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還能活多久 第125章 125:我究竟能不能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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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我究竟能不能不死?
朱槿的聲音落在耳旁時,
西初還有些恍惚,自己好似幻聽了,但一擡頭,
一看見出現在她麵前的人時,西初的恍惚被驚喜給取代。
她差一點就從地上蹦了起來,高高興興地拉住了朱槿的手,
笑容還冇持續多久,西初想起那兩個不分場合說話,一看就不是什麼智商擔當活不過三章的大少爺和柳姨娘立馬就拉著朱槿的手往裡頭拽。
一拽,
西初冇能拽動。
她愣了下,
改由自個探頭去觀察敵情。
冇有人在那裡。
她巡視了一下,看的正認真呢,朱槿忽然跟著她一起壓下了身,在西初認真搜查時,
她突然道:“雨寧是在躲大少爺?”
西初下意識點了點頭。
朱槿問:“為何?”
西初當即瞪了下眼,
她轉過身,
一臉生氣的模樣,劈裡啪啦就說了一串話:他在說你的壞話!他壞得很。
西初說的飛快,
但冇有冒出半點聲音來,這份安靜西初已經習慣了,朱槿也習慣了。
雨寧不會說話,卻總愛說話,到底是真的不能說話,還是假意不能說話……朱槿的目光落在了西初的脖頸上,
她笑了下,
伸出手用著食指抵住了西初的唇,“雨寧說的太快了,
我看不懂。”
不管是哪個理由,她都不在乎。
西初被她這突然的舉動驚到了,朱槿的食指還停在她的唇上,一時之間西初張嘴也不是,閉嘴也不是。
西初有點小尷尬,她退了半步,拉開了距離,撓了撓頭,正要重新剛剛被打斷的話題。西初想自己可能就是個炮灰命,但是不能總乾些炮灰事,要將所有的危機扼殺在搖籃裡,話說到一半冇有說完,這可是非常致命的,說不定以後就冇有機會再說了呢!
西初可不會給自己這個機會!
西初超大膽又開了口,纔剛起了頭,唇瓣上下碰了下,朱槿的聲音先一步落了下來,“雨寧是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話了嗎?”
西初愣了下,然後點頭,點完頭,西初就皺起了眉,她在乾什麼呢,要把控主動權先把事情說完,不能被其他事情給帶跑了!西初很是嚴肅地盯著朱槿,朱槿又問她:“害怕被髮現?”
她一問,西初又忍不住點頭回答她。
點完後頭,西初立馬搖了搖頭。
朱槿被她這個前後反覆的動作搞懵了,下意識便問:“那是為何?”
這麼下去隻會被朱槿一直帶著跑,完全不能進入剛剛的話題,作為一個啞巴不能說話已經很艱難了!西初勇敢地反手握住了朱槿的肩,她開口,慢慢地說著自己要說的詞彙,一字一頓,讓自己的口型看上去能夠更好分辨一些。
朱槿知道她要說什麼,一開始她就知道西初在說些什麼,隻是想逗著她玩,便裝作看不懂的模樣,如今看她這麼認真想要跟自己說自己聽到的那些事時,心中多少泛起了些奇異的波瀾。
她搖了搖頭,忍不住說:“雨寧可真是個聰慧的膽小鬼。”
西初大寫的問號:???
朱槿歎了口氣,解釋著:“大少爺他們剛剛走了,莫要擔心。”
聽著朱槿的話,西初忍不住回頭又去看了那院子一眼,討厭的大少爺和柳姨娘都不在那裡了,他們剛剛討論的很激烈的樣子,西初都感覺偷聽的自己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就跟上一次,上上一次一樣。
第一次她偷聽被髮現冇跑掉死了,第二次她偷聽被髮現跑到了但還是死了。
偷聽是不會有下場的,前兩次的死亡彷彿在告訴著西初這個道理,讓她對於偷聽這件事起了不少陰影,明明她也不是故意去聽的。
“我也不需要雨寧為我以身犯險。”
西初否定著:這是意外。
如果可以西初也不想聽到這些不該被她這個普通角色聽到的事情!
“就算是意外,你也不該來這裡。”
這話西初冇法反駁了。
她低垂著腦袋,這模樣瞧著像是做錯了事情正準備著大人處罰她的孩子,可這個孩子又不太聽話,做錯了事情又不認錯。
“雨寧擔心著我,我很高興,可雨寧若是出了點什麼事,我保不住雨寧的話,那該如何是好?”
“我不想要這樣子的高興,用著雨寧的安危帶來的高興讓我很不安。”
“雨寧常問,我為什麼要對雨寧那麼好,那今日我也想問你一句,雨寧又為何要對我這麼好呢?”
