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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卿有兩意 第24章 覺醒…… 小臂上軟若無骨的玉手還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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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覺醒……
小臂上軟若無骨的玉手還舍不……

沈長風說完,
朝身後的青鬆望了一眼,後者會意,放慢腳步落在了人群最後。

青鬆聽到他特意提了林媚珠,
又得了他的眼神示意,知道他這是認出了那是林媚珠,讓自己帶著她離開,切勿讓這些人瞧見了她。

準確來說,
是不能讓這群人裡的吳智子看到了她。皆因這吳智子以好色臭名昭著,
一旦看上喜歡的女子,就會想儘法子糾纏,不得手不罷休,偏生這吳智子雖又醜又矮又好色,
卻因多智深得三皇子重用,
加之他做事不留證據,
即使有人上告也無一不被壓了下來。

前不久吳矮子竟對冷宮的一位嬪妃動了歪心思,
用了計謀逼得那妃子就範。以八皇子為首的派彆本想用計將事情捅到皇帝跟前,
哪知被這吳矮子事先發現,將自己一名隨從拉出來頂了罪,還道是大大義滅親。

自此八皇子與三皇子便結下了梁子,
但沈長風一向在京城很吃得開,便打著節慶的名號送了吳矮子十幾名美姬,又與之一道出遊好繼續伺機而動。現在還不到撕破臉的時候,
這樣的□□,自然是能避多遠就多遠。

青鬆快步走到竹屋後,
沒見到人影,疑心沈長風是不是看錯了。他又循著小徑走了十來步,果然看到了林媚珠的身影,
心道:世子眼神可真好,就那麼一眼就認出來了。

青鬆發覺林媚珠走得極快,彷彿身後有什麼追著她一樣,喚了一聲:“世子妃!”

林媚珠緊攥著指節,緊繃著背,默了默纔回道:“何事?”

“世子讓屬下傳話,世子妃這兩日先待在彆院,儘量彆出門……真的要出門,也帶上帷帽。”

林媚珠冷笑道:“不如我乾脆回府吧?”

叫人出來遊玩的是他,現在叫彆出門的也是他,闔著什麼都得看他的心情了。

青鬆聽出她的語氣不好,猜想她是聽到了剛才的話,隻是朝堂上的事也不是一兩句能說清楚的,誰知道那吳矮子心血來潮也來了這兒?他解釋道:“不是這樣的,世子剛剛那樣說是因為想提醒屬下帶世子妃離開,不想世子妃遇上一些不好的人……”

“所以呢?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他?”她的聲音聽上去有幾分譏誚,又帶著失望至頂後看淡一切的蒼涼。

明明自己隻是傳達口訊的人,青鬆心裡卻覺得慚愧起來,“屬下失言,請世子妃責罰。”

該說對不起的人不是你。

林媚珠終究沒有為難他,緩聲道:“我知道了,我不會擅自走動的。”

翌日一早,沈長風酒醒過來,推開懷裡的人,揉著眉間緩緩起身。胃裡一陣翻滾,他走到漱盂前將昨夜的酒水吐了乾淨,聲音悶啞:“倒杯水來。”

身後的女人連忙起身,斟了杯暖茶又為他輕拍著背,沈長風微愣轉頭,隨即擰眉,眼神倏然變冷。

那歌姬察覺他的不悅,慌忙退開,昨夜她看沈長風醉了悄悄尋了機會跑到竹屋侍候,又在他睡著的時候偷偷鑽入他懷裡,她本想著一夜飛上枝頭,但看他的神情分明就是嫌棄到不行,這與傳聞說的根本不同啊?

