況,他的肉身仍在,卻已然魂飛魄散,無力迴天!
楚弦向秋影和連珠使了個眼色,兩位仙童立刻施了道法術,移走他的屍體。
對於隗石這個投靠魔人的叛徒,正道之中自然沒有人為他打抱不平,更不會糾結他的死因——不過眾人都認為那位施術的女子日後必會遭受魔界的報複!
九方瀟麵不改色,轉頭看向澹台清。
澹台清剛才作為旁觀者,親眼見證了九方瀟施展的幻術,現下他突然恢複了意識,拉著濃濃的哭腔大喊大叫起來:
“雪崩!是是雪崩!快,快來人!”
澹台清全身急劇顫栗,“救命啊!我我走不了了,啊啊啊啊啊啊——”
剛返回神殿的顧遠客,見嶽丈這般癲狂,一時之間也慌了神。
他怕澹台清在人前失儀會損及自己的顏麵,便連忙上前攙住他的胳膊。
“嶽丈,這裡沒有雪崩,你到底看見什麼了?”
顧遠客不知這裡發生何事,但他猜測到澹台清有可能是被他眼前的女子下了咒。
他收斂起囂張本性,先是略顯客氣地對九方瀟道:
“女俠果然幻術了得,嶽丈大人是仙門大修,功力深厚,一時不察竟也能被你困住!”
他這話非是想稱讚九方瀟,而是想擡高澹台清的身份。
見眼前女子神情倨傲,不為所動,顯然是沒將他放在眼裡,顧遠客話鋒一轉,冷哼一聲,道:
“可是女俠彆忘了,鳳遊山莊人才濟濟,真武極更是天下第一,威名遠揚,縱使你再厲害,始終不可能同時與兩大宗門抗衡,你今日羞辱澹台莊主,就不怕為自己惹來禍患?”
接著,他將九方瀟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獰笑道:“碧雲宗能上得了台麵的弟子本就沒幾個,白郎君刀法雖說不差,但他一人怎能與我真武極的武影刀相提並論?還是說──”
他頓了頓,雙眼放出貪靡的目光,道:“還是說你這娘子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在場還有你其他相好不成!”
語畢,顧遠客直覺耳邊一陣涼風襲來,一把匕首擦著他的頭頂飛過——
顧遠客的發髻散下一半,被擊中的赤色發冠霎時碎成兩半,冠上鑲嵌的玉珠叮叮當當地滾落一地。
那把匕首在空中劃了一圈之後,又重新飛回了白麟玉手中的銀鞘。
白麟玉厲色道:“三聲之內向我夫人道歉,否則你的後果如同此冠!”
九方瀟心中一動,他轉頭望向身後,隻見白麟玉一身浩氣凜然,不怒自威。
“一,二──”
顧遠客見狀,頓感驚慌無措,急忙向他身後的真武極弟子招呼道:
“愣著乾嘛?都都…給我上…”
那群弟子雖然心中對他平日之強橫行徑暗自不忿,可他們的輩份卻比顧遠客低得多,所以不得不招出武器,拔刀以對。
“三──”
白麟玉不懼以一敵眾,但這第三聲甫一出口,隻聞澹台清突然一聲長呼,驚懼的聲音直衝天際。
他趴伏在地麵,涕泗橫流地哭喊大叫,匍匐著爬到九方瀟麵前,道:“仙君,求你救我,我今後一定……一定棄惡從善,請你不要廢我的武功!請受……受弟子大禮!”
顧遠客還愣在原地渾身發抖,他的嶽丈倒先於他跪地求饒了。
在場眾人不明所以,皆是神情嚴肅,緊鎖眉頭。
但見澹台清一代宗師都能不顧顏麵朝一個“女子”三拜九叩,於是紛紛料定此女必是不同凡俗。
“要我相救,也非是不行。”
九方瀟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起伏,他居高臨下地俯視澹台清,道:
“如今那南安魚呈道內餓殍枕藉,哀鴻遍野,限你三日之內開倉賑糧,若是能救活三千無辜百姓,我倒可以考慮饒你一條狗命!”
澹台清一邊向九方瀟磕頭,一邊狠狠瞪了顧遠客一眼,像是與他分清界限。
“是是,弟子一定做到!一定做到!”
九方瀟未作理會,澹台清連滾帶爬,夾著尾巴溜之大吉了。
“倒是你!”
九方瀟轉而對顧遠客道:“你的狗主人都不敢這麼同我說話,你卻先衝我吠起來了?”
看見澹台清奴顏婢膝的模樣,顧遠客嚇得發怵,結結巴巴道:“你你你…究竟是什麼來頭,敢與我…與我真武極──”
顧遠客的話說了一半,隻聽見“啪”地一聲,他整個人就被扇飛了出去!
“是哪個王八蛋打得,我可是真武極掌門座下──”
“咚”地一腳,顧遠客被踹倒在地!
這一回他不敢吱聲了,因為他這纔看清適才扇他和踹他的都是同一個人──
真武極掌門丁洛之座下大弟子,他的大師兄洛佩清,不知何時洛大修竟然親臨玄光宴現場!
“蠢材!”洛佩清拽著顧遠客的領口,叱罵道:
“真武極的名號是讓你用來仗勢欺人的嗎?師尊閉關多年,無暇管教你,誰成想你變成了這幅樣子,若不是看在…”
洛佩清想到什麼,突然一轉話鋒,拱手抱拳,對九方瀟道:“在下真武極洛佩清,我師弟適才口無遮攔,若有得罪夫人之處,我代他向你道歉!”
九方瀟冷眼相對,道:“你的道歉於我而言,並不值錢!不過看在玄光宴主人的麵子上,他的性命可以暫留。”
越妙然鬆了口氣,心道他若是真殺了顧遠客,丁洛之那老道必然會找玄妙宮的麻煩!
洛佩清道:“我不知夫人與澹台莊主之間有何過節,自是無權品評你們的恩怨,但根據我對師弟的瞭解,他與你恐怕沒什麼交集,方纔我也說了願意替他道歉,夫人又何必得理不饒人呢?區區一句戲言,夫人還真要將他趕儘殺絕嗎?”
白麟玉道:“洛宗師,令師弟得罪了我夫人,如此出言無狀,惡語中傷,竟被你解讀為區區戲言,且不論他平日裡做過多少臭名遠揚的齷齪事,對於他之惡行,於情於理白某都不會善罷甘休!”
九方瀟見白麟玉替自己爭辯,於是退後幾步與他並肩。
洛佩清存心護短,但他知曉自己並不占理,所以態度緩和了幾分,抱拳道:
“白郎君,白夫人,洛某人管教師弟無方,今日代表真武極再次向二位道歉,希望二位切莫再計較方纔失禮之處,就當作我真武極欠二位一個人情——”
“白兄弟年少有為,不知可否願意與在下交個朋友,日後若有需要,我必定鼎力相助!”
九方瀟不屑一顧,他牽起白麟玉的衣袖,代他答道:“人情算你欠下,朋友就不必當了。”
洛佩清莫名地望著兩人轉身回座的背影,心中不解道:為何那白夫人看我的眼神裡竟藏著深深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