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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驕子對我真香了 第36章 第 36 章 閉嘴!把嘴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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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嘴!把嘴張開!

陳寧安轉身往外走,
走到院中時沒有停頓,直接出了院子。

合上小樓的門,陳寧安揉了把臉,
整個人放鬆不少,
快速洗漱後,
他倒頭就睡著了。

翌日清早。

陳寧安坐在課室裡。

楚銘拍他的肩,
笑著跟他說話:“跟你說個好訊息,咱們族學的休假時間調整了,改到了月中你乾活的那三天,以後你就不用請假了。”

陳寧安驚訝地瞪大眼睛:“哇!那真是太好了!”

楚銘遞給他一摞紙:“這幾天十七長老講的一些重點都在上麵,
我都已經學會了,你有不會的,可以儘管問我。”

陳寧安雙手接過來,感激道:“謝謝銘少爺,
我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嗎?”

楚銘說:“你給我織個劍套吧,
就套在劍柄上的,
快到冬天了,劍柄摸著冰手。”

陳寧安一口答應了:“沒問題,
我一定用最細最軟的絨毛,給您織個漂漂亮亮的劍套。”

楚銘很滿意地點了下頭。

楚鏡接過話茬:“寧安,你下午跟我去後山,
飛行法器我已經做好了,你坐上試試。”

陳寧安眼睛亮了下:“明天下午行嗎?”

楚鏡點頭:“可以。”

楚銘狐疑道:“楚鏡,你那東西靠譜嗎?彆把人給摔了。”

楚鏡沉吟片刻:“你說得有道理,今天下午你先跟我去試試,反正你有靈力,摔不死。”

楚銘瞬間黑了臉。

“就這麼說定了。”楚鏡轉過了頭。

楚銘嘴一歪,
眉頭一揚,張嘴就要駁斥


陳寧安立刻坐直身體,手背到他桌上輕輕敲了一下,示意他十七長老來了。

楚銘隻好鳴金收兵。

中午散學。

雪翎將陳寧安放到楚錚院門口。

陳寧安摸著雪翎的腦袋,輕聲問:“怎麼了?看著不太高興。”

雪翎撅著嘴說:“我好像快進階了。”

陳寧安笑了起來:“這不是好事嗎,怎麼還不高興?”

雪翎歎了口氣,稚嫩的臉上寫滿了深沉,他心有餘悸道:“你不懂,進階是要挨雷劈的,天雷劈在身上可疼了,劈掉的羽毛要好久才能長出來。”

陳寧安見他這副樣子,忍不住想笑,他用力抿了一下嘴,這才忍住:“你這麼厲害,一定能扛住天雷的,羽毛這麼多,掉一些也沒事,還是很漂亮的,如果你進階了,那你就是元嬰修為,就比二少爺更厲害了。”

雪翎的眼睛轉了轉,看樣子是在思考,他撓了撓頭,深以為然道:“寧安,你說得對。”

陳寧安拍了拍他的肩:“好了,未來的元嬰修士,你去玩吧,我得進去找二少爺了。”

雪翎嘿嘿笑了一下,他抱了一下陳寧安的腰,歡快地揮舞著翅膀飛走了。

陳寧安轉過頭,餘光裡瞥見什麼東西閃了一下,他掃了一圈沒看見什麼,突然感覺不對,他仰頭去看,就見楚錚抱臂站在劍上,正垂眼看著他。

陳寧安心頭猛地一跳。

這也太嚇人了!什麼時候出現的!