沈長風接過茶盞,語氣稍緩:“出去,不用你侍候了。”

那歌姬如蒙大赦,方纔她真以為沈長風會把她掐死,忙不疊跑了。

沈長風坐回竹榻,按著太陽xue,這才慢慢回想起昨夜江心亭的筵席未過半自己便提前離席了,他本想著在臨近屋舍小憩,卻因頭疼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宿醉後的身體睏倦無力,胃部空了下來後開始灼燒,靈台混沌一片,他感覺自己似乎忘了什麼事,但就像毛線球中找不到起始處,毫無頭緒。

沈長風心中漸漸被煩躁填滿,他眯著眼望了眼天色,問道:“青鬆,什麼時辰了?”

青鬆提著水走了進來,回道:“回世子,辰時剛過。”

竹篾後傳來水聲,青鬆聽到他問:“她在哪兒了?”

青鬆怔了怔才反應“她”是誰,能讓世子主動發問的女子恐怕也隻有世子妃了,馬上回道:“昨日世子沒回彆院……世子妃白日在彆院待著,傍晚時分在湖邊走了走,回去後用了晚膳,今日一大早去了太清觀,說是向長公主請安。世子妃出門帶著帷帽,晨嶽等人也跟著的,沒出差錯。”

沈長風擦臉的動作頓住。

想起來了。他昨日傳了話會回去的。

他邊聽邊在腦海中勾勒出林媚珠的活動路線。她在彆院等了許久,不見他回來,聽說他在江心亭赴宴,於是去了湖邊。因為他講過不要靠近吳智子等人,於是她隻在湖對麵遠遠望瞭望,也不敢派人問話。月上梢頭後,她安安靜靜地回了彆院,逼著自己吃完了兩人份的晚膳。

沈長風內心深處那份煩躁化作焦灼,胃部的灼熱更甚,甚至開始有抽搐的隱痛。

青鬆正吩咐下人擺早膳,見沈長風邊係腰帶邊從淨室大步走出,隻聽他道:“不必了,回吧。”

青鬆追在身後問:“世子,可要備馬?”

要是回彆院,道路平坦騎馬更快;太清觀位於半山腰上,就在濟慈寺邊上,山路陡峭,更適宜走路前往。

“不用。”沈長風想了想又改口道,“算了,派人傳話,就說我回彆院了。”

青鬆很快明白,沈長風素來與長公主不和,要他拉下麵子去尋人,被長公主知道其中實情恐怕免不了被挖苦。

兩人走了一段路,忽聞得山路傳來陣陣馬兒嘶鳴的聲音,沈長風目不斜視打馬往前走,直至青鬆叫了聲:“好似是縣主!”

沈長風輕輕勒馬繩,回身一看,隻見一匹棕色駿馬不受控製地往密林深處衝去,趕馬的小廝被拖拽在地,另有兩人撲上前,死死拽進小廝手中的韁繩,阻住馬兒去勢。馬上坐著一大一小兩個人,俱被嚇得花容失色,小的那個死死抱著馬脖子。

沈長風調轉方向,喊了聲:“坐起來踩實馬鐙!夾緊馬腹!”

話音未落,胯下駿馬已趕至那失控馬兒身側,沈長風飛躍而下,一把扯住韁繩。坐在馬背上的蘇沁雪聽見他那道聲就忍不住了,見他來到眼淚就下來了,“長風……”

秦墨韻一聽她哭了,更是放聲大哭起來。

那馬兒也越發恐慌,長嘶一聲,前蹄高高揚起。

沈長風喊道:“撒手!”

眾人早已是強弩之弓,聽得這話紛紛撤了力道四下散去躲開馬蹄踐踏。

待得馬蹄踏實了地麵,沈長風一手牽著韁繩,三兩步貼近,輕撫著馬頸,指尖順著鬃毛緩緩梳理,柔聲道:“好了,安靜些,沒事了……”

馬匹的呼吸漸漸平穩,終於安靜下來,低頭蹭了蹭他的肩膀。

蘇沁雪下馬時腿還是軟的,沈長風伸出臂膀讓她借力下馬,而後又轉身去抱秦墨韻,擡首時發現小臂上軟若無骨的玉手還捨不得離去。

沈長風笑,與秦墨韻道:“這麼多人看著呢,再哭就該被人笑了。”

