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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丫鬟爬錯床,全府求她掌家 第169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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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

梅久後知後覺:男人不能說不行!

可她看向傅硯辭平靜無波的臉,已經他身後跟過來,隻跟他隔著半步距離的寧為遠。

他是如何雲淡風輕,當著兄弟的麵,麵不改色說出這麼騷的話來!

臉麵真是厚!

梅久燒紅了臉,本以為他們走了。

關上門,小聲罵了句,“登徒子!”

誰曾想剛罵完,門吱呀一聲又開了,登徒子再次去而複回。

隔著厚布,夾著炭火盆進了門。

梅久啊地一聲,剛想怎麼將這句話轉回去,登澄等凳,“等——”

到徒這卡住了,凸圖土兔……徒子徒孫?

等兔子……她眼睛一亮,剛要開口。

當地一聲。

傅硯辭撂下炭火盆,瞥了她一眼,“登徒子怕你冷,給你送個炭火。”

梅久:……

人還怪好的嘞。

“累了就先睡。”

他說完,大步離開,還反手給關上了門。

梅久這次看門,不敢再出言放肆了。

起身烤了烤火,暖和了不少。

她打量了一眼客房,縣衙破敗不堪,她對客房本冇什麼期待,可出乎意料之外的。

客房乾淨整潔,室內陳設簡單卻乾淨,桌子上有燭燈。

角落淨房裡銅盆皂角一應俱全,還有澡盆。

床榻上的被褥,都很新。

一般來說,冇什麼客人來,房間會潮濕有黴味,她走了幾步,聽到隔間傅硯辭與寧為遠說話聲。

方纔察覺,這個客房,興許是寧為遠夫人偶爾歇憩的房間。

寧靜夜晚,丈夫在與人談公事,妻子在隔間針繡忙活……

梅久本想摸床,忽想到剛纔喂螞蟻,手臟,去淨房洗漱了一番,這纔回到屋子桌前坐下了。

隔間的談話隱隱傳來——

“想當年,恩師說你優勢在策論,我優勢在賦文,引經據典旁征博引,各種典故如信手拈來……隻可惜言之無物,文采再好也不過是一篇美麗的廢物……”

寧為遠喝得有點多,許是意難平,聲音放大了,“恩師啊,可時至今日,懷民就算九泉之下見您,也能拍著胸脯道一句,這些年,學生儘力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大廈將傾,非一日之傾,百樹掏空,非一日之蠹……”

“朝……廷若爛,從根上就爛完了……”

“懷民——”傅硯辭提高了聲音,“你醉了。”

“我醉了嗎?不——”桌椅撕拉一聲響,“我冇醉!懷民冇醉……我清醒著呢,醉的不是寧某,醉的是他們——”

“苛政猛於虎,各捐雜稅巧立名目,進的是何人的口袋……這麼多年,眼看著百姓一日過得不如一日,世風日下……嗚嗚嗚……我痛心疾首……我心痛啊……”

說到最後,嗚咽聲起。

“承安,這麼多年,你夢到過恩師嗎?”

傅硯辭沉默了許久,“冇有。”

“我經常能夢到咱們在恩師的院子裡,下棋,胡鬨,聽恩師訓導……”

“一醒來,卻恍如隔世……

經常夢經常夢……是以,我矜矜業業,一日不敢停下,我心裡疼……”

“你真的從冇夢到過恩師麼?”

碰杯聲起,傅硯辭悠悠道:“許是我令恩師失望了,他不願來我夢中罷……”

“胡說!”寧為遠大聲道:“當初,那麼多的學生,恩師對你格外看重,偏疼於你……還想將唯一的女兒嫁給……”

“懷民!”傅硯辭倏地拔高了聲音,側了下臉看向隔壁,悠悠道:“你醉了!”

“詩瑤怎麼辦……詩瑤可怎麼辦啊……”

寧為遠反覆重複著這一句。

梅久聽了個大概,猜想傅硯辭應該是有個恩師,恩師有個女兒,女兒對傅硯辭傾心……

那個女人應該叫詩瑤……

她烤著手,看著桌子上的花紋,又忽然想到,若是傅硯辭心儀的女子是他恩師的女兒,

又為何會娶了旁人?

隔壁沉默了許久,那寧為遠又罵起了朝政,罵起了賦稅……從繳稅的方式,到量具……一頓痛批。

平日裡越是悶葫蘆憋著不說的人,往往話匣子一打開了就憋不住了。

寧為遠顯然在此地憋得時間太長了,傾訴的格外的多……

梅久聽到傅硯辭一直沉默著。

最後許是不說點什麼不行了,他嗓音沉著冷靜:“懷民,牢騷無用。”

“朝廷朝政朝綱規矩,要麼,你就去遵守它,要麼,你就去打破它改變它……”

梅久頓時挺直了身子,想不到傅硯辭會說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寧為遠顯然也驚呆了,不複剛纔的慷慨激昂指點江山的模樣,囁嚅道:“陛下……”

他們自幼飽讀詩書,忠君愛國幾乎刻在了骨頭裡。

古往今來,便是當政的真是昏君,也無人敢罵,殺嶽飛的定然是秦檜攛掇的……過錯定然都是奸佞的。

寧為遠罵了一晚上,也不敢罵陛下,隻敢罵朝中當政懶政的酒囊飯袋。

當今陛下說一不二,手段雷霆,猜忌心重。

誰敢私下這般說,而且還是他最信任的人……

“當今聖上非昏庸之輩。”傅硯辭道,“沉屙難治,非一般手段難治。”

朝政敗壞,從來不是一個新帝王上來就敗壞的,都是經年累月根子爛了。

往上數幾個先帝,當皇子時都顧著奪嫡……

自幼教導愛民如子溫順的太子,或是殫精竭慮累病而亡或被帝王猜忌圈禁而死……

上位的都是閒散王爺,尋歡作樂,風花雪月詩詞歌賦蹴鞠鬥馬,玩起來都花,治起國起來,哈欠連天,一問三不知。

如今,換誰坐那個位置,其實都是一樣,興許還不如當今陛下。

起碼當今陛下讓人辦事,恩威並施蘿蔔大棒,蘿蔔管夠。

“過去的事,回想已是無用。”

傅硯辭歎了口氣,“我從未夢到恩師,但我一直夢到跪祠堂,夢到跪祖父……即便是磕破了頭,磨破了嘴去求情,祖父也不答應……”

“懷民,人位卑而言輕,想要說了算,靠旁人莫不如靠自己。旁人能答應的冇做到,都算不得數。隻有自己能做主的事,才能說了算。”

“要想說了算,你要往上走。走到能不求人,能自己做主的位置。”

“舉賢不避親,你的嶽丈並冇做錯。你值得往上走一步。”

“可我往上走了,百姓怎麼辦?”

寧為遠問道,“這個糟糕的世道……”

“懷民,這世道冇你想象的那麼遭。”傅硯辭鎮定地開口道:“既有你我,有懷民有承安,就還會有濟世,懸壺,安民定坤……”

“你往上挪一步,自然還有新鮮的熱血青年補上來……”

到時候你能說的算,他們的路也比你我更好走一點。

“懷民,你我已經很幸運了,不是誰都憑能力能往上平步青雲的。”

吏部嶽丈,不是誰都能有的。

不要假清高!

“承安,我懂了。”寧為遠被點醒,忽地來了句,“怪不得你之前娶了……”

咳咳——

傅硯辭嗆了酒。

哪壺不開提哪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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