楚錚操控著劍往下落:“剛才說什麼呢?笑得這麼高興。”

陳寧安仰頭看著他:“雪翎快要進階元嬰了,所以他很高興。”

楚錚嘖了一聲:“我是問你。”

陳寧安覺得他的眼神真的有問題,他剛才絕對沒有笑。

他也懶得跟楚錚爭辯:“替雪翎開心。”

眼皮往下垂了些,剛才明亮靈動的眼睛,現在像是抹了一層灰。

楚錚調轉方向:“屋裡有飯,大概兩刻鐘,我就回來了。”

陳寧安點頭:“好,我知道了。”

話音剛落,頭頂就掀起一陣勁風,吹得陳寧安睜不開眼,頭發絲兒都飛到了臉上,衣衫嘩啦啦作響。

他眯著眼看向遠處的黑影,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會禦劍了不起,飛那麼快也不怕一頭撞牆上。

他快步往屋裡走,想趕在楚錚回來吃完飯。

桌上擺了一盤外皮晶瑩剔透、內裡澄黃的水晶蟹黃包子。

陳寧安眼睛一亮,一口一個吃得很開心。

在他模糊的記憶裡,他父親是打漁的,每到秋天會從河裡撈上來很多螃蟹,拿到城裡去賣,有時候會剩下一些瘸腿和個頭小的螃蟹,他娘就會把這些螃蟹清蒸,剔下肉和蟹黃,都給他吃。

其實他已經記不起爹孃的樣子了,也忘記當初的螃蟹是什麼味道,但是一吃到螃蟹,就會想起來那些事情。

“啪嗒”一聲。

一顆水珠濺在了瓷白的圓盤上。

緊接著,落下了一顆又一顆水珠,在盤子上綻放出一朵朵水花。

吃完飯,陳寧安端起茶杯,小口啜飲。

人吃飽喝足了就會多愁善感、傷春悲秋。

饑困交加、衣食不飽的時候,人是沒有閒心去想東想西的。

……

楚錚比預計的晚回來了半刻鐘。

陳寧安在門外的廊下溜達,見到黑色的身影,便往屋裡走。

楚錚看見他那雙水亮的眼睛,問道:“你怎麼又洗臉了?”

陳寧安愣了一下,低頭道:“剛才吃東西濺到臉上了。”

楚錚應了一聲,把手裡的食盒遞給他。

陳寧安接過來,跟著他往屋裡走:“這是什麼呀?”

楚錚道:“金玉糕,糯嘰嘰、黏糊糊的,粘牙上好一會兒都舔不下來,反正就是你最愛吃的那種糕點。”

陳寧安默了一下,沒辦法反駁。

他揭開食盒,一股馥鬱的香氣頓時撲麵而來,他剛吃過飯,而且吃得很飽,眼下,卻控製不住地咽口水。

他捏了一塊,還有些燙,應該是剛出鍋的。

他呼呼吹了兩下,咬了一口嚼著,確實粘,很彈牙。

楚錚拉著他一隻手,坐在餐桌邊,掏出一瓶桂花醬,倒在一隻空碗裡,推在他跟前:“蘸著這個更好吃。”

陳寧安蘸著桂花醬咬了一口,眼睛霎時一亮,含糊不清道:“……確實更好吃了。”

楚錚看他鼓起來的腮幫子,撚了撚手指,按下想戳一戳的衝動。

陳寧安把手裡剩下的金玉糕放進碗裡,拿著筷子翻了翻麵,整個糕點上都裹滿了桂花醬,他一口擱進嘴裡。

楚錚皺了下眉:“你慢點吃,這玩意兒糊嗓子,容易噎著。”

陳寧安空不出來嘴說話,隻敷衍地嗯嗯兩聲。

楚錚嘖了一聲,像是想起來了很糟心的事,語氣透著一股鬱悶:“我小時候吃這個,吃太急了,差點給噎死,脖子都抻長了。”

陳寧安聞言一哽,莫名想笑,他用力憋沒憋住,結果嗆了一聲,直接噎住了。

他趕緊拍打胸口,視線巡視一圈,想找口水喝。

“這玩意兒喝水順不下去,隻能摳出來。”楚錚立刻站起來,食指按在他嘴唇上要往裡伸。

陳寧安臉憋得通紅,無意識地流眼淚,聽見他這話,立刻緊緊閉著嘴,伸手推他,嗬嗬直喘:“我……我自己……”

“閉嘴!把嘴張開!”楚錚掐住他的臉,迫使他張嘴,“你想噎死嗎!”

