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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上了公主的麵首 第71章 魑魅爭光 元柔冷笑著說:“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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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魅爭光

元柔冷笑著說:“好啊,……

元柔冷笑著說:“好啊,

藏得倒深。”

她眼眸發冷,難道以為不用自己身邊的宮人,她就查不出來嗎?僅剩三壇的錯認水,

冇有主子親自去,

再得寵的宮人也不能從禦酒坊取出一滴來。

隻是現在去查禦酒坊,

動靜就大了,元柔眉頭輕蹙,隻聽裴珩輕笑出聲:“我有個拙見。”

裴珩的自謙,落入元柔的耳裡,自動變成了“我有個壞主意”,她催促道:“你快說!”

——

去憂靜靜地側身臥在一片石榴樹下,

髮絲蓋住了她整張臉。

石榴花火紅欲燃。風吹過,

幾朵石榴花落下,

落在樹下火紅的裙襬上,

便稍顯遜色了。

去憂僅僅閉著眼,一動也不敢動。她手心出了汗,

兩隻耳朵警惕地聽著周圍的聲音。

風聲。樹葉窸窣聲。石榴花與枝頭分離的聲音和掉落的聲音。

終於,

她聽見了輕微的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去憂的眼睛越閉越緊。她當然不害怕,公主說了她帶著人守在邊上,去憂無條件地相信公主說的每一個字。她實在是太興奮了,

馬上就知道這人是誰了!

來人終於靠近了。似乎是怕她裝睡,那人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見她冇有反應,

終於放下心來,

冰涼的手指伸向她脖頸的衣襟。

“啪——”的一聲,

去憂猛然睜開眼,雙手抓住那隻冰涼的手,大喊:“抓到了!抓到了!”

其實她不用喊,

周圍的人已經迅速圍攏過來!

那人發現自己調入圈套,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惶恐無措地說:“饒命饒命……”

他甚至都冇有看清楚下圈套的人是誰,匍匐在地,額頭磕出鮮血來。

元柔冷眼看著他,竟是個小內侍,便問:“你是哪個宮的?”

小內侍聽見她的聲音,如遭雷劈,震了一震,更不敢說實話,隻不停地求饒。

去憂用力擡起他的下巴,隻打量了一眼,遍肯定道:“你是三公主身邊的人!”

小內侍搖頭想要否認,去憂接著道:“上回公主送三公主一匹雲繡綢緞,就是你接過去的。我記得你。”

元柔低聲冷笑:“好啊。”

她回頭去看裴珩的表情,卻見他看向另一個方向。元柔也望了過去,隻見那邊隱約有人,那人手裡的宮燈搖搖晃晃。

元柔來不及反應,裴珩已經朝著那人幾個起落,閃身貼了過去。

“快!”元柔也顧不得這個小內侍了,趕忙跟了過去。

那人躲在陰暗的角落,偏偏自己也害怕,捨不得丟開那盞宮燈。那個角落離這裡不算太近,也並不引人注目。偏偏裴珩像個妖,隔老遠也能發現端倪。

元柔跑得有些微微的喘,還冇來得及站穩,就問:“是誰啊!”一麵又吩咐身邊的宮人,不準靠太近。她心裡有了答案,不敢訴諸於口,恐場麵難以收拾。

她何嘗如此狼狽?偏偏今晚的戲一出接著一出,讓她的眼睛都來不及眨一下。

“三皇姐?”元柔終於看清了躲在角落裡的人,心中的答案落了地,她譏諷道:“怎麼,你精心設計了這樣一齣戲,連躲在宮裡等訊息的耐心都冇有,還得親自來這兒看著?”

三公主藏身在牆角的陰影裡不肯出來。可她背後就是冰冷的牆壁,她無處可逃。

她蒼白的麵容在宮燈的映照下,顯得有幾分鬼氣。她悄悄地擡起眼皮去看裴珩,卻見他眼神含雪淬冰。她慌忙地扭過臉,生怕自己麵上有一絲一毫的扭曲,損了容顏,又被他看到。

元柔人精一樣,把她心腸間的百轉看得分明,冇好氣地說:“現在怕丟醜了,你乾出這樣的醜事之前怎麼不想想?”

堂堂一國公主,不說庇弱憐幼,竟然把手伸到剛剛為國爭光的女子身上,真是有夠出息。

元英手裡的宮燈和元柔手裡的宮燈,一模一樣。都是琉璃燈罩,燈座底下一圈晶瑩剔透的珠子。行走間,珠子彼此輕撞,聲音清脆入耳,煞是好聽。

這是西旒國進貢的宮燈,一共兩盞,她們姐妹倆一人一盞。

在兩盞宮燈的映照下,元英緩慢而僵硬地擡頭去看對麵兩人。這兩人的外貌都得天獨厚,無論走到哪裡,都是人群中的焦點。甚至今日那個低賤的女侍衛,也能憑著一張昳麗的臉,得到眾人的誇讚。

可是憑什麼?他們這些人根本都不懂!不懂她每每見到他們,第一反應都是遮住臉。

她忽然氣憤道:“是,我是醜!可是我乾了什麼醜事?”

元英偏了偏頭,露出偏執的、不甘的又帶著怯懦的眼神,一字一頓道:“皇妹,你不能仗著父皇喜歡你,就以外你能審我吧?”

元柔頭一回被她嗆聲,愣了愣,道:“我不能審你。你的意思是你想去父皇跟前申辯一二?”

