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蘇軾府上當廚娘 第第一百零八章 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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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回到饕餮小築後,
宛娘好奇的問圓娘道:“你跟那個擺豬肉攤的老伯到底交流了什麼方法?可行嗎?”
圓娘道:“可行倒是可行,不過要過段時間才能見成效。”
宛娘發愁道:“那在此之前,我們還是找不到合適的肉類來供給饕餮小築,
可如何是好?”
圓娘手底下迅速撥弄著算盤,這幾日營業額慘淡,
她算完總賬之後,一晃算盤道:“我倒是有個主意,可以暫時過渡一下。”
“什麼辦法?”宛娘和知雪湊過來聽。
圓娘道:“那月升樓的新東家既然這麼愛隻手遮天,那不妨讓他遮到底。”隨後,
她與幾人耳語一番,
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與此同時,饕餮小築現在屬於半殘狀態,
荷包殷實的食客都轉戰月升樓了,
畢竟館子可以不下,
肉卻不能不吃,誰都不是廟裡的和尚。
王知州下了衙,
冇有回家,而是來月升樓的齊楚閣兒喝茶,問及饕餮小築的事兒,
底下的人都說那饕餮小築的東家去外州縣買羊肉了。
王知州拈了一塊荷花酥放在嘴裡吃了,用乾淨的絲帕擦了擦手道:“外麵的羊肉就那麼好買嗎?”
底下的人立馬回道:“不,
不好買的!絕對不會讓她買到。”
於是王家出手,將周圍州縣的羊肉也都給買了。
硯秋來向圓娘稟告時,
圓娘和蘇軾正駕了一艘小船兒,在長江上捕魚。
一網下去,魚兒在網兜裡活蹦亂跳,又是鮮貨滿滿的豐收網,
圓娘頭頂帶著一片荷葉帽,興高采烈的張開雙臂道:“感謝江神賜魚,你是我爹,你簡直是我親爹呀!”
蘇軾吃味道:“難道為師就冇有功勞嗎?”
“怎麼會?!師父的功勞是大大的有!等會兒出鍋的第一條烤魚,給師父做下酒菜!”圓娘眨了眨眼睛說道。
逗得蘇軾哈哈大笑。
圓娘轉過頭對硯秋說道:“魚兒果然上鉤了,他愛買就讓他多多的買,鷸蚌相爭漁人得利,總有人會得到價格公道的好羊肉的,也很不錯,咱們要這江魚即可,而且,江魚還不要錢呢!味道又鮮!”
硯秋有些擔心,問道:“小娘子,你說咱們這烤魚能打開銷路嗎?哎,打開銷路也犯難,萬一那王知州一出手,將黃州的江段封了,不讓我們靠近呢?或者是再使什麼手段,不讓漁民賣給我們魚呢?”
“長江是重要的漕運水道,歸轉運使管,不歸王知州管,王知州即便想管也有心無力,不必多慮。”圓娘笑道。
她望著船艙裡的魚道:“大個兒的做成烤魚吃,每天做二十條限量出售,稍微小一些的就熬魚湯,做魚丸麵魚湯麪出售,價格公道些,先試試吧。”
圓娘一聲令下,硯秋硯青方伯等人開始處理捕回來的魚,圓娘開始調味兒,魚丸還好說,撒點鹽,撒點糖粉,略微撒些胡椒粉,撒點海腸粉,主要是鎖鮮。
烤魚就門道多了,圓娘暫定了醬香味、甘梅味、爆辣味和五香味,先試試水,哪種口味受歡迎再精做。
饕餮小築烤魚一出場,路上的行人都被香迷糊了,調料的香味兒和魚鮮之味融合的恰到好處,猛烈的刺激人們的嗅覺,大家成群的來饕餮小築湊熱鬨,點上一盤烤魚嚐嚐。
圓娘推出每份烤魚都贈一份綢緞餅,一壺青桔蜂蜜水。
何為綢緞餅呢?就是烙得柔軟又有彈性的多層餅,一張有六寸大小,可以切成細碎的菱形塊,蘸著烤魚濃稠的湯汁吃,可以對切成布袋大小,夾著黃瓜絲,蔥絲,筍絲再添些烤魚肉吃,或濃鬱醬香,或酸甜甘美,或爆辣過癮,每一種口味兒都風味十足,人們吃得熱火朝天的!
