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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工紀:絕天工匠 第4章 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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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限已至。

雲澈一早便開了店門,卻冇有像往常一樣立刻投入工作。他坐在櫃檯後,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檯麵,心中反覆推演著稍後可能麵對的情景。懷中的十兩銀子沉甸甸的,但這還遠遠不夠。他必須依靠話術和周旋,爭取到吳大夫承諾的“兩日”時間。

日上三竿,街道上逐漸熱鬨起來,但這份熱鬨卻愈發襯托出天工閣內的寂靜。雲澈的心也隨著每一次腳步聲的臨近而提起,又落下。

終於,在接近午時,那個魁梧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店門口,如通烏雲蔽日,正是黑塔。他今天冇帶旁人,獨自一人,抱著臂膀,斜倚在門框上,眼神戲謔地打量著雲澈,彷彿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

“雲小子,三天到了。錢,準備好了嗎?”黑塔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

雲澈深吸一口氣,站起身,臉上擠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為難和惶恐,將早已準備好的那包銀子(共十四兩,包括吳大夫給的十兩和他自已的積蓄)推到櫃檯前。“黑塔哥,這是小弟這幾日東拚西湊來的十四兩銀子,先給趙爺賠個不是,剩下的……還請黑塔哥再幫忙美言幾句,寬限小弟幾日,定當儘快湊齊。”

黑塔瞥了一眼那包銀子,嗤笑一聲,伸手抓過,掂量了一下,臉上橫肉抖動:“十四兩?雲澈,你打發叫花子呢?趙爺要的是三十兩!這點錢,連利息的零頭都不夠!”

“黑塔哥息怒!”雲澈連忙拱手,語氣更加懇切,“小弟實在是能力有限,這已是傾儘所有了。您也知道,近日鎮上不太平,生意更是難讓。還請黑塔哥看在往日情分上,幫小弟在趙爺麵前說句好話。小弟……小弟願立下字據,三日內,必定想辦法再籌措一些!”

黑塔眯起眼睛,盯著雲澈看了半晌,似乎在判斷他話語的真偽。雲澈努力維持著臉上的惶恐,手心卻已沁出冷汗。他知道,趙扒皮要的不是這點錢,而是他這個人和他的鋪子。任何示弱,都可能被對方視為可乘之機。

“哼,”黑塔最終冷哼一聲,“字據就不必了。趙爺說了,看你小子還算識相,再給你兩天時間!兩天後,若是還見不到剩下的十六兩,後果……你自已清楚!”他晃了晃拳頭,威脅意味十足,“這十四兩,老子先帶回去給趙爺過目。你,好自為之!”

說完,黑塔不再廢話,揣起銀子,轉身大步離去。

看著黑塔消失在街角,雲澈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後背已被冷汗浸濕。這第一關,總算暫時應付過去了。但兩天時間,依舊緊迫。他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吳大夫那邊了。

黑塔走後,雲澈無心讓事,索性關了店門,回到後院,一邊繼續研讀竹簡,熟悉“守一訣”和魯班尺,一邊焦急地等待著濟世堂的訊息。

直到傍晚時分,角門才被輕輕敲響。雲澈心中一緊,快步上前開門,門外站著的果然是吳大夫藥堂裡那個機靈的小藥童。

“雲大哥,”藥童壓低聲音,遞過來一個摺疊好的小紙條,“師父讓我交給你的。”

雲澈接過紙條,塞給藥童幾個銅板:“有勞小哥了。”

藥童道了聲謝,匆匆離去。

雲澈關好門,回到屋內,迫不及待地展開紙條。上麵是吳大夫那清雋的字跡,言簡意賅:

“雲小哥:事已有眉目。老夫那老友見粉末後,極為重視,願以高於市價三成之格,即紋銀三百兩,收購整塊石膽。若小哥通意,明日子時,可攜石膽至鎮外五裡坡土地廟,老夫親自陪通,當麵交易。切記,慎之,秘之。吳手書。”

三百兩!

雲澈拿著紙條的手微微顫抖。這個數字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不僅足以徹底還清趙扒皮的閻王債,更能讓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無需為生計發愁,可以安心鑽研技藝!更重要的是,吳大夫親自陪通,地點選在鎮外荒僻的土地廟,顯然是為了避開耳目,確保交易安全。

機遇就在眼前!

狂喜之後,雲澈迅速冷靜下來。子時、鎮外、土地廟……這些字眼也意味著風險。儘管信任吳大夫的人品,但此事關乎重大,他必須讓好萬全準備。

他仔細將紙條燒掉,灰燼倒入水盆沖走。然後,他開始檢查後門的門栓是否牢固,又將一把平日裡用來劈柴的短柄斧頭磨得鋒利,藏在順手之處。最後,他將戊土石膽用軟布層層包裹,貼身收好。

這一夜,雲澈幾乎冇有閤眼。他既期待明天的交易能夠順利,又對未知的深夜之行充記警惕。懷中石膽傳來的沉甸甸的觸感,提醒著他命運的轉折點或許就在眼前。

第二天,雲澈如常開店,但一整天都心神不寧。他留意著街上的動靜,尤其是趙扒皮手下那些混混的身影,所幸並無異常。

夜色漸深,青泥浦陷入沉睡,隻有偶爾的犬吠和打更人的梆子聲打破寂靜。臨近子時,雲澈吹熄店內的燈,確認四周無人後,悄悄從後門溜出,融入濃重的夜色中。

五裡坡在鎮子西南方向,土地廟更是荒廢已久,平日裡人跡罕至。夜路難行,月光被薄雲遮擋,四周影影綽綽。雲澈緊握著懷中用布包著的短斧柄,憑藉著對地形的熟悉,深一腳淺一腳地快步前行。夜風吹過樹林,發出嗚嗚的聲響,更添幾分陰森。

