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知我意,驕陽入你懷 第168章 朋友圈遮蔽,偷看的痕跡
朋友圈遮蔽,偷看的痕跡
晨光透過出租屋的窗簾縫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斑。林未晚醒來時,手機螢幕正亮著,是張萌發來的早安訊息,附帶一張公司樓下早餐店新出的三明治照片。她指尖劃過螢幕回複「馬上到」,視線卻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微信首頁的「朋友圈」圖示上——那裡藏著一個她不敢輕易觸碰的角落,關於顧時硯的所有動態,都被她裹在「不看他朋友圈」的遮蔽殼裡,卻又忍不住在每個深夜或清晨,悄悄掀開一條縫,窺探那片早已不屬於她的生活。
收拾妥當出門,地鐵裡人潮擁擠,林未晚把手機揣進外套內袋,指尖卻隔著布料反複摩挲著螢幕邊緣。昨天深夜加班回家後,她其實又點開過顧時硯的朋友圈入口——頭像還是以前他們一起拍的剪影照,背景是南方海邊的落日,他當時笑著說「這樣就算以後分開,你也能看到我陪你看落日」,如今這話像根細針,輕輕碰一下就紮得人心尖發疼。她記得自己當時手指懸在螢幕上方很久,最終還是沒敢點進去,隻在「設定朋友圈許可權」的頁麵停留了幾秒,看著「不看他」那行灰色小字,像在看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到公司時剛過八點,前台小姑娘依舊遞來溫水,杯壁的logo貼紙換了新的淺粉色。林未晚接過杯子走向工位,路過茶水間時聽到同事在聊週末的聚餐,有人提到「要不要叫上技術部的人一起」,她腳步頓了頓——以前在南方公司,每次部門聚餐,顧時硯總會提前問她「想吃火鍋還是日料」,還會偷偷幫她擋掉同事勸的酒,說「她胃不好,我替她喝」。這些回憶突然湧上來,讓她下意識地掏出手機,解鎖螢幕後又迅速鎖上,她怕自己再忍不住去翻那條遮蔽的朋友圈。
開啟電腦,郵箱裡躺著主管回複的客戶反饋修改意見,末尾加了句「做得不錯,繼續加油」。林未晚深吸一口氣,點開文件開始完善內容,可鍵盤敲到一半,目光又飄到了桌麵右下角的微信圖示上。她想起上週偶然聽到的訊息,以前的同事說顧時硯換了新工作,好像也是在做專案對接,和她現在的領域有些重合。那時候她就忍不住開啟微信,在搜尋欄裡輸入顧時硯的名字,看著他的頭像發呆,直到張萌發來工作訊息才慌忙退出。
中午和張萌去樓下吃簡餐,張萌一邊刷朋友圈一邊笑:「你看我表姐,昨天帶娃去遊樂園,把孩子弄丟了十分鐘,嚇得她直哭。」林未晚順著她的手機螢幕看過去,朋友圈界麵裡滿是熱鬨的生活片段——有人曬旅行照片,有人發美食打卡,有人分享工作成就。她忽然想起,以前她的朋友圈也全是這些,每一條都有顧時硯的評論,有時候是調侃的表情包,有時候是認真的「下次我們也去」,可現在,她的朋友圈裡隻剩下工作動態和偶爾的風景照,連配文都變得簡短又官方。
「未晚,你怎麼不刷朋友圈啊?」張萌咬著筷子問她,「我好像很少看到你發動態。」
林未晚握著勺子的手緊了緊,勉強笑了笑:「最近太忙了,沒什麼時間發。」她沒說的是,不是沒時間,是不敢發——她怕自己發的動態會被顧時硯看到,怕他以為她過得不好,更怕他看到後毫無反應。就像她遮蔽他的朋友圈一樣,她也悄悄設定了「不讓他看我的朋友圈」,兩條遮蔽線,把曾經親密無間的兩個人,隔在了兩個完全看不到彼此的世界裡。
回到工位,林未晚開啟微信,手指在螢幕上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點開了「通訊錄」,找到顧時硯的名字。她點開他的資料頁,頭像依舊是那片落日剪影,個性簽名還是以前的「慢慢來,會遇見更好的」。她記得這個簽名是顧時硯追她的時候改的,當時他說「最好的已經遇見了,就是你」,如今再看,隻覺得眼眶發熱。她手指往下滑,停在「朋友圈」那一行,灰色的「朋友圈」圖示像在嘲笑她的懦弱,她試著點了一下,螢幕上跳出「對方未開啟朋友圈或你沒有許可權檢視」的提示,她早就知道會是這樣,卻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其實上週她偷偷取消過一次遮蔽。那天加班到深夜,她在地鐵裡看到一對情侶吵架,女生哭著說「你根本不懂我」,男生急得手足無措,像極了以前她和顧時硯吵架的樣子。回到家後,她鬼使神差地開啟微信,找到顧時硯的朋友圈許可權,把「不看他」的開關關掉。那時候她的心跳得飛快,像在做一件天大的壞事,她點開他的朋友圈,頁麵載入的幾秒鐘裡,她甚至想好瞭如果看到他曬新歡該怎麼辦——可最終載入出來的,隻有一條橫線,下麵寫著「該朋友暫未發布朋友圈動態」。她不知道是他真的沒發,還是她取消遮蔽的時間太短,又或者,他也早就遮蔽了她。那天夜裡,她盯著那條橫線看了很久,最後又把「不看他」的開關開啟,像完成了一場自欺欺人的儀式。
