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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七零畫插畫 第159章 對不起 “回來啦,”徐老爺子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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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回來啦,”徐老爺子說。

……

“回來啦,

”徐老爺子說。

他坐在池塘邊的小馬紮上,手裡拎著魚竿,腳邊放著水桶,

但不管魚鉤還是桶裡都i是如出一轍的空空如也,

他老神在在地扭頭看了眼孫子,

發問。

徐截雲是回來換了衣服,

和徐老爺子打了招呼纔出門的。

他走近看了眼空桶,笑道:“要不我給您老人家弄點新魚餌?”

“胡說!我這馬上就要釣到了!”徐老爺子瞪他一眼,

又問:“你這回出去一年半載的,

是有些久了——你和小聞談對象也談了挺久的了,

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他說:“你爸擱南邊呆了好幾年,你媽也在國外呢,這要想結婚,可得提前通知啊。”

徐截雲含糊道:“再等等吧。”

徐老爺子狐疑地看著他,

嚴肅道:“徐截雲同誌,你可不能好的不學學那些不著調的啊,

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處對象那叫耍流氓!你可不能有作風問題!”

徐截雲麵不改色,

“冇有,真冇有,

我保證。”

徐老爺子定定看他兩眼,

才扭回頭繼續盯著湖麵,問道:“小聞是今天研究生複試對吧,

你問考得怎麼樣了嗎?這孩子聰明,靈秀,我覺得說不準真能考上。”

徐截雲拎了拎褲腳,隨便蹲到老爺子身邊,也盯著湖麵。

“我冇細問,

但她心裡有數,八成是冇問題的。”

祖孫倆就徐截雲出去這段時間聊了聊,這次出國,徐截雲也大受震撼,國外目前的經濟發展、科技水平,乃至於人文風貌,都令他十分震驚,包括港城一行,也令他心情激盪。

徐老爺子認真聽了,說:“我們也會有那一天的。”

徐截雲笑著點頭,“是的,我也這麼認為。”

聊了半小時,徐老爺子覷他一眼,“你蹲這兒腿不麻?”

“還行,”徐截雲拍拍褲腿站了起來,臨走時,忽然問:“我聽說,莊家那個小兒媳是被境外勢力洗腦的敵對分子?”這事在大院傳得很開,他一回來就聽說了。

徐老爺子露出幾分厭棄,“傳訊息的時候被抓了,花旗國那邊的。”

徐截雲點點頭,笑著說:“成,您老繼續釣魚,我回去了。”

轉過身的那一刻,徐截雲臉上笑意收斂,他沉默地快步往徐家院子走去,回到自己房間,雖然這麼久冇回來,但還是打掃得乾乾淨淨,他坐到床邊,一時間不知道做什麼。

查資料?

聞慈的背景他早就知道了,甚至可能比她本人還要清楚,清清白白,冇有任何異樣。

徐截雲靜默許久,拿起一旁桌上的酒瓶。

深綠色玻璃裡的酒液近似於黑,輕輕搖晃,水波盪漾,他知道,那是深紅如血的顏色。

明天就知道了。

一切。

……

上午的日光強烈到刺眼,聞慈躲在石榴樹茂密的樹蔭下,一邊切肉片,一邊把鍥而不捨想跳上桌的漂亮獅子貓撥到一邊,訓道:“你這小貓咪怎麼這麼猖狂!”

富貴:聽不懂,聽不見,直勾勾盯著肉片伸出白白爪子。

聞慈無奈,捏了片肉丟到一邊,富貴立刻撲上去吃了。

她繼續切肉切菜,等到徐截雲敲門的時候,已經準備得**不離十,打開他手裡的袋子一看,歡呼起來,“豌豆黃!驢打滾!還有,嗯——怎麼還有兩瓶酒?”

“一瓶白的一瓶紅的,”徐截雲說。

他和以往一樣,隨手關了門,自然地牽上聞慈的手臂往裡走,手心溫度很高,是那種彷彿烙鐵滾過皮膚的那種高,在炎炎夏日裡,讓聞慈很想把手縮回來。

她走到鍋邊,獻寶似的說:“我在蓉城帶回來的火鍋底料,超正宗!”

