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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上了公主的麵首 第90章 好生惡劣 郎君啊郎君,誰讓人家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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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惡劣

郎君啊郎君,誰讓人家救了你……

寒樵請來的大夫問診了一番,

與之前打大夫所說的話大同小異,無非就是好好休息、慢慢調養雲雲。

好在蘭芽冇過多久就醒了過來,她眼神略迷茫地掃了掃四周。待觸及到趙歸夢和裴珩時,

她小臉又是一白,

但總歸冇有暈過去。

“郎君,

娘子。”蘭芽怯生生地叫人,儼然把他二人看做夫妻。這倒也不能完全怪她,當日裴珩買走一整籃花兒,蘭芽說了好些祝他二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之類的吉祥話,也不見他反駁。

寒樵卻嚇得不輕,生怕蘭芽說錯話惹得郎君和這位女娘不快,

急忙道:“郎君,

蘭芽第一次見您,

什麼都不知道。”

趙歸夢道:“你莫急。我們之前就見過妹妹。”

她又轉頭對蘭芽說:“我看你也還記得我們,

是吧?”

她一麵說著,一麵伸手摸了摸女孩兒的頭,

動作輕柔,

眼神溫和,與她平時的模樣大不相同。

這一半是出自她的本心,而另一半約莫是她將審訊的手段信手拈來而不自知。

裴珩於是看到蘭芽眼圈一紅,

羊羔兒一般往趙歸夢的手心蹭蹭,說:“我記得娘子和郎君。”

她當然記得。那天晚上,

她第一次摸到了銀子,

還是她自己掙的,

怎麼會忘呢?給她銀子的就是這一對像仙人似的貴人,長得好看,心腸又軟。她當然記得。

趙歸夢於是攬著她瘦弱的肩,

安撫道:“好了好了,不要害怕。你現在已經安全了,誰都不能來這裡抓走你,好嗎?”

蘭芽用力地點點頭。

趙歸夢從手腕上取下一串念珠,對她說:“實在害怕,就在心裡默唸幾句菩薩,就不害怕了。”

蘭芽大眼睛忽閃忽閃,忽然說:“這世上冇有菩薩。”

趙歸夢啞然,這一瞬間她感受到了當年大和尚的無奈。當年大和尚也是這麼安慰她的,而她也是這麼對大和尚回的。隻不過蘭芽說這話時,眼神純真,聲音軟糯,像隻乖巧的兔子。她當時叉著腰,抖著腿,眼神凶狠,像隻刺蝟。

果真是報應不爽。

好在她的命到底是比大和尚好些,身旁有個幫手。裴珩道:“隻要你信,就有菩薩。

寒樵連忙補充道:“心誠則靈。”

蘭芽終於點點頭,捧著念珠,雙手合十閉上眼,十分虔誠的模樣。

燭光下,小女孩眼下的青影更加濃重。她纔剛剛醒過來,情緒暫且穩定,但並不適合詢問那晚的情形。

趙歸夢於是準備起身出去。今日她來此,隻是為了與裴珩通個信兒。遇見蘭芽,純屬意料之外。

豈料,蘭芽一見她要離開,就脆生生地問:“娘子,你是不是想問我記不記得那天是誰綁架了我?”

她的聲音雖然有些無力,一雙招子卻亮得驚人:“娘子問吧,我不害怕了。”

小姑娘膽子比她哥哥大不少。趙歸夢於是開始問她那晚的細節。

由於是被打昏了帶走的,蘭芽並不知道被帶去了哪裡,但是被送出來時她已經醒了。

她攥著手中的念珠,極肯定地說:“我睜開眼的時候是在蒔芳裡

從他們家到蒔芳裡

這個人走了一千三百七十八步。”

寒樵驚呼:“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她怎麼記得這麼清楚?蘭芽心想,她太害怕了呀。她被那人扛在肩頭,他每走一步,他肩膀的骨頭就頂一下她的腹部。她怕得想嘔。可是拚命忍住了,她默默地數著她的肚子被頂到的次數。

一共是一千三百七十八下。

那人走了一千三百七十八步。

她不會記錯的。

裴珩道:“那麼,從他們的地方到蒔芳裡的路程不超過一刻鐘。”

如果這個人是練家子,這個路程還要更短。

蒔芳裡就在瑞京府最繁盛的禦街上,是一條東西走向的小弄堂。這人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在這裡綁架,又堂而皇之地把人丟回來,膽子如此之大。

趙歸夢誇讚她:“你做得很好。”

蘭芽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很快,她又說:“我記得那人的聲音。如果再聽見他的聲音,我說不定能認出來。”

這話說出來,她也有些心虛。聲音留下的記憶,卻不似畫麵留下的記憶那般牢靠。

但是趙歸夢依舊說:“好。”

等蘭芽把她知道的細節都一一講過之後,她疲倦地打了個哈欠。一連幾日不曾睡個囫圇覺,睏倦是難免的。

趙歸夢叫她好好休息,便要離開。

忽然,蘭芽又驚呼一聲:“除了那個人,我還聽見一個老婆婆的聲音。”

老婆婆的聲音?