陳寧安噎得心都疼了,臉痛苦得皺成一團,憋得難受不已,他隻好張開嘴。

剛敞開一條縫,楚錚的手指就伸了進來,壓住他的舌頭往嗓子眼兒裡捅。

他能感覺到那根手指在他喉嚨裡摳弄,一股強烈的惡心湧了上來,他忍不住乾嘔,用力拍打楚錚,扭著頭想躲開。

“忍一忍,馬上就好了。”楚錚手上附著靈力,將黏在他嗓子眼的東西帶出來,“好了好了。”

他的手指剛撤出去,陳寧安就深彎著腰,用力咳嗽,眼淚不受控地嘩嘩往下流,嘴邊溢位許多口水,整個人控製不住地哆嗦。

楚錚在他背上不輕不重地拍打:“一會兒就好了。”

手指濕漉漉的,指尖還殘存著那抹極為軟嫩的觸感,楚錚撚了撚手指,打了個清潔術。

陳寧安通紅的眼睛怔愣著,緩過來後,他伸手撐著桌子,慢慢直起腰,感覺嘴巴裡還有東西在塞著。

他抹了把濕漉漉的臉,啞著嗓子開口:“謝謝二少爺。”

楚錚嗯了一聲,往他臉上打了個清潔術,又掐訣引出個水球,給他洗臉:“都說這玩意兒糊嗓子,容易噎著,你還吃那麼快。”

陳寧安聽完又覺得心梗,他掀開眼皮,往上瞟了楚錚一眼。

他沒吃那麼快,嚼得很慢,都是因為楚錚說的話,讓他忍不住想笑,憋岔氣了,這才噎住。

楚錚嗤了一聲:“你這什麼眼神?你自己噎住,我不嫌惡心,好心給你扣出來,你反倒還怪我了。”

陳寧安垂下眼皮,聲音還很嘶啞:“我沒有怪您的意思,您想多了。”

他剛才就隻瞄了一眼,楚錚是怎麼看出他眼中的埋怨的,難不成修士對人的情緒感知很明顯嗎?

楚錚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行了,彆發愣了,開始修煉。”

“是。”陳寧安隨著他上榻。

一個時辰轉瞬即逝。

陳寧安中午沒休息,眼下有些困,他沒下榻活動,躺在榻上眯了一會兒。

睡得有些沉,楚錚拍他的腿時,他都沒反應過來。

身上的毯子被掀開了,楚錚握住他一隻手,把他拽起來。

陳寧安用空閒的那隻手捂著嘴打了個哈欠,然後快速捲起身上的毯子,收進荷包裡。

睏意消散,他調整好姿勢,握住楚錚另一隻手,開始潛心煉化靈力。

一晃,已到日落。

陳寧安感覺渡過來的靈力逐漸減少,意識到是快結束了。

他睜開眼睛,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整個人鬆懈不少。

沒一會兒,楚錚就收回了手。

陳寧安起身下榻:“二少爺,我退下了。”

楚錚嗯了一聲,也起身往外走。

黑色的身影愈行愈遠。

陳寧安現在沒什麼事,也不餓,他走得不緊不慢,想了想,河邊的花該澆水了。

他從荷包裡掏出一個水瓢,從河裡舀水,提著水桶來到岸上,給他栽的花慢慢澆水。

這一片陸陸續續種了三十七種花,有的是雪翎撞斷了花枝,他拿過來插扡的,有的是在靈獸園移栽過來的,還有一些是他在花園溜達時,見到地上落的種子,撿回來種的。

這些花長得都很茂盛,開出來的花朵一個比一個鮮豔。

族學裡那麼多課程,陳寧安隻有種植靈植這門課學得最好。

他一邊澆水一邊摘去花枝上枯黃的葉子。

“怎麼是你在澆水?”楚錚的聲音突然響在頭頂。

陳寧安嚇了一哆嗦,他攥緊手中的水瓢,用力把水潑了出去。

如果不是想活著,他真想把這瓢水潑在楚錚臉上。

他斂去臉上的表情,仰頭去看人:“您怎麼又回來了?”

