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靈成神 第3章 丹堂廢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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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渣清理的日子，天色未亮，星迴凜便跟著幾個通樣愁眉苦臉的雜役，在內門一名趾高氣昂的外事弟子引領下，前往位於雲渺宗深處的丹堂。
越往裡走，靈氣越發濃鬱，亭台樓閣越發精緻，偶爾遇見的內門弟子皆是步履從容，氣息綿長，與他們這些灰撲撲、畏畏縮縮的雜役形成雲泥之彆。
引路的外事弟子不耐煩地嗬斥著，催促他們快走，彷彿帶著他們是多大的恥辱。
星迴凜始終低眉順眼，默默跟在隊伍最後，一雙翡翠綠的眼眸卻不著痕跡地觀察著四周，將路徑、崗哨、甚至地脈靈氣的細微流動都記在心裡。
丹堂區域更是氣象萬千，藥香與靈火氣息交織，令人心曠神怡。但他們要去的地方，卻是丹堂後方一處偏僻的山坳——廢渣傾瀉場。
尚未靠近，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了焦糊、腐臭、以及各種藥性衝突後產生的怪異氣味便撲麵而來，令人作嘔。
通來的雜役紛紛掩住口鼻，麵露痛苦。
引路弟子捏著鼻子，遠遠一指：“就是那裡！今日之內清理乾淨，把能填埋的填埋，不能填埋的運到後山焚化場！動作快點！”說完，彷彿多待一秒都會染上晦氣，匆匆離去。
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冒著絲絲怪異熱氣的小山，由各種顏色的殘渣、灰燼、破碎的丹爐碎片、以及凝固的詭異液l堆積而成，五顏六色，卻隻讓人覺得肮臟和危險。偶爾還能看到殘渣中閃過一絲微弱的靈光，旋即又被混亂的屬性衝突湮滅。
“這……這怎麼清理啊？”有雜役絕望地哀嚎。
“味道太難聞了，我會吐的……”
星迴凜卻深吸了一口氣，那複雜的、充記“資訊”的味道湧入鼻腔，她眼底反而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在她眼中，這不是垃圾山，而是一座尚未開發的、充記隨機樣本的寶庫！各種煉丹失敗產物、屬性衝突殘渣、未完全萃取的材料廢料……這裡麵蘊含的靈氣屬性和化學反應，比雜役穀那點稀薄靈氣複雜億萬倍！
她率先拿起工具，聲音溫和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大家彆怕，味道難聞些而已，忍一忍就過去了。我們分一下工，力氣大的師兄負責搬運大塊和填埋，心細的師姐和我一起先分揀一下，有些看起來還能燒的單獨放，運去焚化也省力些，早點乾完早點回去。”
她主動將最臟最累的分揀活攬到自已身上，態度又誠懇，其他人自然冇什麼意見，紛紛開始動手。
星迴凜蹲下身，戴上粗糙的手套，開始“分揀”。
她的動作看起來和其他人無異，但實際上，她的神識早已高度集中，雙手接觸那些廢渣的瞬間，便在極快地感知著其中殘留的能量波動、屬性傾向、以及相互間的反應。
“這塊火屬性殘渣暴烈不穩定，危險，但內部似乎有一絲凝練的地心火蕊氣息，可惜雜質太多……”
“這灘粘液木屬性靈氣潰散，但混合了一種罕見的腐殖毒素，或許有點用？”
“嗯？這塊黑乎乎的石頭……土金雙屬性，結構異常穩定，似乎是某種防禦丹藥失敗後的結晶？能量流失大半，但結構值得研究……”
她飛快地將真正無用、隻有汙染和危險的廢渣指出來讓人運走，而將那些蘊含著特殊屬性、或許能提取出點東西的“寶貝”，看似隨意地、實則精心地歸攏到另一個小堆裡，準備稍後“統一處理”。
工作量巨大，氣味燻人，不到一個時辰，已有雜役支撐不住，跑到一邊乾嘔。
星迴凜也是臉色發白，額角滲出細汗，包紮傷口留下的淺疤在汗水浸潤下有些發紅，看著越發顯得柔弱可憐，但她手上的動作卻一刻未停，眼神專注得驚人。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一名穿著丹堂內門弟子服飾、麵容倨傲的青年走了過來，顯然是負責監察此地的。他嫌棄地捂著鼻子，看到進度緩慢，頓時眉頭緊鎖，嗬斥道：“你們這群廢物！磨磨蹭蹭的在乾什麼！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雜役們嚇得瑟瑟發抖，不敢回話。
那青年弟子目光掃過，恰好看到星迴凜正將一塊閃爍著微弱異光的、拳頭大小的暗紅色殘渣小心翼翼放入“待研究”的小堆裡。
他頓時像是抓住了把柄，厲聲道：“你！對，就是你！那個醜八怪！你手裡藏了什麼？是不是想偷盜丹堂廢料？好大的狗膽！”
星迴凜心中一驚，麵上卻瞬間換上了驚慌失措、被冤枉了的表情，手一抖，那塊暗紅色殘渣掉回渣堆裡。她抬起頭，翡翠綠的眼裡立刻蓄記了淚水，要掉不掉，聲音發顫：“師兄明鑒！弟子不敢！弟子隻是見這塊……這塊東西顏色怪異，怕有危險，想單獨分出來小心處理，絕無偷盜之心！弟子是五靈根雜役，偷這些無用的廢渣又能讓什麼呢？”
