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者 第 31 章
況淩偃是不願走的，奈何他現在身上重傷，實在拗不過昭陽，隻得由著被安排送走。
“公主！”送走了況淩偃，昭陽身邊隨侍來請命：“況大人走了，如今就剩您一人，當何去何從？”
“其他人都走了！”昭陽回頭，看了那隨侍一眼。“你也走！”
“公主！”隨侍聞言，立時跪地。“屬下有罪，公主恕罪！”
“你說什麼？什麼罪不罪的？”昭陽被隨侍弄得莫名其妙。“我何時說你有罪了？”
隨侍道：“屬下為皇上所派，跟隨公主左右，這幾年常有護衛不周之處，已是大罪，如今公主要趕我走，自已是罪不容誅。”
“你…”昭陽豎了手指隨侍，最後還是放下。“我沒有怪你，對付無妄者，本非你可助益，故我纔多方不叫你去，今日我叫你走，隻是因為我有私事要辦，你實在不必跟隨左右，平白擔些風險。”
隨侍抱拳。“屬下誓死守護公主。”
“肅淵，你真是榆木腦袋。”昭陽無奈歎氣。“隨你吧，但你記著，我不要你為我搏命，”
隨侍沉默，隻向昭陽又行一禮，但未接話。
“行了，起來吧！”昭陽叫了隨侍起身。“我今日就要離開此處，你若非要跟我，便去收拾一番，隨我動身吧！”
隨侍肅淵道：“屬下身無長物，公主要何時動身都可，屬下無需準備。”
“嗬！”昭陽乾笑，她這忽悠人留下的最後一計終是無法施展了。“行吧，就出發！”
肅淵領命：“是！”
昭陽原本想著接下來的路一人走，沒想到這隨侍肅淵就非跟著。換個想法，日常起居有人伺候，不用親力親為，倒也不差，就隨他去了。
“公主，我們現在去哪裡？”出了臨城，肅淵問起昭陽。
昭陽擡頭看著天上日頭。“我也不知道。”
肅淵一愣。“這…”
昭陽沒再說話，徑直趕路。肅淵也不敢再問，跟著走。直到幾日後的一個黃昏，天色漸暗，而他們又身處荒郊野外，才開口問：
“公主，天快黑了，我們是否要尋個地方過夜？”
“你看見了嗎？”昭陽卻突然指著前方問肅淵。
肅淵順著昭陽的話往前看去，隻有一片野林。“屬下愚鈍，未見任何不妥之處。”
“嗬，我倒是忘了！”昭陽輕笑了一陣，之後手中撚訣，覆於肅淵雙眼之上。待她放手後，再叫他：“看吧！”
肅淵立時愣住。“怎…怎這般黑啊？”
“不是黑，是妖氣！”昭陽若有所思道：“如此濃黑之霧，其中必有妖孽。”
肅淵功夫不弱，但未曾修行，此中事他是一竅不通，隻知道那片原本在他眼裡的野林，如今卻被濃霧籠罩，詭異，但不得解。“公主是要？”
昭陽道：“我既然遇到，自然不得袖手旁觀。”
肅淵蹙眉。“隻怕其中危險。”
“你怕？”昭陽凝視肅淵。“怕便回去吧！”
“不是，屬下不是害怕！”肅淵趕緊解釋：“屬下隻是怕公主危險。”
“你不必擔心我，我自有分寸。”昭陽說完，當先一步往那濃霧中去。
肅淵無可奈何，也隻得跟上。
“公主，這哪裡有妖物痕跡啊？”濃霧中尋了半天，眼看天就要完全黑下來，肅淵提議：“不然我們還是先走吧，等明日天亮再來。”
“天亮它就不出來了。”昭陽不肯依肅淵，繼續往深處走去。
“公主！”
“妖物哪裡跑？”肅淵正要再開口，昭陽突然急奔而去。
“公主！”肅淵終於追上昭陽時，她正執劍而立，對著一堆白骨發愣。“這是？”
昭陽收回劍。“不是妖物，而是厲鬼。”
“什麼？”肅淵不太懂。“哪裡有厲鬼？”
昭陽卻道：“霧散了，它走了。”
肅淵環顧四周，霧還真是散了。他本以為是昭陽給他開的法眼已過時間，倒沒想到此處。“所以，我們要找它？”
“去附近看看吧，這些骸骨，應該是這附近來的。”昭陽說完，提劍就走。
兩人走了沒多久，果然遇到一個小村子。
“你聽見了嗎？”昭陽問肅淵。
肅淵凝耳聽去。“有人在哭。”
“嗯！”昭陽點頭。“我們去看看！”
有人哭的，是一個有著院子的人家，此時正有老小一家子哭作一團。
“我的兒啊，你到底去了哪裡啊？怎就不回來？”
“爹，你回來啊！”
“…”
昭陽聽得蹙眉，擡手推開院門進去。
忽來陌生人，驚了一家人，尤其見他們還都帶著劍，其中一個老頭顫抖著手指著昭陽和肅淵問：“你…你們是什麼人？”
“你們不用害怕，我們不是惡人！”昭陽簡單說了，也不管他們聽沒聽得進去，便自顧問：“你們這是在哭何人？又為何哭？”
“在哭我爹。”小孩子沒有防備心思，有人問便回，老頭甚至都沒來得及阻止。“我爹半個月前上山，至今未歸，找遍了也沒找到。”
昭陽看著那小孩。“確定都找過了？”
“我們村裡人都去了。”小孩道：“確定沒找到。”
昭陽看向遠處山脈，心裡已有了想法。“你們先彆急著哭，他或許還平安。”
“真的嗎？”小孩激動的抱住昭陽胳膊。“姐姐知道我爹在哪裡？”
“我不知道！”昭陽在小孩失落之際，再道：“但我會再替你們上山找過，興許能找到。”
昭陽說完就往院外走去，肅淵跟她出來。“公主真要上山去找人？”
“嗯！”昭陽點頭。“依我之見，那些白骨，以及這戶人家丟的人，應都是被同一厲鬼所害。”
肅淵問：“厲鬼為何要害他們？”
“為躲避陰差，也為伺機還陽。”昭陽說著冷笑起來：“隻可惜它修為不夠，連一具軀殼都守不住，每被它耗儘一副身體的所有精氣神，就要再換新的。”
“這…”肅淵聽得心驚膽顫。“若它不除，豈不是會有很多人被它所害？”
“是，所以我必須把它找出來，滅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