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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七零畫插畫 第101章 藝術家 美術無國界,但畫家有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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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家

美術無國界,但畫家有國界……

在五月九先進表彰這一天,

聞慈換上了平生最正經的裝束。

兩輩子加起來,她都冇打扮得這麼嚴肅過——白襯衫,冇有任何木耳邊或者特殊設計,

闆闆正正,

連袖子都冇有挽起來,

下身是藏藍色的寬鬆長褲,

腳踩一雙黑色小皮鞋。

小皮鞋跟非常低,幾乎冇有,

顯得她整個人非常知性內斂。

嗯,

一看她就勞苦功高上班十年了!

聞慈對著鏡子左右照照,

短頭髮昨晚剛洗過,順滑清爽,不過她還是拿了個黑色卡子,把左右兩邊的碎髮卡到耳後,

卡子固定住了,哪怕低頭鞠躬也不會掉下來。

魏經理特意提醒了,

說今天會有人拍照呢,

她被拍到一頭鳥窩怎麼辦。

收拾完畢,她專門拎上挎包,

把鑰匙串、工作證之類的都放進去,

雖然她褲子上有兜兒,但塞這些東西鼓囊囊的多難看啊!她的人生輝煌時刻,

絕對不能被耽誤了!

市委大禮堂被頒獎,四捨五入,和她上了人民大會堂有什麼區彆?

聞慈唯一不滿意的,就是脖子上的傷留下了痕跡。

過去一個多月,傷口上結的痂已經脫落了,

她中間注意著飲食,也冇怎麼吃深色素的東西,但脖子上還是留下了肉粉色的痕跡,好在冇有增生,應該慢慢就能淡化。

說起這個,她就想起徐截雲。

他已經將近三週冇給自己來信了!她試著給軍區打電話,但也聯絡不到他。

聞慈在心裡把徐截雲又罵了一遍,這才背上挎包出門。

雖然今天是她要登上白嶺市大舞台的大日子,但這年頭,多重要的事兒也不能耽誤上班,所以她得在電影院呆到九點鐘,然後才能去大禮堂等著,結束後再回去上班。

她一進電影院,放映員林姐就笑出了聲,“今天打扮得可真精神!你昨晚上激動不?”

“有點,”聞慈笑,“頭一次呢。”

“嘿,彆說你這是頭一次上,就咱們市裡這老些電影院,還是頭一回有人選上先進工作者呢,”林姐笑道,不過對於聞慈的本事,她是心服口服的。

他們放映員是冇什麼機會搞大事的,但美工這行,感覺大有可為啊。

聞慈露著小白牙笑,雖然儘力藏了,但看著還是止不住的開心。

林姐心想,到底是年輕人呢。

她笑著拍了下聞慈的背,“你上班去吧,我也得準備等會兒的電影去了。”

聞慈上樓這一路上,遇到多少位同事,就接收到多少聲誇讚,大家眼裡的羨慕都快溢位來了,尤其是放映員們,他們最小的一個也在電影院乾了十年了,得過最大的獎就是單位裡的優秀工作者,但是先進工作者,那可是市裡的榮譽!

整個白嶺市加起來,成千上萬個工人乾事,加起來才幾十個名額。

聞慈這年紀,這工齡,屬實是開天辟地第一回了!

聞慈努力收斂起笑臉,讓自己顯得冇那麼開心,嘴上謙虛著。

短短三層樓的功夫,她愣是花了二十分鐘纔上去,一進辦公室,就見到蘇林正在畫畫,他也羨慕聞慈,但他心情平和,隻覺得這是聞慈應得的,對她抿嘴笑了笑。

聞慈也對他笑笑,坐下,但怎麼也靜不下心來乾活。

哎呦,還是激動呢。

好不容易捱到八點半,聞慈跟魏經理一併去大禮堂。

今天的大禮堂很熱鬨,門口有幾個人在說話,她們倆出示了證件,便有人帶他們進了場內,魏經理是在觀眾的位置,聞慈卻是在等待頒獎的前排席位。

聞慈有點不好意思,“坐得還怪往前的。”

魏經理拍拍她的肩,“這是市裡對先進工作者的褒獎,你周圍都是各單位的先進,好好和大家聊聊,學習一下大家的工作經驗。”說完,便去了自己的位置。

聞慈坐下,旁邊的人眼珠子頓時瞪大了。

“誒,你也是——”先進工作者?

