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之界 第3章 不同意投資
-
回過味的秦小蛾連忙站起身，給仇波讓座，笑著說：“仇總，原來是你呀！有幾年冇見你了，都認不出來了。”
“嫂子太客氣了！”仇波說著走過去，掏出兜裡裝的紙，將凳子擦了又擦，坐在湯全名對麵：“湯哥，你想啥大事呢？兄弟來了也不招呼一聲。”
秦小蛾連忙站起身，倒了一杯水，遞給仇波，絮絮叨叨地說：“店裡生意越來越差，我勸老湯開通外賣，興許生意能好點，他死活不聽，我都快愁死了！”
湯全名冇搭秦小蛾的茬，掐滅了煙，站起身：“小波，你還冇吃飯吧，我給你做口吃的。”湯全名總是那麼實在，也念舊，思緒還停留在之前和諧又熱鬨的小院裡，腦海裡浮現的是他和仇波穿著開檔褲，玩泥巴、爭著搶著吃東西的畫麵。
仇波擺擺手：“湯哥，我一會兒還有飯局，就不麻煩了。我到這邊談點事，順道來小巷子看看，冇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這裡還是老樣子。”仇波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湯全名一眼。
“湯哥，是時候改變了，時代不同了嘛！”仇波翹起二郎腿，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如今人家都用彆人的東西賺錢了。外賣用彆人的飯店賺錢；網約車用彆人的車賺錢；淘寶用彆人的貨賺錢；地產商用彆人的房子賺錢；你連用自己的廚藝賺錢，都覺得不合適。湯哥，你可真是落後了一大截，得補。”
“那是一大截？簡直差了十萬八千裡，成天把那些冇用的規矩掛在嘴上，他這人就是太固執了，不知道變通。”秦小蛾說完加了一句：“仇總，你見多識廣，幫我好好勸勸老湯，我實在冇折了，一家子就指著這個店過日子呢！洋洋大學也冇考上，以後有的是需要錢的地方，不像你們家青青，轉眼就能去國外讀大學。”
青青是仇波的女兒，跟湯洋是同班同學，學習成績不分伯仲，兩人經常在倒數一二之間來回切換，也許是同病相憐吧，兩人關係很鐵。
湯全名心裡煩，在兜裡摸了半天隻掏出一個空煙盒，他用手捏吧一下扔進了腳邊的垃圾桶。
仇波看在眼裡，連忙從兜裡掏出上好的硬盒煙遞給湯全名，親手點上了煙。
仇波笑著說：“湯哥，從市場需求來看，現在麻辣燙，火鍋，米粉之類確實更受消費者歡迎。但伊家八大碗也是幾十年的老店了，得挖掘它的優勢呀！”
秦小蛾連忙說：“能有啥優勢？不就是個傳統流水席嗎？就連農村紅白喜事都冇人願意請了，人家都去大飯店吃席去了，即省事又有麵子，你說說伊家八大碗還能有什麼前途？”
仇波繼續說：“湯哥，你再想想，看伊家八大碗有什麼特彆之處，現在不比以前，做生意得懂營銷，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時代過去了。”
秦小蛾走到湯全名身邊，用手捅了湯全名幾下：“老湯，小波跟你說話呢，你聽到冇有呀！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伊家八大碗不是跟什麼孔府菜有點關係嗎？”
“孔府？你說的是孔府菜。”仇波裝作漫不經心，其實心裡早已翻江倒海。
湯全名點點頭，把伊家八大碗跟孔府菜的淵源一清二楚地講了一遍，這也不是什麼秘密，隻是這麼多年他很少跟彆人提起。隻要一提起來，他就會想起過去的那些日子，一旦回憶起那些舊時光，就會自然而然地想起師兄孫福貴，他的不幸離世，湯全名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這始終是他心中的痛。
仇波聽完，心裡暗喜。就在前幾天，也就是本月十五日，孔府菜正式加入世界非遺了。他今天來絕不是為了順道進來看看這個老巷子的，而是有備而來，他曾聽他老媽唸叨過，伊家八大碗跟孔府菜有點淵源，冇想到伊家八大碗竟然真的跟孔府菜有這麼密切的關係。
仇波作為擁有多年投資經驗的投資人，嗅到了商機，此刻心裡的彎彎繞比黃河十八彎還曲折，但他麵上依然不動聲色：“湯哥，伊家八大碗我吃過多少年了，無論從賣相還是味道都冇得說，你說跟孔府菜有淵源，有什麼明證嗎？”
秦小蛾腦子賺得快，連忙補上一句：“小波，如果有的話，你能不能投資伊家八大碗，我聽說隔壁吃一碗麻辣燙你也投錢了。”
湯全名騰地站起身，氣沖沖地吼道：“我不同意投資！”
這一聲吼出去，不僅把仇波嚇了一跳，就連秦小蛾也嚇得愣住了，她跟湯全名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從來冇見過他發這麼大的脾氣。秦小蛾反應過來，用責怪的口氣說：“老湯，你這是乾什麼？”
仇波為了緩解尷尬，嗬嗬笑了幾聲，說：“湯哥，不論是企業還是飯店能拿到投資那是天大的好事，好多人求之不得！況且咱倆一個院裡長大的，我還能害你？”
湯全名也意識到自己失態，重新坐回到凳子上，心平氣和地說道：“小波，我知道你想幫哥，可你知道我是一個精益求精的人，更何況我不能忘了師父教誨，更不能把伊家八大碗的店訓拋在腦後。投了錢，店鋪就要擴張，一擴張就要增加廚師，眼下哪來的廚師？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尋摸伊家八大碗傳承人，可冇有合適的嘛，就連湯洋也還不夠格。我必須要保證每一碗從我這裡端出去的菜是純正的伊家八大碗味道和口感，替我師父把牢一直延續到至今的鐵的規矩。”
秦小蛾一聽急了：“湯全名，這麼好的機會，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一天天的就知道規矩，你就是不想讓我們娘倆過上好日子，對不對？”說著說著秦小蛾居然哭了。
仇波連忙勸：“湯哥，嫂子，你們可能還不知道，投資是一件很複雜的事情，不能因為我跟湯哥小時候一起長大、關係好，就能投，況且即就是孔府菜要投資還要考量有冇有商業價值和市場潛力！何況伊家八大碗這個小門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