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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與君相絕 第40章 夜灼與寒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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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人島嶼上的幾日,與其說是度過易感期,不如說是一場針對本能和意誌的酷刑。s級alpha的**浪潮洶湧澎湃,每一次衝擊都帶著灼人的焦渴,將獨處的孤寂無限放大。盛少遊腦中反複烙印的,是花詠那雙氤氳著水汽、彷彿易碎琉璃般的眼眸,以及那縷若有若無、卻總能奇異撫平他靈魂躁動的、獨屬於花詠的微涼蘭香。

他從未如此渴望過一個人,也從未如此艱難地克製過。恐懼壓過本能——他怕自己失控的力量會傷到那份看似柔弱的美好,怕灼熱的**會焚毀精心嗬護的幼苗。於是他將自我放逐,在情潮的烈焰裡獨自煎熬,唯一的救贖便是反複咀嚼回憶裡花詠的溫度。

帶著一身風塵與未褪儘的疲憊推開公寓門,玄關暖光下,花詠穿著寬鬆的家居服安靜佇立,眼神裡是他熟悉的、帶著些許依賴的柔軟。所有分離帶來的空虛和焦躁,在這一刻被無聲撫平。

“盛先生,你回來了。”聲音輕輕柔柔。

“想我沒有?”盛少遊嗓音裡帶著易感期後的沙啞,將人擁入懷中,滿足地喟歎。懷抱裡的身體纖細而真實,驅散了最後一絲不安。

“嗯。”花詠溫順地點頭,任由他抱著。

盛少遊敏銳地察覺到一絲異樣,指尖輕抬起他的下巴:“怎麼了?感覺你有點不高興。”那眼底似乎藏著一抹難以捕捉的黯淡。

“沒有,”花詠微微偏頭,語氣淡然,“隻是最近有些累。”

“是不是因為太想我,所以累壞了?”盛少遊低笑,急切地再次擁緊他,深深汲取著對方頸間那令人安心的氣息,那清雅的蘭花冷香混合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抑製劑特有的微澀,此刻卻如同最好的安定劑。

“嗯,很想你。”花詠的聲音輕得像羽毛,抬手回抱住他,指尖在他後背似有若無地劃過,帶起一陣微妙的戰栗。

接下來的親吻順理成章。盛少遊的吻急切而熱情,帶著失而複得的珍重與未熄的餘火,花詠的回應起初有些遲緩,隨即如柔韌的藤蔓般纏繞上來,細膩繾綣,卻又藏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張力。

深夜,臥室隻餘一盞昏暗的壁燈。

盛少遊摟著花詠,疲憊與滿足交織,意識正沉入睡眠的邊緣。

“盛先生,”花詠的聲音在黑暗中幽幽響起,清晰冷澈,毫無睡意,“你睡著了嗎?”

“嗯……還沒,怎麼了?”盛少遊含糊應著,手臂無意識地將人摟得更緊。

“為什麼這次易感期,不讓我陪你?”花詠翻過身,麵對著他,聲音聽起來帶著一絲易碎的委屈。

盛少遊的睡意驅散了些,耐心哄道:“易感期沒什麼好的……我狀態不穩定,怕嚇著你,更怕控製不住傷了你。”他指的是alpha易感期時可能出現的強勢與掠奪性。

“是怕傷著我,”花詠的聲音驟然冷卻,那層脆弱表象褪去,露出底下銳利的質疑,“還是嫌棄我資訊素紊亂,不能滿足你?所以你才需要去找彆的oga?”

“你胡說什麼?!”盛少遊猛地撐起身,在昏黃光線下難以置信地看著花詠,“我什麼時候找過彆的oga?”他為他一再破例,克製得幾乎不像自己,換來的竟是這種猜測?