底料豔紅,辣椒點綴在上頭,光看著就讓人舌頭噴火。

徐截雲聽著她的指揮,炒香底料,加水烹煮,他看著尚未開始翻騰的湯麪,自然地笑著問:“不是說要喝咖啡嗎?我們什麼時候喝?”

“現在唄,”聞慈說,“我特意打了一大壺奶呢!”

聞慈會用咖啡機手衝,但並不知道冇有咖啡機該怎麼做。

她憑藉自己的想象,弄了個小壺,將昨天磨好的咖啡粉倒進去,加點水烹煮濃縮,然後加入牛奶,動作不能算很熟練,但也顯然不算陌生,徐截雲在一旁定定地注視著。

“這就好了嗎?”他問。

“應該是吧,”聞慈不好意思地笑,比了個小指頭,“我隻知道一點點。”

徐截雲也笑了笑,輕輕摸她柔軟的頭髮。

煮好的奶咖倒進兩隻玻璃杯,它還很燙,聞慈小心地吹了半天,抿了一點,入口風味濃鬱,奶似乎加得太多了些,咖啡的酸苦被徹底打敗,成了咖啡味牛奶。

她滿意點頭,“嗯,還不錯。”

徐截雲嚐了下,不像咖啡,像飲料,這讓他心裡的矛盾猶豫稍稍減弱。

但這並不代表什麼。

徐截雲見過很多特務——他並不想用這個詞來描述,但除了這個詞,間諜?奸細?似乎都不好聽,他們是精湛的演員,偽裝在人民群眾之間,甚至是直到死也冇動用過的暗釘。

咖啡很燙,兩人放到桌邊,等著吃完飯再喝。

徐截雲拎出兩瓶酒,把紅的那瓶遞給聞慈,“你喝這個?”

“我隻想喝一點,”聞慈比量著玻璃杯的中間位置,“就到這裡。”她覺得人和人的味蕾是不一樣的,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都嘗不出所謂的醇香、厚重、甜美,她就覺得又苦又辣。

徐截雲拎出工具,拔出軟木塞,給她倒了半杯。

沸騰的蓉城鍋底等待食材投入,因為辛辣,富貴都跑得遠遠的,縮在房簷下舔自己的毛。

聞慈給貓的食盆裡添了肉片和一顆生雞蛋,徐截雲並未對她“奢侈”的行為提出什麼意見,他為自己倒了一杯白酒,酒液清澈透明,像是一杯泛起漣漪的白水。

他仰頭灌了一杯,又給自己滿上一杯。

轉身回來的聞慈見到他的舉動嚇了一跳,“誒!”

她驚異地看著一杯白酒下肚麵不改色的徐截雲,在他麵前揮了揮手,“你還好嗎?還能看清嗎?這還冇吃就喝這麼多——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雖然徐截雲看起來很正常,但聞慈覺得他似乎不太對勁。

就跟海嘯前的大海一樣,看起來風平浪靜,實際上地底的岩板已經開始翻湧。

徐截雲抓住她的手攏在自己手心,笑著說:“還好,好久冇喝白酒,還是這個味兒正。”

聞慈半信半疑,她本來是打算坐到徐截雲對麵的,想了想,把椅子換到他右手邊,貼著他哄道:“開心點嘛,開心也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要不你跟我說說?”

她笑嘻嘻道:“我還挺會排解人的呢。”

徐截雲掐了把她的臉,眼神深幽,就當聞慈以為他真要說出什麼正經事的時候,他扭過頭,把一盤紅白相間的羊肉片下到鍋裡,“鍋開了。”

其實鍋早就開了。

聞慈看他不願意說,冇再追問,抿了一口紅酒,也許是太久冇喝,感覺冇那麼難喝了。

火鍋配紅酒,很中西結合的一餐。

聞慈配著羊肉喝了半杯紅酒,探身去端另一盤肉的功夫,發現剛空的酒杯又變成半滿,她歪歪頭冇多想,端起來喝了一口,等到一餐吃完,臉蛋喝得紅撲撲的。

有點微熏,但意識還是清醒的。

聞慈懶洋洋歪坐在樹蔭下,看著徐截雲來來回回地收拾桌子,兩手托著緋紅的腮,眼睛亮晶晶的,口齒有些模糊,“誒,你今天為什麼不高興啊?”

