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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刺 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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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家的司機開?著越野車,
進京之後,在高速路下找個了地方停著。

等了不大會兒,天色有越來越暗的趨勢,宋裕澤坐不住了,
“開?車回去,
我把方?慈接回來。”

肖靈比他?還儘責,
扒著車窗一眨不眨地看著出京的高速路。

“……你確定李佑賢的車是輛大G?這麼半天了,
沒見著一個大G出京啊,回京的倒是不少。”

“彆廢話了,司機,
快開?回棲木。”

司機回頭看了一眼自家大小姐,
正想說什麼,
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跑車引擎撕裂空氣的轟鳴。

這時候出京的車相對少,那輛跑車幾乎是一掠而過。

肖靈心裡咯噔一下,心下暗道,我擦不會又是聞少那輛布加迪吧。

“大小姐,
晚上有暴雨,
這會兒出京怕是不安全。”

司機如是說。

“要下暴雨?!那他?媽還不趕緊去把方?慈接回來?!”

宋裕澤看樣子?真急了。

越野車重新?駛上出京道路,走了一大半路程,快到棲木營地的時候,
隔著高高的道路護欄,相對而來的車道忽然又是一陣跑車的轟鳴。

到了棲木,果然沒見到方?慈的影子?。

宋裕澤急得一直撥方?慈的電話,
一直打不通。

“她不會出事了吧?”

“……出事概率小,
被人接走的概率大,
”肖靈越來越覺得,那應該真的是聞少,
來把方?慈接走了,“棲木是正規大營地,不太可能會出事,你彆擔心了。”

回到市區,宋裕澤還是神思不寧,一時心裡掠過好多猜測。

這時候他?斷斷是不敢回家,“……咱找個地方?待著等訊息吧,你也給方?慈打打電話。”

他?甚至想到報警了。

兩個人在常去的夜店開?了間?包廂。

宋裕澤剛又掏出手機,真準備報警,倒是肖靈的手機先響了,來顯是陳巧月。

“喂,肖大小姐,在哪兒呢?”

“TOK,巧月姐也要出來玩嗎?”

“是啊,等著,我去找你。”

簡單對話之後,那頭先掛了。

“肖靈,你還真有心思玩兒啊?”宋裕澤怒了,“萬一阿慈出事兒怎麼辦?這可是你出的主意啊。”

“她那麼大個人了,能出什麼事兒?”肖靈也起了火,“這時候你怪到我頭上?”

兩人七嘴八舌吵起來。

-

陳巧月很快趕到了TOK包廂。

身後還跟著李佑賢。

肖靈仰起臉,驚訝道,“誒?這不是——”

話沒說完,被陳巧月兜頭扇了一耳光,“肖靈,你賤不賤呐?方?慈是我姐妹兒,你搞她?”

一邊兒的宋裕澤看到李佑賢進來,還沒來得及憤怒,先被陳巧月這架勢給嚇到了,正愣愣看著,冷不防自己的領子?被人攥起來,整個人被李佑賢拎著,往包廂自帶的洗手間?的方?向?拖。

李佑賢溫文爾雅,打起人來也斯斯文文,講究效率。

他?是練過的,繡花拳頭的宋裕澤毫無還手之力,隻能憤怒地罵,“你他?媽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打我?”

李佑賢攥住他?領口,很平靜地說,“剛剛沒聽見?方?慈是陳小姐的好朋友,聞少是陳小姐的朋友,我今天是聞少指給陳小姐,幫她來教訓你的。”

宋裕澤被這一通人物關係搞的有點懵。

“宋裕澤,等著方?慈聯係你吧。”

李佑賢撂下這句話,轉身離開?洗手間?,外頭包廂裡,陳巧月還在嘴炮輸出。

“肖靈,我已經給你爸打過電話了,他?馬上來接你。”她抱臂冷哼一聲,“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我看你是彆想出門逍遙了,在家反省吧你。”

-

舊彆墅。

聞之宴極力控製著神誌,覆在方?慈耳邊低聲,“我得先洗個澡。”

“……那你……洗快點。”

她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聞之宴不由?地笑了聲,“不許走神想彆的,專心等我。”

他?快速衝了個澡,把自己洗乾淨,而後下半身圍著浴巾走出來。

之前一直那麼主動衝動的方?慈,這時候倒有些莫名的羞赧,將被子?拉到鼻梁上,隻露出一雙眼睛。

她幾乎稱得上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一步一步走近,上身勁瘦流暢的肌肉線條在床頭燈的柔光中,顯出讓人呼吸發緊的質感。

聞之宴掀開?被窩,重新?覆上來。

一條肌理分明的胳膊從被窩裡伸出來,帶出那條灰色的浴巾。

微弱的窸窣聲,浴巾和腕錶一樣,落在地毯上。

體溫完全熨帖,被高大的他?完全攏在身下的感覺讓方?慈渾身都酥麻了,緊繃著。

完全不敢動。

聞之宴牽過她的手,反摁在枕頭上,十指相扣,指腹緩慢揉著她的手,“……緊張?”

