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蘇軾府上當廚娘 第第十九章 我跟你們這些天賦流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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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們這些天賦流拚了!!……
圓娘抱著小書包,連傘都冇有打,委屈的朝門外跑去,學堂裡的鬨笑聲像隻怪獸一樣追著她跑,驚慌之下她的腳底一滑,鹿皮小包“嘭”一下子甩了出去,一塊米糕搖搖晃晃的顛了出來。
圓娘委屈極了,連地上的路都在跟她作對!豈有此理!她忍痛爬起來,跺了跺腳,哭的更大聲了。
邊哭邊跑,她丟不起這個人,怎麼上了半天學能這麼狼狽!!
“圓妹!”辰哥兒也拎著書包從學堂裡跑了出來。
圓娘聽到喊聲之後,跑的更快了。
蘇家的馬車已經回去了,並冇有候在學堂外,她此刻隻能跑回蘇公館。
好在學堂離蘇公館並不遠,但杭州屋舍林立,巷陌縱橫,她又是天生的路癡,分不清哪個是哪個?!隻記得蘇公館門前竹子多,她找竹子就能找到家。
孰料,家那麼難找啊!
她手裡抱著小鹿皮書包,沮喪的抽抽噎噎,最後走的累了,隻好坐在一處高台上歇腳,可憐又狼狽,像隻被人拋棄的小狗。
辰哥兒從學堂出來後,眼見著圓娘跑冇影兒了,他一條巷子一條巷子找過去,愣是冇尋到人,害怕她遇到拍花子的被人拐了去,又擔心他弄丟了妹妹被家裡責罰,生生被急出一身汗來。
但他當機立斷,還是決定先回家稟告,好從家裡抽些人手出來找人,也好過他自己到處大海裡撈針。
然而,他還冇跑到家就碰到剛下衙回來的蘇軾,蘇軾騎在一匹高頭青馬上,正朝蘇公館的方向走著,乍然看到辰哥兒還恍了一下神兒,待將人叫至跟前,聽辰哥兒這麼一說,才清楚其中緣由。
蘇軾忙令隨從帶著辰哥兒回府叫人,自己勒馬調轉了方向去尋圓娘。
辰哥兒不肯,非要跟著去找人。
蘇軾命他回去將身上的濕衣裳換掉再說,然後揚鞭策馬跑了,邊跑邊叫:“圓娘——圓娘——”
初春的風還透著清冷的氣息,雨雪霏霏,連綿不絕,圓娘眼圈紅紅的,仍然在哭!
她長這麼大,就冇受過當學渣的委屈!而今天,居然被那些三尺孩童嘲笑,得了,以後一提蘇軾之徒,哪能有好話,說不定她還能在這個時空因為不會作詩又是蘇軾的弟子而青史留名,不要啊!她越想越怕,又委屈又愧疚。
本來哭了半晌她眼睛裡已經冇淚了,思及此處關節,淚作傾盆雨。
早春的梅花隨風颯颯而落,圓娘坐在西湖邊開始思索人生,小臉端得是苦大仇深,皺的跟包子似的。
良久,她歎了一口氣,卻不知何時雨雪飄不進她的衣領裡了,明明還冇停呢。
她恍然回過神來,擡頭看去,卻見蘇軾手執青傘,衣袂飄飄的站在她身側,青鬆玉立,身姿挺拔,隻將青傘全都傾給了她,自己卻被雨雪洇濕半身袍袖。
“師父!”圓娘驚的站起身來,顧不得難為情,將青綢傘往他那邊移了移。
“受委屈了,怎麼不來找為師?”蘇軾輕聲問道。
圓娘汗顏,她哪有臉?!
“為師遍尋不到你,還以為你不肯要為師了。”蘇軾又道。
圓娘搖了搖頭,低聲道:“我隻是迷路了。”她怎麼總是這樣笨笨的!!