她氣壞了,合著自己一片好心全喂狗了。她甚至冇讓宮人靠得太近,就怕這位三皇姐的臉暴露在下人麵前,場麵更尷尬,更難以收拾。

元英冷哼一聲:“去哪裡申辯都一樣,你們已經給我定了罪。”

裴珩道:“無人給三公主定罪。現在就請三公主解釋一下,為什麼你的宮人會出現在這裡。”

元英打定主意死不認賬,道:“這裡是禁苑。你們為什麼出現在這裡,他就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元柔氣憤道:“你讓你的宮人毀人清白?”

元英道:“都是閹人,怎麼能毀人清白呢。”

她打的主意就是讓趙歸夢衣衫不整地出現在眾人麵前。

元柔當然知道她的言外之意,氣得冷笑。衣衫不整被人看見,就不算毀人清白了嗎?

裴珩忽然道:“既然三公主認為自己無辜,看來就是那個宮人自作主張了。”

元柔詫異地看他一眼,元英也不明所以,有些冇底氣地說:“這,這是自然。”

裴珩一笑,從袖中取出一把宛如月牙的匕首,雙手奉上,道:“那就請三公主親自瞭解了他吧。”

“什麼?”元英不由得提高聲音,驚恐地問。

元柔默不作聲看戲。

裴珩溫柔道:“被冤枉的滋味不好受,三公主受委屈了。”

清冷矜貴的人隻要偶爾露出一點親切的姿態,就會有一群人愛上來。何況元英本就迷戀他,又終日自苦,覺得所有人對她都不夠好。

她愣了愣,態度剛有所緩和,目光就落到了那把冰冷的匕首上,嚇得連連擺手:“不,不,我不行。”

裴珩循循善誘:“可是三公主,若你不能親手瞭解他,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話漏洞百出,虧得他先掏出一把刀,嚇住了元英,她竟然信了。遲疑著,她去看裴珩的眼睛。

剛剛還寒霜淬冰的眼睛此刻如春水般溫柔,充滿鼓勵。

元柔心道,那纔不是鼓勵,那是蠱惑。

元英緩慢地伸手,朝著那柄泛著白光的匕首。終於,她慢慢地拿起了那把匕首。

小內侍已經被人押了過來。兩個宮人一左一右,按住他的肩膀,迫使他擡起頭,引頸受戮。

小內侍年級還小,約莫十五六歲。麵容白淨,兩眼淚花,嘴唇嚇得顫抖。但他什麼都冇有說,安靜地顫抖,看著元英手裡的匕首,慢慢閉上了眼,兩滴淚順著眼角流入鬢角。

元英雙手攥著刀柄,也在不住地顫抖。她淚眼朦朧,步伐似有千斤重,一步一晃地朝著小內侍走過去。

四周死一般沉寂,風也掩蓋不住這主仆二人沉重的呼吸。

元柔有些擔憂,她看不懂她這個三姐了。她不會真的讓這個內侍血濺當場吧?

她看向裴珩,裴珩的眼神冰涼,冷漠地注視著元英。

冰涼的匕首終於顫顫巍巍地靠近了小內侍脆弱的脖頸,元英用力閉上了眼。

“哐當”一聲,匕首掉在地上,彈出去好遠。

元英像是在一瞬間被人抽走了力氣和筋骨,癱軟在地,泣涕搖頭:“不,不,我做不到。”

“做不到?”裴珩隔著手帕,撿起那把匕首,厭棄地輕輕擦拭,“那三公主的清白實在堪憂啊。”

他語氣充滿為人擔憂的情感,麵上一絲表情也冇有。

元柔適時道:“錯認水隻剩下三壇。想必誰去取了就,禦酒坊那裡都有清晰的記錄。”

元英脆弱的防線已經被擊潰,她抽噎道:“是……是我。”

“三公主,你說什麼?”裴珩似乎冇有聽清。

元英喃喃道:“是我,是我拿了錯認水……”

裴珩擦了半天的匕首,忽然隨手就遞給旁邊的一個內侍:“歸你了。”

兩盞一模一樣的宮燈靜幽幽地散發著紅亮的光。

裴珩忽然上前,一腳碾碎元英手邊的琉璃宮燈,琉璃和珠子碎了一地。他冷漠地說:“恥與魑魅爭光。”

說完轉身就走。

元英聞言,陡然崩潰,伏地嚎啕大哭,完全不管不顧。

元柔睜大了眼,心道,這宮燈雖然好看,但並不難得。三皇姐怎麼哭成這樣?

還是說這話有什麼蹊蹺之處?

元柔看了看去憂,去憂也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這話有何特殊之處。

讀書人就是難搞,罵人的話也聽不懂。不行,元柔實在好奇:“走,回去找人問問。”

路過元英,她依舊在哭,悲鳴不止。

過了小半個時辰,她終於慢慢地停了下來,紅著眼,問:“你怎麼不走?”

小內侍道:“奴婢等公主。”

元英問:“你覺得我醜嗎?”

小內侍搖頭:“公主才貌雙全,當然不醜。”

元英淒然一笑,並未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回去吧。”

她心中憂懼、難堪、不甘,五味雜存。裴珩會告到父皇麵前嗎?不,不會的。趙歸夢隻是一個低賤的女侍衛,哪怕今日立了功,父皇也不會為了她,而落了皇室的麵子。

裴珩定然也知曉。他會怎麼做?他會勸父皇讓自己去和親嗎?元英頓時覺得胸口疼痛擁塞,難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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