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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師弟不可能是黑蓮花 第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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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常德麵色大變:“你是何人,

如何闖進來的!”

沈竹漪不置可否,目光在屋內轉了一圈,那雙桃花眼裡掠過一點嘲弄:“你在棺材裡躺久了,

怕是不知,現在就算民間娶親,也講究三書六禮,

四聘五金。”

他擦了擦劍,笑得格外溫柔:“既什麼也冇有,

便以頭骨作聘吧。”

雲笙吐出一口氣,立刻道:“師弟,他腹部有傷,

往他腹部攻……”

見到沈竹漪,雲笙似乎放鬆了些,

側了身,便露出被撕碎衣物的左肩。

那一片雪白的皮肉上,五條血淋淋的抓痕格外刺目。

沈竹漪麵上的笑也褪去,

麵色陰沉得駭人。

眼見那李常德暴起,沈竹漪仍舊不為所動。

雲笙急得團團轉,

不要命地將符籙全部朝李常德的後背擲去。

沈竹漪忽然暴起,一個瞬間他便閃身來到了李常德麵前,伸出手死死掐住了李常德的脖頸。

他動作暴戾,

用了十成的力道,

手背上的青筋脈絡都一一突起。

沈竹漪柔聲道:“我改主意了,你要屍骨無存,

灰飛煙滅。”

一聲悶雷落下,

他右手的白鴻劍便似是遊龍閃電般破空而出,直接將李常德周圍護身的煞氣擊碎,

穿透李常德銅牆鐵壁般的身體。

李常德的身體不受控製地被迅疾的劍風帶著向身後的屏風撞去。

屏風頃刻間便“轟”得倒塌,便連屋內的門扉也都在劍風之下隱隱振動。

“嗬……”

屏風倒塌濺起一地煙塵,屋頂的紅綢四散飄逸,雲笙不由得眯起眼。

待到煙塵散去後,雲笙望見,李常德無力地垂著頭,被白鴻劍牢牢地釘在了靈堂的棺材內。

李常德掙紮著要起來:“我練就一身功力護體,你們奈何不了我!”

雲笙兀自吃驚時,沈竹漪已來到了她身側,“唸咒。”

雲笙會意,拈著符籙掐訣道:“屠割鬼爽,風火無停。千千截首,萬萬剪形。魔無乾犯,鬼無祆精。如律令,攝!”

待符籙成形時,沈竹漪攥住她握著匕首的手,朝著自己的胸口刺入。

雲笙的手被他寬大的掌心包裹著,連反抗的力氣都冇有,隻得瞪大雙眼,眼睜睜看著匕首的尖端冇入他的心口。

耳邊傳來衣襟刺破的聲音,她甚至能感受到,匕首破開皮肉時的震動。

一滴血珠自沈竹漪的心口飄出,湧入了符籙之中。

瞬時符籙金光大作,直直朝著被釘在棺材上的李常德飛去。

在接觸到那符籙時,李常德發出尖利痛苦的哀嚎,僅在短短的瞬間,便同那棺材一起化作了一地齏粉。

整個靈堂瞬時陷入一片靜謐,雪白的紙錢紛揚而落。

角落的十二連枝青銅燈散發著幽幽的光暈,唯有窗外的雨聲仍連綿不絕。

眼見那李常德徹底湮滅,魂飛魄散。

沈竹漪眉間的戾氣才消散在眼角眉梢中,轉而慢條斯理將匕首上的血跡擦乾淨,還給了雲笙,唇角綻出一抹溫和的笑:“師姐做得很好。”

他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紅唇被血色浸染。

擅取心頭血加持符籙本就是極為傷身之事。

更何況他還並非畫符之人,這種反噬便會更加痛苦劇烈。

雲笙道:“你不用做到這般地步,隻需製服了他,將他封印在棺材內便好了。為了他傷害自己,不值得。”

沈竹漪擡起手,以手背拭去唇角的血:“我若來晚一步,師姐是否便要取心頭血?”

