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蓬萊當警察 第86章 水官職責
見鹿紅急眼,紅衣老頭連忙應和:“該救!該救!自然該救!”
“那您跟我一起去?”鹿紅秒變呆萌臉,伸手要拽紅衣老頭袖子。
“這……”紅衣老頭腦筋一轉,“老夫把他們送去醫仙穀,如何?”
“啥?”鹿紅徹底懵圈,她動作遲緩摸向自家師父額頭,“師父,您還好嗎?”
“老夫好得很哪,受傷的又不是老夫。”顯然,紅衣老頭對自己天馬行空的想法很是滿意,“乖小鹿,你覺得師父的建議怎麼樣?四海八荒疑難雜症,認準天江山下醫仙穀!”
鹿紅皺眉,老頭神情自豪,還豎起大拇指,好像人家醫仙穀跟他有啥關係一樣。
“師父,您要是實在不想幫我的話,可以直接說,不用推來推去的哈。”
內心深感孤立無援的鹿紅下意識想裹緊大紅鬥篷,可她的手伸到脖頸時才發現今天沒穿鬥篷,烈日炎炎在地麵折射出白光,刺到她眼瞳,嘶,有點痛痛的。
她垂下眼簾,不再揪著紅衣老頭。
她步子很慢很慢,心中燃起的那一絲希望一點一滴消磨殆儘,眼眶好酸,不知道是剛剛光照的,還是她想哭,她吸了吸鼻子,心裡暗道:沒關係的,鹿紅,老頭把你撿回來,養你這麼久,又教會你好多本領,你逼著他救你的朋友,也有些任性了,你還是自己想想辦法吧。
經曆過苦難的孩子總是懂事的,鹿紅便是這類。
在南海小島時,因著她身形弱小,即使找到食物也經常被彆人拿走,有一次南海真人度化眾生,她擠破了頭想去聽聽,誰料連海邊都沒走到,就被一群鬨笑的精怪趕了回來。
“小家夥,南海真人的法度,你可沒資格去。”
“就是,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你乾啥去?”
“你應該跟我們一樣,呆在這小島上一輩子,做精怪瀟瀟灑灑。”
“哦,忘了,你不是精怪,你是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當靈當成這樣,也夠沒出息的。”
“你沒有朋友吧?小家夥?也是,哪裡會有腦殘的家夥跟你交朋友?”
“一無是處的小家夥,請繼續你的一無是處吧。”
“你看,她連頭都不敢抬,彆一會兒嚇破膽了!”
“四哥,你打她一下,你看看她敢不敢還手?”
巴掌落在小鹿紅身上,她蜷縮身體,窩在樹根邊。
眼淚啪嗒啪嗒掉,她不哭喊,就幻想著,如果有個能遮擋傷痛的大披風就好了,隻要披在身上,這些傷痛都不會落在她身上,她可以藏起來,藏在披風裡,不被任何人發現。
做靈好嗎?
不好。
沒有歸宿沒有依靠沒有人保護的小靈,活的甚至不如山野精怪。
想到過去,踱步中的鹿紅閉了閉眼,這些說不出口的經曆,哪怕到了現在,依然讓她渾身發冷,她永遠忘不了那時的恐懼與無助,哪怕到了現在,她已是赫赫有名的紅司使。
在臨台南康王府,允恒雋幫她擋下梨雪投來的殺機,不管何時何地,塗山絳總是把她當妹妹照顧……
鹿紅攥緊雙拳,望著近在眼前的偏院,加快了腳步。
紅衣老頭仍然站在原地,小鹿的背影消極,他長歎一口氣,雙唇囁嚅。
也不知敖沄澈那小子有沒有告訴鹿紅,讓她去查鹿神一族。
複雜心緒侵占老頭思維,他又歎氣,喃喃著:“寶貝徒兒啊,不是為師不想幫你,更不是為師漠視那兩位新貴的性命。這迴天之術,普天之下,隻有你會用。為師瞞了你這麼久,怎能在這件事上前功儘棄?為師已叫由離為那兩位餵了鎖魂丹,醒與不醒,唯看兩族氣運。”
昆侖,青鳥台,且景居地。
“八聚台?有些意思?這夜燕還有個弟弟?之前怎麼沒聽過?”
玉華曇拜訪完昆侖主,提了些仙茶,來同且景下棋,此時她聽著飛廉稟報,神色好奇。
且景抬眸,回她問話:“八聚台遠在三連山,與昆侖與中海都相隔甚遠,我們不瞭解,也很正常。至於夜燕那同父異母的弟弟,在三界更是沒什麼名號。”
他說話照舊是那副高傲樣,揚著下巴垂著眼。
玉華曇淺笑,她眼波流動出些許看好戲的意味,“除了風煙山這事兒,華曇還聽說,我那位哥哥啊,跟隨洞淵冥府的主座,入了象牙山,看來我這位哥哥,傷勢頗重啊。”
且景聞言輕笑一聲,“說來,見我義母,你與她談了什麼?”
玉華曇斟酌片刻,“昆侖主的意思是,仙界不可一日無有水官,既然我這哥哥不爭氣,整出一身傷,想必短時間內是不能回來複職了。”
“義母是想讓你,接替敖三水官神職?”
“景,”玉華曇嗔怪道,“哪裡是替呢?昆侖水官曆來都是龍族承繼,我哥哥廢了,自然是我來,要怪就怪他身子孱弱,實在是經不住個事兒。”
“華曇,你對水官一職,有多少瞭解?”且景不打算把話說透。
“昆侖水官,應雷布雨,是以紫電為信,火光祭出,甘霖繼來。日逢出陽,則問令台上,順期達限,度溉江河,祥凡間四時作物,和萬物生生不息,如此,即是水官職責。”
“說的不錯,但據我所知,近三代水官,壽元都不高呢。”
玉華曇搖著團扇,她眼底有一團霧,且景不知其為何,隻聽她答:“那是,他們無用。”
黑子落定,白子包圍,且景目光落在棋盤上,心眼卻是審視玉華曇。
他隱隱覺得,玉華曇並非如他看見這般直來直去,這一盤棋殺的好,追他進了絕路,那些白子像是青鳥台白衣侍衛,他似黑子一樣被堵在死衚衕裡,前進後退都不自由。
“景,你是不是分心了?怎麼輸給我了呢?”玉華曇放下團扇,挑揀黑白棋子入簍。
“華曇本就棋藝高明,此番又增長不少。”且景隨便回了一嘴。
玉華曇沉默揀棋,直到棋子全部歸入簍中,她揚唇,竟問:“景,你與敖三,很相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