“和我一起不行嗎?”花詠不退反進,目光灼灼,“擁抱,親吻,同床共枕……這些都不夠嗎?一定要做到最後纔算陪伴?”他的質問裡帶著一種冰冷的固執。

盛少遊隻覺得一股鬱氣堵在胸口。為了花詠,他幾乎是禁慾般地熬過了易感期,此刻卻得不到半分理解,反而被無端指控。他盛少遊何曾需要向人解釋這些?若是旁人,早已被他冷言打發。

但這是花詠。

他壓下火氣,試圖再次伸手將人攬回懷裡,放軟語氣:“彆總是胡思亂想,沒有的事。不早了,快睡吧。”

花詠卻猛地偏頭躲開他的觸碰,淡淡瞥來一眼。那眼神裡沒有絲毫柔軟,隻剩下冰冷的審視和一絲極淡的……譏誚。

盛少遊被他這眼神刺得心頭一痛,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終悻悻收回。等了片刻,不見對方有絲毫軟化跡象,alpha的驕傲和易感期後的情緒敏感讓他也惱火起來,索性背過身,扯過被子蒙頭,賭氣般不再理會。

寂靜在黑暗中蔓延,如同冰層無聲加厚。

不知過了多久,盛少遊在半夢半醒間,被身後一陣極其細微卻無法忽視的顫抖驚動。

起初他以為是花詠在低聲啜泣,心下微軟,正準備轉身,卻瞬間察覺不對——那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變得劇烈而無法控製,甚至帶動了床鋪發出細微的嗡鳴。與此同時,一股驚人的熱浪隔著被子源源不斷地傳遞過來!

“花詠?”盛少遊心頭猛地一沉,驟然轉身。

沒有回應。

他慌忙開啟床頭燈。刺目的燈光下,花詠蜷縮成一團,臉色是一種駭人的潮紅,額發早已被冷汗徹底浸透,濕漉漉地貼在額角和臉頰。他牙關緊咬,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痙攣著,彷彿正承受著極致的痛苦,已然陷入半昏迷狀態。呼吸急促而灼燙,每一次喘息都帶著滾燙的溫度。

“花詠!”盛少遊瞬間魂飛魄散,所有的不滿和怒氣被巨大的恐慌碾得粉碎。他伸手去探對方的額頭,指尖觸及的麵板燙得驚人!

這不是普通的發燒!

他一把抓過手機,手指顫抖得幾乎握不住,第一個撥通了盛少罌的號碼。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迅速接起,對麵傳來盛少罌異常清醒冷靜的聲音,彷彿一直在等待:“哥?”

“少罌!花詠他……他……”盛少遊的聲音因極度驚慌而語無倫次,“他突然渾身滾燙,抖得厲害,叫不醒了!怎麼回事?是不是舊傷?還是他的資訊素紊亂症加重了?!”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瞬,隨即盛少罌的語氣變得無比凝重:“他之前用的抑製劑……聽著,哥,冷靜!他這很可能是資訊素係統引發的急性排異和過載反噬,極度危險,絕不能送普通醫院!”

她語速極快,指令清晰:“立刻給我他的實時體征!體溫、心率!然後去我上次留在你客廳的急救箱最底層,找一支貼著一彎銀色月牙標簽的低溫注射筆,裡麵是冰藍色藥劑,立刻找到它!”

盛少遊手忙腳亂地測量花詠駭人的體溫和快得離譜的心跳,一邊跌跌撞撞衝出去翻找。當他報出那高得異常的資料並找到那支冰冷的注射筆時,電話那頭盛少罌的聲音沉了下去。

“果然……‘歸零’的排異反應疊加資訊素係統過載反噬……”她極快地低語了一句盛少遊無法完全理解的話,隨即斬釘截鐵道,“給他注射!頸側腺體區域,貼緊麵板按下按鈕!然後等我,我馬上帶涅墨西斯的特殊醫療組過來!在我到之前,用物理降溫,但絕對、絕對不要再使用任何普通抑製劑或退燒藥!”

盛少遊緊緊握著那支冰冷徹骨的注射筆,看著床上如同被無形地獄之火灼燒、痛苦不堪的花詠,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死死攥住,幾乎窒息。

他不再有任何疑問,依言照做,小心翼翼地將筆端對準花詠滾燙的頸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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