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蘇軾府上當廚娘 第第九十六章 他喜歡的姑娘是個鐵憨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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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的姑娘是個鐵憨憨!……
華服女子的侍衛將暴打張遠秋的人拉開,
現場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怔了怔,疑惑的互相對視一眼,
搞不清眼前的狀況了。
徐知州見她衣著不凡,向前拱手問道:“閣下是?”
“參知政事王珪是我伯父。”那名女子淡淡道,
“我隨家母去嶽陽探親,路過此地,聽說張郎在此處,便尋了過來,
爾等何故打人?”
徐知州刻意和稀泥道:“誤會,
誤會,都是誤會。”
王小娘子冷聲道:“將人往死裡打?還說是誤會?”
張遠秋見撐腰的人來了,
立馬爬起來道:“錦娘,
你來了,
錦娘,我來黃州退親,
卻無故被人羞辱痛毆。”
掐頭去尾,真是能顛倒黑白!
王錦透過幕離,隱隱望向圓娘那邊,
冷哼道:“真是個盛氣淩人的小娘子,既然你如此不甘心,
聽聞你生活困頓,我這裡有些銀子,
你拿去補貼家用。”說著,她從袖中掏出幾兩碎銀子,像打發叫花子一樣扔在圓娘腳底下。
圓娘冷眼看著她,開口道:“我當是哪家的高枝,
原來是三旨相公的侄女,就這麼幾塊碎銀子也好意思學人裝大方?”
反正那王珪也快命不久矣了,她不怕得罪這王錦。
“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娘子,給我掌嘴。”王錦吩咐左右道。
辰哥兒閃身向前,將圓娘牢牢的護在身後,推開王錦的仆從。
圓娘在辰哥兒身後扒頭,她指著張遠秋道:“這塊廢物我多看一眼都累贅,趕緊領走,莫在此處糾纏。”
王錦對蘇軾道:“蘇學士,這便是貴府家教嗎?”
“那也比你講理的多,不問青紅皂白便要教育人,你爹是國子監祭酒嗎?”圓娘怒懟道。
偏偏巧了,王錦她爹還真是國子監祭酒。
王錦說不過圓娘,索性也不說了,招呼身後的侍衛都上,以此來替張遠秋出氣。
蘇軾擋在辰哥兒和圓娘身前道:“王小娘子要令人毆打朝廷命官嗎?”
王錦冷笑一聲道:“張郎在此處受了委屈,官官相護,怕也是難以伸張,拉開徐知州和蘇學士,教育該教育的人,誰不服大可以去汴京跟官家叫屈去。”
圓娘嘴上不饒人道:“你是什麼角色?就敢代表官家了?”
真是莫名其妙一個人,搞得像她和此人在雌競一樣,惱人的緊!
王家的豪仆蜂擁而至,圓娘被師父和二哥護的死死的。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開道的鑼聲,數位穿宮製禁軍衣衫的護衛走了進來。
寬敞的月升樓大廳,瞬間變得擁塞不堪,人人噤若寒蟬。
“真是好生熱鬨,本宮要錯過什麼好戲了嗎?”未見其人,先聞其笑語晏晏。
圓娘眸光一亮,從人堆裡鑽出來,可憐巴巴道:“殿下。”軟糯的聲音還一顫一顫的,似撒嬌又似在委屈。
蜀國長公主盈盈走來,捏了圓孃的圓臉一把,歎了一口氣說道:“瘦了。”
“這黃州城怎麼光長熱鬨,不給你長長肉?!”
眾人看到蜀國長公主的旗子,紛紛下跪道:“見過長公主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王錦死死攥著衣袖,脊背止不住的戰栗,又想自己是參知政事的官眷,誰也不能輕易拿自己怎麼著,以此來穩定心緒。
“都起吧。”蜀國長公主虛虛擡手道。
徐知州乖巧向前,湊笑道:“殿下來黃州怎地不提前通知微臣,也好早早預備行館。”
蜀國長公主笑道:“不必勞師動眾,我是來給圓娘置辦及笄禮的,小娘子好不容易長大了,是該風光風光的。”
圓娘圓圓的杏眼滴溜一轉,說實話,她也很意外,因為蜀國長公主也冇有提前跟她說,今天是所有的巧事湊一塊了。
她擡頭偷偷瞄了一眼蜀國長公主身邊的美侍,有幾分瞭然,殿下大概是來她這裡躲清淨的。
蜀國長公主不動身,誰也不敢隨意動彈,都呆呆的侍立在原地。
圓娘見狀,踢了張遠秋一腳道:“正好,此刻殿下也在,使君大人也在,我師父也在,你大可以在諸位貴人的見證下,退親。”
張遠秋叫苦不疊,他原以為圓娘隻是孤女,蘇軾又落魄,他想如何,她能奈他分毫?
卻不曾想,她竟能得了蜀國長公主殿下的青眼,竟讓殿下不遠千裡來為她置辦及笄禮,這是何等的恩寵,天底下獨一份吧!
他隱隱有些後悔,應答的不情不願的。
“你麻利點兒,難不成還讓貴人們久等你嗎?”圓娘催促道。
王錦看出張遠秋的心思,隔著幕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張遠秋瑟縮了一下,老老實實跟圓娘退了親,一句話也不敢多言,退親書到底該怎樣寫,都聽蘇軾父子的。
他雖然眼饞蜀國長公主的權勢,但也害怕圓娘在蜀國長公主麵前告他一狀,到時候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圓娘拿到退親書,吹乾上麵的墨跡,開心收好。
張遠秋寫完退親書後,被王錦拉著走了!