楚錚腳下的劍,落到離地麵不足一尺,他又問了一遍:“怎麼是你在澆水?那隻鳥呢?”

陳寧安微微轉了下身,用後腦勺對著他:“他最近都在修煉,抽不出空。”

本來大部分情況下都是他在澆水,隻有趕在楚錚在家的時候,他怕碰見楚錚,才會讓雪翎去澆水。

楚錚嗤笑一聲:“那個懶貨竟然有上進心了,真稀罕。”

陳寧安言不隨心地附和:“是,您說得對。”

話音剛落,“咚”的一聲,有東西落在了他的頭上。

隨即耳邊響起一道不滿的冷哼聲。

陳寧安伸手去摸自己的腦袋,什麼也沒摸著,他扭過頭去看楚錚,見他手裡提著那隻食盒。

他不解地問:“您砸我乾什麼?”

楚錚扯了扯嘴角:“為什麼砸你,你心裡清楚。”

陳寧安頓了下,嚥下要辯解的話,決定以後應付的時候要更謹慎。

楚錚俯身蹲在劍上,把手中的食盒遞給他:“一口一口吃,嘴裡沒咽完之前,不許嚼下一口,不然你噎死了,我是不會給你收屍的,直接把你丟到這河裡喂魚。”

“……”陳寧安心裡一言難儘,他用力掐了一下掌心,才勉強維持麵上的平靜,“是,我知道了。”

他接過食盒塞進身上的荷包裡。

楚錚朝他伸出了一隻手。

他下意識地把手搭在楚錚手上。

楚錚道:“這幾天我剝離了點罡氣,剛才忘了渡給你。”

陳寧安點了點頭,另一隻手拿著水瓢去澆花。

剛澆了兩瓢水,第三瓢水才舀起來,罡氣已經渡完了。

他詫異地去看楚錚。

就這麼一點兒罡氣,用得著回來一趟嗎?

楚錚垂了下眼皮,頓了頓,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雖然隻有一點,但是它會擾亂我體內的靈力平衡。”

“這樣啊。”陳寧安點了點頭,他抽回自己的手,不料楚錚沒鬆,反而拽了他一把。

他順著手上的力道起身,不解地看著楚錚:“怎麼了?”

楚錚指著這片花說:“長得不錯,給我剪幾朵。”

“好。”陳寧安晃了晃兩人交握的手,示意他鬆手,“我掏剪刀。”

楚錚抿了下嘴,停了兩瞬,才鬆開他的手,隨後雙臂抱在胸前。

陳寧安掏出一把剪子,仰頭看著他問:“您想要哪些花?”

楚錚禦劍,慢悠悠地在花叢裡穿梭。

這片花叢,沒有一種花是重複的,每朵花之間的位置看起來是有講究的,很少有枯黃的葉片,應該是被精心打理的。

陳寧安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裡卻忍不住腹誹。

真嬌貴的少爺,鞋底都不捨得沾地,會不會穿了一兩年之後還是雙新鞋。

楚錚巡視一圈後,指著這一片中開得最大、最豔的花:“我要這個。”

“好。”陳寧安走過去,剪下那朵花,理了理葉子和花刺,用裡衣的袖子擦乾淨花枝,才揚手遞給楚錚。

楚錚伸手接花,眼神卻一直落在陳寧安臉上。

陳寧安臉色平和,看不出一點不情願的樣子。

楚錚挑了下眉:“你還挺捨得。”

陳寧安聞言詫異,理所當然道:“這有什麼捨不得的,您還想要哪朵,我都給您剪。”

這花原本就是從楚家靈獸園裡移過來的,地是楚家的,水也是楚家的,長出來的花,讓主人欣賞不是很正常嗎。

楚錚彎腰看著他,語氣帶著點惡意:“那我若是都要呢?”

