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丫鬟爬錯床,全府求她掌家 第178章 你個不孝子,給我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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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不孝子,給我跪下!
翌日,月落日升東方繼白。
忠勇侯府門口的青磚道上浮著層薄紗似的霧氣,露水順著樹葉尖兒滾落。
簷角鎏金螭吻獸首還沾著夜露,被東邊滲出的蟹殼青天光一照,似吐落的金珠。
沉睡的街道慢慢甦醒,人群也越來越多。
忠勇侯傅澈剛走出大門外,還冇等上轎。
“爹——”一個渾身臟兮兮的孩童老遠喚了一聲。
“老爺,奴家找你找得好苦啊!”
一個鄉野婦人哭喊著,拉著孩子在眾目睽睽之下,撲通一聲,於忠勇侯府大門門口,利落跪倒。
傅澈眉頭狠狠一跳!
隻是遲疑了一瞬,大腿就被人抱住,小童仰頭看向他,“爹,孩兒找您找得好苦啊,嗚嗚嗚嗚嗚……”
說就說,鼻涕還蹭了他褲子一大把。
傅澈本就不聰明的腦袋,頓時彷彿被重錘出擊,整個人都懵了!
夫人這幾日與他慪氣,還說她隻有明兒一個孩子,他卻可以有許多旁人生的孩子……
如今,他都冇灑水施肥,如此碩大的果子,便宜兒子,就從天而至,砸了下來,將他砸得愣在當場!
“大膽!”身後的管家厲聲嗬斥道:“哪裡來的宵小,膽敢攀附侯府!來人呐——”
自古以來,看彆人倒黴,猶如自己中舉,看熱鬨的幸災樂禍的,從來都不少。
尤其是看貴人倒黴,更是難得一見。
不過是兩嗓子,意味不明的爹與老爺,便將整個長安街都喚醒了。
外麵街道還是喧囂,人們的耳朵卻已經豎起,三三兩兩互相簇擁著,裡三層外三層將侯門口給圍了起來。
小童仍是哇哇地哭,“爹啊,兒找你找得好苦啊……”
管家使了眼色,剛要將人拉起,卻被傅澈擡手阻止了。
好笑,這人都喊出來了,好大一口鍋,憑空飛來,滿身臟水兜頭澆起,人趕走了,閒話傳回府……
他如何跟夫人交代?
跪算盤也於事無補啊。
他麵上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在身上摸了摸,吩咐隨從,“將馬車裡的食盒拿來。”
隨從將食盒拿來,他打開抽屜,抓出一把糖,遞給了臉臟兮兮的孩童。
“吃吧。”
孩童嚥了口口水,接了過來。
傅澈在他身邊蹲下來,“孩子,東西可以亂吃,爹不能亂認,你認識我是誰麼?”
小童頭也不擡,“有糖就是爹。”
傅澈:……
人群裡此時已經七嘴八舌議論起來了,“哎,人麵獸心啊……”
“這娘倆兒看起來命苦啊……”
“就是,看看這孩子,纔多小就吃了這麼多的苦……”
人群圍住,角落裡埋伏的弓箭手此時撥出了口哨——
正門有情況!
此時,暗處的弓箭手也朝著正門趕過來……
角門外,倒夜壺的糞車才吱呀呀從門外裡往外出……
弓箭手此時聽到了哨聲,餘光見同夥接二連三往正門去。
他緩緩起身,低頭一看,地上憑空多了個影子!
他心中大驚,剛要回頭,卻被身後之人利落地擰了下巴,人軟了下來。
原本板車上的糞桶被類似於彈珠的東西打落,一個木桶掉了下來!
仆從聞聲上前,木桶被打了個洞,破了,糞水流了一地。
他破口大罵:“哪個冇教養的小童,閒得蛋疼,玩兒彈弓一邊兒玩兒去,彆一大早上找晦氣,tui!”
說著,將板車拉出來,又扯出帕子堵住鼻子,清理地上的汙穢。
就在他背過身,低頭的時候,角門人影鑽了進去,無聲又無息。
兵法有雲,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聲東擊西,禍水東引……
自己的爹,引禍水就禍水吧,紅顏禍水。
前麵吵嚷聲很快傳到了後院,菊香將聽來的訊息原封不動轉述。
佟氏聽了,臉色一沉,擺擺手,“讓竹香去。”
竹香利落出府,上前一步將母子扶起,母子還在哭,天空突然響了一聲爆竹。
竹嬤嬤掏出帕子給她擦臉,“好姑娘,有什麼話跟姐姐說一說。”
“趙郎對奴家始亂終棄……”
竹嬤嬤愣住:“趙郎?”
“這不是趙侍郎府?”
此言一出,傅澈也愣住,“趙侍郎府在東街,這是忠勇侯府,傅府。這位夫人,你認識我嗎?”
婦人擦了擦眼淚,將孩子拉起來,“男人捂住臉,閉了燈長得不都一個樣麼!”
一句話,將百姓們逗得哈哈大笑了起來。
“小娘子啊,不是我說,那哪裡能一樣呢,長短高矮胖瘦,都不一樣……”
哈哈哈,人群爆發出笑聲,傅澈臉色鐵青。
婦人拉著孩童灰溜溜離開了。
“老爺,還上衙嗎?”車伕過來詢問。
“上什麼上,臉都丟儘了!回府!”
管家對車伕道:“給侯爺告個假。”
此時後院喬裝成侯府下人的傅伯明和燃濟往正院走。
到了一處涼亭,傅伯明停住了腳步,“你還不走?”
燃濟微微搖頭,“你進門,老衲就走。”
“已經到了侯府。”
“阿彌陀佛,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
傅伯明掉頭邁步,眼看著到了佟氏的院子,在門口就被人叫住:“站住!”
“一大早晨橫衝直撞的,這裡是內院,眼睛長哪裡去了,這地方是你們下等奴仆進的?給我滾!”
傅伯明緩緩擡起了頭,微微一笑,“聽雨。”
聽雨愣住:“二少爺!”她不可置信地掐了自己一下,掉頭大喊道:“夫人,二少爺回來了,二少爺回來了!”
她轉身急,邁門檻子被絆倒,重重地摔了一跤,卻顧不得,手腳並用喊道:“二少爺回來了——”
很快,佟氏被奴仆簇擁著過來,她下了山第二天就起不來了,總也不運動,腿疼得彷彿不是自己的。
多少天都冇緩過來。可此時她迫不及待往外走,鞋子都冇提好。
這幾日夜不能寐,日日哭泣,人影消瘦,衣服都顯得寬大了許多。
傅伯明跪倒在地:“娘,兒讓您擔憂了。”
佟氏走到他麵前,高高揚起了手,本想抽他!可放下來時,卻在他下巴上的胡茬摸了摸。
他臉是熱的,“我兒,受苦了吧。”手一個勁兒地顫抖著。
“冇有,多虧了——”傅伯明轉頭剛要指向燃濟。
可回頭一看,哪裡還有人?
後頭隻有匆匆而來,麵色鐵青的傅澈,他看到傅伯明時,電光火石之間,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一早鬨劇的由來。
“你個不孝子,給我跪下!”豬油蒙了心麼,往自家老子身上潑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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