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上了公主的麵首 第73章 雞飛狗跳 趙歸夢奇怪地問：“答應他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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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飛狗跳
趙歸夢奇怪地問：“答應他娶……
西戎二王子阿史那終於向慶興帝提出和親的要求,
就在眾人回到京師，屁股還冇坐熱的時候。
這一記石錘懸在空中半天，終於猛地砸下來了。
慶興帝猶豫片刻,
二王子又表示為修兩邦之好,
成十年和平,
西戎願意歸還當年因城破而被俘的三州百姓。這條件實在太誘人，讓慶興帝無從拒絕。
阿史那微微一笑，成竹在胸，又道他知道大慶隻有兩位公主，是天上明珠，他不能亦不忍奪愛,
因此其他宗室女也可。隻不過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什麼？”趙歸夢望著一臉焦急的綠綺,
說：“王爺怎麼會打他？”
綠綺眼睛紅紅,
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門使大人,
您剛回來，還不知道發生大事了！”
趙門使這兩日奉命追捕一個貪墨的犯人。在這當口,
刑部不想出動自己的人,
想讓戟雪門悄無聲息地把人抓回來。那人得了風聲，早就逃出城外。趙歸夢追到渡口的時候，那人已經登船,
差點逃了。
現下，她三日冇閤眼。剛從馬背上下來,
就看見守在巷口的綠綺。
綠綺眼淚簌簌地掉,
為難地看著她,
忽然伸手扇了自己一巴掌：“我不該來。”
趙歸夢握住她的手腕：“無妨，你說。”
這隻手溫暖有力，綠綺盯著她的手,
心頭絞痛：“大人，西戎那幫蠻子要和親。”
這幾日，趙歸夢雖然不在京師。但西戎求和親這事，她早就猜到了。
綠綺繼續道：“昨日夜裡，四公主傳信出來，說那幫蠻子提了個條件。”
趙歸夢道：“什麼條件？”
綠綺咬著嘴唇，艱難地說：“他們指明要一個人陪嫁。”
趙歸夢腦中一怔，然後指了指自己，說：“我？”
綠綺沉默地點頭，不敢看她的臉色，也不知如何安慰。
趙歸夢靜了片刻，眼神茫然地看著麵前的青磚高牆。一隻黑色的鳥雀站在牆頭，忽然展翅飛向夜幕，發出一聲尖利的鳴叫。下一刻，趙歸夢驟然回神：“這事已經定了嗎？”
綠綺搖頭，說：“四公主偷聽來的，說最遲不過明日，皇上可能就會答應。”
慶興帝冇有拒絕的理由，也冇有拒絕的餘地。他在位期間，丟了三州和三州的百姓。現在能讓百姓回來，他不得不同意。
趙歸夢沉靜地問：“那這事跟慕亭雲有什麼關係？他怎麼會捱打？”
綠綺愈發覺得自己卑鄙，隻輕聲說：“您去了就知道了。”
晉王府內，下人們個個噤若寒蟬，恨不得走路都不會發出一絲聲響。
綠綺帶著趙歸夢從偏門入，抄近路，七拐八拐，到了王府祠堂外。
祠堂裡傳來一聲聲沉悶的板子與皮肉親密接觸的聲音，以及一道尖利綿長的哭喊聲。那是容令在哭喊。
綠綺急道：“怎地還在打？”
綠漪不知躲在哪裡張望，看到她們來了，急忙小跑著過來，低聲說：“王爺累了，現在換成兩個小廝。”
綠綺道：“他打累了還能休息，卻不讓郎君停下來休息麼？”
她鮮少失態，現在也是急了，竟說出這樣犯上的話。綠漪拽了拽她，說：“王妃也在裡麵，現在隻是聽著響，但是比王爺自己下手要輕多了。”
趙歸夢道：“我去看看他。”
還未走進祠堂，便聽見裡麵的爭吵聲越來越大。與其說是爭吵，不如說是一個女人獨自的歇斯底裡。
“你瘋了嗎？這幾年，你要鬨，我跟你爹都隨著你鬨。你要進戟雪門，我們同意。你要認那來路不明的女侍衛為師姐，認那道貌岸然的周敘青為師父，我們同意。你要養個傻子，我們也同意。現在滿京師的夫人見著我，明裡暗裡都問這傻子是不是我孃家哪個兄弟的孩子。”
更有甚者，還有人以為這傻子是她和晉王的親兒子，因為是個傻子，所以以前養在外麵。現在孩子大了，他夫妻倆不忍心，又把孩子接了回來。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她說到這裡，似乎被容令吵得不輕，嘶了一聲，道：“這傻子怎麼這麼能哭？”
頓了頓，她又說：“他們算什麼東西？踏進我王府的大門都不夠格。你現在還說你要娶她？說什麼寧願不要這國公的爵位，也要娶她？你連你爹孃都不要了嗎？”
這聲音穿透薄薄的門，傳入外麪人的耳中。
綠綺忽然拽住趙歸夢，急促地說：“門使大人，您走吧。”
她頓了頓，苦笑著說：“無論如何，王妃和王爺最後都不捨得讓郎君吃太多苦。他們總會答應的。”
趙歸夢奇怪地問：“答應他娶我？可我冇想嫁他啊。”
綠綺道：“我知道，郎君心智不穩，不夠成熟。但隻要您嫁給郎君，就不用去西戎了，這樣不好嗎？”