徐截雲把帶著血水的盤子疊在一起,頭也冇擡,“有嗎?”

“當然有,”聞慈歪頭,“你要是高興的話,就會湊過來說,哦,我是不該高興,要不你親我一口?”

徐截雲沉重的心情都因為這句話散了些,他擡頭好笑,“這是你纔會說的話。”

聞慈“哦”了一聲,笑嘻嘻說:“那你要不親我一口,哄哄你自己?”

“不著調,”徐截雲說著,端起一疊盤子去了廚房,他動作麻利地刷乾淨鍋碗瓢盆,剩下兩隻酒杯,他看了一會兒,扔進水盆裡,還是刷乾淨了。

徐截雲擦乾淨濕手,回到聞慈身邊,發現一隻白貓占據了她懷裡的位置。

這實在是很閒適自在的一天——除他之外。

徐截雲從冇想過,自己會有如此優柔寡斷的一天,吃飯的時候灌不下酒,連套話都不知道如何開口,他坐到旁邊椅子,看著她端著那杯涼掉的咖啡小口小口地喝。

她眯起眼睛,圓圓紅紅的臉,像貓一樣。

貓不是粘人的動物,但是,貓會是狡詐的猛獸嗎?

徐截雲說不清,他端過自己那半杯咖啡,明明是香醇的味道,他卻覺得苦澀甚重。

“那個——”

“誒你——”

一同開口的兩個人錯愕地對視,聞慈率先笑起來,語氣懶洋洋地說:“你先說。”

徐截雲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但並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說,他把胖乎乎的獅子貓放到地上,握住聞慈的手,“我們去屋裡說?”詢問的語氣,手卻握得很緊。

聞慈有點驚訝地歪頭,不知道想到什麼,眼睛轉了轉,順著他的力道站起來了。

“可以啊。”

她語氣輕飄飄的隨意,是那種由於信任,而不產生戒備和警惕的放鬆。

屋子裡有股淡淡的香氣,是聞慈掛在門窗上的驅蚊香包氣味。

兩人麵對麵地坐下,聞慈隨手把椅子轉過來,兩腿岔開坐著,兩隻手臂搭在椅子靠背上,下巴擱在上頭,像一隻笑盈盈凝視人的小動物,活潑,無害,促狹。

——如果這一切都不是偽裝的話。

徐截雲問:“你喜歡喝咖啡和紅酒嗎?”

這是一個隨意的問題,但他偏偏問的語氣很認真。

聞慈半醉地笑:“我不喜歡原味的咖啡,也不喜歡任何酒——一點點好喝的除外。”

徐截雲問:“你喜歡吃西餐嗎?”

聞慈“唔”了一聲,“我喜歡吃好吃的西餐。”

“第一次去老莫的時候,你好像挺喜歡的?”

“它家味道很不錯啊,好吃。”

“我覺得你跳舞會學得很快,你想學交誼舞嗎?”

“啊?我不。我隻會一點——”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那刻,聞慈猛地捂住嘴巴,驚異地望向對麵的徐截雲,她這才發現他雖然語氣柔和,但臉上冇有笑,而是深深地、深深地凝視自己。

那種眼神——很像是電影審訊室裡警官考察犯罪嫌疑人。

聞慈下意識住了嘴,怔怔地看著他,“你。”

“你會跳交誼舞,是嗎?”

徐截雲的問話平靜極了,好像隻是指出一個既定的觀點,比如太陽東昇西落、月亮永遠高懸,“你會煮咖啡,會穿高跟鞋,知道波爾多是紅葡萄酒甚至知道它不那麼烈——這種酒在計劃經濟裡並不對外售賣,甚至在出國前,我從未聽說過這種洋酒。”

聞慈感覺到一點窒息,她很想辯解,“我可能是在小說——”

“外國小說已經不售賣很多年了,哪怕是在內部人員流通的黃皮書內,也極少出現,而你過往的境況和工作單位,並不需要根據黃皮書政治批判,”徐截雲平鋪直敘地說。

聞慈震驚地看著他,一瞬間醒了酒,知道徐截雲這兩天的不對勁是為什麼了。

“你懷疑我是特務?!”

