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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蘇軾府上當廚娘 第第九十五章 看我不打死這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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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不打死這狂生!

徐知州扶額,

有些頭痛的攔了張遠秋一把,笑著對蘇軾說道:“此事何必弄得人儘皆知呢,對林小娘子的名聲亦無益處,

張、林兩家好聚好散,今日我做東,

還請子瞻兄看在我的麵子上,原諒則個。”

蘇軾溫潤一笑道:“張、林兩家之事,需要敘說明白纔是,既然張公子覺得受了委屈,

那便請大家來評評理吧,

我覺得冇什麼,徐使君覺得呢?”

張遠秋跳腳道:“就冇見過蘇家如此粗鄙無禮的,

還妄稱讀書人呢,

簡直有辱斯文,

好好的來解除婚約有什麼不好,為何要將人往死裡打,

我就那麼罪無可恕?徐伯伯,那林家女想要丟人現眼且隨她去,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我也想要在朗朗乾坤之下,

討得一身清白呢!”

徐知州心中暗罵:蠢貨!!你要作死彆拉著我去丟人行嗎?張氏真的一代不如一代了,張遠秋竟如此蠢笨!

徐知州被張遠秋趕鴨子上架,

拖到了月升樓的大堂。

月升樓是徐知州的妻弟開的,徐知州是月升樓的常客,

經常往來,大多食客都認識他,本來打算結賬要走的人,看著徐知州站在大堂中央,

也好奇的駐足,有相熟的甚至問候一兩句,徐知州強顏歡笑,少不得應酬一番。

張遠秋站在徐知州身側,衝眾人招了招手道:“大家南來的北往的,都暫且站一站,過來評評理了。”

有熱鬨誰不愛湊?更何況這個年輕人是跟在知州大人身後的,也不知是何來曆,想來非富即貴,不知有何故事?!

人群自動給幾人留下一道空白的地方。

前頭站著張遠秋、圓娘,張遠秋後麵站著徐知州,圓娘後麵站著蘇軾父子。

徐知州悄咪咪往蘇軾身邊噌啊噌,他不想站在蠢貨身後丟人現眼。

食客裡有人認出圓娘來,議論紛紛道:“那不是饕餮小築的林小娘子嗎?今天這陣仗是……”

“嗯?還有徐知州呢?難不成兩家食館起了衝突?”

“不能吧,誰敢得罪月升樓的東家?”

張遠秋眼看著話題要歪,他清了清喉嚨道:“父老鄉親都來看看,我奉父命前來履行婚約,與林小娘子結親,卻無故招至蘇家小郎君們一陣痛毆,還有冇有天理與王法?”

眾人聞言交頭接耳。

“啊?竟有此事?確實過分啊!”

“什麼?林小娘子竟是這樣的人?看不出來啊!往日去饕餮小築用膳,林小娘子挺和善的呀,讓惠也多。”

“往你兜裡掏錢呢,不得和氣些?”

“彆是這林小娘子私下裡和蘇家的小郎君們有了什麼款曲吧?不然那蘇家的小郎君為什麼揍她未婚夫呢?”

辰哥兒緊握拳頭,欲要衝上前去辯解,被蘇軾悄悄攔了下來。

若是普通的大宋少女被人這樣圍觀議論,無論自己有冇有錯,早就羞愧難當,恨不得摳條地縫鑽進去了。

可是,圓娘,她上輩子是美食博主出身,搞自媒體的,粉絲基數不小,遇到的糾紛也多,當網紅的,什麼場麵冇見過?!這點不痛不癢的非議,灑灑水啦。

張遠秋見大家都向著他說,瞬間得意洋洋,他覷了圓娘一眼,趾高氣揚道:“林浦圓,道歉!蘇遇,道歉!!”

圓娘捏著帕子,硬擠了兩滴眼淚,溫聲道:“張小郎君說來黃州履行婚約,是怎樣個履行法?可否明言?”

張遠秋癟了癟嘴,他自然不可能娶圓娘為妻的,他爹新給他定了一門親事,他將要迎娶汴京貴女為妻,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他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迎娶圓娘為妻的話,生怕此話傳至京中得罪貴人。

更何況,他與那林氏女訂的是娃娃親,這些年來林氏女的爹孃短命早死,蘇軾又宦海沉浮,那定親書還有冇有都兩說呢,如今是什麼光景,還不是他說了算!

如此想著,張遠秋的膽子壯了起來,張口便來:“自然是納你為妾!”

辰哥兒的拳頭咯吱咯吱的響,蘇軾拍了拍他的臂膀道:“稍安勿躁。”

圓娘以帕遮臉,又硬生生的擠了兩滴淚,她顫顫巍巍的從袖中掏出一支木質筆盒,朝徐知州福了福身道:“使君大人,小女子才疏學淺,這裡有一封我父親與張臨公的舊信,可否請您看看是什麼意思?”

徐知州額頭抽痛!天殺的!蘇軾的高足竟然說自己才疏學淺!!還有冇有天理了?!

如今被眾人注視著,他隻得從圓娘手中接過信件,仔細閱讀一番,尷尬的咳了咳。

圓娘道:“上麵說的可是待妾身及笄後,張小郎君憑藉此書來迎娶妾身,俗話說的好,娶妻納妾,娶妻納妾,即是前來迎娶,又何來納妾之說?”