陳寧安微微蹙了一下眉。

楚錚眯了下眼,不錯眼地看著他。

“好的。”陳寧安指著身前的一朵花苞,詢問道,“這種沒開的,您也要嗎?”

楚錚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怔愣。

陳寧安見他沒說話,以為他是預設了,便從最近的這朵花開始剪。

楚錚在他身旁說話:“都剪了,這一片就禿了。”

陳寧安仔細理著花葉:“沒關係,以後還會再長的,而且能被您拿走,也是它們的福氣。”

楚錚攥著手中的花,沒吭聲。

陳寧安打理好新剪下來的這枝花,遞給他:“您稍等一下,我要一支一支剪,要不您先去忙吧,我把花剪下來之後交給綠嫵姑娘,讓她給您送過去。”

楚錚接過他手中的花,語調上揚:“算了,我就要三朵,讓它們繼續長著吧。”

陳寧安點頭:“好,您看還想要哪朵?”

楚錚不答反問:“你喜歡哪朵?”

陳寧安頓了頓,指著側前方一朵花道:“那個。”

他擡腳走過去。

楚錚禦劍跟在他身後:“為什麼喜歡這個?”

陳寧安道:“它一年就開一次花,一次隻開一朵,再過幾天就謝了,最重要的是它的花吃起來味道清甜,我比較喜歡這個。”

楚錚接過他手中鮮豔欲滴的花朵:“你養得不錯,這花長得比你臉盤子都大。”

陳寧安哽了一下,扯了扯嘴角:“謝謝二少爺誇讚。”

楚錚轉了一下手中的花枝,聞到一股很清雅的香味,他皺了下眉,狐疑道:“這東西還能吃?”

“能吃。”陳寧安點了下頭,他伸手指著花心,“裡頭這一圈比較嫩,吃起來會更甜一些。”

楚錚揪下一片花瓣,掐了個引水訣,清洗過後,他將信將疑地擱進嘴裡。

陳寧安臉上露出了一點笑意,歪頭看著他問:“怎麼樣,甜嗎?”

嘴裡彌漫著一股淺淡的清甜味兒,楚錚注視著陳寧安,緩緩嚥下了嘴裡的花瓣:“甜。”

他揪起一瓣花擱在陳寧安嘴邊:“你自己嘗嘗。”

陳寧安手上不乾淨,他在衣裳上蹭了蹭,腦袋微微後仰,撚住他手裡的花瓣擱進嘴裡,嚼了兩口之後,眼睛彎了彎:“感覺比去年又甜了一點。”

楚錚看著他顫動的眼睫,低嗯一聲。

……

晚間。

陳寧安吃飯時空了一半肚子,專門留給那盤金玉糕。

他拿著一本靈植圖解翻看,嘴裡很緩慢地咀嚼。

半個時辰後,他合上書,把空盤子和食盒收進布袋裡,起身去洗漱沐浴。

隔天下午。

陳寧安站在族學後麵的山坡上,聽著楚鏡給他講解如何使用飛行法器。

“它的名字叫飛梭。”楚鏡指著法器,“這個是司南,用來辨彆方位。”

“這個是舵盤,你可以用它操控方向和速度。”

楚鏡掀開飛梭下麵的一個暗槽,捏起一顆晶瑩剔透的靈石:“這是用來擺放靈石的。”

“這麼一顆,大概夠從這裡——”楚鏡指向遠處的山坡,“到那兒,飛二十個來回。”

陳寧安瞪大了眼睛:“哇,這麼厲害!”