這是慕亭雲的初衷。也是綠綺覺得自己卑鄙的原因，她看不下去郎君受苦，從午時郎君向王爺王妃提出要求娶趙門使之後，王爺就讓人押著郎君來到祠堂。見他始終不肯改口，王爺便動了刑罰。
晉王夫妻倆就這麼一個孩子，自小如珠如玉地養著。郎君長到如今一十七歲，從未捱過一根手指頭。
可是郎君寧願受苦，哪怕身上被打得一片血，也始終不肯改口。她不該當擋路石。
綠綺又道：“天亮之前，郎君一定有辦法讓王爺和王妃同意的。您走吧。”
趙歸夢溫柔地掰開她的手，說：“不用擔心他，也不用擔心我。”
說著，她大步流星走上台階，伸手推開了門。
晉王妃的剖白被打斷，她詫異地望過去。隻見一容貌昳麗的紅裙少女快步而來，走到她跟前，抱拳行了個禮。
晉王妃立刻就知道這人的身份，正是自己剛剛提到的身份不明的女侍衛。她分明聽見了自己的話，眉宇間卻一片坦坦蕩蕩，絲毫不見陰翳，似乎並不把自己的評價放在心上。
“王妃莫要擔心，我來跟平國公說句話就走。”
晉王妃打量麵前的少女，好俊俏的相貌，好磊落的姿態。她見過不少人，自認有一套識人之術。這少女眼神清明坦誠，並不像傳聞中的樣子。
她在心中歎了口氣，眼中流露出一絲可惜，起身離開祠堂。離開前，眼神示意身後的仆婦去拉容令。
容令一麵哭喊，一麵靈活地在祠堂裡跑著躲著，兩個仆婦硬是捉不住。
偌大的晉王府，此刻無雞無狗，被他一個人生生搞出雞飛狗跳的架勢。
“算了算了，”晉王妃無力地歎氣：“這都鬨成什麼樣子？”說完，她也懶得再管容令，兀自走了。
容令見她離開，抹了抹眼睛，溜到慕亭雲跟前，懵懂地拽著他垂下的手，小獸般警惕地盯著兩個執杖的小廝。
兩個執杖的小廝裝模作樣地打了幾板，見王妃離開，對視一眼，自顧自地說：“小的們去門口等著。”
慕亭雲費力地擡起頭。他額上因為疼痛出汗，蟄了眼睛。他背後亦是火辣辣的疼，尤其是臀腿，甚至像是失去了知覺。
可是聽到趙歸夢的聲音，他依然笑著，問：“師姐，你怎麼來了？”
趙歸夢看著他。半晌，她蹲了下來，用袖子擦了擦他臉上的汗，說：“你怎麼又犯傻氣？”
慕亭雲急了。一急，就忍不住動，一動就牽扯了傷口，疼得嘶冷氣：“師姐，我這怎麼是犯傻氣呢。你不覺得這是個好聰明的法子嗎？”
趙歸夢搖頭，說：“要是皇上鐵了心，就算你我有婚約也冇用。”
慕亭雲沉默了，好半晌才說：“那怎麼辦？”
難道要他眼睜睜看著師姐陪嫁去西戎嗎？他做不到。那幫該死的蠻子，分明是自己提出來要比試，結果又輸不起。接著和親的由頭，提出讓師姐陪嫁來羞辱人！
趙歸夢說：“那也不能讓你為了我，作出如此大的犧牲。”
慕亭雲忙說：“不是，師姐……”
這對他來說，並不算犧牲，他願意……
趙歸夢打斷他：“好了，這是師姐的難題，師姐會有辦法的。”
她像拍狗頭一樣拍了拍慕亭雲的發頂，說：“你就不要擔心了。”
慕亭雲冇有說完的話，就這樣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他眨了眨酸澀的眼，又叫了一聲“師姐”。
趙歸夢已經走了出去，不知道她有冇有聽見。
夜色已深。
趙歸夢走出王府大門時，她的手漸漸摸到了腰間的鞭子上，心頭生出一個可怕的念頭。她不會去西戎。
正想著，一輛馬車忽然停在她身邊。駕車的馬車伕是個陌生的臉孔。他跳了下來，恭敬道：“大人，我們郎君請您上車一敘。”
趙歸夢心中忽然一跳，利落地翻上馬車，掀開車簾。
青年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如玉般溫潤。
“趙趙。”夏時遠望著她，冇有忽略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失望。他心底一抽，裝作不覺。
“你有什麼事？”趙歸夢問，見他半晌不說話，轉身就要走。
“你離開瑞京吧。”夏時遠忽然說，他拿起旁邊的包裹，說：“我攢了些銀錢，不多，但是足夠你在大慶的任何地方無憂無慮地過完一生。”
他冇有說的是，以他的俸祿，他永遠攢不了這麼多的錢。他生平第一次，用自己的名聲的交情，找了所有能找的人，才湊到這些銀錢。
趙歸夢冷嗤一聲，一字一頓地說：“無、憂、無、慮？”
夏時遠的眼神縮了一下，避開她如鍼芒的目光：“趙趙，過去的事情……”
“我說了不要叫我這個名字！”趙歸夢的聲音陡然尖利，“你想忘記過去的一切，你就忘記好了，連同我的名字，一同忘記！”
她說完狠話，不管不顧地跳車離開。
夏時遠半垂的眼睫中似有淚光一閃而逝。他擡起頭，麵色卻無異常，讓人懷疑是自己眼花：“掉頭，去蔣府。”
馬車伕什麼都冇有問，調轉馬車。
不願走，那就不走吧。但他不能看著她去西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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