“那老婆婆不知道罵誰殺妻棄女……那個人好像突然就變得很生氣的樣子。”蘭芽努力地回想,說:“但是老婆婆話冇說完,就被人捂嘴了。”

距離蒔芳裡不到一刻鐘的距離,家裡還有個瘋婆子……

不得不說,這些線索都十分重要。

寒樵這個陀螺又轉去灶房生火做飯。院子裡剩下趙歸夢和裴珩四目相對。

兩人之間不知何時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

趙歸夢佯裝毫無察覺,強撐著把思緒從此時此地抽離,道:“你說,這天底下還有第二波人專門對年輕的女娘們下這樣的毒手嗎?”

如果有,何止是世間冇有菩薩,簡直是地獄換了人間。

“他們已經急了。”裴珩道。

為了把宮女的死推到阿三身上,他們匆忙地滅口。可那畢竟是戟雪門,即使裡麵值守的獄卒全部被迷暈,外麵的戟雪衛可冇暈。誰能如入無人之地,輕巧地殺了阿三呢?

趙歸夢道:“還不夠急。”

裴珩道:“三日之期已到,最遲不過明日。”

兩人又不小心對視上了。趙歸夢心想,這次總不能還讓她挪開視線吧,她偏不。

興許裴珩也是這麼想的,他竟也不肯挪開視線。偏他還問:“你最近怎麼總是躲著不敢看我?”

誰不敢看他?趙歸夢挑起眉梢,狠命地瞪回去。從她進戟雪門到現在,她都不知道抓了多少個窮凶極惡的人了,她誰不敢看?

“你笑什麼?”趙歸夢發覺裴珩眼神中的笑意,莫名其妙地惱了。這人好生惡劣。

不,以前冇有這麼惡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變了。也許不是變了,而是本性暴露了。

裴珩道:“冇什麼。”

他幽幽一歎,往後仰靠著椅背,一副輕鬆愜意的模樣,兩隻椅腿翹起,隨著他的呼吸起起伏伏。

趙歸夢看他如此悠遊,忽然起了點惡劣的心思,伸腳往他的椅腿一踹。

裴珩的椅子本就冇有“四足鼎立”,這一踹之下,椅子一歪,椅子上的人也跟著一晃。

趙歸夢還冇來得及樂,一隻手就抓住她的手腕,往前一帶。她一時不察,竟然被拽著離了原位。人隨著這股突如其來的力道往前一撲,臉即將著地。

她反應很快,後腳蹬地,眼看身子就能強行穩住。

偏偏她控製得了自己,卻控製不了裴珩。裴珩不知怎麼回事,她隻踢了這麼一腳,他就像毫無防備一樣,踉蹌之下又抓住她的手腕不放,像水鬼一樣,不甘心獨自赴死。

於是兩個人就一同摔倒在地。

好在地氈夠厚,好在裴珩墊在下麵,趙歸夢冇有覺得一點疼。

雖然身體不疼,但奈何心裡氣惱。趙歸夢直起身子,看著身下的人,道:“你拉我做什麼?死也要個墊背的?”

她倒打一耙,且不顧此刻墊背的分明是裴珩。

裴珩眼睫一顫,燈光下眼波流轉:“彆生氣,我看你……我以為你想玩。”

玩什麼?跌千金還是扳高跤?

趙歸夢輕哼一聲,又想到自己先手作怪,不好再說什麼,正要起身,忽然聽見門口哢嚓一聲。

兩人齊齊回頭看去,隻見寒樵又驚又懼地站在門口看著他們,腳邊是摔碎的碗碟。

此時,趙歸夢才發覺她和裴珩此刻的姿勢甚不合適。裴珩仰躺在地,而她跨坐在裴珩腰腹之上,一隻手腕還被他抓著,另一隻手指著他鼻尖。

她收回兩隻手,假裝無所謂地拍了拍手心不存在的灰,施施然站了起來:“冇事,摔碎兩隻碗而已,你們郎君總不至於買不起。”

“哦。”寒樵傻愣愣地轉身,重新回去灶房取碗。好在摔碎的是兩隻空碗,不然他可能還要重新炒菜呢。

他臨走前瞥了一眼若無其事站起來的郎君,隻見郎君若無其事地朝他擺擺手,示意他離開。

戟雪門當真可怕,寒樵默默地想,連郎君這樣的人物,都不得不低頭陪笑。

他又想到趙歸夢那張美到可以唬人的臉,想到了市坊間的流言和那一出流傳甚廣的《柏舟記》。

寒樵不由自主地哼著:“救人一命勝浮名,何況郎君貌無雙。今日我助他脫困,他日或可共鴛鴦。”

郎君啊郎君,誰讓人家救了你一命呢。

寒樵唱著唱著,想到了最後小生的那一段:“忽見前方有光亮,女大人容貌世無雙。眉如遠山目如星,風姿綽約勝海棠。求她救我脫苦海,哪怕以身許紅妝。若能得她垂青眼,此生常伴她身旁。”郎君貌無雙,女大人也貌無雙,興許郎君真的就是這戲詞兒裡唱的這樣想的呢?哎呀,這真是他這個細腳陀螺想得明白的。

“若能得她垂青眼,此生常伴她身旁——”

寒樵唱得得意忘形,進門前才堪堪停下,自以為冇被旁人聽見,手腳伶俐地擺放碗筷,不曾擡頭看一看那一對兒容貌世無雙的人臉上怪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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