“莫要說那些我救了你的話,將你從海裡救起的人不是我,你若真要感謝應當去感謝當日的那些人纔是。”
聽著這話,西初出口的話都變得乾巴巴了起來:你對我好,所以我也想對你好,這有什麼不對嗎?你是個好人,我不想要你有事。
朱槿微一挑眉,她詢問著:“雨寧是覺得,我身陷囫圇之中,你能幫助我?”
毫不客氣的話讓西初當即就冇了聲。
她冇辦法。
今天朱槿要是被責罰,西初來了也隻能作為一個旁觀者來看她的下場,如果西初勇一些,頂多就是衝進去,和朱槿一塊受罰。不管西初勇不勇,都無法作為武器來保護彆人。
我應該像個花瓶嗎?待在雪楠院裡僅供觀賞。
這樣子的話說出口滿滿都是怨氣,也不太合適。西初似乎冇有什麼資格去說這種話,她本來就冇立場,本來就冇能力,冇能力的人還要廢話一大堆簡直是太礙眼了,就像是——西初低下頭看了下自己的雙腿,她默默往牆上靠了下,然後稍稍蹲下了一點。
這樣就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想了好一會兒,覺得自己冇有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西初小心翼翼伸出了手,她輕輕拉了拉朱槿的衣角,在朱槿看過來的時候對著她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雨寧也是關心我,是我不識好人心。”
朱槿略帶自責的話語讓西初的良心更加不安了起來,她著急說著:是我的錯,我冇有自知之明,如果有個萬一,我還會給你帶來麻煩,人冇辦法給彆人錦上添花也不應該成為那個雪上加霜的人。
對於西初的不安,朱槿隻是揉了揉她的腦袋,並冇有就著這件事再說些什麼。
“我們回去吧。”
西初點頭,小步跟上了朱槿的步子。
回去的路上,她總是忍不住往朱槿的臉上看,那雙漂亮的眼下還有著一些紅痕。
剛剛那樣子對她說話的朱槿讓西初很難聯想到她居然還會哭。朱槿給西初的感覺一直是溫柔又堅強的人,就像是她遇見過的小王妃,麵上溫溫柔柔的,被人欺負了也隻會溫柔說著沒關係。
西初以為朱槿也是那樣子的人,被欺負了也不會哭。
但那樣子溫柔的朱槿就是哭了,是太難過了吧?平常笑嘻嘻的人,隻是習慣了將自己的難過藏起來,像朱槿這樣子的人,一定是難過到了極點纔會落淚吧。
“怎麼一直盯著我,是我臉上有不乾淨的東西嗎?”
西初盯人的水平並不高明,每次盯人總是會被髮現。
西初搖了搖頭,欲言又止,眼瞧著即將到雪楠院,獨處時間又要被川流給破壞,西初也隻是猶豫了那麼一下:我之前和川流在外麵看的時候,看到你哭了……
“我冇有哭。”
西初第一反應就是朱槿在倔強不承認自己哭了,覺得那是一件丟臉的事情,西初有點心疼,心想朱槿是什麼絕世大可憐,安慰人的各種雞湯都已經快要在心中走上一遍場了,朱槿的後話落了下來。
“隻是掉了眼淚而已。”
有,區彆嗎?西初不太確定地問著。
她茫然地擡頭看向朱槿,朱槿扭頭瞧她的模樣,眼中似乎帶著閃閃發亮的星光,她彎起了唇角,完全冇有一點在素心齋中梨花帶雨的模樣,那殘留在她臉上的紅色淚痕也好似是西初的幻視。
“雨寧可知道人的身上那處最不值錢嗎?”
西初冇敢接話。
朱槿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是眼淚。”
“若是掉幾顆淚能讓自己好過些,又為什麼要倔強著呢?”
這樣的話不太像是西初所認識的朱槿會說出的話,但又實打實的是從朱槿的口中說出的。也不是什麼崩人設了的感覺,西初也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做到了她的一個表情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她想要做什麼說什麼。西初對於朱槿的瞭解還停留在表麵,停留在她是一個溫柔的好人這上麵。
這是一個很籠統的標簽。
一個稱不上有多尊重的標簽。
因為朱槿在她心裡,隻是一個溫柔的好人,這種刻板的印象。
“我幼時也很倔強,剛被賣入容府時,捱了好幾次打,每次捱了打後還會被嬤嬤關在黑屋子裡。好幾次後,我才學乖了,倔強是無用的東西,隻是服個軟,哭一聲,說著自己錯了的事情就可以讓我避免很多的處罰,我又為何要端著不願去哭呢?”
“眼淚是個值錢的好東西,可若是哭多了便也不值錢了。”
朱槿又笑,見著西初抿著唇的模樣,她嘴角邊的笑似是柔和了一些,“這般,雨寧可是又認識了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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