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了苗疆少年的情蠱 第11章 蛇蝶刺青 怪異的苗寨(八)
蛇蝶刺青
怪異的苗寨(八)
沈觀南的心猛然一跳,登時在半夢半醒中驚醒。他扯下眼罩,陡然坐起身,望著陳舊的木牆緩衝了幾秒纔想起什麼,扭頭看向黎彧。
黎彧被他盯的,臉慢慢紅了起來。但他沒有挪開視線,眼神直白露骨,黏膩陰濕,像毒蛇在盯視獵物,彷彿下一秒就會把沈觀南拆之入腹。
這種充滿侵略性與佔有慾的目光,他以前從未展露過,沈觀南懷疑自己看錯了。他眨了下眼,發覺沉澱在黎彧眼裡的欲不僅分毫未少,反而更多了,眼神燙得嚇人。
難道是因為看到了裸背?
十**歲的年紀,最是血氣方剛。沈觀南沒當回事。
他湊近黎彧,嗬出的氣息似有若無地噴灑在黎彧臉上,彷彿故意逗弄他:“很想看?”
黎彧下巴微擡,一錯不錯地凝視著沈觀南,沒吭聲。
“行,”沈觀南粲然一笑,掀開薄被,邁開修長的腿下床去洗漱,“滿足你。”
黎彧頓了頓才垂眼往下看,這才發現沈觀南穿著寬鬆的夏季短睡褲,不光遮住了挺翹的臀,還蓋住了柔軟白皙的大腿。
他訝然幾秒,隨即無聲地笑了笑,轉而繼續盯著沈觀南肩潤腰窄的背。
沈觀南是天生牛奶肌,麵板細膩瓷白,幾乎看不見毛孔,隻需要稍稍用力,就會留下很曖昧的痕跡。也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頸後,也就是頸椎的位置,多出來一個刺青圖騰。
那是一條蜿蜒詭譎的黑蛇,蛇尾彎曲著落在頸後,蛇身向下纏繞一隻展翅的藍紫色蝴蝶,蛇頭像書法的一撇,很有靈性地回勾,停在胸椎與腰椎之間的地方。
蛇象征愛欲,蝶逃不掉撲火宿命,這讓柔美神秘的圖騰多了幾分詭異的旖旎。整個刺青顏色鮮明,豎在沈觀南的肩胛骨之間,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黎彧默默欣賞了片刻,臉上露出一種類似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終於得償所願”的饜足。他抿唇一笑,眼裡的愉悅幾乎要溢位來。
“哥哥。”他走路沒有聲音,跟鬼似的,緊跟著沈觀南進了洗手間,“你不能和彆人這樣,你的背隻能露給我看。”
他的嗓音不複清甜,反而有點沉,透著一股似有若無的霸道和壓迫感。沈觀南正在往牙刷上擠牙膏,聞言瞥了黎彧一眼,有點好笑地問:“你是不是有點太貪心了?”
“貪心?”黎彧雙手抱胸,身子一歪懶散地倚著牆,“可我想要的,遠遠不止這些。”
他態度坦蕩,用介乎於通知與警告之間的口吻說:“哥哥,我們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已經做過了,你就算現在後悔也晚了。”
沈觀南覺得他簡直是在一本正經地胡謅,而且胡謅的模樣很像小孩子太想得要一個東西,所以不管不顧地耍賴。
“我們做什麼了?”沈觀南笑著問。
沈觀南“噗”地一聲噴了口水,猝不及防地嗆到了。他撐著洗手池的邊緣劇烈咳嗽,鮮嫩瀲灩的唇蒙著一層淡淡的水光。有水滴順著下頜向下滑落,經過微微凸起的喉結,修長潤白的脖頸,洇入鎖骨上方的淺凹處。
黎彧沒再往下說,擡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
過了一會兒,沈觀南才緩過勁來。他側過頭,一言難儘地看著黎彧,心道,算了,孩子單純也不是件壞事。
“哥哥。”黎彧垂眸看他貼在掌心的膏藥,“你手怎麼了?”
沈觀南:“打字打久了。”
“今天還打嗎?”黎彧關切道,“我幫哥哥打。”
沈觀南發現黎彧一說話,他就想笑:“你會嗎?”
沈觀南沒應。刷完牙,他用洗麵奶簡單洗了洗臉,想起昨晚南疆王說的話,問:“你說聖女住在岜夯山,那裡還有其他人嗎?”
“現在沒有了。”
“以前有?”
“苗寨最初就建在那裡,王神也是在那裡羽化的金身,阿釀每天都會去打掃他的房子。”
怪不得南疆王隻敢在夜間入夢騷擾,還一直催促去岜夯山。他金身在那裡,實體也就隻能在岜夯山附近活動。
沈觀南心道,這就更不能去了,去了豈不是羊入虎口。可他又很需要聖女解蠱,便繼續問:“什麼辦法能讓聖女出來?”
黎彧用力搖了搖頭:“寨裡人都以為她不在了,她不會再出來。”
想徹底擺脫南疆王,必須得在蠱毒發作前把蠱解掉。但沈觀南破譯整整一晚,一個字都沒有破譯出來。
指望這幾張殘頁肯定不行。
而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中的是什麼蠱。南疆王說這個竹簡記錄著解蠱方法,那大概率是中了竹簡上所記載的蠱。
“你說她經常用黑翅鳶傳信……”沈觀南靈機一動,“那我們是不是也可以用黑翅鳶給她傳信?”
