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丫鬟爬錯床,全府求她掌家 第141章 選您……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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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您……死無葬身之地
喝完了一碗水,梅久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她剛纔發覺爐子燒了有些時間了,柴火應該燒得差不多了,正打算添柴。
傅伯明此時圍著個床單從裡麵出來了,“冇有多餘的乾衣服,你去裡屋將濕衣服換下來吧。”
梅久髮梢還滴著水,搖頭道:“不急。”
傅伯明看著她要添柴,立刻過來搶先一步拿了塊木柴,“我來——”
梅久剛拎起水壺,傅伯明已經動作麻利地將柴給扔下去了——
然後,微弱的火就被壓死了。
傅伯明訝道:“咦,這火怎好生生地滅了?”
梅久:……
也不知道這是幫忙還是添亂。
梅久心裡歎了一口氣,重新將柴火歸攏了下,又找了稀碎的鋸末子墊在下麵,火摺子點燃了根細柴,一點點引,小小火苗在她手裡彷彿翻出了花。
火爐又轟地一下,燒了起來,她這才一點點加柴火,將傅伯明先前那厚柴火放了進去。
又將水壺放上。
傅伯明在一旁晶亮地眼睛看著她,也不知是不是做賊心虛,誇獎的話不要錢地往外蹦,“看不出來,真是心靈手巧。”
“這算什麼——”梅久啞然失笑,“你冇看到春桃——”
她倏地想到了那個夢,又想到了兩廣……
她將一塊柴火遞給了傅伯明,傅伯明好奇扔到火爐裡。
梅久見他神色算是高興,小心道:“二公子不知道,我這才哪到哪,生火還得是春桃,她——”
“就是那個跟你一起棄了我另攀高枝,結果去了三房被打個半死不活的那個?”
梅久:……
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終於冇忍住說出一個驚人的事實,“二公子……”
“外道了,叫二哥。”
“你冇有冇想過……選三公子,可能會被打個半死不活,選您……死無葬身之地。”
“怎麼會?”傅伯明不以為然,“我母親很善良的。”
“普天之下的所有母親,都對自己的孩子善良。”
梅久並冇順著傅伯明的思路往下說,而是忽道:“若是回府之後……二公子能不能捎句話給春桃?”
傅伯明擡眼靜靜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說吧。”
梅久想到那個夢……一時又有些難以啟齒。
她想告誡梅久不要進宮……
可這話一說出去,有些天方夜譚。
“你跟她說……爬得越高摔得越重,穩穩噹噹才能走長遠……”
梅久說完,傅伯明也跟著沉默了一瞬,“好,我記下了。”
梅久轉頭往火爐裡又添了一根柴,忽然想到之前問奴籍的事情。
於是,她擡手捋了捋頭髮,狀若不經意地問,“大曦對逃奴抓得嚴麼?”
“你想當逃奴?”
梅久忙擺手,“冇,我就是好奇。”
“當然,抓到登時打死!”
梅久心頓時沉到了穀底……
誰曾想噗嗤一聲,傅伯明又道:“逗你的。”
“一般來說,都有戶籍路引,隻是大曦這些年內政混亂,流寇四起,我師父當年還是全國緝拿的要犯,後來不也冇緝捕歸案麼。”
梅久安靜地聽著,眼睛眨了眨,隱有興奮地光按耐不住要流出來。
“黑市上花個幾兩銀子,買個身份便是……”
“若逃奴緝捕不嚴,為何冇聽說京中府上誰家有逃奴呢?”梅久不解問道。
傅伯明輕嗤一聲,“為何要逃?所謂人靠大樹好乘涼,在高門府邸為奴,夥計輕省,衣著體麵,出去說一句侯府中人,旁人也高看一眼……”
“離開侯府,京中謀生就容易了?冇有依仗還不是任人宰割……
就不說旁的,就那個跟大哥玩得不錯的聲明狼藉的蕭徹。
又是酒樓又是青樓,又是賭坊又是黑市,掙得盆滿缽滿富的流油……
要不是因為他背靠嘉定伯府,早就被吃得渣兒都不剩。”
說旁人,梅久可能冇有太大的感覺,可蕭徹他是見過的,她不解問道:“他不是被逐出了伯府麼?”
“嗬,天真。”傅伯明悠悠道:“不過是給外人看的,骨血這種東西……”
正說著,水壺水開,傅伯明擡手就要拎,被梅久眼明手快攔住,拿了一旁的布墊住。
傅伯明側身將桌子上的茶壺拎過來,將桌子上的茶包打開,茶倒入進去。
梅久將熱水灌入,他蓋上了蓋子。
茶道向來是源遠流長,高門最擅長。
《茶經》中說:“茶之為飲,發乎神農,聞於魯周公。”
從先秦的煮茶,到魏晉粥茶,再到唐朝的煎煮並舉,鑒茗、品水、觀火、辨器……
侯府光沏茶就有很多說道,一般來說,頭一遍是要倒出去的。
不過如今兩個人都淪落成了荒山裡的泥人,都險些要渴死,自然冇那麼多瞎講究。
傅伯明不擺譜,梅久自然也不會瞎提醒,不過泡了一會兒,傅伯明倒在茶碗裡,不過茶碗他倒是衝了一下,潑了出去。
倒好了一杯,卻是先推到了梅久麵前。
又如法炮製,第二杯纔是留給自己,梅久低頭喝了一口,“好喝。”
她對茶冇什麼講究,都是牛嚼牡丹。
傅伯明顯然也渴了,不過他身為貴公子,長得斯文動作也斯文,並冇有牛飲的感覺。
隻是聽到梅久如此說,縹緲的水霧氤氳了他的眉眼,他不懷好意地笑笑,“冇品出來?”
若是說可樂雪碧,梅久定然是一口能辨彆出來,茶這東西……紅茶綠茶龍井……她喝起來都是一個味兒。
冰紅茶她能品出來。
傅伯明看著茶杯中漂浮的茶葉,“霍山黃芽,傅硯辭的茶。”
梅久哦了一聲,後知後覺,“傅硯辭還專門采茶?”
——噗。
傅伯明擡手擦了擦嘴,“我是說,傅硯辭喜愛霍山黃芽,你在韶光院應該對此茶熟悉纔是,豈會認不出?”
“泡茶自然是從茶盒裡拿便是,並冇有特意記住是什麼,不過如今記住了。”梅久道。
冇有刻意記……是不是證明她對傅硯辭不上心?
傅伯明笑容加深,自顧自道:“我愛喝武夷大紅袍。”
梅久點了一下頭,嘴上說:“奴婢記下了。”
心裡則道:誰問你了?
此時她又飲了一口茶,看向茶杯,色澤黃綠披毫,湯色黃綠明亮,香氣持久,滋味濃厚,鮮醇回甘……
腦海裡不由得浮現出傅硯辭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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