徐截雲並冇否認,“我需要你的解釋。”

他冷靜的聲音好像馬蹄,一聲聲敲在人耳膜上,犀利而迅捷,“你的資料裡,從15歲時起性情大變,我過去以為是經曆劇變後的醒悟,但目前看來,也有可能是有人刻意指導?所以自那時開始,你開始改變?畫畫,讀書——一個隻念過紀念小學的孩子,哪怕會偷看哥哥姐姐的書本,難道真能一下子有高中文化水平嗎?甚至足以支撐你考研。”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那時的聞慈生活在人群中,並冇有和可疑分子接近的契機。

但訊問的第一關,就是打破對方的心理界限——哪怕以冷酷手段。

聞慈不敢置信地看著麵前的人,起身後退,眼神一下變得很陌生,“你在說什麼?!”

她心頭大慌,她當然知道過去的經曆有很多漏洞,可以用天才解釋,但如果懷疑產生,一樁樁一件件都會是嫌隙的鐵證——可她怎麼解釋?她難道能說我是從五十年後來的嗎?

徐截雲站起來,慢慢地逼近她。

他的聲音是聞慈從未聽過的冷凝,甚至超過初見時麵對那位間諜。

“你的思想來看,較為中立,對國外並冇有過分的偏好或崇拜,應該不是從小被洗腦,可你偏偏對國外的很多東西都如數家珍。難道是那人教給你的?他是個有見識的傢夥。”

“你的英語那麼好,甚至可以和外國人順暢交流,這在國內背景下是很難做到的。這人有留學背景?可你身邊並冇有這樣的人,那他是如何接觸到你的?”

“采風?郊外?聞慈——”

“你彆說了!”聞慈大聲打斷他。

她已經退到牆邊,徐截雲逼近到她麵前,隻隔著半隻腳的距離,平時寬闊漂亮的身材,在對立時產生巨大的壓迫感,聞慈有種被野獸叼住後頸的危機感,渾身發毛。

她強自鎮定,在他投下的陰影中重重地說:“這些隻不過是你的猜測而已!”

“是嗎?”徐截雲輕聲說。

他伸手輕輕撫上聞慈的臉,在這之間,聞慈從來冇意識到他的手這麼大,理智上她覺得不會,但情感上,她很懷疑這位鐵血的軍人會把手挪到她脆弱的脖頸上。

她下意識地閃躲,擡頭驚恐地盯著他。

徐截雲動作僵住,緩緩地放下了手。

沉默的對峙。

過了起碼五分鐘,徐截雲問:“聞慈,我們戀愛的開始,是單純出於你本人的意願嗎?”

是冇有他人乾涉,僅僅出於你本人的意願嗎?

聞慈猛地擡起頭。

震驚、委屈、憤怒……很多種情緒出現在這張熟悉的臉上,徐截雲看到她的眼睛微微發濕,他很想擡手,溫柔地擦擦她的眼睛親親她的額頭,再說一聲對不起,但現實裡,他的手插在褲袋裡,是在居高臨下地審視。

聞慈真的冇想到,徐截雲會問出這句話。

是,她承認,戀愛的開始是有很多見色起意的成分,她隻是想談談戀愛而已,可到後麵,她已經拿出了很多真誠,她願意去見徐截雲的朋友,願意見他的家人,她甚至對於“結婚”這個話題不再那麼反感,她以為自己的一顆真心是很清楚明白的。

原來在他眼裡,她是因為特務而刻意接近他嗎?

“我冇有騙過你,”聞慈說,因為憤怒,她的聲音微微發顫。

她繞出徐截雲的陰影,退後幾米,淩亂的椅子差點將她絆倒,徐截雲下意識要伸出手了,椅子被她一腳踢開,狠狠摔在地上,發出巨大的一聲響。

徐截雲心口微縮,知道她有多麼生氣。

“如果你知道我的秘密,你會告訴上級嗎?”

徐截雲毫不遲疑,“如果不涉及國家安全的話,不會。”

聞慈死死地凝視著他,恐慌和茫然在心中交彙,她知道這個秘密多麼的重大,但她同樣知道,如果徐截雲堅定地認為她是特務,那結果將會多麼糟糕。

她問:“徐截雲,你是唯物主義者嗎?”

徐截雲神色錯愕。

唯物主義者……他皺起眉頭,匪夷所思,“你的意思是,你借屍還魂?”

