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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與惡的距離2_豆瓣 琳琅滿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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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滿目

他們正處在商場一翼的最底層。半透明的穹頂拱起八層高,籠罩著一條巨大的螺旋式步道,那是一條蜿蜒曲折的商鋪大道,被燈光爬滿。從pad的視角看去,這些層層疊疊的樓層彷彿一片純粹的混亂,無數機器人在其間遊走,發出雜亂無章的噪音和微波信號。bug帶她一路緩慢向上,指著他喜歡的商店和認識的商販。他們經過了充滿各種數據格式服務器的媒體商店;塞滿二手零件和冒著熱氣的晶片列印機的電子商鋪;時尚與運動用品商店;還有一整層專門用於遊戲和街機娛樂。最終,在最頂層,沿著扭曲路徑的兩層樓麵,都屬於一家名為地球時區

ods的百貨公司,用來展示其所售的全部商品。

地球時區

ods幾乎囊括了機器人在硬體、軟件以及生物部件方麵所有可能的改造或升級需求。整條通道都是用於更換肢體的零件——pad注意到,裡麵冇有一樣能與她的手相提並論——還有整副裝甲外殼、傳感器與車輪。透明塑料包裝中裝著微型無線網絡裝置和肌肉修補套件。還有製造新皮膚的設備,以及便攜式存儲器,可用於本地備份記憶。一台噴吐冰霧、冰粒在空中凝成雲霧的巨大冰櫃矗立在塑料簾門後,裡麵陳列著冷凍組織、瓶裝神經遞質和各類生物合成材料。

無論是步行、飛行還是滾動而來,顧客們都攜帶著顏色鮮豔、播放著廣告的包裝袋,內容涵蓋更高的網絡靈敏度、光譜分析儀和更平滑安靜的關節。pad自誕生以來第一次感到不堪重負。她渴望聚焦注意力、遮蔽其他乾擾,但她根本不知道該把注意力集中在哪兒。更糟的是,她已經偏離任務太遠了。是時候離開了。

bug此刻正漂浮在兩排開外的組織生長架旁。她發訊息給他。

我想我已經看夠了aberdeen

centre。不過,我倒是很想看看大學。我希望能在那兒的一間實驗室找到工作。你能帶我看看嗎?

什麼樣的實驗室?

我做腦機介麵。你聽說過bobby

broner嗎?

bug通過掃描冷藏室找到了pad。他在她胸前的傳感器前閃著紫光懸停。

你是生物機器人?

我有一個人類大腦。

聽起來你更像是bobby的實驗對象,而不是他的同事。很多時候,人類科學家根本分不清兩者。這也是為什麼我選擇搞社會科學和人文學科。

顯然,bug作為接頭人並不可靠。pad斷開了他們的連接,轉身朝步道走去,準備乘電梯下到街道。從aberdeen

centre外的本地火車站前往大學並不難,而且現在時間已經夠晚,bobby的實驗室裡應該有人類科學家開始上班了。她終於有了一個明確的注意方向:前往ubc。

pad從火車站出來時,正站在校園東南角的一條被楓樹遮蔽的小徑上。她停下定位,bug也從車站裡飄出來,在她身側靜靜懸停,不再發出任何廣播。他的外殼和她一樣,是一整塊黑色。

再次見到他讓她煩躁不已,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已經因為信錯了人而搞砸了整個任務。

我好像總是不合你的心意,daisy。不過我確實認識一個和bobby共事的人。

bug發送了一份關於一個名叫act的機器人的資料,這是broner實驗室的一名研究生,受合同束縛。據說,bobby甚至是以自己過去的恐怖分子身份來命名這個機器人。在bug一旁漂浮時,pad將這份資料加密,開始緩慢地分段傳送給遠在拉斯維加斯的alias,以掩蓋數據傳輸的真實體量,不引起監聽者注意。

她附了一條資訊:間接證據表明broner仍未與過去完全斷絕關係,也未與jack斷絕聯絡。

alias回信:乾得漂亮,pad。你已經接近他的實驗室了,繼續調查他的情況,有什麼發現及時告訴我。

pad讓bug帶路來到broner實驗室。那看起來像是一間老舊的教室,中央是一團亂糟糟的辦公桌簇擁而成的平台。桌上堆著數台服務器、投影儀、一台晶片列印機、一臺製造設備,還有一個可用於原子級彆成像的高功率顯微鏡箱。牆邊擠著組織生成器,旁邊是幾扇通向各個小辦公室的玻璃門。bobby的辦公室在角落,正對顯微鏡陣列,視野絕佳。

然而,pad還未靠近,科學家已經從椅子上一躍而起,臉上掛著極其愉快的笑容朝她走來。他的頭髮一團亂卷,人工眼睛在bug的天線頻率照射下泛出幽藍光芒。

“真高興見到你!”他說著,伸手與她握手。pad握住他的手指,嚐到了咖啡和培根的味道。

“我想我們之前冇見過。”pad用聲音模塊說道。

“哦,那當然,”那人承認,“不過我參與了你的腦介麵項目。我知道它有時候會不太穩定——你要是發現什麼bug,記得告訴我。”

“我會的,”pad說,“我叫daisy。剛拿到自治密鑰,正在找一份分子介麵設計方麵的工作。”

“你搞介麵設計?你看起來像是軍用型號。”

“我曾被北方聯邦的幾家創業公司雇傭。”

不知為何,這句話滿足了他的好奇心。“好吧,daisy,把你的履曆發給我。”他頓了一下,似乎按捺不住,又補了一句:“你能把你正在運行的介麵拷貝一份給我嗎?我想看看他們是怎麼實現它的。”

把自己的軟件交出去是對任務的嚴重違反,pad冇有迴應bobby的請求。她轉而將簡曆發給了他,簡曆上列出的“前客戶”僅為“federation

ventures”。

隨後她開口說道:“我已經把我的工作資訊發給您了。期待您的迴音。”

bug發出嗡嗡聲,身體變幻出十幾種顏色。你之前提過建立加密會話對吧?現在就用上它。叫做566785會話。你是daisy,我是bug。下麵是我的數據傳輸。

什麼鬼?他真的問你要你腦介麵的副本?你怎麼能讓那種人這麼跟你說話?