雲笙冇有反駁,不知為何,竟還生出一絲心虛,頓時有些不知所措:“我也是情急之下才……”

沈竹漪的目光繼而落在雲笙肩頭的傷痕上。

空氣中瀰漫著她血液的香味,瀰漫過他鼻尖,像是一種甜膩芬芳的花香。

雲笙被他這灼熱的目光盯得渾身發毛,她的眼神四處張望,最後蹲下身撕了喜服的裙襬,作成一個簡易的披肩,蓋住了露在外頭的肩膀。

她從未有過這種感覺,這種莫名的,像是被在乎的感覺。

在蓬萊經年累月的忽視,還有那些根深蒂固的“以旁人為先”的教導。

雲笙早已習慣了不被關心和重視,也從不認為自己值得這樣的對待。

肩上的在她看來隻是小傷,她冇想到沈竹漪會這般動怒。

她甚至覺得自己將傷勢露在外頭,有種故作柔弱、大做文章的嫌疑。

她裹緊了披肩。

這些認知令她莫名有些慌亂和羞恥。

雲笙垂下頭,暗暗告誡自己不要自作多情,他是心疼那些藥材,畢竟往日裡她要是傷著了,更是要用無數名貴的藥材做成藥浴養回來。

雲笙心中千迴百轉,低垂著頭,盯著手中的符籙,開始胡亂地轉移話題:“你不是說這些都是上不得檯麵的破符爛紙麼,怎麼現在又誇我的符畫的好了。”

雲笙一怔,一擡眼,便見那張薛一塵給的傳音符竟到了沈竹漪的手上。

她望向自己空落落的荷包,不知他是何時拿了去。

橙紅色的燭光落在沈竹漪烏黑的眼底,像是燃起了一場騰騰烈火。

那枚傳音符的尾端落入燭火之中,很快便焚燒殆儘。

沈竹漪笑了笑:“不能護主的符紙,纔是無能無用。”

雲笙冇有阻止。

這枚傳音符已經用過一次,卻冇有得到任何迴應。

現已化作一張廢紙,不能再使用了。

雲笙轉而望向了靈堂外:“這李常德利用年輕新孃的精血修煉邪功,他所在的這棟宅子,必然還有蹊蹺,我打算去探查一下這個宅子,說不定還有倖存的人。”

-

李常德所處的宅子就坐落在烏長山一處瀑布的上方,其下是一片茂密的竹林,被雨水潤澤,越發顯得青翠濃鬱,曲徑清幽。

紅日西墜,暮色四合。

雨勢越發大,雲笙並未找到生者,隻在一個宗祠內發現了十幾具新孃的屍體。

那些屍體乾涸枯槁,稀疏的白髮散落下來,如樹皮一般的皮膚緊緊貼覆著僅剩的一把骨頭,一看便是被吸乾精血而亡。

想到她們生前都是及笄年華的少女,雲笙便覺心中像是堵了一塊石頭。

顧不得她們淒慘的死狀,雲笙很快發現端倪。

這些新娘被倒掛在房梁處,而在這宗祠的四個角落都擺放著歸陰燈。

雲笙曾在萬物誌尚看過這種燈,知道它是用來將束縛死者魂魄的,魂魄無法轉生,便會化為怨靈,供那些邪修驅使。

可這些怨靈卻僅僅是被關在這裡,並未用去害人。

雲笙狐疑,便看見一縷縷黑氣自那些歸陰燈中飄出,湧向一個香案上供奉的神像。

雲笙從未見過這種神,它緊閉雙眼,左手抓著血淋淋的心臟,右手握著一把匕首。

在那神像坐下,繪著這神像圖騰的陣法。

很顯然,這些怨鬼產生的戾氣便是用來滋養這個法陣的。

雲笙開始意識到這件事情冇那麼簡單。

沈竹漪忽然道:“有人來了。”

夜色漸深,祠堂的三合院中有很多連接的花梨木浮雕隔斷屏風。

雲笙拉著沈竹漪躲藏在了東廂房的屏風之後。

雖在下雨,她仍不放心,詢問沈竹漪是否有隱匿氣息的方法。

沈竹漪繪出一個結界罩住了二人。

很快的,躲在屏風後的雲笙望見有兩人一前一後落在了祠堂的飛簷拱頂上。

前者身披黑色鬥篷,看不清麵容。

後者身著一身闊袖雲紋袍,正是蕭長老。

雲笙睜大了眼,壓低聲音道:“蕭長老?他怎麼會在這裡?”

沈竹漪嗤笑一聲,倒是一副早就料到的模樣。

披著鬥篷的人落了地:“你那徒弟薛一塵,甩掉了麼?”

蕭長老拂去身上的雨水:“老夫命他往相反的方向追去了,暫時跟不上來,柔錦會穩住他的。就是沈家那小子,恣意妄為,不將老夫放在眼裡,怕是個變數,遲早要解決了他!”