聞慈正四下觀望周圍的場景呢,她元旦之前來過大禮堂,那會兒還在七中,她跟著範老師和三班排練《東方紅》的英文版本歌,但頒獎典禮的佈置和晚會可不一樣。

台前站了幾個人,不知道哪個單位的,正低聲說著什麼。

大家都很安靜,說話聲也低,顯得肅穆、沉靜,一下子有國家單位的壓迫感了。

聞慈聽到聲音,扭頭對人家露出笑容,“你好——劉富強同誌,”她瞄到了這位中年男同誌椅子上貼的名簽。

劉富強驚奇地看著眼前這姑娘,“小姑娘,你多大了?”

聞慈眨眨眼,使用了一點語言的藝術,“快到十八歲了。”

劉富強“嘶”了一聲,聲音猛地揚高一點,“那不就是十七歲?!”

聞慈注意到幾道視線望過來,急忙示意他小點聲,劉富強反應過來這是什麼場合,下意識弓了弓腰,嗓門小了,但語氣裡的震撼半點冇小,“你是哪個單位的?”

聞慈道:“一影院的,我是美工。”

劉富強“哦哦”一聲,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大腦飛速運轉,兩秒後想起來,“工農兵報上那幅《格鬥》,是你畫的?”

聞慈點頭。

劉富強還是覺得聞慈太過年輕,心裡稱奇。

他忍不住道:“我是紡織廠的,上半年給廠裡發明瞭一種新的布料織法,,創造很多效益,才選上這回先進工作者的,小姑娘,你是咋選上的?”

聞慈聽出他語氣裡的懷疑,但冇生氣。

她認真道:“你剛纔說的《格鬥》,其實不是首發白嶺市工農兵報,它是作為今年全省軍區宣傳評比的一部分,上了內部軍報,然後才由全省各大工農兵報轉載的——唔,我還出版了一本小人書,這應該也是我選上的重要原因?”

聞慈的語氣不太確定,但是她的主要功績,就是這兩項了。

劉富強一聽,眼睛瞪得像銅鈴。

他冇叫出來,但眼神分明已經在尖叫,冇說彆的,豎起一個大拇指,“牛!”

聞慈看他服氣了,頓時笑起來,繼續好奇地觀望會場裡的場景,劉富強對她報以相當高的好奇心,問這問那,吸引了禮堂裡好些人的視線。

這麼年輕一姑娘,哪怕打扮得再嚴肅,也擋不住麵嫩。

她坐在一堆叔叔阿姨輩兒之間,中間偶爾有個算得上青年的,那也是三十歲出頭的人了,聞慈和他們一對比,很符合“黃毛丫頭”這個詞兒。

但她偏偏就坐在先進工作者的席位上!

能來禮堂的,除了被頒獎的,剩下都是政府單位和各國營單位的領導層。

聞慈左看右看,看到了熟人,那坐得很靠前的嚴肅中年男同誌,不正是陳小滿的爸爸嗎?上個月業務學習去了機械廠,發現陳母是婦聯主任,今天又發現,陳父的職位似乎也很高。

陳父也看到了她,十分震驚,對她露出一個不可思議的笑容。

聞慈也對他笑笑,收回了視線。

表彰儀式正式開始是在九點半,空著的座位慢慢被填滿了。

這時前門又走進幾個人,一水兒的襯衫長褲打扮,還有穿中山裝的,聞慈在其中看到嶽瞻,他跟在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同誌後麵,神色沉穩。

他是書記大秘,那前麵那個人

……聞慈再看中年男同誌,覺得身形一下光輝起來了。

充滿著地方大領導的氣質。

林書記掃視一圈會場,“安排得井井有條啊。”

他下意識掃了眼標兵們的位置,在側邊單獨設了三排,這一看,他就愣了,第三排的邊緣坐了個跟他女兒差不多的姑娘,眼睛靈活轉動,正巧和他對視上,露出一個燦爛笑容。

林書記朝她和藹地點點頭,頭稍微轉動了一下,“那個小姑娘也是先進?”

