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遺物,是他的骨血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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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渾身顫抖,猛地爆發出一道絕望地泣聲:
“裴書茉,你個騙子,你不是說你會幸福的嗎……”
“噓,小聲點,彆把媽媽吵醒了。”
“媽媽好不容易可以不用每天乾活,不用捱打。她隻是想睡個懶覺,不可以吵醒她。”
女兒被泣音驚醒,立刻齜著牙衝鬱南洲警告。
隨後,她用小手在土堆上拍了拍,就像我曾經哄她睡覺一樣。
“媽媽,我現在長大了,可以哄你睡覺了哦。”
她緊靠在我的墓碑上,低低地哼起了搖籃曲: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媽媽的雙手輕輕搖著你。”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媽媽的雙臂永遠保護你。”
“世上已靜,快快安睡。一切溫暖全都屬於你。”
孩子童真又稚嫩的聲音在林間輕輕迴盪。
鬱南洲渾身顫抖,捂著嘴,拚命壓抑喉間痛苦的哭嚎。
隻有我們兩個知道,這首曲子曾是他教給我的。
我是單親家庭,從小便經常一個人待在家裡。
直到我媽當了鬱家的住家保姆,我也跟著搬了過去。
可依舊改變不了她忙碌到連安慰受驚的女兒的事實。
那晚,我做了噩夢,赤腳跑出房間,意外撞上了出來喝水的鬱南洲。
見我滿臉淚痕,他驚訝一瞬後,便俯下身溫柔的將我擁入懷中。
這時,我們已經相處了五年。
戀人未滿,友情之上。
但在這個夜晚,突破了界限。
他把我塞進被子裡,隔著被子抱緊我,唱著搖籃曲哄我睡覺。
他也有很壞的一麵,總會故意把曲子裡的“媽媽”唱成“哥哥”。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哥哥的雙臂永遠保護你。”
可世事無常。
世界上冇有一個人能夠密不透風地保護另一個人一輩子。
離開他後,我時常幻想著,如果我媽冇有跟他爸攪和在一起的話,也許一切不會變成這樣。
鬱父結婚前便素有風流之稱,商業聯姻後也僅僅收斂一點。
鬱母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對方彆把亂七八糟的人帶回家。
可這樣的表象卻被家裡的保姆撕破了。
被趕出鬱家的那天,我遙遙看了鬱南洲一眼,卻冇敢跟他說一句話。
愧疚如潮水般淹冇了我。
可在我快要溺亡時,他卻奮不顧身拉住了我的手。
他待我如往常一般,跟我約會親吻,為我提包穿鞋,彷彿那些醜聞不曾存在。
可我卻越來越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我怕被他看見青紫的嘴角,手臂上駭人的淤痕。
母親被辭退後,時常會有人半夜砸門,她找的每一份工作都會有人鬨事。
走投無路之下,她嫁給了一個賭鬼。
儘管對方家暴,但至少不用露宿街頭。
如果當時我知道自己會被他賣給人販子的話,我拚死也要逃離。
可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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