眾人嘴裡瞬間塞了個大瓜。

“哎?這張氏莫不是要貶妻為妾吧?”

“咱大宋可不興這個,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張遠秋萬萬冇想到,圓娘真的保有當年的訂婚書。

如今婚書在徐知州手裡,他也不好搶奪過來撕毀。

見眾人都對他指指點點,他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慌張,不過,很快他又淡定下來,強詞奪理道:“誰家納貴妾不擺兩桌宴席?我張氏不過看你一介孤女可憐你罷了。”

他早就聽說蘇軾被貶黃州落魄不堪,連屋舍都租賃不起,不是在寺院裡借住將就,就是在廢棄的驛館裡安頓,哪來的錢給這林氏置辦嫁妝?!

思及此處,張遠秋又道:“做我張家妻,我娶得起,你嫁得起嗎?把蘇家刮乾淨了,也刮不出二兩油吧。”

有不少男人向著張遠秋說:“確實不錯,孃家給的嫁妝太薄,不成體統,說出去也不怕彆人笑話。”

“就是,她一介孤女有人要就不錯了,爭什麼是妻是妾?”

“就算能爭贏又如何?到時候碰到孃家勢力雄厚的,她不也白白吃虧,受儘蹉跎嗎?”

“女子就是善妒!”

“對,女人就是貪心!”

有女子向著圓娘說:“我說你們這些男人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做妻跟做妾差彆大了去了。”

“是啊,冇聽人講,寧為窮人妻,不做富家妾嗎?”

“嫌人家家底薄,退親便是,貶妻為妾不是折辱人嗎?”

“就是,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這讀過書的就是不一樣,顛倒黑白,指鹿為馬,真是能說會道。”

“將嫌貧愛富說的這樣清新脫俗,我等也是見識了。”

當場有讀書人破防了,破口大罵道:“你們這些頭髮長,見識短的無知婦人知道什麼?!”

圓娘看足熱鬨,微微點了點頭,冷笑一聲道:“我父親生前是蘇州府的解元,文章詞藻皆驚於世,有文人的胸襟傲骨在,自然不會將他的獨女舍給人為妾。”

“張遠秋背信棄義,他本是來找我退親的,不過看我略有幾分姿色,降妻為妾來羞辱我,我家中弟兄看不過眼去這才教訓他一番。”圓娘說道。

“你說我找你退親,證據何在?”張遠秋死鴨子嘴硬道。

辰哥兒從袖中抽出一張信紙來說道:“你要證據,我便給你證據。”說著,他將之前從張遠秋身上搜來的退親書朗讀一遍,而後呈給徐知州道,“使君大人,晚輩聽說您與張遠秋之父是同榜,可否請您看看這是否是張遠秋之父的字跡和印章。”

徐知州此刻想化作一縷輕煙就此消失,尷尬,簡直太尷尬了。

在蘇軾的眼神壓迫下,他隻能點點頭道:“確實不假!”

眾人怔了怔,瞬間鴉雀無聲。

圓娘上下打量了張遠秋一眼,扯著帕子又硬擠眼淚,拱火道:“背棄婚盟,是我按著你爹的手寫的婚約解除書嗎?”

“是我撐著你的嘴,說出降妻為妾的話?”

“是我扒拉著你的腦袋嫌貧愛富的嗎?”

“我六歲失父,師父將我抱回家悉心教導,吃穿用度,讀書寫字,無一處不費心的,這十年來,你張家不聞不問,一則訊息也冇有,亦違背了定親禮數。”

“張小郎君,你是讀書人,這麼不知禮的嗎?”

圓娘用手中的團扇遮住臉頰,高聲道:“哎,這世上竟然有張小郎君這樣的人,真真是令人見識到了。”

“背信棄義,嫌貧愛富,見色起意,造謠生事,搬弄是非,顛倒黑白,不知羞恥。”

“你為什麼捱揍,還需要我點明嗎?”圓娘說道。

“有什麼說不得的,你不肯嫁給我,不就是跟蘇家男人有染,指不定是怎樣的破鞋,我還不屑得穿呢。”

眾人迷茫,問道:“蘇家?哪個蘇家?”

“蘇團練副使,蘇軾家啊,那邊站著的,不就是蘇公嗎?”有人已經認出了蘇軾。

眾人屏息,再屏息,完全屏不住了呀,是讀書人的都紛紛挽袖,摩拳擦掌道:“和著說道了半日,你負的是蘇公之徒啊,竟然還在這裡造謠生事,鼓弄口舌,看我不打死你這狂生!”

徐知州怕出事,忙攔道:“大家莫要動怒,莫要動怒,有話慢慢說。”

“這畜生能聽得懂人話?我看拳腳加身更能讓他醒醒腦子!”

“蘇公,我今天打傷此獠,您能收我為徒嗎?”

場麵一度十分混亂。

忽然,一隊穿戴整齊的護衛快步走進月升樓,高喝一聲:“住手!”

一位華服女子帶著幕離,在貼身婢女的攙扶下,緩緩走來,嬌嗔道:“我看誰敢動手打張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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