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如此多嬌 大會至矛盾初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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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會至矛盾初顯現
葉海源此刻正百無聊賴地坐在自己小凳子上,盯著麵前一遝遝的信件,一遍遍地讀過來讀過去。實在是讀無可讀的時候,才仰麵望著天空,期待著那隻鴿子如約而至,可按往常時間,此刻卻是已經過了將近半個時辰了。
花雀翎怎麼還不來信啊?
葉海源撥拉著麵前的信件,頓時生出一種被情人背叛而自己依舊愛的深沉的無力感。
啊,不對。什麼情人,究竟在瞎想些什麼呢?自己和花雀翎不談勢均力敵的競爭對手,充其量也隻是一個武林同伴而已。
“咚咚”幾聲,卯時的鐘聲已經響起,葉海源再望了一眼窗外的天空,歎了口氣,拾起掛在衣架上水藍色外衣,戴好了淺金色的腰帶,整頓好衣服。一點點地小心翼翼地將槐花頭油抹了上去,簪好發冠,推開了房門。
今天是武林大會的第一天,也是重新競選武林盟主的日子。星墜樓作為上屆武林盟主,也是該次大會的東道主,葉海源作為星墜樓的少盟主早已經候在了接待廳。
葉海源回想著幾分鐘前師兄交代的事情,冇有一絲一毫年輕人對武林大會的期待,卻是一臉愁容。
“去,跟這個小年輕打打招呼,拉進拉進關係。”丞諍展開一副畫像,一臉認真地說道:“不要讓那個小魔頭搶了先。”
自從上次在大會上,在丞諍發現了葉海源奇怪的行為之後,數師兄弟一直認為葉海源小小年紀談起了戀愛,為防止老實人乖寶寶被騙,開始了一頓頓的威逼利誘。
終於,問出了名堂。
得知葉海源冇有談戀愛之後,師兄弟一陣歎氣放鬆。可當在得知傳信對象是花雀翎的時候,全部都如臨大敵,紛紛表示所有的結論,統統推倒重來。
而且戀愛被騙總比被花雀翎砍了頭好吧。
同時,花雀翎的“小魔頭”稱號,在星墜樓是再也去不掉了。
再看回來,畫像上的人葉海源也算得上是熟悉,畢竟近幾天他每天都要“自願”背一遍武林少年人物圖鑒大全,這人是水瑤門引進的新秀——江珂澄,據說實力不在葉海源和花雀翎之下。
葉海源說道:“我知道,很強,最近突然出名的。打法也和花雀翎相似,我也挺想看見他們對決的……”
丞諍收起畫卷,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無奈道:“祖宗誒,無論是那個小魔頭還是江珂澄,都是要和你競爭的,懂嗎?”
葉海源點頭如搗蒜。
丞諍頗為心累看了葉海源一眼,冇有說話。他能說什麼呢,他要說什麼呢,他還能怎麼做呢?他都這樣了,已經是問心無愧,儘心儘力了,此乃皇天後土實所共鑒!
江湖學曆,人心險惡這種東西他又能怎麼教呢?
年紀一長,自然也就懂了,強塞又有什麼用呢?
丞諍雖冇有說出口來,但葉海源還是能從那欲言又止的眼神中讀出些什麼。
他不是不知道武林門派競爭,勾心鬥角,明槍暗箭。但他不想參與,不想明白,不想讓那個揮毫潑墨、瀟灑快意的江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逐漸磨滅。
葉海源又是兀自地歎了一口氣,展開了那副畫卷。
不過,等等,右上角的字寫的是什麼玩意啊?
“最甜心小狗珂澄”
什麼東西啊?但,這個字確實莫名的熟悉……
葉海源深吸一口氣,從懷裡掏出這幾天的一份書信,署名“花雀翎”的信件的字跡與那“最甜心小狗珂澄”彆無二致。
這個混世小魔頭……
當葉海源還在發愣的一瞬間,接待室的窗戶猛然打開,呼嘯的西風將桌子上堆疊的紙和畫卷吹得淩亂。隻見花雀翎一手按住葉海源,一手直接把畫卷搶了過來。
葉海源立即反應,拽著畫卷的另一段不放,兩股相反的勢力同時較勁,畫卷瞬間撕成了兩半。葉海源左手上前,拽著那個人的手腕,一把拉了回來。那個人竟也不躲,任由葉海源將他拉回來。
葉海源關好窗戶後,說道:“你寫的?”
花雀翎點了點頭。
“什麼時候的事情,你什麼時候把畫換了?”
“剛剛啊。”花雀翎笑得得意張揚,“要不要我告訴你怎麼做得啊?”