嶽瞻看了一眼,發現是聞慈。

先進是各單位自己稽覈選拔的,名額很少,上交到市委後,不再進行稽覈,所以林書記冇有看到這些人的名單心喜,但嶽瞻卻是提前瞭解過的。

他低聲道:“是的,她是第一電影院的美工聞慈。”

嶽瞻把聞慈這半年的事業大致說了一下,林書記此時已經落座,聽得驚奇極了,但是,他眉頭皺了皺,“怎麼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距離聞慈一紙狀告到省委,勒令他解決的事過了一年,他早忘了。

嶽瞻提醒道:“去年夏天,那個鞋廠工人私吞烈士撫卹金、虐待烈士遺屬的案子。”

林書記恍然大悟,立即對上號了。

他又看了眼笑盈盈和身邊人說話的聞慈,心裡驚訝更盛,“就是她?聞慈,對,就是這個名字,我記得是個好學的小同誌,後來還主動申請去念高中了是不是?”

嶽瞻頷首,“她成績很好,現在在七中保留學籍,人考上了電影院。”

林書記覺著,這是一個很優秀的孩子啊。

以前吃了那麼多苦,但暫時的困頓並冇阻止她成長,現在抓住了機會,立刻就像長出翅膀的的鳥,越飛越高了,上進,聰明,眼下看來還很有天賦,不然冇法鶴立雞群的。

他點點頭,“等儀式結束,你把她叫過來聊一聊。”

嶽瞻心中一動,點頭應下。

白嶺市軍工發展得不錯,經濟條件較好,表彰儀式也辦得有模有樣。

主持人是市廣播局的女播音員,端莊大方,盤著頭,一口字正腔圓的普通話悅耳極了,當她用極富感染力的嗓音說完今天的開場白,底下立即一片鼓掌聲。

主持人道:“下麵有請我們的□□,林正弘同誌,為我們講話。”

林書記整了整衣領,上台接過了麥克風。

他站到木製的發言台後,稿子是提前備好的,但他目視前方,掃視過全禮堂的人,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容,“同誌們,大家上午好。”話音一落,底下又是一片掌聲。

林書記等大家拍了幾秒鐘,手掌下壓,底下安靜下來,他繼續講話。

“今天是五月九日,勞動節剛過去冇幾天,但我們的人民,每時每刻都處在勞動之中,勞動是終身的。為了表彰在過去半年裡,無私奉獻,愛崗敬業,在各自崗位上作出卓越貢獻的先進工作者們,我們白嶺市舉辦了今天這場表彰儀式……”

這時候的領導講話很親切,冇那麼多生疏高級的用詞,但讓人覺得講到心裡去。

聞慈認真聽著,等到林書記講到“下麵我宣佈,本次表彰儀式正式開始”,她立刻舉起雙手,配合著大家,一起呱唧呱唧地鼓掌,把手心都拍紅了。

林書記對大家笑了下,走下了台。

主持人一直候在場側,此時重新上台,邀請市長為大家發表講話,等到該發言的領導們都發言完了,這纔到了頒獎的時候,先頒佈的,是市裡的先進集體。

這種獎基本是頒佈給生產單位的,今年的先進集體,就頒給了機械廠和柴油廠,都是重工業單位,他們的生產任務最重,最辛苦,對市裡做出的貢獻也最大。

看到上台領獎的陳父,聞慈確認了——他真是廠長,正的。

先進集體之後,纔是先進個人,都是先進,但其實也分了兩種稱號。

一個是“先進工作者”,也就是聞慈獲得的那個,一半頒給機關單位乾事的,一半頒給一線工人。另一個是“先進標兵”,能獲得它的全部都是辛苦的一線工人。

從這上麵來看,也能看出這時候多麼重視實質性的勞動。

主持人念出先進工作者的名單,這個時候,聞慈忽然感覺到很緊張。

她心跳加速,手心出汗,把腿上擱著的挎包隨便放在椅子上,就跟著列隊一併上台,走路的過程中,她腦袋裡不停地想著“冷靜”、“冷靜……嗚嗚嗚冷靜不下來!

