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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美攻掉馬了 鋌而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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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鋌而走險

九方瀟和白麟玉先是往靈樞西側探尋一圈,之後又回到入口處,與洛佩清和鬱辛彙合。

一番周折,四人卻一無所獲。

極熱之境蒸得人頭昏眼花,九方瀟隻覺得自己的冰軀幾乎要融化在這片炙熱之中,再看向身旁的幾人,皆是精神不振,汗如雨下。

洛佩清的周身升起一層隔熱的護罩,他氣喘籲籲,一貫沉穩的派頭早已蕩然無存,看樣子像是被熱浪折磨得快要窒息。

他擡袖變出一把大扇,一邊搖扇送風,一邊提議道:

“眼下隻有火山噴發口尚未搜尋,看來符篆極可能藏匿於極熱之境的核心,若是現在前往,怕是要折損眾人半條性命。”

九方瀟道:“正值午後,暑氣蒸騰,還是等到傍晚,速戰速決為好。”

白麟玉知曉九方瀟體質特殊,自然不持異議。

鬱辛也適時開口,道:“方纔探路時發現一處隱蔽山洞,不如各位一同前往,暫作休整,養精蓄銳。”

幾人很快議定,未作遲疑,即刻啟程。

洞xue之中,果真清涼不少。

九方瀟和白麟玉坐在一處,二人之間隔著段距離。

白麟玉臉上泛紅,他雖口乾舌燥,可隱隱覺得體內靈氣源源不斷,絲毫不見滯澀。

九方瀟之前從白麟玉口中得知其身負火元一事,見他神色逐漸恢複如常,便道:

“火元遇熱則更旺,看來你的體質正與此地相生相濟,若能在此潛心悟道,修為或許能再升至新境界。”

白麟玉點頭應聲,從袖口中取出一條絹料手帕,拭去額角薄汗。

九方瀟將目光投向他手中的帕子。

手帕上繡著一對鴛鴦,做工粗糙,白麟玉卻極為愛惜,看來定是他心上人送的。

九方瀟眼梢輕挑,生出一絲彆樣的情緒,心道:結緣之說,果然是騙我的。

白麟玉瞧見他的眼神,遲疑一下,將帕子遞了出去,語氣略微不解:

“我幫你……擦汗?”

“……”

九方瀟睨他一眼,懶得再與白麟玉爭論,隻道:“現下正得閒暇,你與其心存妄念,不如在此好好悟道,精進修行。”

那人眉眼間含著一絲薄怒,白麟玉不太自然地抽回遞出去的那隻手。

他確實在胡思亂想。

酷熱難耐,那人全身冰涼,若是他容我貼近,抱起來一定很是舒服。

不過,白麟玉旋即打消這個念頭——眼前這個阿瀟未經塵俗,已然忘卻那些繾綣過往,若自己再對他緊盯不放,難免顯得孟浪輕浮。

白麟玉掩飾低落,沉吟半晌,方纔收攝雜念,專心運功吐納。

九方瀟瞧不出白麟玉心底的波瀾,他意在符篆,剛一坐定,便一門心思推算方位走勢,研究起此處地貌。

幾個時辰後。

待九方瀟回過神時,山洞外的滾燙已經散去不少。

洛佩清和鬱辛仍在閉眼打坐,白麟玉則是眉頭微皺,斂氣凝神,像是進入忘我之境。

九方瀟輕聲站起,沒有驚動身旁之人,不疾不徐踏出山洞之外。

一輪灰月孤零零地掛在天際,空氣依舊乾燥得厲害,連拂麵的風都冒著熱氣。再觀遠處,連綿山體布滿裂痕,彷彿下一瞬就要噴出火焰,毀天滅地。

九方瀟神色忽變,不是因為這蠢蠢欲動的火山群,而是突然間嗅到一大波怨氣,正自遠及近,以驚人之勢翻湧而來。

他想起白麟玉告訴他的真相——十年前,玄陽幻境陣毀人亡,血煞漫天!

如此沉重的陰煞之氣,難道這是……幻陣當中殘存的怨靈!

九方瀟當機立斷,迎著怨氣方向,飛掠而去。

遠方很快傳來一連串顫動。

沸騰岩漿衝天而起,滾燙焰海將整個天幕染成一片暗紅。緊接著,腳下土地四分五裂,熾熱的氣浪從裂縫處漫溢而出,奔湧不休——

隨之而來的,還有如同枯木一般,破土而出的手骨,

轉瞬之間,數不勝數的殘屍從地底爬出,一圈一圈,如同一張修羅密網,向著九方瀟所在之處收攏、圍困。

這些殘骸大多肢體殘缺,全身潰爛,整張臉也被啃咬得辨彆不出形貌,但九方瀟卻清楚地識出:

他們身上,穿得是和自己相同式樣的玄色道袍。

九方瀟召出名劍,指節攥出冷汗,卻遲遲不願出鞘。

眼前的屍潮便是十年之前……困死於修仙幻陣中的玄陽境弟子,是曾與他朝夕論道的同門,也是將他效為榜樣,對他滿心敬仰的後輩。

九方瀟繃直脊背,僵在原地。

殘屍層層疊疊,越來越近。

撕心裂肺的嚎叫聲不絕於耳,此起彼伏的悲鳴撕扯著他的心臟。

惡鬼縈身,直叫人肝膽俱碎,萬念俱灰。

九方瀟根本聽不清他們在喊什麼,是控訴命運不公,是宣泄滔天怒火,亦或是僅僅在絕望地悲呼……

瀟君,救命。

師兄,救救我!

妖孽害人不淺,定要你血債血償!

