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長安 請神易
請神易
方元朝被他帶來的那些人擡回方府。
趙氏在看見方元朝變成這樣，又聽那些小廝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後直接將責任歸咎到謝司黎身上，還揚言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娘……救救孩兒。”方元朝感覺到身體傳來的異樣伸手就去拉住趙氏的衣角。
趙氏身為過來人敏銳察覺到方元朝身上的異樣。
她一方麵讓人去請大夫，另一方麵又立即吩咐小廝將他擡回院子。
方元朝的院子位於方府地勢開闊、采光最好的地方，他的院子也相當奢華，每一個房間裡都住著一位他搶奪來的姑娘。
看著方元朝痛苦的樣子，趙氏立即吩咐方元朝的幾位侍妾進去貼身照顧。
縱然房間裡的聲音不斷，可趙氏卻眉頭緊蹙在房間外來來回回地走個不停，眉眼間的神色也愈發不善。
看著走進院子的大夫，趙氏趕緊迎上去，“李大夫，你來了。”她輕聲歎口氣，“朝兒著了彆人得到，到現在都不曾停下，這該如何是好？”
李大夫是一位中年男人，亦是方府慣用的大夫，他捋了捋胡須將目光落在趙氏身上，“夫人莫要著急，待我前去看看。”
李大夫對著趙氏點頭示意，上前一步推開房門。
屋子裡淩亂的衣衫、交織在一起的氣息讓李大夫嫌棄地捂住口鼻。
他順著聲音望去，就看見方元朝如同饑餓的野獸在瘋狂地獵食，不僅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也全然不顧身下之人的死活。
李大夫隻匆匆看了一眼就神色慌忙地跑出房間。
“李大夫，我兒該怎麼辦？”趙氏看著他一臉緊張地開口，“他身上的痛苦要如何緩解？”
察覺到李大夫的目光，趙氏繼續開口，“難道我兒沒救了嗎？”
“夫人，我隻能說令郎所中之毒，我無法醫治。”他輕聲歎口氣，“夫人還是另請高明，亦或者請那個下毒之人給公子看看，或許還有救。”
他也不給趙氏開口的機會，就直接轉身離開，他離開時還看了一眼趙氏。
李大夫離開後，趙氏麵色不虞，可接下來請過來的幾位大夫都說方元朝的毒無解。
方元朝如今的這種狀態，隻有兩種情況，一種是致死；另外一種是解毒後終生不能人道。
“劉大夫，當真藥石罔效嘛。”趙氏拉著想要離開的劉大夫略顯緊張，“我就這一個兒子，你可一定要幫我……”
“夫人，不是我不救，是我救不了。”劉大夫麵色無奈地搖搖頭，“不過若是你能請動寶芝林的大夫給你瞧瞧，說不定還有一線希望。”
言儘於此，劉大夫對著趙氏鞠躬作揖後就轉身離開。
方燁回府在聽聞方元朝之事後就立即前往他的院子，卻沒有想到不僅聽見汙穢之聲，還看見趙氏愁眉苦臉地坐在那裡。
“夫人，發生何事？”方燁上前一步關心道，“白日宣淫並非好事，你怎麼還坐在此處？”
“老爺，你有所不知，方纔聽下人說，今日朝兒外出得罪一位名叫‘司黎’的姑娘，回來之後就變成這般模樣，老爺你一定要好好朝兒討回公道啊！”趙氏說著就哭了出來，“我們就朝兒這一個兒子，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們該怎麼辦？”
方燁眼神一暗，快速地閃過一道暗芒，“夫人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為阿朝做主。”
安撫好趙氏的情緒後，他就前往方元朝的房間。
房間中的氣息更濃，但他仍舊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方走到方元朝的身邊，一個手刀下去直接讓他暈了過去。
看著那些衣衫不整的姬妾，方燁眸色陰沉地看了她們一眼，“滾。”
方燁將太醫院的院判胡太醫請來給方元朝問診，奈何即便是身為院判的胡太醫對此也束手無策。
“方大人，並非老朽不想要醫治，是老朽無從下手。”胡太醫看著方燁搖搖頭。
“胡太醫也不知這是何毒？”方燁神色略顯緊張，“若是需要胡太醫需要銀子……”
“方大人。”胡太醫打斷方燁的話，“令郎這身子經過這一番折騰，就算能夠解毒，經此一遭也不能人道，就算是從此絕了後。”他也不願意欺瞞方燁，直接將最糟糕的情況說出來。
“若是方大人真想解毒，倒也有一個法子。”
方燁像是看見希望一般，趕緊開口，“有何法子？”
“令郎變成閹人是唯一之法。”胡太醫看了一眼方燁神色平靜地提議。
方燁身形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正欲開口就聽見胡太醫的聲音繼續傳來，“當然能夠在令郎變成閹人之前找到解藥，說不定也能夠緩解，但你們方家註定無後。”