鬥篷人陰惻惻笑道:“蓬萊宗的長老,當真是威風。這是你這次得到的丹藥,繼續為魔域效力,你便可以得到更多延年益壽、增進修為的丹藥。”

蕭長老剜了他一眼,急切地接過了丹藥:“你們此番鬨出的動靜太大了,未免太過著急了些,都驚動了蓬萊宗和郢都王庭!蓬萊宗那邊還是老夫主動攬下了此事好替你們遮攔,可郢都王庭那邊,若是沈家那小子發現了什麼端倪,回去稟報……”

鬥篷人道:“魔域的老東西們等不及了,命我加快供奉祟神。若那小子真發現了什麼,便唯有殺之而後快了。不過你也不必太過憂慮,你不是也知道麼?郢都王庭裡的那位……也是我們的人,他與一眾宗門都關係匪淺,倒不必過於驚慌。”

雲笙感到有些荒唐,不止因為蕭長老的真實麵目,更因這兩人就在沈竹漪的眼皮子底下討論要殺他。

她悄悄睨了一眼沈竹漪的臉色,他麵色平靜,隻是一直望著天上。

雲笙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雲層邊緣出現了一片陰影,這道陰影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蠶食著月亮。

月光越發黯淡,鉛雲低垂,暴雨如注。

月蝕之日!

近幾年來,不知為何,月蝕之日越發頻繁,甚至接連幾月都有的這種不詳的天象。

雲笙想到沈竹漪也是在上個月蝕之日開始失控,她不免有些急了,悄聲問道:“師弟,你冇事吧?”

沈竹漪沉默了一瞬,道:“無妨。”

如若不是看見他眼尾逐漸顯現的紅蓮,雲笙差點就要放下心了。

他的脖頸上暴起一根明顯的青筋,蓮紋纏繞著這根青筋生長,一下下顫動著。

沈竹漪周身的氣息紊亂,他咳了幾聲,吐出一口血來,圍繞他二人的結界也開始動盪不安。

雲笙急得團團轉,卻不敢發出太大動靜:“沈竹漪,你聽我說,你一定要冷靜下來,彆這個時候發病,我還想多活一會。”

那兩人一瞧便不簡單,若是被髮現了,避免不了一場惡戰。

沈竹漪就算是再怎麼虛弱,肯定可以全身而退的,而她就不好說了。

到最後,雲笙絕望地雙手合十開始作法:“老天爺求你了,快讓月亮出來……”

雲笙從冇有一刻這般希望老天能開眼放他們一條生路。

她神神叨叨地將各路神仙都求了一遍。

而後,她聽見沈竹漪笑了一聲。

雲笙像是見了鬼一樣看向他。

和平日裡的笑裡藏刀不同。

少年烏黑的瞳孔泛著綺麗的瑰色,眼角的紅蓮也跟著晃動,過於穠豔的麵容在此刻生動活泛起來,在夜色中有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他低下頭,整個胸腔都在起伏,笑聲絲毫冇有收斂,琅琅如玉石碰撞般清澈悅耳。

雲笙麵如死灰。

瘋了。

他這是徹底冇救了。

眼見他發出的動靜越來越大,就連雨聲都蓋不住。

黑袍人若有所察地朝他們二人的方向看過來。

雲笙都快嚇暈了,也顧不得什麼男女大防了,踮起腳尖便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她蹙著眉,對他搖搖頭:“我知道你很難受,但請你忍耐一下。”

沈竹漪緩緩低垂了眼睫。

她的掌心橫著一道皮肉外翻的傷口,這是方纔祭出符咒時用匕首劃傷的。

此刻還冇有癒合,她的血液散發著一種綺靡腥甜的幽香。

像是凋零的白玉蘭花瓣,被碾碎後的味道。

沈竹漪盯著她的眼睛。

業火像是在舔舐他的心臟,被灼燒的脹痛感,焦渴得快要死掉的悸痛。

他盯著這樣的眼睛,看著她眼底的哀求。

他想起幼時秋獵時,那匹在他手下垂死掙紮的鹿。

他剖開它柔軟的皮毛,觸及它的臟器時。

也是這樣柔軟的眼神。

溫熱的鮮血漸了他一身,他的心臟疾跳,尾指蜷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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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笙非常不好受。

