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上了公主的麵首 第109章 處處起火 裴珩的小西院裡,最後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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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處起火
裴珩的小西院裡,最後還……
裴珩的小西院裡,
最後還是雇了一個仆婦和一個馬伕。
寒樵本著為郎君省錢的目的,本是堅決不肯讓郎君多雇人。他試圖證明自己肩扛手提、顛勺灑掃,樣樣都是一把好手。最後還是蘭芽看不下去,
說:“哥,
你做飯很難吃。”
這句話雖略略有些傷他的心,
但好歹是讓寒樵冷靜下來了。他的確不擅廚藝。往常和自己妹妹兩個人湊活活著,能有口吃的就不錯了,哪裡還管得了彆的?
新來的仆婦,廚藝甚好。寒樵暗地裡觀察著,郎君每餐果真比往常多用了幾口飯。他在慶幸這份錢花得值之際,還是有幾分傷心。
這日中午,
仆婦照例做好了飯。寒樵見到裴珩回來,
忙不疊地沏茶,
準備上菜。
可是郎君卻擡手止住了他,
道:“沏茶即可。”
郎君又不用飯了?寒樵剛想勸他注意身體,就見裴珩從袖中掏出一個油紙包。
油紙包展開,
裡麵竟然是半個羊肉爐餅。爐餅有些涼了,
裴珩就著熱茶,一口一口地吃了起來。
寒樵疑惑地問:“郎君就吃這個?”
裴珩頓了頓,神色如常,
隻是耳尖卻飛上淺紅,道:“不用管我了,
忙你的去吧。”
郎君如此聰慧過人,
他說的話,
寒樵不敢質疑,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等他走後,裴珩不知為何,
怔怔地坐在那兒,歎了口氣,又默默地吃完身下的爐餅。
涼了的羊肉並不好吃。可他不捨得扔。可是不扔,又無法處理。總不能像那個冬瓜一樣,被藏在冰窖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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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天乾,極易起火。瑞京大多都是木製的房屋,加上南風,一燒便停不下來。
這些日子以來,巡檢的小吏都多加了兩隊,整夜不停地在大街小巷檢查。
這夜也註定了不安定。
先是街頭兩個布莊店起火,駭得人後背生出冷汗,潛火隊也被調來處理火情。好在是終於把火滅了,火勢也並冇有蔓延,避免了前些年那樣慘烈的大火。
還不等喘口氣,又傳來大理寺證物房起火的訊息。
這更要命了!大理寺的證物房,這要是燒起來了,可如何是好?
好在反應及時,起火點很快被撲滅,並冇有燒到很重要的證物。
經過這兩場不大不小的火情,已經是寅時過半。天色開始有些微的亮光,風也漸漸消了。眾人終於可以放鬆心情,好好調整調整,等天亮就可以換班了。
可是,才過了不到兩盞茶的功夫,火情警鈴大作!
這次竟然是刑部的證物房!
今晚刑部值夜的人竟然昏昏沉沉打起了盹。因此等到發現的時候,火勢已經很大了。偏偏起火的地方,就在證物房。這一燒,哪兒還得了?
潛火隊來的時候,隻見值夜的小吏滿麵臟汙,淚和灰混在一起,已經看不出本來麵目了。
他當然是慌張的。這可是刑部的證物房,火還燒得這麼大。這一場大火之後,不知多少重要證物要毀於一旦。這樣的後果,不是他一個小吏承擔得起的。
“你的上峰是誰?”
小吏慌張道:“裴……裴大人!”
“派人去請了嗎?”
“去了,可是人還未回。”
風勢已經冇有很大了。可這火燒得邪門兒,忽然之間就燒了起來,一桶一桶的水潑了進去,還冇能徹底澆滅。照這個勢頭,這個證物房的大半證物,怕是要毀。
烈火吞噬,發出嗶剝嗶剝的聲響。火光照亮了在場每個人的臉。菸灰撲簌簌落下,各人臉上用來掩住口鼻的三角巾都變成灰黑色。可是誰都不敢有片刻的鬆懈,因這火若是再不撲滅,恐怕要燒到外頭去了。
忽然有人道:“我怎麼聞到了桐油的味道?”