下午三點多,主管臨時召集開會,討論新的客戶對接方案。林未晚抱著筆記本走進會議室,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的陽光正好落在她的筆記本上,她低頭寫筆記時,看到筆記本扉頁上有個小小的刻痕——那是以前顧時硯用鋼筆不小心劃到的,他當時還愧疚地說「我給你買個新的」,她笑著說「這樣纔有紀念意義」。現在想來,那些所謂的紀念意義,都成瞭如今折磨她的回憶。會議開到一半,她藉口去衛生間,走到走廊儘頭的窗戶邊,掏出手機又一次點開顧時硯的資料頁。這一次,她看到他的朋友圈圖示旁邊,多了一個小小的紅點——是新動態的提示。她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手指顫抖著點了一下,可還是那條熟悉的提示:「對方未開啟朋友圈或你沒有許可權檢視」。
她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忽然覺得很可笑——她像個小偷一樣,偷偷窺探著彆人的生活,卻連一絲痕跡都看不到。她想起以前,顧時硯的朋友圈全是她的照片,有她吃火鍋時沾了醬汁的嘴角,有她加班時趴在桌上睡覺的樣子,有她在海邊笑得像個孩子的模樣。那時候他總說「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可現在,那些照片大概早就被他刪掉了吧。
回到會議室,張萌遞給她一張紙巾,小聲問:「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林未晚搖搖頭,說「沒事,可能有點累」。她把手機放進包裡,強迫自己專注於會議內容,可腦子裡卻全是那個朋友圈的紅點。她不知道那條新動態是什麼,是他新工作的成就,還是他和朋友出去玩的照片,又或者,是他新的感情動態?這些疑問像藤蔓一樣纏繞著她,讓她喘不過氣。
下班時,張萌約她去逛商場,林未晚婉拒了,說「想早點回家休息」。她走出公司,沿著馬路慢慢走,手機在包裡震動了好幾次,她知道是朋友圈的新動態提醒,卻沒敢拿出來看。走到小區門口的便利店,她進去買了一瓶酸奶,付錢時看到便利店的電視上在播放一首老歌,歌詞是「後來,我總算學會瞭如何去愛,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她拿著酸奶走出便利店,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她終於學會瞭如何去珍惜,可顧時硯已經不在她的身邊了。
回到出租屋,林未晚把自己摔在沙發上,掏出手機。她猶豫了很久,還是開啟了微信,找到顧時硯的朋友圈許可權,這一次,她沒有取消遮蔽,隻是盯著「不看他」的開關看了很久。她知道,她之所以遮蔽他,不是不想看,而是不敢看——她怕看到他過得好,會嫉妒;怕看到他過得不好,會心疼;更怕看到他的生活裡,早就沒有了她的痕跡。
她點開自己的朋友圈,往上翻了翻,看到上個月發的一條工作動態,配文是「新專案啟動,加油」。下麵有很多同事的評論,卻沒有顧時硯的。她忽然想起,以前她發任何一條動態,顧時硯都是第一個評論的,有時候甚至會秒回。她手指劃過螢幕,把那條動態設定成「僅自己可見」,像在藏起一份無人分享的心情。
夜深了,林未晚躺在床上,手機螢幕還亮著。她最後一次點開顧時硯的資料頁,看著那片落日剪影頭像,在心裡默默說:「顧時硯,我好像還是很想你,可我隻能這樣,隔著一條遮蔽線,偷偷想念你。」說完,她關掉手機螢幕,把臉埋進枕頭裡,眼淚浸濕了枕套——那些偷看的痕跡,那些不敢言說的思念,都成了她夜裡獨有的秘密,藏在朋友圈的遮蔽殼裡,再也不敢輕易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