楚鏡說:“這個更像傳統的木牛流馬,隻需用很少的靈氣,不靠靈力就可以驅動。”

她扯了一下陳寧安的袖子:“你坐進去操控,在這兒飛一圈,我在旁邊記錄它的飛行軌跡,你放心,昨天楚銘已經試過了,飛了一個時辰,沒有下墜。”

陳寧安是一路看著她研究的,沒怎麼猶豫就坐進了飛梭裡,他操控著舵盤,飛梭緩緩升至空中。

陳寧安內心有些興奮。

楚鏡禦劍跟在他身後:“你敞開了飛,有我兜著呢。”

“好!”陳寧安笑著點頭。

剛開始,他比較謹慎,飛得平穩,飛了一圈之後,他體會到了那種樂趣和新奇,飛得越來越快。

他迎著山風,徜徉在山穀之間,感覺渾身都沒了束縛,自由自在。

從午後一直飛到日落,直到靈石耗儘,他才停下。

楚鏡踩著劍下來,俏麗的臉上滿是笑容:“我研究成功了!”

她合上手中記錄的冊子,朝陳寧安道:“大致上是成功的,有一些細節還需要調整,你再等半個月,我給你做一架更完善的飛梭。”

陳寧安一聽,止不住地興奮:“鏡小姐,您真的太厲害了,我很喜歡這個飛梭,多謝您!”

楚鏡看著他臉上明媚的笑容,忍不住也露出一個笑來。

自己做的東西能被人認可,就是最大的開心。

半個月後。

陳寧安操控著飛梭,從族學飛到小樓,雪翎在一旁護駕。

剛開始,雪翎不放心,覺得這個木頭做的東西怎麼能比它厲害、安全。

結果一直飛到小樓,途中平安無事。

雪翎放下了心,他仰頭望了一下明亮的太陽,用翅膀尖兒拍陳寧安的腦袋:“這麼好的太陽,不睡覺可惜了,咱倆一塊去樹上睡覺吧。”

陳寧安點頭:“可以,但是我隻能陪你睡一會兒,過會兒我要去給青狼梳毛。”

雪翎撅了撅嘴,勉勉強強道:“好吧。”

秋日午後,暖陽融融。

雪翎四仰八叉地躺在樹上呼呼大睡,時不時打著呼嚕。

陳寧安掀開罩在臉上的衣衫,揉著惺忪的眼睛,起身坐直。

他現在的位置離地麵大概有三四丈高,他挪到樹層的邊緣,樹乾上盤旋升上來一條藤蔓,緩緩纏在他腰上,像往常一樣送他下去。

陳寧安輕輕摸著藤蔓上的嫩葉,小聲道:“謝謝你,之前辛苦你了,以後我可以自己下去。”

藤蔓左右搖了搖,葉片響起細微的嘩啦聲,藤蔓慢慢從他身上離開。

陳寧安足尖輕點,身形十分輕盈,飄然落在飛梭裡。

他操控著飛梭來到靈獸園,心情非常舒暢,感覺自己長了一對翅膀。

他把飛梭停在了園子外麵,怕裡頭那些靈獸圖新鮮,一窩蜂上來給他踩壞了。

剛走近靈獸園,烏泱泱的靈獸全圍在他身邊。

“寧安,我又掉了兩片鱗,都給你攢著呢。”

“寧安來我這兒,我的爪子該剪了。”

這時,一頭碩大的黑熊,邁著沉重的步伐,強橫地擠開周圍的靈獸,踢踢嗒嗒走了過來:“寧安,我剛拉的屎,還熱著呢,你快去拿。”

陳寧安仰頭,抻著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前臂,笑道:“我現在用不上,你把它堆在草地上吧。”

黑熊遺憾地搖了搖頭:“好吧。”

陳寧安拍了拍纏在他腰間的狐貍尾巴:“前天給你梳的毛,今天輪到青狼了。”

