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書人，開局說出天榜第一 第5章
-天光大亮。
青州城，迎仙酒樓。
“我跟你們說，那叫一個玄乎！”
一個滿臉油光，剛啃完一隻雞腿的壯漢，正唾沫橫飛地比劃著。
他叫劉三，是個走南闖北的散客，昨天恰好在清源茶館歇腳。
“什麼天榜，什麼淵首尊，聽都冇聽過。”
“那說書的小子講得活靈活現，說那淵首尊一根手指，就碾死了一個什麼狗屁宗師！”
周圍的酒客大多是本地人，聞言鬨堂大笑。
“老劉，你這是喝了多少？又開始說胡話了。”
“就是，清源茶館那個病秧子說書人？他能編出什麼花來？”
“還天榜，我聽過龍虎榜，可冇聽過什麼天榜。”
劉三臉漲得通紅。
“你們懂個屁！”
“那小子邪門得很！他說書的時候，整個茶館的溫度都降下去了！”
“還有，他說那淵首尊的袍子上，繡著一種暗雲紋，我聽著都覺得後背發涼！”
他壓低了身體，做出神秘兮兮的動作。
“我告訴你們，這事兒，絕對不簡單！”
眾人笑得更厲害了，隻當他又在吹牛。
酒樓的角落裡，一個穿著灰布麻衣的獨行客，正獨自飲著一碗最便宜的濁酒。
他頭戴一頂鬥笠，壓得很低，看不清麵容。
桌上放著一柄用粗布包裹的長條物事，看形狀是刀。
周遭的喧鬨，似乎與他無關。
然而，當“暗雲紋”三個字飄進他耳朵裡時，他端著酒碗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瞬。
碗沿微微晃動，一滴酒水灑落在桌麵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
他緩緩放下酒碗。
鬥笠下的臉龐，冇有任何動作。
他隻是靜靜地坐著，彷彿剛纔的停頓從未發生。
但那碗剩下的酒，他再也冇有碰過。
……
城西，黑虎幫堂口。
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漢子，正向坐在主位上的人彙報。
“大哥，都打聽清楚了。”
“清源茶館那個說書的，就是個叫淩不語的窮小子，爹孃死得早，靠著說書混口飯吃。”
“昨天他確實講了個新故事，把茶館裡的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主位上，一個身材魁梧，穿著黑色勁裝的男人正在盤著手裡的兩顆鐵膽。
鐵膽碰撞，發出沉悶的哢哢聲。
他就是黑虎幫的幫主，王虎。
“邪門？”
王虎的動作停下，他抬起頭。
“一個毛頭小子，能有多邪門？”
刀疤臉湊近了些。
“底下人說，那小子講故事的時候，感覺陰風陣陣的。而且他昨天還放話說，讓咱們今天再去，他等著。”
“哦？”
王虎把玩著鐵膽，臉上浮現出一抹玩味的表情。
“一個說書的，敢跟我們黑虎幫叫板？”
“這青州城裡，好久冇出過這麼有膽色的人了。”
刀疤臉連忙道。
“大哥，我看他就是虛張聲勢，想賴掉那筆賬。”
“要不我帶幾個兄弟，先去把他舌頭割了？”
王虎擺了擺手。
“不急。”
“我倒想親眼去看看，這小子到底有什麼三頭六臂。”
他站起身，將鐵膽揣進懷裡。
“召集人手。”
“今天，我們親自去清源茶館收賬。”
“也讓青州城裡的人都看看，欠我們黑虎幫的錢，是什麼下場。”
……
清源茶館內。
淩不語坐立不安。
茶館的門板卸了一半，透進來的陽光將空氣中的塵埃照得清清楚楚。
茶館裡空蕩蕩的，除了他和正在櫃檯後擦拭著茶具的趙掌櫃，再無一個客人。
昨天還熱鬨非凡的茶館，今日卻門可羅雀。
黑虎幫的威脅，比任何壞天氣都能更有效地驅散人群。
淩不語的掌心一直在出汗，他不停地在自己那件半舊的青衫上擦拭。
腦海中的麵板上，【書氣：165】這個數字，非但冇能給他帶來安全感，反而加劇了他的焦躁。
他昨晚嘗試了很久。
想讓桌上的缺口茶杯複原，消耗了20點書氣，結果缺口隻是變小了一丁點，幾乎看不出變化。
想讓自己虛弱的身體變得強壯，係統提示需要至少500點書氣才能進行“基礎體質改造”。
165點書氣，太少了。
少到連自保的底氣都冇有。
他唯一的依仗，就是繼續說書。
說出更震撼人心的故事，獲取更多的書氣。
可說什麼？
淵首尊的故事纔開了個頭，後續的劇情，他腦子裡一片空白。
昨天能成功，有很大一部分是初見乍聞帶來的新奇感與震撼。
今天，聽眾們的要求隻會更高。
如果他講得不好，無法引起足夠的情緒波動，那他就無法獲得書氣。
冇有書氣，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小淩。”
趙掌櫃端著一杯熱茶走了過來，放在他麵前。
“喝口水，潤潤嗓子。”
老人臉上的皺紋堆在一起，全是化不開的擔憂。
“要不……今天就彆開張了。那黑虎幫的人，不好惹。”
淩不語捧起茶杯，溫熱的觸感從指尖傳來，卻暖不進心裡。
他對著老人，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趙叔，冇事的。”
“躲得過今天，躲不過明天。”
“他們要的是錢，我冇有錢。總得給他們一個交代。”
趙掌櫃歎了口氣，欲言又止。
他知道這孩子的倔脾氣。
“那你……想好今天說什麼了嗎？”
淩不語搖了搖頭。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無數個念頭閃過，又被他一一否決。
直接讓淵首尊出來大殺四方？
太突兀了，冇有鋪墊，隻會讓人覺得是胡編亂造。
繼續講淵首尊的過往？
萬一不夠精彩，情緒反饋不夠怎麼辦？
時間一點點流逝。
日頭漸漸升高。
街道上的行人似乎也變少了，偶爾有人路過茶館門口，也隻是投來一道複雜的視線，然後匆匆走開。
淩不語的心，隨著漸漸安靜下來的街道，一點點下沉。
他打開了係統商城。
【口才加成（初級）：消耗50點書氣，一炷香時間內，增強語言感染力。】
要不要兌換這個？
兌換了，或許能讓故事更動人，獲得更多書氣。
可萬一失敗了呢？
這50點書氣就白白浪費了。
剩下的115點，連一次像樣的“現實乾涉”都做不出來。
不兌換，憑自己現在的狀態，真的能講好嗎？
他感覺自己的喉嚨發乾，心臟在胸腔裡狂跳。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茶館外原本明亮的陽光，忽然暗了下來。
幾個高大的人影，堵住了茶館的門口。
為首一人，正是穿著黑色勁裝，手裡盤著兩顆鐵膽的王虎。
他身後跟著七八個手持棍棒的幫眾，刀疤臉也在其中。
王虎的視線掃過空蕩蕩的茶館，最後落在了淩不語那張過分蒼白的臉上。
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森然的笑容。
“小子。”
“聽說，你在等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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