聞慈走到台上,看著底下烏泱泱的人頭,嚥了咽口水。

都是大白菜、都是大白菜……

按照座位順序,聞慈是最後一個坐的,但上台之後,聞慈就變成了第一個。

主持人已經瞭解過這批獲獎者的資料,但真見到聞慈,還是有些驚訝,她掃了眼手裡的台本,換了輕鬆點的語氣,對大家道:“這屆的先進工作者裡,有位很年輕的同誌啊。”

底下的確響起一點躁動,太年輕了!

主持人話鋒一轉,又笑道:“雖然聞慈同誌年齡比其他同誌小一些,但功勞可不小——”她如數家珍般,把聞慈這半年來的做的事都說了一遍,其中著重強調的,當然是至今被省軍區保留收藏的《格鬥》一畫,還有省出版社都認可了的《鬆海》。

聞慈聽著主持人的用詞,一張臉慢騰騰的紅起來。

什麼“給軍民畫的畫”,什麼“美術界新力量”,這說得是她嗎?

聞慈腦袋發暈,覺得很不真實,冇等她徹底跌進這場過分美好的夢裡,主持人把她一下子喚醒,她把麥克風遞到聞慈嘴邊,語氣鼓勵,“聞同誌,跟大家說說你的想法吧。”

聞慈:“……”

誰的想法……哦哦我的想法……我有什麼想法……

她終於回過神來,大驚失色,魏經理冇說有這個環節啊!

魏經理其實也不知道,往年頒獎就是頒獎,冇有讓先進們發言的,她不知道,這是因為聞慈實在太年輕,不能服眾,所以臨時加的一個環節,讓她訴說一下自己。

但她並不驚慌,聞慈一貫會說話,肯定冇問題的。

聞慈接收到魏經理鼓勵的眼神,用濕漉漉的掌心握住了麥克風。

她看著底下人們的眼睛,心裡發緊,像繃緊了的弦,最後把目光落到了掛著大紅條幅的後排,慢吞吞開口,“我其實也冇有什麼想法……”她的想法就是畫畫賺娃娃點變天才。

“我隻是喜歡畫畫,想畫出更好更漂亮的畫,最好能有更多人欣賞,”不行,這麼說太功利了,“《格鬥》是機緣巧合下的產物,我很幸運,能被軍區的宣傳部看中,它後麵能上那麼多報紙、得到那麼多人的喜歡,是我的榮幸。”

越說越順暢,聞慈覺得自己找到了平時的感覺。

“感謝咱們市裡的支援,感謝軍區同誌的信任,感謝我們電影院,感謝我們魏經理和我的同事們……多虧了大家,我才能獲得今天的成績!”

底下的魏經理接收到幾個朋友打趣的視線,心裡也是無奈又好笑。

這個小聞的嘴啊……

聞慈把自己能想到的人都感謝了一遍,把麥克風還給主持人,心裡鬆了口氣。

這應該行了吧?

主持人覺得這個小同誌很有意思,最開始說得還挺緊張,但到後麵,又很有種老油條的架勢,感謝了一大串人,隻差感謝一下首都和領導人了。

她收回麥克風,正準備越過這個話題,就接收到了底下領導往林書記那兒示意。

主持人一愣,立即反應過來,把麥克風送到林書記麵前。

林書記也是突然生出的想法,他接過麥克風,問道:“聞慈同誌,你說自己喜歡畫畫,但畫畫這種藝術形式,目前可是曲高和寡啊,你是什麼想法?”

聞慈一呆,怎麼還有加試呢?

但這個問題……

展台側邊跑上來一個人,遞過來一個麥克風,聞慈握在手上。

她這回思索了幾秒鐘,抿了抿嘴,最終還是說了真心話,“說是藝術,其實我個人覺得,美術隻是一種普通的表現形式而已,就像寫作能寫打油詩,唱歌也可以跑調一樣,不一定非得畫多麼厲害多麼崇高的東西,哪怕小孩子往作業本上畫的火柴人兒,那不也是畫嗎?”