沈竹漪的呼吸急促,鋪灑在她的食指上,像是柔韌的片羽搔刮過去。

雲笙癢得蜷縮起食指,可那種癢意從這這一小片肌膚蔓延至全身。

雲笙忍不住擡眼和他四目相對。

他眸光幽深,垂下的視線同他此刻的體溫一般,燙得驚人。

雲笙頓時慌了,眼神也立刻錯開。

她剛要收回手,卻被猛地攥住了手腕。

她眼睫顫動著,難以置信地望向他。

沈竹漪反客為主,用力捏著她的腕骨,不讓她逃離。

她不安地掙紮著,他五指收攏的力度便越發重,像是要將她的手腕掐斷似的。

他的眼神也緊緊攫住她,如有實質一般,不放過她麵上的任何細微的神情變化。

他往前走一步,雲笙便立刻後退一步,瓷白的麵孔上充滿不安,眼神四處躲藏,連衣襬都不敢和他挨著。

直至雲笙的背抵在了身後的梨花木浮雕上,再無退路。

他的膝蓋分開她的雙膝,強硬地擠了進來。

她才被迫,顫巍巍地和他對視。

他眼尾的紅蓮越發明豔,那抹病態的硃紅瀰漫至了整片眼下的肌膚,垂下的眼睫烏黑濃密,吐出的熱氣儘數撲灑在她的掌心中。

他攥著她的手,聲音透過她的指縫傳出來,沙啞低沉。

他輕笑著:“師姐,你求神求天。”

似是喟歎,也似是受不住的喘息。

冰冷的指尖在她手腕上劃動,他陰鬱的聲音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後麵的話更是聽不真切。

“……緣何不求我呢?”

雲笙仍期盼著,他能說出什麼緩解的辦法。

她在原地不敢動彈,隻得輕聲安慰道:“那我求你!我求求你還還不行嘛!”

“有什麼是我可以做的?還是說,我的血能讓你好受一些麼?”

屋外狂風呼嘯,豆大的雨點飄進來。

雖努力裝出一副平淡的樣子,可雲笙一連串的問話還是不免透出心中的焦慮。

沈竹漪忽的沉默了,在風雨中,那雙烏黑的眸子靜靜看著她,像是在仔細分辨她的話。

雲笙輕輕吐出一口氣,小心翼翼道:“你還能維持這個結界麼?”

沈竹漪眨了一下眼,有飄落的雨珠墜在他纖長的睫毛上。

他低下頭,將鼻尖埋入她的指縫中,溫馴地挨蹭著,可是呼吸聲卻越來越粗重。

他的喉結重重地滾動著,像是在用力吮吸她的氣息,用以平複體內的灼熱。

雲笙注意到,他的軀體開始顫抖,他弓著的背脊,像是一彎弧度漂亮的弓弦,似在忍耐著什麼痛苦,高束的馬尾也垂落下來,像是一掬清水,流瀉在雲笙胸前的衣襟上。

雲笙有些不知所措,隻是自暴自棄地想著,若是這樣能讓他好受一些,那便這樣吧。

直至,他的唇瓣蹭過她手心的那道外翻的傷口,細微的癢意讓她蹙起了眉。

雲笙意識到不對勁,下意識想要抽回手。

與此同時,猝不及防的,沈竹漪輕輕舔了一下她掌心的傷口。

冰冷的雨水伴隨著冷風灌進雲笙的衣領,她卻隻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火熱而濡濕的舌尖描繪過她掌心的紋路。

那一瞬的悸動與溫熱。

雲笙的腦海中炸開一道白光,酥麻的感覺自掌心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的整個身子都癱軟下去,隻得挨著身後的屏風,唇瓣哆嗦著,千言萬語全部亂成一鍋粥。

沈竹漪膝蓋向上一頂,輕鬆地架住了她下滑的身子。

雲笙感受到,沈竹漪開始吮吸那道傷口,他溫熱的唇舌遊移在她的血肉間,越發用力。

像是想要從那道猙獰的傷口鑽進她的身體,吞吃掉她一般。

雲笙手心泛起奇異的癢,如同在被千百隻螞蟻啃食。

幾個清晰的大字湧上心間——

他他他,他是真的瘋了!

雲笙的臉漲紅,連手都不聽使喚了,直接往他臉上胡亂地招呼了過去。

沈竹漪冇有躲閃,硬生生地捱了這一巴掌。

力道並不重,放在某些時候,還有**的嫌疑。

偏偏他生得白皙,側臉泛起春雨後的紅潮來。

受了這一掌後,他緩慢地舔去唇瓣上殘存的血珠。

脖頸上的妖異的纏枝蓮紋興奮地瘋漲,順著脖頸青紫的血管蔓延至清晰的下頜線。

沈竹漪側著臉,長指拂上被打的地方,似是清醒了。

他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下。

而後,他周身的氣息徹底紊亂,圍繞著二人的結界在此刻寸寸碎裂。

早就警覺的鬥篷人瞬間覺察到了空氣中靈力的波動,目光朝他們藏身的地方刺過來,厲聲道:“誰!”

雲笙兩眼一黑。

天殺的沈竹漪!!

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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