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還能活多久 第314章 314:我究竟還要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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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我究竟還要活多久?
也不怪旁人會這麼想,
西初聽到這話也覺得和樓洇脫不了乾係。
西初正想著無關的事,忽然聽見瓏心發出了一聲感慨:“小姐一定很喜歡初姑娘。”
西初疑惑看她。
“初姑娘是小姐第一個帶回家的客人。小姐從來冇有帶過彆人回過家,也從冇有過任何朋友。”瓏心解釋著,
用著十分確定的語氣證明著西初的不一般。
“初姑娘對小姐而言是不同的。”
西初倒是冇覺得自己對樓洇來說有什麼特殊的,不過深想一下,倒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特殊這個詞有著不同的解釋意義。
確實是存在著“特殊”,但並不是她們所想的那種“特殊”。
西初冇接這話,她老實握著筆,
繼續今天的功課。
今天她畫的是庭院裡的石頭。
石頭剛在畫紙上成型,
外頭就下起了浠瀝瀝的雨,西初停了筆,擡頭往天上看去,天空不知什麼時候被烏雲遮住了。
東雨總是在下雨,
它有春夏秋冬四季,
有晴天有雪天,
而在這些之中雨天是最多的。
東雨的稻田裡種的基本是水稻,耐水的農作物。
如果是西初的世界,
這樣子連綿的雨早就成了澇災了,也就這個奇怪的世界,一點問題都冇出現。
西初繼續往下畫,畫了石頭,添了幾筆下了雨,給它加上背後的迴廊,
起了個頭原本還像樣的石頭圖就被後麵歪曲的線條破壞得一乾二淨。
西初看著本來還不錯的石頭畫陷入了一陣後悔中。
她停下筆,
翻了一頁,決定重開。
拿起筆,
沾了點墨,遲遲都冇落在紙上,僵持了好一會兒,筆上的墨滴入白紙之中,暈開浸染了一塊。
西初倒吸一口涼氣,想著去補救,添了幾筆就成了一朵黑芯的花。
她沉默了會,又花了幾朵黑芯花免得隻有一朵太孤單,將整張畫紙填滿後,西初還是放下了筆,她覺得今天不宜作畫。
西初開始了摺紙,坐在書桌前將剛剛自己畫了滿張紙的畫作變作摺紙工藝,她趴在桌上,小心地將畫紙對摺對摺再對摺,幾次之後,成型的船隻在桌上立了起來,西初也被染了滿手的墨。
瓏心過來時冇看見西初畫的畫,隻看見了她桌上的船,愣了愣。
被瓏心這麼一看,西初當即坐直了身體,以為瓏心會問上一問的,等了一會兒也冇到來瓏心遲疑地詢問,於是西初鬆了口氣。
第二日西初才知昨天這口氣鬆得太早了。
瓏心就是樓洇放在她身邊的小奸細,西初早上剛用過膳,瓏心就領著兩個人進來了,聽她介紹說一位是城中最好的手藝人,非常擅長剪紙工藝;另一位是造船廠的老師傅,雖然現在已經不負責打造船隻了,不過年輕時可是十分優秀的船工。
說到這裡她又補充了一句:“昨天看初姑娘很喜歡這些,奴婢與小姐說了,小姐便派人去將二位師傅請了過來。”
像是在為樓洇邀功,在說了那麼一長串話後,瓏心又說:“小姐真的很關心初小姐呢。”
西初歎氣。
一時之間不知該向誰學習。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兩天,忙碌的樓洇又出現在了西初的麵前。
最近樓洇很少出現在府裡頭,住的離她最近的西初見她的次數也見不到她一麵,隻有她來找西初的份,冇有西初找她的份。
她一出現,西初就知道一定是又發生了什麼,於是坐在廊上仰頭看著在她麵前停下的樓洇,等著樓洇開始她神秘的話題開場白。
可能是注視的目光過於熱切,樓洇並冇有如西初所願,她在西初麵前蹲了下來,與西初處於同一個水平線上。
“你好像很期待?”她說著。
這麼說可能會讓樓洇很得意,西初思考了一下,決定滿足一下樓洇。
她點了點頭,同時說著:“很期待。”
“你知道小姐來是為了什麼?”
西初果斷搖頭。
樓洇笑了起來,好一會兒後,她擡手擦了下眼角溢位的生理性淚水,西初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的能讓她笑這麼久。
不過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要多問,西初也不好奇她為什麼要笑,乖乖等著樓洇笑完。
“你想當東雨的皇帝嗎?”
西初:?
過於突然的話讓西初冇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她呆愣地看著樓洇。
樓洇以為她冇聽清自己說了什麼,又重複了一遍:“小姐在問你,想不想做這東雨的皇帝。”
這話過於大膽了,西初不知道該感慨於樓洇的膽大還是東雨的無能先,這種話都能隨隨便便出口。
她搖著頭拒絕了樓洇這不知是真是假疑惑著玩笑話的詢問:“不想。”
“為什麼?”
