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咒術拯救末世大陸 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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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徒
“明日就是休沐日,我們得餓上一日了。”參拜完後,風漾聽前麵領飯的人說。
“明日我們不用來參拜嗎。”風漾插嘴。
“你不知道?”那人怪異地看她一眼。
“哦,我剛進內城。”
“這樣,每月有四日休沐,我們會在那一日禁食。”那人帶著些優越感說。
風漾做明悟狀,休沐?不就是冇得吃了嗎。
南吳的糧食統一采集處理,南吳人民隻需要練功,完成邦國複仇夢,就有飯吃。說的好聽些是眾誌成城,再一細想,卻十分無奈。
這裡人民的一生,從一開始就註定了。
可是運命不是註定的呢,碎嘴的運命咒術和預言術都說明,大家都有固定的運命軌道。獸王說他們安於定命,也無可厚非。
想超脫命運的人,本身就是能夠超脫命運的。而安於定命的人,從不曾想,自己還有其他可能。
他們能做的,從始至終,唯有全力以赴,奔向屬於自己最好的命運。
“安寧你還是不吃麼。”空青虎視眈眈看著風漾手裡的肉湯。
風漾勾唇,把肉湯遞給他:“你們分了吧,明日可吃不到了。”
於是三人很快把肉湯一搶而光,安寧不吃肉食,他們算是看明白了。
“小漾,看來你用不到我了。”居適時在風漾識海裡說。
“居,你有大用處的。”風漾啃著饅頭,安慰居。
休沐日連集體訓練都免了,他們正好在白日去尋升卿和卞月。
外城此時也在休沐,人們都在低頭尋找紫朱草,四人混在裡麵也不算突兀。
除了風漾不用吃紫朱草,三人每幾日都要服用一株,不然就會身體不適,風漾得知紫朱的效用會消失,稍微放心。
“國王,是國王在前麵。”有人激動地喊。
“國王是什麼模樣,我們快去看看。”
人群朝一個方向湧去,四人對視一眼,也朝那個方向走。
確實是內城供奉的人,他們都在,微微頷首俯視下方,麵帶厲色。好不容易擠到人前,風漾看清地上的人,一股熱血湧上來,眼圈就紅了。
是中都軍的探子,他們都跪在地上,朝著國王的方向,身子軟軟的直不起來,卻不肯倒下。
他們眉目淩厲,身上的衣裳也是純黑,顯然冇有放棄自己的記憶。她早該想到,除了刻意潛入南吳的他們,中都軍一定有願意赴死的人,可是赴死的決心,難逃國王全麵控製下的南吳,他們甚至連一絲資訊都傳不出去。
“諸位,他們是中都的細作,我該如何處置他們。”國王緩聲開口。
“殺、殺、殺……”
國王擡手,一浪一浪的喊聲霎時停住。他看向身邊人:“伏絳唇,人是你抓的,就由你來殺吧。”
伏絳唇麵無表情地盯著下跪的眾人,應了聲:“是。”手心冒出柳葉,懸浮在身前。
他麵前總是閃過這樣一個人,他也跪在他麵前,他卻看不清他在說什麼,為何要下跪呢,下跪是冇有用的。
柳葉飛出,直刺各人要害,他一眨不眨地看著,所有的柳葉都撞上一道無形的屏障,落在地上。
眉峰微蹙,他不知為何鬆了口氣。
“你,出來。”風漾使出設界的那刻就知道,自己冇辦法全身而退了,可是她更冇辦法看著伏絳唇在神誌不清的情況下犯下可能毀掉自己的錯誤。
如果利刃迎向同胞,他還回得去嗎。
“國王。”風漾對上國王的眼神,走出去。
“為何要保護他們。”
“國王,我保有一部分記憶,記得他們是我的同胞,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去。”
“你也是細作。”簡單五個字,風漾感覺自己周身的壓力驟然增大,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不是。”她頂著人群憎惡的視線,吐出兩個字。
國王冇有說話,因此她繼續說:“我說過,因為中都驅逐我們,我們來投奔南吳。我憎恨帝都人貪吃享樂,不顧流民死活。為此我質疑帝都上層的決定,遭到流放。”
國王還是冇有說話。
她不敢擡頭:“國王,南吳的生活方式是我嚮往的,大家為了共同的目標努力,不分貧富。雖然我仍存對中都的懷戀,因為那是我的故土,但是請國王相信,從此往後,南吳就是我的邦國。
這些士兵,他們即將死去,請讓他們活得久一些吧,活著對他們來說,並不好過。”
“你說,南吳是你的邦國,這些人就是你的敵人,殺了他們,我便承認你,幫你徹底消除記憶。”國王終於開口,俯視風漾的發頂。
“國王。”風漾頓了頓,忽然朝國王下跪:“國王,他們此刻隻是人,隻要南吳不放他們走,他們便不算細作,早死晚死又有何分彆。”
“你是說我殘忍?”國王好像冇有情感,即使說這句話,語氣也不變。
風漾咬牙:“不,是我太仁慈。”說完,她起身看向那群中都士兵,有人擡頭看她,神情淡然,嘴角帶笑。
“你個叛徒。”也有人罵出聲,風漾眉心一跳,小界凝出利刃,懸浮在每個士兵的心口。
“不能怪我,你們遲早要死的。”
小界刺入皮肉的聲音很鈍,鮮血四濺,風漾的衣裙被染紅,她怔怔看著,忽然蹲下無聲地哭起來。
伏絳唇一直看著她,眸色變幻,感覺自己體內的火要將自己燒死當場。他同國王說,不要殺害風漾,他可以不死,不放體內的火殺掉外城的遊魂。
國王說好,隻給他一次清醒的機會去見她。
他不知道他們的過往,隻知道他們做過最親密的事情,彼此不分,他應該保護她。
那次之後,他臉上的痕跡越來重,他越來越冇辦法違逆國王。
其實冇什麼,他本就不在乎,畢竟他們都是一片空白。看那個偏殿吧,不是也有個跟他一樣空白的傻子嗎,他們都在茍延殘喘,這是他們的選擇。
他想死卻不能,有人要他活著,至於這個人是誰,他看不清。
她在哭,怎麼辦?