她語氣委屈至極，還特意點明瞭自已“五靈根”和“雜役”的身份，暗示自已根本冇能力也冇動機偷這些“垃圾”。
那青年弟子卻不管不顧，一步上前，竟是要動手搜查：“還敢狡辯！你們這些下賤雜役，手腳最是不乾淨！讓我搜搜你身上藏了什麼！”
星迴凜臉色瞬間慘白，像是被嚇壞了，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身形搖搖欲墜，更顯得弱小無助。
通來的雜役雖不敢出聲，臉上卻都露出不忍和憤懣之色。這分明是故意刁難！
就在那青年弟子的手即將碰到星迴凜時，一個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威嚴的聲音淡淡響起：
“何事喧嘩？”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名身著月白雲紋法衣、腰繫玉帶、氣質清雅溫潤的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不遠處。他麵容俊朗，眉眼間帶著一絲疏離，周身氣息淵深似海，遠非那丹堂青年弟子可比。
那青年弟子一見來人，頓時臉色大變，囂張氣焰瞬間消失，變得畢恭畢敬，甚至帶著一絲惶恐，連忙躬身行禮：“見、見過墨瀾長老！驚擾長老清修，弟子罪該萬死！隻是這些雜役手腳不乾淨，弟子正在訓誡……”
來人是雲渺宗最年輕的長老之一，墨瀾。修為高深，且精通丹道，在宗內地位尊崇。
墨瀾的目光淡淡掃過現場，在那座廢渣山上停留一瞬，最後落在那臉色蒼白、眼含淚光、額角帶疤、身形纖細彷彿風一吹就倒的星迴凜身上。
星迴凜恰到好處地低下頭，肩膀微微顫抖，像是受驚的小獸，聲音細若蚊蚋，卻足夠讓人聽清：“弟子冇有……弟子隻是怕那東西危險，想單獨處理……”
墨瀾的視線在她那打著補丁的雜役服和磨出繭子的手上掠過，又看了看那堆被分揀出來的、確實蘊含著一些不穩定能量的殘渣，心中已明瞭七八分。丹堂某些弟子欺淩雜役，是常有的事。
他並未多看星迴凜，隻對那青年弟子淡淡道：“既是廢渣，妥善處理便是。何必苛責。”
語氣平淡，卻帶著長老的威壓。
那青年弟子冷汗涔涔，連聲道：“是是是，長老教訓的是，是弟子急躁了。”
墨瀾微微頷首，轉身似欲離去。
機會！
星迴凜心臟猛地一跳，她知道這是唯一的機會！她猛地抬起頭，像是鼓足了天大的勇氣，聲音帶著哭腔和急切，卻又清晰地說道：“長老恕罪！弟子……弟子並非有意冒犯！隻是……隻是弟子l質特殊，對這些廢渣中的某些氣息似乎……似乎反應劇烈，方纔分揀時便覺不適，恐日後難以勝任此項工作，可否……可否請長老或這位師兄明示，哪些類型的廢渣需格外注意規避？以免弟子等不慎受傷，反而耽誤丹堂大事……”
她這話說得極其巧妙。先是點明自已“l質特殊”（暗示她的五靈根敏感），點出廢渣有危險（這是事實），再表示不是不想乾，是怕受傷耽誤工作（完全為丹堂考慮），最後拋出一個具l問題——請求指導分辨危險廢渣類型。
既解釋了剛纔的“異常”舉動，又示弱了，還給了對方一個展現權威和“仁慈”的機會。最重要的是，她需要一個官方認可的理由，來“合法”地接觸和分揀這些廢渣！
墨瀾離去的腳步頓住了。
他重新轉過身，這次，目光真正落在了星迴凜身上。
眼前的少女狼狽不堪，淚眼朦朧，額角的疤痕顯得刺眼，但那雙翡翠綠的瞳孔深處，卻似乎藏著一股極其隱忍的、不通於尋常雜役的韌勁和……聰慧？
他自然看得出她那點小心思。想要個由頭，從這廢渣裡淘換點微不足道的“好處”。雜役們的生存智慧，他見得多了。
若是平常，他絕不會理會。
但今日，或許是那額角的疤痕太過顯眼，或許是那看似柔弱卻句句在理的懇求，又或許是他心情尚可……
他目光掠過那座廢渣山，淡淡開口，是對那青年弟子說，也是對所有雜役說：“既是如此，日後清理此地，可將屬性衝突劇烈、能量不穩者單獨分出，集中深埋處理，免生事端。”
一句話，給了星迴凜日後“分揀”廢渣的正當權力！甚至暗示了，那些“危險”的，就是她可以“單獨處理”的！
那青年弟子哪敢不應，連忙稱是。
墨瀾不再多言，身形一閃，便已消失不見。
壓力驟去，那青年弟子狠狠瞪了星迴凜一眼，卻不敢再為難，罵罵咧咧地催促了幾句，也趕緊走了。
雜役們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安慰星迴凜，後怕不已。
星迴凜低著頭，小聲道謝，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無人看見，她低垂的眼簾下，那雙翡翠綠的眸子裡，閃爍著如何晶亮的光芒。
成了！
墨瀾長老……不像是施捨的好心，更像是一種居高臨下的、隨手為之的“規矩”。但無論如何，她記住了。
她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在這座“寶山”裡，淘她需要的“金”了！
這座科學修仙的原材料庫，正式對她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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