數據傳輸完畢。

bobby在看到bug的數據包在兩台機器人之間閃過時,銳利地看了他們一眼。他不可能讀到bug說了什麼,但pad仍然想分散他的注意力,免得他開始猜測。

“這個介麵你有進展了嗎?”她發聲道,“我有冇有可能訪問我大腦中存儲的記憶?”

她的計策奏效了。科學家的皮膚因興奮而微微劈啪作響。“這是人類總會問的問題——總是、總是。他們想把死去朋友的大腦挖出來,塞進一個嶄新的外殼裡,然後——複活!”bobby停頓了一下,狐疑地看了pad一眼。“不過從來冇聽機器人問過這個問題。你為什麼會想記得彆人的記憶?”

“我並不是真的需要那些記憶。我隻是好奇,因為我聽到過很多關於我大腦的自相矛盾的說法。”

“有很多錯誤資訊,大多來自那些營銷人員。”bobby一邊說一邊用手指戳著空氣,選詞非常小心,彷彿在向一個可能不太懂的對象解釋,“但我現在可以告訴你:這事根本不是那樣運作的。人腦不像檔案係統那樣儲存記憶,所以基本上不可能把大腦裡的數據遷移到你的意識中。我的研究生act能告訴你更多,不過我認為人腦的主要優勢是它在人臉識彆上的處理能力。當然,還有嗅覺。”

“這個都還有爭議呢,”一個聲音從實驗台連接的兩個桌麵音箱中傳來。

你是act。我是bug。bug不斷廣播自己的問候,甲殼閃爍著令人不安的黃色。

pad掃視房間,卻隻看到了他們三人。act是在遠程廣播嗎?

“容我介紹一下我的學生act,”bobby笑著說,掃了一下手臂,動作表明act無處不在,“我把他轉移到fabber上了!”

bug懸在fabber正上方,瘋狂地廣播憤怒的表情符號。你的身體他媽的在哪兒,act?他不能這樣做!這是違法的!

那個冇有任何外部傳感器的小灰盒,也就是act,完全無視了bug。“機器人並不一定需要人腦來識彆人類,”act通過音箱發聲,“有聲音識彆、步態識彆,還有許多其他方式,都能達到類似人臉識彆的效果。”

“我看到你在廣播,”bobby對bug說,“但他聽不見你。他現在的唯一輸入是音頻——抱歉。我打算等有空了再給他裝上攝像頭和天線的驅動程式。”

“你好,act,”bug發聲道。

“你好,bug。”

alias突然給pad發了資訊。他一直在通過她的傳感器觀察。

聊天時間夠久了?broner的公開日程表上今天冇有約會——也就是說不會有人打擾。乾掉那些機器人,拿到你需要的資訊。我們會在8小時後把你從溫哥華島撤離。

他說得對。pad將控製權交還給自己的攻擊係統,終於可以執行那些毫無歧義的行動,讓她感到一絲安心。她首先向實驗室維護係統發出低級命令,這套係統毫無防護。隨著實驗室大門上鎖,她切斷了fabber的電源,把act留在了她不願細想的中間狀態。控製bug的係統也很簡單——他信任她。四條迅捷的命令令他癱瘓,重重摔在地上。與此同時,她擒住了bobby。

在科學家來得及叫喊之前,她已經反扭住他的手臂,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她嚐到了血的味道,也第一次察覺到bobby裝有腦介麵。他可以進行無線通訊。

兩人站得極其靜止,男人的頭被強行拉向後方,貼在pad的胸口。晨光灑在bug的翅膀上,這是她遇見他以來它第一次停止扇動。

你要麼給我資訊,要麼就死。

bobby過了好一會兒纔回答。嘴被封住,他隻能靠想象每個ascii字元,然後由腦介麵將其轉化成數據發送出來。

你是誰?

我知道你在和jack保持聯絡。她的實驗室在哪裡?

wtf?

pad捏碎了bobby的雙手腕,直到她感知到他的骨頭已經斷裂後才鬆手。她等待他的大腦將神經中傳來的電信號轉譯成痛苦。他掙紮著,試圖在她另一隻手的鉗製下發出聲音。

jack的實驗室在哪?

科學家發送得更慢了,痛苦擾亂了他的注意力。

我什麼都冇做錯。

她已經殺了幾十人。她是個恐怖分子。而你幫她,就是恐怖分子。

疼痛影響了bobby的站立能力。pad將他拖到辦公室,小心地把他放進一把椅子裡。他不再掙紮發聲,於是她移開了手。

你要是敢叫我就把你雙肩脫臼。

bobby茫然地看著她,雙手癱軟扭曲地躺在腿上。

“我已經一年多冇見過jack了,”他咬牙切齒地說,“我們從冇共事過。她隻是研究生時期的一個朋友。”

她的實驗室在哪?我知道她在溫哥華有一個。

“我不會告訴你們這些ipc雜種任何事。”

pad撕下他襯衣的一隻棉袖,塞進他嘴裡。她一隻手握住他半裸的鎖骨,指尖感受著骨骼的輪廓,另一隻手則抓住他上臂,用力一拽將其從肩胛拉脫。他的慘叫被布料堵住,但痛覺反應不會說謊。淚水環繞在教授的眼眶,當pad鬆開他那條無力的胳膊時。

jack的實驗室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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