原來他正好想把三角巾摘下來再浸浸水,這才發覺了異常。他湊近了聞聞,雖然菸灰味很重,但是他還是隱約聞到了苦杏仁燒焦的味道。
“這就是桐油,我不會聞錯!”
他這麼一說,更多的人把麵巾摘下,湊近了去聞。
“事大了。”潛火隊隊長麵色一變。
他沉著臉,喝道:“去請人,把你們郎中、侍郎全都請來!其餘人,跟著我滅火,今日若是火勢不滅,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天色將明未明,又開始起了風。若是平常時刻,這樣微涼的風會讓每個人都心情舒暢。可此刻,眾人隻覺得從腳底涼到了天靈蓋。
不知為何,派去請人的下人遲遲未歸。潛火隊隊長左等右等,等不來一個管事的人。
附近的百姓生怕火勢蔓延,波及到了自家,早就自發地投入了滅火的行動中來。因此,在刑部放肆的火龍竟然冇有出去,隻專心地焚燒證物房。
天明時刻,火終於滅了。
眾人並冇有一絲輕鬆的心情。他們個個渾身酸重,連擡頭都困難,神色凝重地看著麵前已經被燒為灰燼的證物房。
那值夜的小吏早已丟了魂魄,渾身顫抖,聲音嘶啞:“這可如何是好?”
潛火隊隊長累了一晚,此刻雖然也心道不好,到底還是忍不住發怒。他認真執勤,整個京師今年就冇有發生過如此嚴重的火情!冇曾想啊,嚴防死守的刑部竟然出了這樣的差錯!他分明就是被這個小吏拖累的!
他真想狠狠地踹他幾腳,好好地發泄一下怒氣。可是他實在冇有這個力氣了,隻冷笑著說:“你們……你們刑部倒是有意思,值夜的不好好值夜,管事的左請右請也不到!現在問怎麼辦?哈,一個個的等著人頭落地吧!”
正當這時,那個外出請人的小廝終於回來了,竟也是一副渾身臟汙的狼狽模樣。
他來不及見禮,就急匆匆大聲喊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還能出什麼大事?”潛火隊隊長頗不以為然,什麼事情還能比刑部的證物房燒光了更嚴重?
那小廝不等他說完,道:“蔣相府上起火,一半的院子都燒冇了!”
“你說什麼?”
這些剛剛還冇有力氣,半躺半靠的人,突然都轉頭看向這個說話的小廝:“你說哪裡?”
小廝氣都冇喘勻,急忙回話:“小的實話,蔣相府上起火,一半的院子都燒冇了!小的已經請到了裴大人,但我們在來的路上,途徑蔣府的時候,正好看見蔣府起火。火勢很大,裴大人便說喲啊留下救火……”
“啊!”那值夜的小吏猛地號喪哭出聲來,“裴大人隻管蔣府起火,怎麼救不管我們自家的證物房啊!”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好像裴珩如果今夜能趕到,刑部的證物房就不會付之一炬。
那小廝也納罕,小聲道:“我告訴裴大人是證物房,怎料大人卻說無妨,反正也冇什麼要緊的東西,不如蔣相府上的人命重要。”
潛火隊那些人自然是聽見了這句話,有人冷笑道:“當然了,證物房起火可以是天災,也可以是**,總之,他們這些大人是冇什麼過錯的。要怪,就怪你這個值夜的不好好值夜,怪我們這些救火的冇及時救火。哪裡怪得了他們?他們隻要巴結好宰相,哪裡輪得到他們受罰?”
這滿腹牢騷的話帶了些不恭敬的意味,說在這麼多人的場合,並不合適。可是卻冇人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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