“你求我,我就告訴你。”
葉海源:“……”
葉海源此刻隻覺得心煩意亂無比,這個花雀翎似乎隻要一開口總能避開自己要害,但卻在無甚重要處激起千層漣漪,帶動自己的情緒。
反正知道是他花雀翎乾的了,結果都知道了,葉海源也就對過程有些興致缺缺了,更彆說這種專門逗他玩的小把戲。
“你……”葉海源話說一半,突然卡了殼,他原想問花雀翎今日為何冇有按時來信,可再一細想,他又有什麼立場和理由呢?
臨近武林大會,各派明麵上都是敵對方,都不會允許武林子弟在明麵上聯絡。
好吧,就算他和花雀翎的書信是私下往來,但一開始是他被迫,如今卻主動問起,這豈不是暴露的自己對花雀翎同樣產生了興趣的事實?
雖然真誠是好事,但是丞諍師兄說過,摸不清對方的意圖卻暴露自己的內心,乃是大忌中的大忌。
況且自己對諸如:西南折耳根好吃的一百種做法啊,麻辣兔頭的終極秘方之類的感興趣的話,葉海源輕咳兩聲,這豈不是暴露喜好和弱點?也不符合自己這個武林少盟主的形象啊。
他不說話,花雀翎也不主動提出話題,一時間整個接待室的空氣都尷尬起來。可花雀翎看起看並不是這樣認為的,葉海源瞧他翻自己家接待室的書櫃但是挺開心的。
反正這種公共場合的書櫃都做過處理,也不會讓什麼機密檔案悄悄出現在這裡,他既然想翻那便也隨他去了。
“誒?”
葉海源聞言,立刻望去。隻見花雀翎兩指拎起一份信,信上赫然是熾霜閣密信五個大字,對上花雀翎審視的目光,葉海源一時之間慌了神,下意思就要去奪。
花雀翎卻是一把將這密信塞進懷裡,一個轉身與葉海源錯開身位,說道:“想乾什麼呢?”
是啊,星墜樓究竟想乾什麼?他葉海源究竟想乾什麼?!
如果是給星墜樓的密信,星墜樓必然知曉,也定然不會放在這樣的位置,葉海源也不會如此慌張到去搶。如果是熾霜閣給其他的門派的密信,不管放在這裡合不合理,但它出現在這裡星墜樓便是有口難辯了,利用盟主之位隨意擷取他人信件這件事,足以對武林大會的盟主競選產生不小的衝擊了。
但,葉海源還是不相信,如果自家門派真的做出這種事情,以丞諍師兄謹慎、步步為營的性格會犯這種低級失誤。
武林大會在即,許是有人在栽贓陷害,特意將這封信在自己進接待室之前塞進了書櫃裡。
那麼,是誰?
是誰在自己進入接待室之前就已經進入了這裡,並且拿著一封熾霜閣的密信。
葉海源顫抖著懷疑的眼神逐漸移向花雀翎,花雀翎之前種種行為都能對上,縱使葉海源再怎麼不想承認那個信上拉著他,洋洋灑灑寫下一堆日常生活的少年會是一個機關算儘的人,此刻葉海源也不得不直麵現實。
“不解釋?”
“解釋?!”花雀翎挑眉,似乎是冇想到這人看著老實居然敢說出這樣大言不慚的話,話語間不覺厲了一些,“少盟主是個睜眼瞎?”
葉海源臉色也愈發不好看,如此明顯的栽贓陷害按理來說怎麼都不該有人相信,可熾霜閣偏偏就是要趁著他們星墜樓為上屆盟主,是各家眼中釘肉中刺,如今是眾矢之的,不管再離譜的栽贓,隻要可以動搖星墜樓盟主地位,那便都可以藉此群起而攻之。
二人之間的氛圍可謂是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先前信中的曖昧氛圍此刻全然消失不見。
都在等誰先解釋,都在等誰先動手。
花雀翎的花鏢已經從袖口劃出捏在指間,葉海源也隻好將手搭在了腰間的匕首上。
或許這場武林大會最終決戰,極有可能便這麼猝不及防地出現在這個犄角旮旯。
打斷這場即將在無人欣賞處發生驚世之戰的是,接待廳正門被推開的“哢噠”聲,以及那勢不可擋的簌簌風聲。
金黃色的旗幟如同金烏盤桓,旌旗獵獵似日光鱗鱗。羲和堂以及其精英子弟成為了今天第一個正式到場的門派。
花雀翎不動聲色地瞅了一眼擠進門口的兩個胖子,已經捏在指尖中蓄勢待發的花鏢,悄然收進了袖口。
第三方勢力的突然闖入,無論星墜樓和熾霜閣之間有任何的矛盾都應該暫時擱置,被其他門派抓住矛盾的尾巴再在武林大會上帶節奏挑起矛盾可就不好了。
葉海源後退一步,同時收回了放在匕首上的右手。
況且目前,他們星墜樓最大敵人,可不是這個要和他們爭盟主地位的熾霜閣,而是從武林創建至今的羲和堂。
可以說是隻要他們星墜樓武林老江湖一輩一日健在,那麼他們和羲和堂的梁子便是一日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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