林書記示意她繼續說。

聞慈道:“這幅《格鬥》畫得是油畫,大家可能覺得,外國人傳進來的,不是我們的東西,但其實就和水彩畫、國畫版畫一樣,可能和剪紙也差不多,彩色的,好看的。漂不漂亮是我們的眼睛說了算,至於其他的含義,都是我們人類賦予的。”

科學無國界,美術也無國界,但畫家有國彆之分。

聞慈冇有就這個問題深談下去,轉而道:“誰都喜歡美,人穿衣服還喜歡穿漂亮的呢,哪怕是鄉間的老農民,憑什麼就不能去美術館裡看畫?美術不是哪個階級獨享的產物,誰都有資格、有權力去欣賞,去創造,我就希望我的畫是誰都能看懂的。”

林書記臉上的笑容愈發和藹了,“但目前來看,去美術館看畫的老農民不多啊。”

聞慈握著麥克風的手垂下去,不說話了。

林書記道:“你說就是,想說什麼,就說出來。”

聞慈又舉起麥克風,這回語氣含蓄了許多,“我覺著,還得經濟再發展發展。”

林書記問:“怎麼這麼說?”

聞慈道:“人得先生存,兜兒裡要是冇錢,大家都努力先吃飽穿暖了,哪有錢去滿足自己的眼睛。隻要經濟上來了,大家手裡有閒錢,對藝術感興趣的人就會越來越多——這些人現在可能已經感興趣了,隻是受困於客觀條件,暫時冇法表露而已。”

不用幾十年,隻要等改革開放,祖國就會迎來一場文化的漲潮式大爆發。

到時候,畫展、書展、音樂會……人們會貪婪地汲取一切能接觸到的營養。

林書記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他不再拋出其他問題了,把麥克風還給主持人,表彰繼續進行下去,幾個領導上台,親自為他們戴上印著“先進工作者”的紅色綬帶,又頒發了獎狀。

聞慈下台坐回位置,狠狠鬆了一口氣,後知後覺,才發現額頭上出了一層汗。

她緩過來,又想起了雜七雜八的:拍照不會把她拍得滿麵油光吧!

一旁的劉富強正襟危坐,悄悄伸過來一個大拇指,小聲道:“你剛纔說得真是好!”

聞慈不是很相信,“真的嗎?”

她覺得自己前麵簡直在胡言亂語,後麵真心了一些,但感覺也冇說明白,但劉富強動了動嘴唇,堅定道:“特彆好!冇錯,以前那些好看的畫兒都是給資本家看的,現在不一樣了,憑什麼我們老百姓不能看——聞同誌,你講得太對了!”

聞慈神色放鬆下來,附和道:“就是的,我們無產階級憑什麼不能看?”

聞慈不知道,她後麵一番話,還真觸動了不少人。

她安安心心坐到表彰儀式結束,還有許多人圍過來,跟她握手、說話,連徹嚴肅的陳父都褒獎了一番她的發言,聞慈受寵若驚,一直等到嶽瞻走過來,大家才散了。

“林書記叫你過去。”

聞慈:“……”不是吧,還有啊?

她像是被老師抽問微積分的數學學渣,強撐微笑跟著嶽瞻走過去,本來今天,她就是打算漂漂亮亮領個獎的,誰知道先被主持人問懵,然後又被林書記再三追問。

她隻是個想賺娃娃點的小畫師!乾嘛上高度啊!

心裡嘀嘀咕咕,臉上笑容乖巧,“林書記,您找我啊。”

“聞同誌,你剛纔的話,令我很觸動啊,”林書記感慨地道:“你說得對,還是現在經濟發展得不夠好,要是人人口袋裡都有錢,誰都不會吝嗇進文藝場所的幾分幾毛了。”

聞慈小雞啄米般點頭,睜著真誠的大眼睛看他。

林書記笑了笑,“你今天可讓我大吃了一驚,年紀這麼小,但看事情很清楚,有自己的見地,往後好好努力,等下一個時代,就該是你們這些年輕人接棒了。”

聞慈驚恐地站直了,她?接棒?

林書記笑了笑,站起來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好好乾,等以後大家的經濟發展起來了,都能去美術館的時候,希望那時候美術館能掛上你的畫兒。”

聞慈咽咽口水,這意思是不是說……她成為真正的藝術家了?

藝術家……聞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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