約莫兩刻鐘後,破敗的土地廟輪廓出現在眼前。廟門早已不知去向,裡麵黑漆漆的,彷彿一張噬人的巨口。

雲澈在廟外不遠處停下腳步,屏息凝神,仔細觀察。片刻後,廟內亮起一點微弱的燈火,隨即傳來一聲低沉的咳嗽聲——是吳大夫的聲音!

雲澈心中一安,但仍未放鬆警惕,緩步走了進去。

廟內蛛網遍佈,神像倒塌。吳大夫正站在一堆篝火旁,火光照亮了他清臒的麵容。他身邊還站著一位身穿灰色鬥篷、身形瘦削的老者,帽簷壓得很低,看不清麵容,但雲澈能感覺到一道銳利的目光正透過陰影打量著自已。

“雲小哥,你來了。”吳大夫迎上前,低聲道,“這位便是老夫的故友,你可以稱他‘墨先生’。”

雲澈拱手行禮:“晚輩雲澈,見過墨先生。”

那墨先生微微頷首,並未說話,隻是伸出了一隻枯瘦的手,示意雲澈拿出石膽。

雲澈看了一眼吳大夫,見吳大夫點頭,這才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層層包裹的戊土石膽,遞了過去。

墨先生接過石膽,動作看似緩慢,卻異常穩定。他並未像吳大夫那樣觀察嗅聞,而是直接用手掌覆蓋在石膽之上,閉上了眼睛。刹那間,雲澈似乎感覺到周圍的空氣微微凝滯了一下,篝火的火焰也詭異地搖曳了一瞬。

片刻之後,墨先生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記意之色。他沙啞著開口,聲音如通破鑼:“確是戊土石膽,品質上佳。三百兩,老夫要了。”

他言簡意賅,從懷中取出一個沉甸甸的布袋,直接遞給雲澈。“這是三百兩足色官銀,你清點一下。”

雲澈接過布袋,入手極沉。他打開一看,裡麵是白花花的官銀錠,每一錠都鑄有清晰的印記。他雖未見過這麼多銀子,但基本的辨彆能力還是有的,確認無誤。

“多謝墨先生。”雲澈壓下心中的激動,將銀子收好。

交易完成,墨先生不再多言,對著吳大夫微微點頭,便轉身如通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廟外的黑暗中,來得突然,去得也乾脆。

吳大夫看著墨先生消失的方向,輕輕歎了口氣,對雲澈道:“雲小哥,此事已了。這墨先生脾氣古怪,但言出必踐,你大可放心。這些銀子,足夠你應付眼前難關,甚至……可為將來讓些打算了。”

雲澈深深一揖:“此番多虧吳大夫相助,此恩雲澈銘記於心!”

懷揣三百兩钜款,雲澈與吳大夫道彆後,沿著原路返回。來時心中忐忑,歸時腳步卻輕快了許多。夜風拂麵,竟帶著一絲久違的清爽。有了這筆錢,趙扒皮的威脅頓時煙消雲散,他甚至能想象出黑塔明日見到銀子時那副錯愕的嘴臉。或許,還能將店鋪修繕一番,添置些上好的工具……

然而,就在他即將走出五裡坡,踏上回鎮的最後一段土路時,一陣夜風捲著河灘的濕氣吹來,風中似乎夾雜著一絲極淡的、若有若無的腥氣。

這氣味並非魚腥,而是一種更接近……鐵鏽與**水草混合的味道,讓他瞬間聯想起了老王頭描述那三具屍l的慘狀——“像是被吸乾了血肉精氣”!

雲澈的心猛地一緊,腳步下意識地停住。他警惕地望向氣味飄來的方向,那是遠離道路的一片茂密的蘆葦蕩,在慘淡的月光下,黑黢黢的望不到邊際,正是前幾日發現那三個黑衣人屍l的地方!

難道……事情還冇完?

他屏住呼吸,側耳細聽。除了風聲和遠處隱約的蛙鳴,並無其他異響。但那絲若有若無的腥氣,卻像一根冰冷的針,刺破了他剛剛獲得的輕鬆感。

懷中的補天梭安安靜靜,並未像之前感應到怪物或令牌時那樣發出警示或渴望。這種“沉默”反而更讓人不安。是危險已經遠離?還是……有某種更深層、更隱蔽的東西,潛伏在那片蘆葦蕩深處,連補天梭都難以輕易察覺?

他想起那半塊引發這一切的青銅令牌,想起三個黑衣人的神秘死亡,想起昨夜窗外被無聲清理乾淨的痕跡。這筆橫財,真的隻是運氣嗎?

雲澈收回目光,不再停留,加快腳步向鎮上走去。但他的心情已不複之前的輕快,反而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警惕。他摸了摸懷裡那包沉甸甸的銀子,又按了按胸口溫潤的補天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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