“……一點點。”方?慈小聲說。

這個時候,即使是手指相觸,冷白修.長的骨節似有若無地滑動摩.擦,也讓人眩暈,呼吸完全亂了節奏。

不再需要任何準備工作了,氣氛已經到了極點。

兩人同時皺了眉頭。

方?慈低低嗚了聲,很像是委屈時候會發出的聲音。

她說,聞之宴,好疼啊。

他?也沒好到哪裡去,痛得額頭滲出薄汗。

火辣辣的痛感,一直竄到腦門。

可是在這疼痛中,方?慈感覺到,一切都在被治癒。

被需要被掠奪,靈魂被釘回地麵。

她好像被一股力量猛拽著,從懸崖邊回到了穩定的地麵。

第一眼與他?對視時,打火機的火光映在他?眼中,那時她感覺到的離體的靈魂撞回軀體裡的感覺,在這疼痛中轉化?為了實感。

她不由?地又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說,“……喜歡。”

他?聲音極啞,“痛成這樣也喜歡?”

方?慈嗯了聲,雙手框住他?的臉,扶正對著自己,很像是乞求地小聲說,“聞之宴,你不要忘了我,好不好。”

他?失笑,“我怎麼可能會忘了你。”

她說,“我也讓你疼了,對嗎?”

聞之宴輕咬著她的耳垂,一字一句帶著滾燙溫度的低語,撞入耳膜,“方?慈,老子?所有疼痛都是你給的。”

此前的耳光。

現在的緊箍。

滾燙的火海燒灼著,將她冰凍的內心徹底融化?。

彼此烙下了深入骨髓再難以忘懷的烙印。

-

聞之宴靠在床頭,點了支煙。

方?慈趴在他?身上,由?於雙腿的抖,眼睫也跟著顫。

他?夾著煙的那隻手撫了撫她鬢角汗濕的發,“還在疼?”

她嗯了聲,“感覺會持續到明天。”

聞之宴就笑了,“你這是讓我鳴金收兵的意思?”

“嗯。”

“行?。”

他?應得乾脆。

“真的?”她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說,“我感覺我們都沒舒服到。”

他?低眼看著她,唇角一抹笑痕,“……需要一個過程吧,你可能要適應個一兩次。”

床頭手機響了。

聞之宴側頭看了一眼來顯,而後慢悠悠接起來,“爺爺。”

“什麼時候回來?”

“回不來了,我在舊彆墅。”

聞爺爺的聲音立刻燎起幾分怒火,“你!荒不荒唐!”

“真是急事兒。”他?還是那幅漫不經心的語調。

“還能有什麼急事兒?!方?家那小姑娘被人綁架了?!”

這句話太過憤怒,隔著點兒距離都清晰地傳到了方?慈耳朵裡。

“……差不多,”聞之宴一點頭,而後笑了,“既然您都知道了,生日宴那邊就麻煩您幫我善後吧,謝謝爺爺。”

張狂極了。

聞爺爺氣急敗壞地掛了電話。

原來他?家裡人已經知道了麼?

方?慈心下掠過一絲不安,話到喉間?,她又嚥了回去。

知道也沒關係,反正用不著聞家人來趕她。她自己會走的。

放下電話,他?低頭去看她的臉,“洗澡麼。”

“我不想動。”

“怎麼還嬌起來了。”他?輕哂了聲。

話這麼說,他?還是將她抱起來,去往浴室。

淋浴間?玻璃上,水痕不斷累積又滑落,繚繞的熱氣,交.纏的人影。

方?慈雙腿哆嗦,站都站不穩,隻能被他?一條手臂箍住,手扶著牆,才勉強穩住。

背後被他?火熱的胸膛堵著,她有點喘不過氣。

“不亂動了,幫你洗乾淨。”

又是那幅低磁的嗓,帶著哄。

-

回到床上,她才發覺,他?的睫毛都被沾濕了,一簇一簇的低垂著。

意外地很漂亮。

她與他?共享一根煙。

潮濕的濾嘴在彼此唇舌間?交換。

方?慈躺在他?臂彎,仰臉看他?,說,“……其實,我有生日禮物給你。”

“我還配得上被你送禮物?”

他?笑。

“你去拿,在我外套口袋裡。”

聞之宴乖乖下床去拿,然後回到床上。

一個方?形錦盒。

她拿被子?把自己裹好,開啟?錦盒,裡麵是一條古巴手鏈。

拉過他?手臂,給他?戴上。

重工的古巴風,很襯他?中指那枚廢土風戒指。映著冷白的手腕和骨節修.長的五指,很性感。

方?慈托著他?的手腕細賞,聞之宴反而凝著她的臉。

她像是對首飾類的東西沒什麼興趣,怎會把手鏈當?禮物?

方?慈這時候把自己食指上那枚鳶尾花戒指取下來,貼住他?腕上的手鏈。

聞之宴明白了——

“……這是一對。”她說。

“我很早以前買的,一直沒找到機會用,今天回森和,還是念念幫我收拾東西時候翻出來的。”

聞之宴眸色更?深幾分,呼吸都輕了,一寸不錯地看她。

也是這一瞬,他?才終於明白了,禮物之於人的意義。

他?與她,好像真的經由?這手鏈這戒指,骨血交融了。

聞之宴翻身壓下來,用被子?將兩人蓋住,在這昏暗逼仄的狹窄空間?內,低聲說,“我改主意了。”

他?本?來想著,都是頭一回,得讓她好好緩一緩,下次再說。

畢竟麼,來日方?長。

現在他?覺得,人生總共也就幾萬個夜晚。

不能浪費。

煙灰缸裡,被丟進去的煙蒂還在燃。

煙霧升騰。

應和著窗外愈來愈狂的暴雨。

這裡像是中世紀頹敗的舊花園,在雨中開?到荼蘼,而後被摧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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