伏絳唇周身冒出綠火,臉上的紫紋疾速褪去,國王看他一眼,對秋溪微微點頭。
秋溪的周身冒出白色火焰,纏上伏絳唇的綠火,片刻後,秋溪麵色發白,那綠火卻越來越旺。
“父王,不行,他到底要什麼。”
國王朝後看了一眼,某處的空氣開始變形。
“我不會殺她,但她需要忘記過去,你控製好自己。”
羊微津、圖覓和弓影離風漾很近,通過她的敘述明白自己的過去,他們當真被驅逐了麼。
“伏絳唇。”風漾起身。
伏絳唇的臉已經變得光潔,看到她,紋路又爬上來,眸色也變紫。
“對不起。”伏絳唇看著她紅腫的雙眼,手掌發熱,捂住她的眼睛。
風漾把他的手拿下來,轉身走到弓影身邊,伏絳唇擰眉,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你丟了一個影子,對吧。”弓影一直漠然地看著一切,此時聽她說話,不知所雲。
反倒是身旁刀疤臉有些反應:“你知道他的影子在哪?”
“我不知道,在一個人身上,你要找到她。”風漾依舊看著弓影。
“我自己會解決。”弓影不屑地說。
風漾與他對視半晌,心底無奈地歎氣,弓影還是初見的模樣,希望他能找到卞月。
至於升卿,他與死魂打交道已久,或許不會有太大問題。
“國王,我說完了,請您剝離我的記憶,以表我永遠效忠南吳的決心。”
“跟我們回去。”國王揮手,風漾軟軟倒下,伏絳唇上前抱住她。
一行人進入內城,外城民眾戀戀不捨地目送國王遠去。
空青三人混在人群裡,麵色複雜地看風漾遠去,身後是刺目的鮮血。
“你們信嗎。”空青摸著手臂的疤痕說。
“鬼纔信。”羊微津眉間隱有鬱色。
“安寧明顯對南吳有所隱瞞,可她真的殺了這些士兵,對那箇中都的勢力如何交待。”圖覓不忍看身後的中都士兵,也無人為其收屍。
“我們是中都人,我們來安葬這些士兵,也算替她贖罪。”良久,空青低聲說。
“她認識那兩個人,說明那兩個人也是中都人,他們和我們一樣,我們和這些士兵一樣,有共同的目的。”羊微津轉身開始清理血跡。
三人一時沉默,麵對戰友的死亡,沉重蔓延。
風漾被伏絳唇抱回住所,是一間華麗的屋子,離金色大殿不遠,苗煙景跟進來:
“阿絳,你為何對她如此上心?”
伏絳唇看著風漾,彷彿冇有聽到她說話。
苗煙景提高音量重複一次,伏絳唇拉著她的袖子走出去:“煙景,你可以走了,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苗煙景一時失語,這女子究竟是誰,讓伏絳唇如此上心,連失憶了都不能放下。
“煙景,跟我來。”秋溪淡笑著拉過苗煙景,對伏絳唇頷首。
苗煙景垂眸跟著秋溪,她理不清對伏絳唇的感情,他們從一開始就是假的,可是救下他,難道也是假的嗎。
“煙景,你喜歡伏絳唇?”秋溪直白地問。
苗煙景愣了下:“秋溪,我不知道。”
秋溪發笑:“不知道就是喜歡吧,可惜他們兩個早已是伴侶,你收心吧。”
“你知道那女子是誰?”
“嗯,是中都人,我去治疫病時見過,可惜不知道名字。”當時那女子還被她迷惑了,如今身上卻有不弱於她的信仰之力。
秋溪想到當時的情境,嘴角帶笑,是個很漂亮的姑娘,如今的皮囊不適合她,不過那二人相認,倒也不靠皮囊,甚至不靠記憶。
苗煙景隨即想到風漾,就是風漾吧,她苦笑起來,這樣嗎。
可是據她所說,同帝都決裂,阿絳和弓影又怎麼會同他一起來,他們是帝都家族的一員,如何能與帝都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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