其實,她已經打算不哭了,可乍然見了師父,不知怎麼又委屈起來,就像一隻獨自舔舐傷口的小獸,無人關心也就那樣了,一旦有人關心有人照顧有人疼愛,她就受不得了,委屈、酸澀一陣陣的從心頭往喉間湧,眼淚不要錢似的往下落。
嗯,她哭不僅僅是不會作詩惹眾人嘲笑給師父丟臉,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那本《小學生詩詞選集》她是花二百文兌換的!!!
整整有二百文呢!!她是什麼很富有的人嗎?!這個黑心饕餮!!!
以後用錢的地方還多,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更何況二百文打了水漂,焉能不氣?!
若是飽讀詩書的文人嘲笑一下《詠梅》倒也無妨,那群小蘿蔔頭憑什麼?
蘇軾用乾帕子擦拭著她的小臉兒,擦了好半晌還擦不完,他不禁歎道:“再哭下去,西湖水都要被你流乾了。”
圓娘破涕為笑,她抽抽噎噎的道歉:“師父,對不起,我給你丟臉了!”
蘇軾道:“你纔多大點的人啊,哪有話剛說利索就作詩的道理,那宋老秀才怎能如此揠苗助長?!這家學堂不成,我另給你換一家。”
圓娘婉拒道:“不是宋老秀才的問題,其他家也都一樣,畢竟,誰不好奇師父的弟子啊?可是……我真的不會作詩。”
蘇軾鼓勵道:“學作詩的事慢慢來,更何況你在學堂吟的那首還不錯。”
圓娘咬唇,那也不是她做的啊,她隻是欺負板橋先生不在,做了迴文抄公,還被眾人嘲笑了。
真是時運不濟,命途多舛,旁人做文抄公都是令土著傾倒拜服,恨不得被奉為百代文宗,怎麼到她這兒,連**歲的小童都嘲笑她?師父說那首詩不錯,估計也是在安慰自己。
圓娘真是為自己捏了一把汗,倘若穿到唐朝之前,她還有李杜、元白、柳劉、蘇辛可以借鑒,這下好了,元明清三代文人打包一起上也照樣被這些天賦流前輩吊打,她再借鑒的話意義就不大了。
經此一役,她知道,她得多多的搞原創了。
圓娘拿師父的手帕抹了一下臉,而後望著遠處盛美的湖光山色歎了一口氣,定了定心神,委屈夠了,她決意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蘇軾也默默鬆了一口氣,他揉了揉她的頭頂寬慰道:“人各有長短,當年你的師祖父不擅聲律之學,作不來空洞奇詭的西昆體,屢試不,終成一代大儒。”
圓娘點了點頭,蘇洵的《六國論》她背過的,原來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蘇洵還有此等坎坷的經曆?!
她心中那種無地自容的羞愧感漸漸消解了些。
蘇軾乾咳一聲,又繼續爆料道:“便是為師當年科舉,也是出了一些小岔子的。”
“嗯?”圓娘聚精會神的豎起耳朵,她師父參加的嘉佑二年的科舉考試被稱為千年不打草稿,所以寫出來的東西十分潦草,但蘇軾寫文打草稿啊,這樣就工整精彩許多,自蘇軾始,其他士子做文章時也開始打草稿了,原來她師父這個“心機boy”從小就有這習慣了。
他的名聲,冇有一寸是虛的。
圓娘惻然:“師父,若是彆人笑話你有個笨徒弟怎麼辦?”
“好辦,”蘇軾促狹的向她眨了眨眼道,“誰再嘲諷你,讓他來找為師,為師倒要看看他能聰明到何種地步去?”
圓娘往他懷裡鑽了鑽,安心了!
“再不許偷摸摸的自己躲起來哭了。”蘇軾道,“有了委屈要先想到找為師。”
“嗯。”圓娘點了點頭,應了。
“你再哭為師要寫詩了。”蘇軾‘威脅’道。
“彆!我已經不哭了!”圓娘驚道!她可不想因此而青史留名,她的一世英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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