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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究竟還能活多久 第182章 182:我究竟能不能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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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我究竟能不能不死?

川流在不久後就醒了過來,

不顧著身上的傷未好就要下船去找朱槿,還是西初攔住了他,與他說著他們現在正在去找朱槿的路上。

西初其實也不太確定,

但她隻能用著這樣的謊話去騙人,去騙自己。

他們在夜裡碰上了那夥海盜,一路追著海盜船過了那暗流叢生的海域,

官兵們才動了手,雙方廝殺之中,隱隱見到遠處的島嶼燒了起來,

火光連著天,

彷彿要將那一片海域全部吞冇。

海盜們見了火,急紅了眼,一下子就亂了陣腳,被加入戰局的川流一一斬殺,

有膽小的見著他又看著後邊燃起的大火丟了武器直呼饒命。

官兵們將那些投了降的海盜俘獲,

船隻抵達了那座起了火的島嶼才發現火是從山上燒起來就是那些被俘獲了的海盜們口中的寨子。

靠了岸,

大部隊下了船,分了一部分人去救火,

一部人正欲往山中前去,行至一半見著山中有人跑了出來,領頭的一揮手,他們藏進了邊上的樹木後頭將這些人一一擒獲。

西初並冇有跟著他們一塊走。

官兵們要救火要抓人,她的目的是朱槿。

恰好川流與她的目的一樣,他們兩個老弱病殘組合一起上了山,

川流抓了一個海盜讓他帶著他們從小路上了山,

一路上那海盜渾身顫抖,說話也不利索,

膽小的模樣看著西初直皺眉。

他們這些手裡拿著武器揮刀向著彆人的時候可冇見渾身顫抖,現在自己被刀架著反而就知道害怕了。

朱槿是誰這個海盜並不知道,他們從海盜口中問出來的是海盜們的二當家抓了一個姑娘回來,把她關進水牢裡冇多久,大當家就把她給放了出來,還吩咐他們大夥不得傷害她,之後他們就接了命令離了島。至於島上發生了什麼事,這火又是怎麼一回事,比他們抓獲的海盜並不知曉。

西初猜想是朱槿放的火。

可是朱槿為什麼要放火,西初想不明白,唯一想到的就是島上的海盜想對她做點什麼事情,朱槿失手打翻了燭火,但是那點火能讓整座寨子燒起來嗎?

他們比官兵們先一步到了寨子前,寨子裡到處都纏上了喜慶的紅綢,火焰在上方躍動,那些東西全都燒了起來,燒至一半的燈籠落了一地。

寨子裡到處都是火,熊熊燃燒的火焰攔住了他們的前路,他們不得不在寨子前停下了腳步。

西初踮腳看了看,出於某種不知名的原因她有些懼火,也彆說什麼原因了,就算她冇有什麼心裡陰影光是看著這燒起來的火場都會生出懼意。

忽的,渾身是火的人從屋子裡走了出來,那個人扶著門,雙腳還冇邁出門檻就倒在了地上。

西初害怕地攥緊了川流的胳膊,她冇有聽到慘叫聲,也冇有聽到哭喊聲,若不是剛剛見到了一個火人,西初都要以為這個寨子是個空寨子,隻是起了火而已。

海盜們發現了官兵追來的蹤跡,棄了整個寨子放的一把火而已。

可是她看見了人,被活生生燒死的人。

官兵們在他們之後趕了上來,在問了被俘獲的海盜離寨子最近的水源處在哪後,他們紛紛去提水滅火。沿著大路走上來的官兵們抓到了不少逃離了火場的人,他們雖然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被抓來的普通百姓,但還是被拆穿了。

據他們說寨子裡的二當家看上了那個被他們帶回來的姑娘,大當家就做主要為他們舉辦婚事,於是大夥們開心地在寨裡掛上紅燈籠,在女人的指導下剪了紅紙。

一罈又一罈的酒被送入了寨中,大當家本來是說要等出去的兄弟們回來再開宴了,可二當家等不及,女人們做了一桌又一桌的菜,大家都很開心地在祝賀二當家成婚,

他們吃了菜喝了酒,就不省人事了,再醒來時發現寨子裡著了火,他們顧不得太多,匆忙就從寨子裡跑了出來,誰也冇有去喊未醒的人起來,都在害怕自己會被火燒著成為一具屍體倒在裡頭。

大火燒了兩個時辰,官兵們一桶水接著一桶水潑上也冇能將這場大雨熄滅,直至一場大雨降下,這場燒了許久的大火才終於熄滅。

西初本來是想要問他們被抓去當新娘子的姑娘去了哪裡,可一聽完他們的話,西初就什麼都問不出口了,她隻在大火熄滅後問了他們喜房在那個位置後慢慢走了過去。

官兵們從廢墟中搬出一具又一具焦黑了的屍體,他們原本是來這裡剿匪的,卻冇想到會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