賣出烤魚第一日,饕餮小築重回生意火爆的狀態。
宛娘開心的算賬,笑道:“可算是好了,今天賺的錢數目十分可觀,明天咱們多賣些吧。”
“不可。”圓娘笑著搖搖頭道,“要的就是人們惦記著吃烤魚的這種抓心撓肝勁兒,這叫饑餓營銷,排隊等的搶的,總是最好的,若放開口子隨便供應,人們反而就冇那麼稀罕了。”
宛娘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若彆人發現賣烤魚這樣紅火,也來賣烤魚且不限量供應,我們不就吃虧了嗎?”
圓娘吸了一口青桔蜂蜜水道:“所以呢,核心是好吃!!本來新菜品一經推出,人們都會好奇來湊熱鬨,生意自然火爆,等過幾天就趨於平穩了,喜歡這口的自然會常來吃,當然也有一部分食客會被其他店的烤魚勾引走,隻要咱們的烤魚品質不下滑,一切都不成問題,總會有的賺。”
她能說她對店裡賣的最火爆的爆辣口味的烤魚寄予厚望嘛,她在炒製辣醬的時候悄咪咪添了香辣可口的炸辣椒油,仔細想想吧,後世的辣椒能夠取代越椒,它便有不可替代的優勢,那就是越椒製成的辣油一個處理不當極容易發苦,辣椒則不然,辣椒香且更辣,吃著十分過癮!
她看了看自己的櫥櫃,暗笑:美食博主的家裡,什麼冇有?!區區辣椒,不在話下,隻是用的時候彆被人看到就行,不然不好解釋。
月升樓再本事通天,也冇辦法去美洲運辣椒吧。
降維欺負壞心眼的老宋人,感覺倍兒爽。
宛娘見圓娘這麼篤定,點了點頭,轉而她抱著存錢的罐子哀歎道:“哎呀,怎麼把彆人的錢存到我的存錢罐裡就這麼難呢!”
此時,王適正好從外麵走進來,聽到她的抱怨,伸手將自己錦囊裡所有錢都倒進她的存錢罐裡,溫聲笑道:“不難的!”
“咦!”圓娘捂著眼睛,也替六郎捂著眼睛轉身出了門。
宛娘好冇意思的打了王適一下道:“你夠了!”
六郎出門後,把圓孃的手扒拉下來,睜著一雙天真純淨的大眼睛問道:“阿姊,為何王夫子進來,我們就要走啊?我還有一塊小蛋糕冇來得及吃呢!”
圓娘輕咳兩聲道:“王夫子和你三姊有悄悄話要說,我們在場他們不方便。”
六郎眨了眨眼道:“我明白了,就像二哥冇出遠門之前,也常常和阿姊說悄悄話那樣嗎?”
自從辰哥兒走後,還冇有人主動在她麵前提起他,她又忙著經營饕餮小築,又分神應對商戰,已經許久許久冇有想起他來了。
今日六郎乍然提起,辰哥兒在家時的模樣瞬間鮮活起來,行止坐臥,一言一笑,舉手投足,都是那麼清晰可見。
恍若他隻是回房歇息了,不是出門遠遊了,但如果想見他,卻是不能的。
不知為何,圓娘忽然有些惆悵,她打發了六郎後,自己坐在涼亭裡乘涼賞月,忽然記起師父的一闕詞來:“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
吟完後,她幽幽歎了一口氣,喝了一口涼茶。
蘇軾正好從涼亭旁路過,見她晚上還在喝涼茶,不由說道:“茶涼了就彆再喝了,小心傷了脾胃,夜裡又容易走了困。”
圓娘覺得師父這話意有所指,她不好確定,於是擡頭問道:“師父,你說什麼叫離彆?”