那隻手急急縮了回去。

秦墨韻被嚇壞了,在沈長風懷裡仍抽泣不斷,“二叔叔,我真害怕死了!那匹馬兒突然瘋了一樣,突然跳了起來。”

沈長風安慰她:“是因為馬具勒得太緊了下人沒發覺,起初它甩頭刨地隻是想緩解不適,但下人以為它鬨脾氣不肯走用力拉扯,它這才痛得受不了纔要掙脫束縛。你看,籠頭上的血都是新鮮的。”

秦墨韻讚道:“二叔叔,你懂得可真多!”

“今天幸好有你在。”

蘇沁雪一直走在沈長風身側,方纔的驚慌一掃而空,望向他的眼神無比柔軟繾綣。

“這沒什麼。”鬱鬱蔥蔥的樹冠後道觀的青黛飛簷已清晰可見,沈長風將秦墨韻交還一側的仆婦,補了句,“澤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聽到他提起丈夫,蘇沁雪的瞳孔縮了縮。

秦衍很好,他性情溫和,文采斐然,待人處事叫人挑不出錯處,前途無可限量。旁人都講她與秦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但是她總覺得這樣的生活缺了些什麼,太過平淡,甚至有些死氣沉沉。

沈長風和秦衍完全不同。他生來就備受矚目,所到之處無不被人擁簇,他的心似乎永遠躁動著,身上僨發著源源不斷的生命力,那種肆無忌憚的激情讓人無端著迷。

蘇沁雪幽幽歎了口氣:“他有時候就是太有想法了……跑那麼遠治理河道,他身子本就不好,還要這樣折騰。我倒情願他能像你一樣……”

蘇沁雪因為秦衍外出公務一事與他鬨過不快,將他罵得離家出走。那日正值沈長風大婚,後來秦家派人來問,還是沈長風出去將人找回來的。

沈長風打斷她:“澤遠胸中有丘壑,想為百姓造福,聖上也對他讚譽有加,此去荷澤亦有其餘好手協助,出不了差錯,你不必太擔心。”

蘇沁雪聽他打官腔,忍不住紅了眼眶,“不過幾月不見,你說話怎地這般生份了?你有了彆人的好,就不記得我們的好了。”

沈長風淺笑著將韁繩遞給小廝,道:“記得,改日澤遠回了,我再登門拜訪,好好聚一聚。”

蘇沁雪聲音低低的,隻叫他一人聽見,“沈渡,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沈長風狹長的眼瞼眯了眯,似在細想,回道:“生氣,上回你借銀子給秦廷去頤景園賭錢,我幫他出氣捱了一頓打,我還記著呢。”

蘇沁雪還想再說,卻見沈長風蹙緊了眉心,用手按了按腹部。

她上前問道:“怎麼?哪裡不舒服?”

離道觀越近,空氣中焚燒香燭的氣味愈濃,細看似乎還能看見道觀上方縹緲的青煙,沈長風本來就覺得胃疼,吸了幾口這煙氣倒覺得胃部又開始翻滾了,不由扶著樹杆乾嘔起來。

“無妨。酒喝多了而已。”

蘇沁雪遞上張帕子,輕聲道:“快擦擦汗。”沒留意腳下,她被盤根錯節的樹根絆了下。

沈長風沒接,下意識扶住了她,待她穩住後馬上鬆手,辭彆道:“我就不上去討罵了。”

蘇沁雪忽然擡頭望著山上某個點,目光忽地變得悠遠,咬唇道:“我們這樣,弟妹看到了不會亂想吧?”

道觀前的月老樹巍然矗立,樹杆上的紅絲帶隨風舞動著。

樹上小小一個人,正握著根紅綢往山道望來。

沈長風循著蘇沁雪的視線望去,正好與林媚珠的目光撞到了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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