胡太醫對著方燁鞠躬作揖後就轉身離開。
等到方燁再次回到房間時，方元朝躺在床上，身上的異樣再次顯現。
方元朝是他唯一的兒子，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親生兒子折在此處。
他又吩咐其他的姬妾進去照顧方元朝，這才前去詢問今日到底發生何事，那肇事之人又身在何處。
從下人口中得知，今日方元朝得罪一個名叫‘司黎’的姑娘，如今她已經被京兆尹的人帶走關押大牢。
“夫君，你要去何處？朝兒那邊該怎麼辦？”趙氏看著出現在房門口的方燁麵色關切，“朝兒是你我唯一的兒子，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要叫那個姑娘千百倍地償還。”
方燁的眸色中也閃過狠厲，“夫人，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傷害阿朝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一定會讓她成為阿朝身下的一條狗！”
看著情緒頗為好轉的趙氏，方燁繼續開口，“夫人，你先好好休息，到時候這件事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此刻，京兆衙門內。
陸時淵在執務室內查閱卷宗，他上任京兆尹這麼長時間以來，可以說沒有辜負老百姓的希望，那些陳年舊案都已經按照年份一一處理，隻有少部分無法查閱卷宗的案子尚未解決。
京兆衙門的存在，就是為了幫助長安城的百姓伸冤、出頭。
他在朝堂上並未參與任何黨派之爭，加之又剛正不阿、清正廉明，也被長安城的百姓稱為“青天老爺。”
是百姓口中口耳相傳的清官。
“大人，方纔聽下麵的衙役說又抓進來一個人。”匆匆上前的中年人擦拭著
額頭上沒有的汗水。
陸時淵轉頭看向程通判並未放下手中的卷宗，麵色淡然，“說說看發生何事？”
“還不是那方公子，聽說今兒在酒樓吃飯遇見心儀的姑娘，那姑娘抵死不從，方公子欲強之，那姑娘外祖父上前相護從四樓掉下來，那姑娘欲跳樓時被一姑娘所救。”
看著陸時淵麵不改色地翻著卷宗，程通判繼續開口道，“方公子又看上那救人的姑娘，結果那姑娘把方公子打了一頓，如今方公子被擡回方府，姑娘被我們的人抓了回來。”
陸時淵將卷宗剩下的一點內容看完後，合上手中的卷宗，擡頭看向程通判，“那按照程通判的意思，該如何是好？”
“陸大人就不問問那救人的姑娘姓甚名誰？”程通判看了一眼陸時淵詢問道。
察覺到陸時淵的目光，程通判繼續開口，“姑娘名喚司黎，目前人正被關押在牢裡。”
程通判的話剛落音就看見陸時淵手中的卷宗一下掉在地上，他穩住身形不相信地詢問道，“你說那姑娘是誰？”
看著陸時淵的樣子，程通判歎口氣，“就是姑娘，姑娘來長安了，還被那些人眼拙的抓進大牢。”
陸時淵趕緊將手中的卷宗塞到旁邊的櫃子上，轉頭看向程通判，麵色不善，“好你個程雲帆，姑娘被抓你竟然現在才來通知我。”
程雲帆看著陸時淵瞥了他一眼後沒有開口說話。
陸時淵冷哼一聲後準備前去牢房看望謝司黎就聽見外麵的衙差前來說中書令方大人前來。
“看來方大人也得知犯人被關押在牢中一事。”程雲帆看了一眼陸時淵，“陸大人，現在該如何是好？”
陸時淵整理衣衫，看了一眼程雲帆臉上又恢複如同之前的清冷淡漠的神色。
他帶著程雲帆向外走去時正好碰到迎麵而來的方燁。
“不知方大人到此有何指教？”陸時淵站在方燁麵前迎上他的目光。
“陸大人，聽說今日衙門抓了一個姑娘，不知陸大人是否能將那姑娘交給我。”方燁客氣地開口，可看向陸時淵的目光中卻透著幾分輕蔑。
“方大人這是想要濫殺無辜、草菅人命？”陸時淵毫不客氣地反駁，“既然進了我這衙門，縱然犯了錯也要本官親自審問，何須勞煩方大人動手。”他這話一出顯然是沒有把方燁放在眼中。
“陸大人好脾性，你這是確定要和方趙二家為敵？”方燁言語中隱約含著威脅。
陸時淵聽著他的話整理衣衫迎上他的目光，“我陸時淵有幸得當今聖上信任，擔任京兆尹一職，管理長安城京畿一帶相關事宜；
做的就是得罪人的事，得罪的人也不止你方大人一位，若是人人都害怕你這世家勳貴，那我還有何臉麵擔任這京兆尹一職？”
他也不給方燁開口的機會，繼續道，“方大人，休要怪本官不把放在眼裡，畢竟你這種人也不配。”
“陸時淵！”方燁麵色陰沉看向方燁，幾乎咬牙切齒地開口，“本官不會放過你！”
陸時淵對著方燁作揖，“那我就等著方大人不會放過我。”
“不知方大人準備怎麼不放過陸大人，不知是否能告知本王一聲？”
二人同時轉頭望去，隻看見一個身影出現在他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