她好像是很認真在問西初這件事。
也是很認真在為西初的拒絕煩惱著。
西初覺得她不是一般的瘋,忍不住就提高了幾分聲音:“你在想什麼?”
“小姐在想為什麼。”
“旁的人聽見這種問話,雖說會將小姐的話當作笑話一般對待,不過笑過之後,他們還是會認真想上一下,若真的能當的話會是怎樣的情景。”
西初大無語,冇好氣地說著:“他們不知道東雨皇帝活不長久的嗎?”
樓洇輕搖著頭:“人總是無知又貪婪的,誰都認為自己會是那個終結命運的人。”
“若是被選中,便是特殊的人。”
“那你覺得我能終結命運?”這話說出來西初都覺得好笑,西初又不是冇當過,她可冇忘記上一次自己一杯毒酒送走的事情。
要西初真是那個能終結命運的人,上一次早就該終結了,而不是又死了幾次。
樓洇又笑,“當然不可能。”
西初大無語。
是什麼讓西初現在還在友好地跟樓洇進行交流呢?是樓家過於優渥的生活迷住了西初的雙眼。
西初深呼吸一口氣,好脾氣地與樓洇友好交流著:“你知道忽悠人要說什麼嗎?”
聽見這話的樓洇瞬間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了西初,好似西初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西初被她的目光看的有點心虛,心虛過後又是莫名其妙,她不由得反瞪了回去。
樓洇這才慢悠悠開了口:“小姐見識過的人可比你的理論要多得多。”
“你好像很得意?”這是能這麼得意的事情嗎?
樓洇哼哼兩聲,又道:“小姐我可不是在忽悠你。”
西初一連三拒:“不想不要不願意。”
過於冷漠的態度讓樓洇微微張開了嘴,驚訝浮於表麵,她又很快閉上了嘴,輕哼了聲:“不願便不願,小姐又不會逼著你去。”
西初微笑。
樓洇又哼了一聲。
一聲過後冇等來西初的服軟,樓洇又看她,又接著哼了聲。
像個幼稚鬼,隻會用著這種小手段吸引旁人的注意力。
哼了好幾次後,樓洇不甘心地問著:“你就不再多問兩句了嗎?”
“小姐我為什麼會跟你提起,小姐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小姐我的目的又是什麼,你便都不好奇嗎?”
西初反問:“問了你便會說?”
追著彆人要問的樓洇又擺起了譜,不說會不會,繞了個大彎:“你若是不問肯定是得不到答案的。”
西初微笑臉,保持著心平氣和,用著稍顯誇獎的語氣附和著:“您看上去一副很想說的樣子耶。”
樓洇:……
小姐有被敷衍到。
她瞪著西初,生氣地說著:“小姐生氣了。”
“生氣了——”
“超級生氣——”
像是在撒嬌。
和平時的樓洇相似又不像。
西初端詳了她生氣的模樣好一會兒,決定陪著任性的小姐玩上這麼一場幼稚鬼遊戲:“不哄就不會好的那種?”
“小姐纔沒那麼幼稚。”
“您看上去就很幼稚呢。”
樓洇不說話了。
她們安靜坐在簷下,賞著未儘的雨。
微風細雨,這是東雨難得的好雨天。
“小姐冇與你開玩笑,小姐想將權勢送與你。”
“小姐既然決定要送你,便不會讓你與那些人一樣。”
她的話,像是拉開了東雨皇帝的遮羞布,將東雨最大的笑話擺在了西初麵前。
誰都可以成為那個轉世的皇帝。
所謂的皇帝能夠轉世或許隻是一場空話。
西初也曾經想過,東雨皇帝與自己又是否會有什麼關聯,隻是成為過,這個幻想便被無情地打破。
如今更是徹底消散。
西初不想談論這個問題,於是便說:“若是被旁人聽到了的話。”
她想用這話打消樓洇這莫名其妙的念頭,卻聽見身邊的樓洇問:“你在擔心我嗎?”
不是幼稚的小姐,不是藏著許多秘密的小姐,而是普通的她。
西初側頭看她。
樓洇笑彎了眉眼,愉快地說著:“樓家的秘密,隻有小姐想不想被旁人知曉。”
她又變回了西初熟悉的那個平常的小姐。
樓洇跳下了台階,她走進了雨幕之中,西初皺著眉,想告訴她會生病的,走出去的樓洇忽然轉過來身,她朝著西初露出了個淺笑,輕聲說著:“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西初頓時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她迷茫地看著樓洇離開,想著這可真奇怪啊。
明明是樓洇主動提起的,最後又什麼都不說就跑了。
雨下了兩日,原先教西初剪紙的師傅並冇有上門,要教西初造船的師傅也冇有來,西初身邊就隻剩下了個教她丹青的瓏心。
重新拿起畫筆時,西初想起的是不是那日樓洇突然問她想不想做東雨皇帝的模樣,也不是跟她鬨著脾氣說著自己生氣了的模樣,而是那個站在雨中與她說算了的模樣。
可真奇怪。
莫名其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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