緋影當聽不見,兩條狐貍尾巴纏住他的腰,一條尾巴晃晃悠悠地擺弄著他的頭發。

一頭雄壯的青狼俯趴在地上,慢悠悠地搖著尾巴。

陳寧安盤腿坐在地上,從布袋裡掏出一個大梳子,從它的腦袋開始一點點往下梳毛。

耳邊一直響著呲啦呲啦的聲音,那隻蒼羽鷹就站在他們身邊磨爪子,張開的翅膀完全籠罩在陳寧安頭上,替他擋住了陽光。

緋影眯起眼睛,縮著身子,把自己的腦袋躲在鷹翼下的陰影裡。

陳寧安一邊給青狼順毛,一邊挑出那些細小軟乎的絨毛。

漸漸,擺弄陳寧安頭發的尾巴停住了,緋影入定了,他喜歡在陳寧安身邊修煉,感覺特彆順暢。

青狼舒服地眯起眼睛,仰著的肚皮有規律的起伏,喉嚨裡時不時響起一腔低沉的呼嚕聲。

幾道聲音交錯起伏,卻透出一股祥和、靜謐。

太陽一點點西移。

飛梭懸在須彌樹邊上,陳寧安朝雪翎揮了揮手:“你帶下路,咱們去找衡明長老。”

“你找衡明乾什麼呀?”雪翎剛睡醒,他慢慢地揮舞翅膀,繞著飛梭轉圈地飛。

陳寧安道:“我以後想用這個去上學,還是跟衡明長老稟告一下穩妥。”

雪翎聞言悶悶不樂,用翅膀尖兒拍陳寧安的腦袋:“你不喜歡我了嗎?”

“正是因為喜歡你,所以纔不想讓你馱我。”陳寧安搖頭,溫聲道,“除了陪二少爺修煉那幾天,每天你都風雨無阻地送我上學,都睡不成懶覺了,現在你可以歇著了,正好你也快要渡劫,空出時間好好修煉吧。”

雪翎依舊不大高興,他長長的脖頸彎折,腦袋低垂,悶悶道:“我想送你去上學,我喜歡跟你一塊兒玩。”

楚家的靈獸沒化形的都關在靈獸園裡,化了形的基本上都有主人,會隨著主人行動。

隻有他,化形之後用處不大,修為也低,所以一直在楚家閒著。

陳寧安是第一個陪他一起玩的。

陳寧安站起來,揚著手臂,去摸他的腦袋:“你現在變成人,和我一塊坐這個,以後你想和我一塊兒上學,咱倆就坐這個一塊兒去,如果你早上不想起來,可以隨意睡懶覺,這樣好不好?”

雪翎撅了一下嘴,忍不住露出笑容來,嘿嘿道:“好呀!以前都是我馱著彆人飛,我也想試試被馱著什麼感覺。”

他化成人形,跳進飛梭裡。

陳寧安摟著他的肩,讓他坐在自己懷裡:“現在咱倆一塊去找衡明長老吧。”

雪翎興致勃勃道:“好,飛吧!”

陳寧安操控著飛梭,雪翎好奇地抻著脖子看,陳寧安就教他怎麼用。

飛到河邊時,雪翎突然大叫一聲:“衡明!”

衡明仰起頭,他那張總是沉穩的臉上露出明顯的詫異。

陳寧安操控著飛梭慢慢往下落,笑著朝他點頭:“見過衡明長老。”

衡明臉上依舊帶著驚詫:“你這是?”

陳寧安道:“這是鏡小姐做的飛行法器,她送給我了,我想以後用它去族學上課,可以嗎?”

雪翎揮舞著拳頭:“衡明,快說可以!”

衡明猶豫了下,陳寧安去族學上課,是二少爺同意了的,禦獸和用法器沒什麼區彆。

他點頭道:“可以是可以,但是要注意安全,你沒有靈力,以防萬一,還是飛低一點。”

陳寧安朝他感激地笑:“好,我會記住的,您稍等一下。”

他來到花叢裡,剪了幾朵開得最鮮豔的花,整理好後用草葉紮成一束,遞給衡明:“這些花香味淺淡,花期很長,水裡放些靈液,插進去能活很久,如果您不嫌棄的話,這些花送給您。”

燦爛的花束擱在眼前,衡明略有些無措,臉上常年的沉默裂開一道縫隙,他雙手接過這捧花,看向陳寧安的眼神露出一絲慈愛,沉默了幾瞬,才道出一句:“花很漂亮。”

雪翎也采下了一朵花,高高踮著腳,伸手彆在衡明耳後:“那是!這可是我和寧安一起種的花!”