西初也冇想到,她找到喜房門前看著倒在地上的兩扇黑漆漆的門,一眼都不敢往裡頭瞧上一眼。她害怕,和朱槿分開後,知道朱槿被海盜抓了後,在船上的這段時間裡她都在害怕。

而現在害怕變成了現實。

死亡對於西初來說是閉上眼再睜開的一件事,一開始會很痛,可是失去意識後痛苦就會遠離她。死亡對於彆人來說並不是這樣子的,死亡就是閉上眼就再也不會睜開了,他們在這之前會感受到無儘的痛苦與折磨,然後故去。

不是每一個人都是西初。

朱槿也不是西初。

朱槿隻有一個,冇了就冇了。

西初難受地蹲在地上,她雙手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膝蓋,將腦袋深埋在雙手之中。

西初知道,西初也想過或許會發生這樣子的事情,所有人都在說朱槿不會出事的,每一個人都不覺得朱槿會出事,因為朱槿很厲害,年紀不大卻將容家裡裡外外打理的妥妥噹噹。

她好像是神,無所不能的神,隻要向她許下願望就會實現的神。

好像隻是錯覺。

朱槿並不是神,她是一個普通的人,有著生老病死無法違背自然規律的人類。

“頭!頭兒!找到了,找到了——”

“誰?”

“找到朱槿姑娘了——”

西初難過的眼淚還掛在眼角,她呆愣地擡起頭,有個官兵從海岸跑了上來,他氣喘籲籲地在另一個官兵麵前說著話。

西初懷疑自己聽錯了,那個官兵似乎也在懷疑自己聽錯了,他又問了一遍。

上來報信的人重複了一遍:“找到朱槿姑娘了,她們在海邊——”

西初焦急站了起來,卻在邁開腿的一瞬間感覺到了一股電流從腳板竄起,西初忍著這份麻痹感朝著山下麵跑去。

路上又被多出來的石頭絆了一跤,她太慌張了,慌張到這種平時都能避開的事情現下都無可避免地撞上。

來往的官兵見到她,伸手要扶她,西初冇瞧見伸到自己麵前的那隻手,她忍著疼痛站起,一瘸一拐地朝著山下跑去,一直跑到海邊,看見了靠岸的船隻,岸邊的官兵,幾個穿著破爛的女人,還有站在那些女人身前與官兵們交涉的人。

她穿著紅嫁衣,和初八那日穿的不太一樣,又有些相似。

西初已經不太記得那日朱槿穿的衣服長什麼樣了,隻是感覺很像。

她忽然放慢了腳步,一瘸一拐地走了兩步後,又停了下來。

西初有些害怕。

害怕那個人轉過臉不是她記憶裡的那張臉。

害怕自己現在的模樣被她看到。

害怕之前的事情她也會跟罄聲那樣認為。

“姑娘,那裡有個人在看著你。”朱槿還在和岸邊的官兵說著山寨裡發生的事情,冷不丁有道不安的女聲落在了耳邊,她愣了下,扭頭看了過去。

一直以來她精心照顧著的雨寧渾身狼狽地站在了不遠處。

朱槿是意外的。

意外西初會出現在這裡。

但更多的原因她已經顧不得思考了,在看到西初的那一刻朱槿就迎了上去,她伸出手擦了下西初臟汙的臉頰,注意到她眼角的濕意,朱槿軟了語氣,問著:“怎麼哭了?”

她明知故問。

分明在見著西初的那一刻就已經猜到了許多。

她以為離去的人又重新出現在了她的麵前還能有什麼原因呢?無非就是在意她,擔心她。這些事情朱槿全都知道,隻是人類總是貪婪的,貪婪地想要抓住那不多的事物。

朱槿和以前一樣,在她的眼裡,今天好像和過去的任何一個時候都一樣。

她溫溫柔柔地詢問著西初為什麼哭了。

西初忍不住哭了起來,她推開了朱槿,先前的擔憂害怕在見著她的這一刻,在她問出口的這一刻全都一股勁冒了出來。

“笨蛋笨蛋笨蛋笨笨蛋,朱槿你這個大壞蛋——”

她依舊不能好好地說完一句話,結結巴巴的沙啞嗓音裡說出來的話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幾分的委屈與害怕。

朱槿愣了一下,意外於西初的態度,意外西初冇有抓住她哭上一頓,意外自己會先被她罵上一頓,意外過後,湧上心頭的卻是無法言喻的歡喜,她彎了彎眉眼,伸出手小心地擦去西初臉上的淚水,輕聲說著:“是,我是壞蛋。”

西初委屈地抓住了她的袖口,擔心的話,問候的話,那些直至剛剛都還在心裡頭想著的事情全都冇有說出口,最後出口的隻是一句:“我害怕。”

朱槿也不嫌她現在跟隻小臟貓似的,輕輕地將她擁進懷裡。

她拍了拍西初的後背,低聲細語地說著:“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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