月升樓掌櫃得知他的酒樓有長公主殿下駕到,忙命人清空酒樓,又置辦了一場頂級宴席招待長公主。
圓娘陪著長公主重新進了雅間,徐知州和蘇軾、辰哥兒一道作陪。
圓娘小嘴叭叭個不停,全在氣鼓鼓的告狀,道:“那王小娘子可凶了,不由分說就上來打人,不僅打我師父,還打我二哥,可疼了!”她也冇想將人怎樣,不然剛剛不會讓張遠秋和王錦輕易離開,但她嬌氣,受了委屈要人儘皆知,之後若有人拿此事給蘇軾父子使絆子卻是不能了。
辰哥兒怕她擔心,忙道:“冇打到,不疼的。”
圓娘悄悄擰了他一把,辰哥兒立馬配合道:“好疼,好疼。”
長公主見這對生龍活虎的小兒女,不禁失笑的搖了搖頭。
蘇軾道:“讓殿下見笑了。”
長公主眨眨眼,悄聲問蘇軾道:“那張生狂浪不堪為夫,蘇學士可有上佳人選?”
蘇軾瞥了辰哥兒一眼,隱晦道:“一切看圓孃的意思。”
長公主一怔,說道:“嗯,說的也對,她是個極有主意的小娘子。”
圓娘聽到他們小聲議論,瞬間雙頰發熱,低聲道:“我可不嫁人的,嫁人有什麼好?”
長公主聯想到自己的悲催婚姻,也覺得嫁人冇什麼好。
長公主身邊的美侍見她沉默不語,忙夾了一箸魚膾道:“殿下,嚐嚐這個。”
長公主回神,因有徐知州和蘇軾在側,她也冇好意思說什麼。
圓娘看著長公主,目露羨慕之情,她也想找個俊的,天天伺候她,乖巧聽話,還頗懂眼色。
辰哥兒見狀,警鈴大作!
他夾了一塊糖醋小排遞到圓娘碗裡道:“快吃吧,忙活了一上午,你不餓?”
圓娘低頭吃飯,又止不住好奇去看長公主的美侍,心中好生感歎。
辰哥兒又給她添湯倒水,忙活個不停。
長公主心中偷笑:這小丫頭隻顧羨慕旁人,完全看不見自己,純純是燈下黑了。
吃到一半,圓娘忽然想起來了,饕餮小築後宅侷促,又招待了蘇轍家的三個兒子,很是擁擠不堪了,住不下長公主一行人啊!
她求助的看向蘇軾,蘇軾看向徐知州,徐知州瞬間領悟,他與蘇軾交情不錯,蘇家有多大地方,他能不知道,於是笑道:“殿下,微臣的妻弟收拾了一座別緻的園子出來,還請殿下稍後下榻歇息。”
圓娘朝長公主猛點頭。
長公主笑道:“好吧,這次出行皇兄不放心,遂命我多帶了些人出來,有勞徐知州了。”
徐知州飄飄然,他做了一輩子的官,也冇結交個達官顯貴,不然何至於一把年紀了還窩在下等州任使君,這次是真真沾了蘇家的光走運了!
幸好他之前機智尚在,冇被那張遠秋忽悠了。
想想也是,蜀國長公主是官家胞妹,深得官家垂憐,那雍王雖然貴為親王,可素來被官家忌憚,討好雍親王不如討好蜀國長公主,於是他笑的愈發真心實意了。
蘇軾邊沉默飲酒邊想起遠在荒僻之地的王詵,暗歎了一口氣,論理來講,他是王詵的至交好友,應當勸和一二,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但想起好友給自己寫的信,滿紙抱怨,想來對殿下也無多少情誼,他此刻貿然開口去勸,未必是好。
他看著圓娘著實羨慕長公主的美侍,不禁低聲問道:“喜歡這樣的?”
辰哥兒蹙眉,低聲道:“爹爹!”小的還冇哄到手,老的又來添亂。
圓娘鄭重的點了點頭,她喜歡極了,還是太皇太後會挑人啊!
蘇軾低笑道:“好,我知道了。”
圓娘詫異的睜大雙眼,心道:師父他知道什麼了?!
辰哥兒吞了一顆苦瓜釀肉,瞬間苦的眉毛皺到了一處。
圓娘給他蒯了一勺櫻桃肉順下,她驚訝道:“二哥不是最不喜歡吃苦味了嗎?怎的還夾苦瓜吃?”
辰哥兒悶悶道:“隻是嚐嚐。”
圓娘又給他遞了一杯酸梅飲,道:“快清清口,苦瓜是真的苦,釀了肉也是苦的。”
長公主暗自笑道:“蘇小郎君嘴裡苦倒是其次。”
“啊?”圓娘聞言呆呆的不明所以,轉頭問辰哥兒道,“二哥,你還哪裡苦?”
徐知州這時眼觀鼻鼻觀心,努力扮好一個透明人。
長公主的美侍剛想出言提醒,被長公主塞了一塊萵筍道:“快吃你的飯。”
美侍順勢將話頭嚥下。
辰哥兒鬱悶仰天,他還哪裡苦?心苦命也苦,他喜歡的姑娘是個鐵憨憨,什麼竅都開就是不開情竅。
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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