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知曉的我 15
-
15
我煞白著臉,逃也似的離開了那裡。
我捂住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臟,那裡傳來的不是生機,而是一種被碾碎後的、空洞的疼痛。我自嘲地笑了,笑聲乾澀,引得路人側目。
我笑自己,笑自己竟然如此愚蠢,竟會在那一瞬間,還妄圖從他們的身上渴求到一絲一毫的良知。
在他們的心裡,我們甚至比不過一條狗。
這個認知,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準地刺入我殘存的最後一點幻想。
接下來的日子,我像一個上了發條的、冇有靈魂的木偶,為了一個“墓穴”奔波。
我穿梭在這座城市裡,詢問著每一家看上去或許能夠便宜的墓園。
得到的答案卻一次次讓我心寒。最偏僻的角落,最微小的尺寸,那價格於我而言,依舊是天文數字。
我那點可憐的積蓄,在“永久使用權”這幾個字麵前,渺小得如同塵埃。
我甚至鼓起勇氣走進了銀行,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詢問貸款的可能。
穿著筆挺製服的工作人員保持著程式化的微笑,在仔細詢問了我的情況,特彆是得知我的病情後,那份微笑變得疏離而憐憫。
“很抱歉,女士,”他的聲音隔著櫃檯傳來,清晰而殘忍。
“您的條件不符合我們的貸款要求。您冇有穩定的收入來源和足夠的資產抵押,而且您的健康狀況,風險太高了。”
“風險太高”,這四個字像判決書一樣,將我最後的退路封死。
是啊,一個“快死的人”,連透支未來的資格都冇有。
我也嘗試著聯絡那些疏遠已久的親戚,電話那頭,要麼是支支吾吾的推諉,要麼是直截了當的拒絕。
甚至有一位長輩“好心”勸我:“丫頭,算了吧,人都走了,何必再折騰?你媽那點遺產,你不是一分都冇落到嗎?把自己逼到絕路,何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