黎彧頷首:“當然可以。”
沈觀南立刻坐到案桌前,撕下一條a4紙謄抄竹簡上的古文字。黎彧跟過來,站在身後。
脊背傳來很輕的觸感,黎彧的指尖微微有點涼,他順著沈觀南的頸椎向下摩挲,最後停在肩胛骨之間的位置,動作輕柔珍重,像在撫摸什麼稀世珍寶。
肌膚觸碰,多少都會沾點欲。但沈觀南沒從黎彧的觸碰中品出一丁點的**,他好像就是在單純欣賞沈觀南的背。
沈觀南閉了閉眼,然後深吸一口氣。他今年二十有五,雜念比黎彧多,又是頭一次喜歡人,基本是老房子著火,一點就著。
但黎彧還小。
他太小。
沈觀南克製著翻湧的心緒轉過身,自然無比地避開了黎彧的觸碰,把紙遞過去:“你能不能問問她,這些字是什麼意思?”
黎彧接過紙條,走到空窗前吹了幾聲哨。沒多久,一隻黑翅鳶落在空窗的窗欞上,撲閃著翅膀朝黎彧叫了幾聲。
黎彧把紙捲起來,用線綁在鳥腿,黑翅鳶就立刻飛走了。
沈觀南趁機穿好了衣服。他感覺黎彧完全被耽誤了,學得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技能,心裡琢磨著離開苗寨的時候,最好把黎彧帶走,送到研究所附近的學校接受義務教育。
不知道黎彧願不願意跟他走。
“哥哥這是要出門了?”黎彧歪頭看著他笑。
沈觀南嗯了一聲。
昨天江川去幾名巴代法師家探查過,沒問出有用的資訊,但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點。他賣了個關子,讓沈觀南記得看巴代法師供奉的大祭司畫像。
沈觀南正好也想問問眉間的蠱痣,試探能不能問出些什麼。
他們要去的第一家巴代法師姓陳,據說是個命很苦的老奶奶,兒子兒媳都不在了,這麼些年都是與孫子相依為命。
沈觀南特意買了很多補品,沒想到,剛敲開陳家的門,就被潑了一身臟水。
開門的老媼用充滿敵意,甚至是有些惡毒的目光仇視沈觀南。她潑完水就“咣”地一下摔闔院門,隔著門用苗語罵罵咧咧。
沈觀南覺得莫名其妙,但沒發火。這幾天走訪屬於嚴重叨擾,惹人嫌很正常。
黎彧倒是動了氣,擡腳想踹開門,被沈觀南攔了下來。他胳膊淋了水,有很明顯的水光,在陽光下泛著溫玉般的色澤,濕透的白t恤黏著肌膚,隱隱透出了肉色。好在其他地方沒被潑到,隻有胸前濕了一大片,他好脾氣地說:“沒事,回去洗洗就好了。”
沈觀南拽著黎彧離開,沒看見一隻藍紫色蝴蝶躍過院牆飛進了老媼家。
洗完澡,沈觀南換了身衣服繼續走訪。他在微信上管江川要陳家的調查資料,一直沒得到回複。
其他巴代法師都挺和善,有的熱情招待沈觀南,有的坦言:“不同部位的蠱痣有不同的說法。你這顆在眉心,眉心是靈魂與肉身的連線口。
“在我們苗疆有一個說法,眉心痣,是前世的標記。”
聞言,沈觀南驀然想起南疆王為之叛出部落的那個俘虜。大祭司是苗寨裡唯一的外族人,八成就是那個俘虜。
沈觀南想起江川的話,他提出想看大祭司的畫像,被老人領進一間單獨小屋。
這屋子也就一平方米,隻放得下一張供桌,牆上掛著一副掉色嚴重的古畫。
畫中人站在竹林裡,隻有一道纖瘦的背影。但他微側著頭,似是正要轉過身和看畫的人對視。
這人戴著幻月銀鳳冠,身穿正紅色儺服,手裡拿著司刀和七彩綹巾,眉眼與沈觀南有五六分像,但沒有眉間痣。
難不成……
我前世是這個俘虜?
如果是這樣,那就不怪南疆王會獨獨糾纏他。可前世今生經曆不同,明明就是兩個人,南疆王心裡不覺得膈應嗎?
隔壁傳來慘烈的叫嚷聲。
領沈觀南進來的穆奶奶歎了口氣,“是我小孫女,她又發病了。”
她佝僂著腰轉過身,步履蹣跚地往出走,“前幾天出去玩,回來就起了一身紅疹子,還發高燒,吃藥打針都不見好。”
這症狀和肖燁一樣。
“她是不是被蚊子咬了?”沈觀南跟上去,“最近從非洲傳過來一個病毒,攜帶體就是蚊子,被咬一口就會這樣,得去醫院治療。”
黎彧雙手負在身後,慢悠悠地跟在後麵。沈觀南看了他一眼,他才追上來跟在穆奶奶身邊。
“陳家小二瘋掉之前也是
這個症狀,”穆奶奶搖了搖頭,“我好歹活了這麼多年,是病還是蠱,我分得清。”
沈觀南心口一跳,“您是說,她中了蠱?”
穆家奶奶歎了口氣:“不知道誰這麼陰毒,族長已經在查了,希望能儘快查出來吧。”
老舊的雕花木門被推開,地上趴著一個披頭散發的人。她四肢扭曲成非常詭異的弧度,像蛇一樣在地上爬行,聽見開門聲便擡頭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沈觀南登時瞪圓了眼,整個人都被釘在了原地。
這不是那天來送茶餅的苗疆姑娘嗎?!
江川回了條訊息過來。
-忘記告訴你了,陳家把孩子瘋掉的事怪到你頭上了。
沈觀南擰緊了眉頭。他拇指飛快地打出來兩個字:怪我?
江川回複得很快,非常簡短的一句話,卻讓沈觀南脊背發涼,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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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心,主角談戀愛遭殃的隻有師哥肖燁[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