蘇軾緩緩走入涼亭,在她的對麵坐下,沉默了一瞬,才說道:“起初,我也不知什麼叫離彆,我第一次經曆離彆是十九歲那年辭蜀和子由跟著父親進京趕考,當時躊躇滿誌,決心要做出一份經天緯地的事業出來。”
“後來,我與子由皆高中,但母親不幸在家中去世了。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離彆之苦。”蘇軾緩緩道。
“如今年歲漸長,才發現人生是一場漫長的告彆,和長輩,和師友,和曾經的自己。”蘇軾繼續道,“離彆固然是惆悵的,但若能期待相逢,未必不能以此慰藉內心。”
圓娘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她說道:“我的離彆好像一場逃離,逃離我所認為的不幸,逃離我所不能麵對的恐懼,如此一想,應當是歡喜的,可又忍不住惆悵。”
蘇軾笑道:“因為逃離和躲避並不能真正的解決問題,隻有鼓足勇氣直麵問題,解決問題,這些心中的愁悶纔不至於左右你的心緒。”
圓娘聞言沉默了。
奶牛貓踏著六親不認的小步伐跳上石桌,將自己捕來的老鼠明晃晃的擺在圓娘麵前邀功,駭得圓娘驚跳起來,一貓一人都被對方嚇到了。
奶牛貓一個騰躍,翻到蘇軾懷裡撲騰,蘇軾伸手去安撫它時,一封書信無意間掉了下來。
圓娘俯身去拾,看到上麵的字跡卻驚住了,是辰哥兒的來信,信封有些起毛邊了,看起來這封信到了有段日子了,她卻一無所知,想必裡麵冇什麼特彆交代她的。
她拂去信封上的塵土,將信封遞給蘇軾,故作輕鬆道:“師父,二哥可曾到了汴京?”
蘇軾道:“你儘可以打開看看,一家人冇什麼可忌諱的。”
圓娘一下子為難住了,既然師父都這樣說了,不打開吧,太過刻意,打開吧,又覺得……嗯,心裡怪怪的。
最後糾結一番,她打著關心兄長的旗號,將信件打開了,信件是他在杭州的驛站裡寫的,開頭問候了家裡,接著記錄了他一路以來的見聞,回憶了他小時候在杭州的舊事,還結識了一些新友人,最後附了兩首詩,一首表達了他對杭州海棠花的懷念,一首表達了他對前往汴京的憧憬。
也確實冇特意提及她,圓娘看完信之後,剛想將其合上,便聽蘇軾問道:“依你看,他那兩首詩做的如何?”
圓娘不疑有他,囫圇說道:“二哥的詩,自然是極好的。”
這時,奶牛貓用爪子扒拉著它的戰利品邀請蘇軾一塊分享,蘇軾輕輕抓了抓它的頸毛道:“小傢夥,我不吃,你吃吧。”
見圓娘如此回答,他又說道:“哦?好在哪裡?且細說說看。”
圓娘嗚呼!什麼仇什麼怨?大晚上的要做閱讀理解,不過師父既然如此說了,她也隻得硬著頭皮再回看一遍。
圓娘不解,如今時節不對,海棠花早就落了,為何還要詠海棠,追憶海棠?
她的目光不覺上移,看到杭州、舊事忽然記起,自己在杭州的居所就叫觀棠居,整個蘇公館也隻有自己的院子裡有海棠花,他顛顛的跑去杭州詠海棠,還真是……
圓娘瞬間將信合上,一把塞進蘇軾的衣袖裡,說道:“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隻道是尋常。”
她伸手拎起奶牛貓,頭也不回的跑了。
獨留蘇軾在涼亭中咀嚼這句話,半晌後恍然有所頓悟,心中暗道:這對小兒女,還真真是愁人!黃州山上的羊腸小道都不如他們心思九轉迴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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