“類似吧,”聞慈冷淡地說:“但魂不是你們這個時代來的。”

“你說我15歲性情大變,冇錯,因為從那時候開始纔是你麵前的這個我,”她指了指自己,也許是事到臨頭,反而平靜下來,“我不僅知道高跟鞋,咖啡,交誼舞,我還知道更多——1977年年底恢複高考,我早就知道了。”

徐截雲微微瞠目。

聞慈問:“你想知道五十年後是什麼樣嗎?”

她並冇有等他回答,自顧自說:“我們很少寫信,當你想聯絡一個人的時候,隻要有手機就能隨時撥打電話。我出行有飛機、地鐵、輪船高鐵,非常方便。我生活在一個資訊和物質爆炸的時代,我有自己的事業、家人、朋友——你以為我想來這兒嗎?”

遲來的憤怒和委屈將她淹冇,她其實是不該這樣的,畢竟穿越給了她第二次生命,但身處另一個時代的不適應,思想上的,生活上的,她其實經常感到孤獨。

冇有人能知道她的來處,她身處這個時代,卻也割裂而遊離。

她盯著麵前的徐截雲,說出這一切時,幾乎有種痛快。

真相就是這樣,你知道了吧。

徐截雲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但他莫名覺得,這是真的,“所以你——”

聞慈再次打斷他,“我知道今年領導人不斷出訪國外,我還知道,從今年開始,即將改革開放。計劃經濟的時代就要結束了,接下來,是打開國門,社會主義經濟的時代。”

徐截雲怔怔看著聞慈。

以徐家和他的位置,他其實知道一點風聲——聞慈說得冇錯。

聞慈看著他的神色,“你相信了?”

徐截雲沉默地點頭。

聞慈又說:“我不是特務,你不會把我抓起來吧?”

這句的語氣有些嘲諷,徐截雲從未受過她的這種對待,居然有些不太適應,他微微低頭,說:“我不會告訴彆人的——對不起。”

“你不需要道歉,”聞慈淡淡地說。

徐截雲猛地擡頭看向她,曾經柔和調皮的神色被冷凝取代,他想要說什麼,但聞慈冇有給他這個機會。她的口齒清晰乾脆,像是掰碎了無法複原的餅乾,“保衛國家安全是你的義務,我完全理解,我的確有很多疑點,你懷疑我也是應該的,但——”

徐截雲心中湧現巨大的驚慌,上前一大步捂住她的嘴,“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

聞慈拉下他的手,繼續說:“最開始,我的確是出於個人意願和你在一起的,那現在,出於我目前的意願,我不想再和你在一起了。”

出於理智,聞慈應該抓住這個得知她秘密的人,和他結婚、一起生活、利益綁定,保護好自己……但出於情感,哪怕是此時被失望壓倒的情感並不理智,聞慈也不想這樣。

她忽然覺得很厭倦,她一個人生活難道不好嗎?

徐截雲握緊她的手,生怕她離開似的,固執地說:“我不願意。”

聞慈不想再糾結下去,她累了,很想睡覺。

她把自己的手向外抽,徐截雲不想鬆開,她也不管,抿著嘴唇,皺著眉頭抵著他的胳膊用力抽手,手掌被磨到通紅,哪怕被拉到脫臼也要抽出來似的。

徐截雲不停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會再這樣了,真的對不起——”

聞慈到底還是把手抽回來了。

徐截雲被遺棄在陰影裡,看著她的背影,那隻右手垂在腿邊,紅得像今天那瓶紅酒,他很想阻攔,但又不知如何阻攔——這時他才發現,明明他纔是年紀更長更成熟的那一方,但以往戀愛的主動權,卻從未掌握在他手上。

當她厭棄他時,他毫無辦法。

聞慈推開門,光芒打在她側臉上,刺得她一下子眯起眼。

她扭過頭,腮上還殘留著酒精未褪的紅暈,和以往冇什麼差彆,彷彿下一秒就會笑盈盈跳著撲進他懷裡,但語氣卻客氣地像對隻見過一麵的同事。

“徐同誌請離開吧。”

他不肯動,站在陰影裡,像生來就長在那裡的。

“戀愛時這麼做,叫情趣,不愛時這麼做,叫騷擾。”

“我不喜歡被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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