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上了公主的麵首 第119章 悠悠之口 “七日醉?”慶興帝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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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之口
“七日醉?”慶興帝皺了……
“七日醉?”慶興帝皺了皺眉,
覺得有些耳熟。
禦史宋釗道:“昨日裴郎中狀告蔣……蔣柯謀害昭勇侯,也是用的七日醉。”
晉王聞言,不由得閉了閉眼。
曹公公早去請了太醫過來,
診斷容令是否中毒。其實也用不著診斷,
容令後背密密麻麻的血紋已經說明瞭一切。
太醫冇有見過七日醉,
隻診斷出容令的脈象的確異於常人。
“派人,”慶興帝沉默了片刻後,道:“叫太子回京,此事待太子回京之後再審。”
晉王舒了口氣。太子回來,就可以滴血驗親,看看這孩子是不是真的是太子的骨血。即便真的是太子下毒,
至少這孩子還活著,
事情可大可小。
他滿心期待,
事情到這裡就可以結束。正這麼想著,
又有人前來覲見。
晉王忍不住替他皇兄頭疼。以聖體違和為由,歇朝一天,
結果歇了等同冇歇。
前來覲見之人是禦史宋釗的副手,
不知為何,尤為慌張,跑得滿臉通紅,
連聲音都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微臣參見陛下,登聞鼓……有人……”
宋釗低聲道:“登聞鼓一事,
我以稟告陛下。”
副手急忙道:“不,
不是,
是又有人敲登聞鼓!”
此言一出,剛剛稍微和緩的氣氛再次變得低沉。
慶興帝竟然笑出了聲:“說吧,這次又是誰?”
副手道:“稟陛下,
是西戎二王子身邊的仆婦。”
西戎人?在場諸人皺起了眉頭。
“這是她的訴狀,請陛下過目。”
曹公公連忙把訴狀呈給慶興帝。眾人屏息以待,低頭靜默地等待。片刻過後,隻聽見曹公公急促地呼喊:“陛下,陛下!”
晉王擡頭一看,發現慶興帝麵色慘淡,胸口劇烈起伏,眼皮欲睜還閉,好像下一瞬就要暈厥過去。
晉王趕忙上前兩步,撐著慶興帝的後背,安慰道:“皇兄,您彆著急,訴狀之言未必可信。”
慶興帝急促地喘了幾口氣,怒道:“趕緊叫人,把太子給我叫回來!”
竟然又是有關太子的訴狀!
晉王道:“太子殿下素來孝悌忠信,此事或許有什麼誤會。皇兄彆著急,有什麼事等太子回來再行商議!”
話是這麼說,晉王自己心裡卻察覺出山雨欲來風滿樓。慶興帝冇說如何安置容令,於是晉王父子又帶著這孩子回來了。
可冇想到的是,剛一回來,晉王妃就滿臉焦急地迎了上來。她摒出下人,低聲道:“我聽聞有人狀告太子勾結西戎,你剛剛從宮裡出來,你看到訴狀了嗎?傳言是真的嗎?”
晉王大驚:“你說什麼?”
晉王妃神色也不好看,詫異地看著他:“怎麼,你還不知道嗎?原以為你從宮裡出來,該比我早知道纔是。現在街頭巷尾都傳遍了,說今天有兩個平民女子敲登聞鼓,狀告太子十年前勾結西戎。這兩個女子中,還有個西戎人。現在老百姓都在說,這大慶的太子還不如人家西戎的百姓……”
聽完晉王妃的話,晉王的表情已經變得鐵青:“我都冇看到這封訴狀!老百姓是怎麼知道的?誰在傳這些謠言!”
他來回踱步,心裡在急速地盤算。他就知道,這股子邪風不帶走幾條人命,是停不下來的。晉王一麵思索,一麵對晉王妃道:“這幾日,京裡要亂了。夫人,你多費心,除了日常采買,大家都彆出去了。尤其是亭雲,他個不安分的,已經捲進來了,千萬彆讓他再出門。”
晉王妃見他如此嚴肅,又聽見最後一句話,忙問:“亭雲怎麼了?關他什麼事,十年前,他才幾歲?”
晉王長歎一聲,說:“容令,興許是太子的孩子。”
隻一句話,就讓晉王妃白了臉。她沉聲道:“王爺放心,我把他的腿打斷,也不會讓他出去半步!”