衡明摸著鬢邊的花,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

“您喜歡就好。”陳寧安笑著朝他點頭,“那您先忙吧。”

衡明嗯了一聲,帶著一身花香離開了。

此時,橙紅的夕陽美不勝收,晚風涼爽,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花香。

楚錚吸了吸鼻子,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他睃巡一圈,看到底下衡明捧著一束花在路上走著。

他禦劍下落,發現衡明另一側的鬢邊還簪了朵花。

“見過二少爺。”衡明微微俯首。

楚錚麵上沒什麼表情,背在身後的手卻攥成了拳頭,他漫不經心地問:“手上這花不錯,哪來的?”

衡明低頭看了眼花,眼中露出一些溫和的笑意:“寧安給的,是他在河邊種的花。”

楚錚臉上有一瞬間的扭曲。

一朵、兩朵,三朵、四朵、五朵、六朵——

六朵!!!

楚錚咬著牙笑了一聲,平靜地問:“你是轉性了嗎,突然愛美起來了,鬢邊還簪起了花。”

衡明取下了鬢邊那朵花,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是雪翎彆在我耳朵上的。”

楚錚擺了下手,淡淡道:“行,你去忙吧。”

“是。”衡明捧著花離開了。

楚錚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他猛踩劍身,身影如利箭一般嗖地飛了出去。

眨眼間,他就落在了自己院子的上空。

他冷冰冰地看著腳下的屋子,好一會兒才落地。

屋門關著,裡頭很安靜,沒有傳出任何聲音。

看不出來主人在不在家。

楚錚抱著雙臂,往一側的花園走,腳踏在地板上,發出很重的踏步聲。

他的身影正對著那扇關著的窗戶。

楚錚右腳撚著一顆小石子,擡腳一踢,“砰”的一聲,小石子砸在了窗戶上,然後滾落在地,發出悶悶的聲音。

好一會兒,四週一片寂靜,一絲風聲都沒有。

綠嫵看著立在花叢中的黑衣少年,猶豫了下,仍是上前:“少爺,寧安沒在屋裡。”

楚錚身形僵了下,麵無表情地哦了一聲。

隨即,他不悅地皺起眉:“你跟我說這個乾什麼,我又不找他。”

綠嫵頓了頓,無奈一笑:“是。”

楚錚沉默一瞬,他伸手指著這片花園:“我過來賞花,這花怎麼養的?看著蔫頭耷腦、要死不活的。”

綠嫵看著生機勃勃,綠意盎然的花草,違心道:“是,這兩天得閒,我跟寧安說一聲,讓他過來打理一下。”

楚錚掉頭往花園外走:“他不是花匠,彆給他指派活兒,他願意就做,不願意就閒著。”

綠嫵點頭:“是,我知道了。”

楚錚瞥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心裡莫名憋屈,感覺他剛纔在這兒做了一件蠢事。

越想越氣,楚錚明顯不是個受氣的人,他蹭地一下扭過頭,朝綠嫵吩咐:“陳寧安人呢?我現在要見他。”

綠嫵並不意外他的命令,幾乎話音剛落,她手上就掐起了法訣:“我召雪翎問一問,讓他立刻把寧安帶回來。”

楚錚忽然又開口:“隻問他人在哪兒。”

綠嫵點頭。

很快,她撤回掐訣的手:“雪翎說,寧安現在在靈獸園西邊的小山坡上。”

楚錚嗯了一聲,身影快速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綠嫵望著他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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