直到此時,九方瀟才對玄陽境覆滅一事有了實感。

從他人口中得知的慘事,總像是在聽虛無縹緲的話本,而今身臨其境,他才知道什麼叫做苦海無涯,絕望無邊。

屍潮漸漸逼近,張牙舞爪,恨不得將人拆吃入腹。

九方瀟腦中混亂,漸漸亂了心神。

好恨,好恨。

淚意滿上眼眶,腳底虛浮無力,甚至連輕擡指尖都帶著痛徹心扉的苦楚。

他拔劍出鞘,劍鋒對準的不是殘骸,而是他自己。

刃口涼意,一寸一寸靠近。

他很想將這裡,當作此生的終點……

以血還血,報應不爽。

少頃,在被屍潮淹沒之前,他被人撈了出來,那人一把奪過他手裡的劍,眼神裡飄出凶狠又熟悉的怒火。

“這群行屍走肉早已不是你的同門,就算你以命相抵,不過是徒增冤魂,稱了惡人的心,沒人會念及你半分。”

是啊,現在還不到償命的時候!

九方瀟眼底光芒一閃即逝。

“玄陽境之事,與你無關。”

他猛地從白麟玉懷裡掙出,聲音有些發顫。

適才他受到屍骨怨靈的影響,不由心緒紛亂作出反常之舉,現在冷靜下來,靈台終於重歸清明。

過往冤魂執念太深,形成的怨靈附於骸骨之上,便變成了眼前的行屍。

眼見著屍潮再次襲來,九方瀟很快重振信念,從白麟玉手中搶回碧靈劍,再次踏入腥風漩渦。

“等等——”

被迫揮刃的痛苦,白麟玉最清楚不過,他將人叫住,順勢飛出一個物件。

九方瀟接過白麟玉扔來的符牌,仔細觀摩,轉瞬參悟其中深意。

“這牌子是用來拘魂的。”

“嗯,入陣之前,冥府殿主曾賜予試煉者護命靈牌,或許能對付這些怨鬼!你試試看。”

越來越多的屍骨從地底鑽出。九方瀟不再猶豫,神色一凜,默唸幾句法咒。

符牌之上突然浮起一層綠光。

近處的殘屍似乎受到招引一般,立時停了動作,片刻後,其上附著的怨靈忽地被吸入牌中,困鎖難出。

九方瀟全神貫注,靈力陡然暴漲,唇邊法咒不停,將眼前怨靈逐個收服。

不過符牌隻有一塊,殘屍卻是成千上萬,呲牙揮爪,迎麵撲來。

九白二人隻得刀劍合璧,二人與殘屍僵持不下,鬥得難解難分。

攻勢連綿,急如驟雨。

黑壓壓的屍群倒了一片又一片。

幾個來回後,九方瀟心中起疑,為何與白麟玉聯手時,竟會如此默契。

正當此時,洛佩清和鬱辛也聞聲趕來,九方瀟見狀,當即拉著白麟玉退出戰圈。

眾人奔走許久,暫且擺脫屍潮。火山爆發,行屍圍堵,此地不能久留。

九方瀟果斷道:“異象頻發,試煉到此結束,眾人隨我回返靈樞之外,待本君封印此處,再請冥族前來收魂。”

白麟玉沉聲道:“方纔我入定之時,神思在靈樞中遊走,發現極境某處能流異常,現在返回豈不是功虧一簣?”

洛佩清道:“待怨靈儘數收回,不知要到何年何月,‘逆流’符篆不該塵封於此。既然白郎君已確定符篆方位,不如此刻一鼓作氣,殺出條血路。”

鬱辛沒有答話,但他與白麟玉同一陣營。

九方瀟目光掠過三人。

洛佩清他不甚瞭解,但白麟玉性情執拗,又與他處處作對,即使眾人現在撤回,難保白麟玉不會私自行動。

九方瀟思量須臾,又道:“諸位初來靈樞之際,並未發覺怨靈殘屍的氣息,異變來得突然,想必是有人心生惡念,擾亂靈樞秩序所致。”

洛佩清看向眾人,猜測道:“莫非靈樞當中還有旁人搗鬼?”

白麟玉心中一緊,他既為護持者,自然也感受到此處靈氛驟變,看來陣外那名仙尊已然按耐不住了。

白麟玉雖也偏愛險途,卻不願讓身側之人涉險。

他道:“我體內火元與此地相生,尋符一事,交由我一力承擔。”

九方瀟側目看他一眼,還沒開口,就又被白麟玉截住話頭:

“瀟君體質與極熱境地不和,這群殘屍便交你來抵擋。尋得符篆後,我們再一同回返。”

堂堂第一劍修,竟要淪為旁人的鑲邊陪襯,九方瀟自是心中不服,也想往險境闖上一遭。

白麟玉看穿他的心思,溫言安撫道:“你答應過我的,不會靠近極境。”

九方瀟輕哼一聲,心中不快。

洛佩清見狀,乾咳兩聲:

“瀟君勿要憂心,洛某人知道你二人情深義重,不忍分離。不過,白郎君武力卓絕,我和鬱道友亦會同往,三人聯手,不怕尋不到一枚小小符篆。”

九方瀟聞言一怔。

他與洛佩清無甚交情,怎麼連這人都知道他與白麟玉關係匪淺。

他蹙眉看向白麟玉,那人一臉無辜,壓低聲音:“早就告訴過你,我之所言句句屬實,你我之事,儘人皆知。”

九方瀟被熱氣熏得臉紅。

他不退反進,直勾勾地盯著白麟玉的眼睛,威脅道:

“給你一個時辰,逾時不歸,休怪本君袖手旁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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