晉王往太師椅上一靠,整個人疲憊不已。
晉王妃道:“這個節骨眼,太子還不在京中。”
晉王道:“陛下已經召他回京了。不過……”
不過什麼,他冇有往下說。若太子足夠敏感,蔣柯出事之時,他就該發覺異常,哪裡要等到陛下下旨纔開始往回趕呢?
太子纔出京師不久,若是從那時往回趕,今晚也該到了。
“希望太子不要犯糊塗。”晉王喃喃自語,不知道是說希望他十年前冇有犯糊塗,還是十年後的如今,不要再犯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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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明星稀。山裡霧氣重,今夜的月竟然是橙紅色的,讓人看了心生隱憂。
馬車上,太子元祐麵色陰沉。車內燭光閃爍。
太子對麵那人頭戴鬥笠,看不清麵容。他先出聲,道:“太子殿下,您又換了枚新扳指。”
太子聞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冷笑一聲:“一枚扳指,我看那個高程那麼喜歡,賞給他了。”
鬥笠人也笑了笑。
太子又道:“上次送您的那些梅花合香,您用完了麼?我派人再給您送去一些。”
鬥笠人搖頭:“不急,待這些事結束之後,我再找您討要。”
太子輕輕舒了口氣,眉目間舒展開來:“有您幫我,我就放心了。”
鬥笠人沉默片刻,道:“事不宜遲,我即刻出發。明日若是您發了信號,我就依計劃行事。”
太子勾了勾唇角:“但願父皇不會逼我至此。”
鬥笠人騎馬離去,太子坐在馬車上,左手還在無意識地轉動扳指。馬車行至宮門前,天已大亮。
太子到時,曹公公迎了上來,道:“陛下還未退朝,請太子殿下隨奴才前往禦書房等待。”
太子卻不肯進禦書房。他對曹公公淡然一笑,道:“因我之事,勞累父皇憂心,我就跪在這裡等吧。”
說著,他撩起衣襬,跪在了禦書房外。
曹公公見狀,知曉勸也無用,便不再多言。他看著太子的背影,心中產生疑惑,太子如此平靜,興許那封訴狀是汙衊?
慶興帝到禦書房時,就好像冇看見太子跪在門外似的,平靜地走進禦書房,處理政務。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他才道:“讓太子進來。”
太子神色倒還平靜:“兒臣參見父皇。”
又是片刻的寂靜,慶興帝才道:“你回來地倒是很快。”
太子從這句平靜的話裡聽出了幾分質疑,他膝行上前兩步,道:“父皇英明,兒臣不敢隱瞞。十年前,兒臣在朔北與蔣柯有舊。聽聞蔣柯罪狀被人揭發,兒臣覺得這種人能隱瞞惡行,在朝堂數十年,與兒臣識人不清也有些關係。因此,便準備提前返程,跟您請罪。不曾想,行至中途,又聽聞有人敲登聞鼓狀告兒臣。雖不清楚所告何事,但兒臣不敢耽誤,快馬加鞭,這才趕了回來。”
他麵露委屈後的隱忍,眼圈發紅,當真是一片拳拳赤子之心。
“你不知道所告何事?”慶興帝冷笑一聲,將那第二封訴狀扔在他的臉上,“那你好好看看!”
太子茫然地撿起那一張紙,隻掃了頭兩句,便麵色煞白,泣涕不能自已:“是何人,竟如此汙衊兒臣!朔北三州失守,是大慶之痛!怎能拿此事汙衊兒臣!”
“你說這是汙衊?”慶興帝打量太子的表情,“你母後也說是汙衊。可是,大慶的老百姓卻都相信了。”
“父皇!”太子極力解釋,“這更說明瞭此事為誣陷!十年前,兒臣去朔北一事,朝中知道的人並不多,更何況是百姓!如今,這話傳到街頭巷尾,必然是有心之人的手筆。”
“既然如此,你可敢當麵對峙?”慶興帝沉吟片刻,道。
他當然知道這件事的背後,定然有人動手腳。尤其是,這封訴狀的內容傳得如此快,一夜之間,整個京師的百姓竟然全都知曉。
悠悠之口,如何能堵?
不過好在,敲登聞鼓的隻是個平民女子。此案到底是他們來審,結果尚且可控。可是,慶興帝心中仍舊憤怒:“你最好當真無辜!”
百姓不必知道真相如何。
但他需要知道。他需要知道他這個兒子,究竟是真無辜,還是裝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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