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者 第 32 章
夜裡上山，可不是個好辦的事。就不說鬼魅之事，那蛇鼠蟲蟻就夠人難受了。
“公主彆動！”昭陽正邁步往前，肅淵突然拉住她。
昭陽回頭。“怎麼了？”
“這火蟻，有毒的！”肅淵一腳將地上的三隻螞蟻連土一起踢開。“若是被蟄了，可有得受了。”
昭陽笑起來。“難怪父皇派你來，雖不通道術，但對這荒野行走，倒是通的。”
“公主見笑。”肅淵說著，以劍挑開一叢荊棘，不曾想，一條毒蛇竟趁機猛然衝出來，直衝他麵門。
“肅淵！”昭陽喊時，長劍也動，瞬時將那毒蛇劈成兩半，掉落在地。
“這…蛇…”肅淵驚魂未定，他可認得那是劇毒之蛇，被咬中，九死一生。“多謝公主救命之恩。”
“你方纔救我，我現在救你，扯平了。”昭陽說著往上看去。“這下看來，我們這趟得更注意些了。”
肅淵聞言，猶豫道：“公主，現在天全黑了，不然我們還是…”
“白天它可就不出來了！”昭陽明白肅淵的意思。“就是出來，也是附身他人，藏匿於人群之中，很難發現。”
肅淵道：“我們這樣找，也不是個事。”
“唉！”昭陽輕歎。“再找找吧，實在找不到，再說。”
既然昭陽如此說了，肅淵也就不好再說什麼，跟著繼續往山上方向找。
“公主，你看那兒。”快到山巔時，肅淵突然指著一棵樹下。“好像是個人。”
昭陽聞言，快步奔過去，仔細一看，還真是個人。不過已經死亡有幾日，身上開始腐爛了。
“是個男的！”肅淵道：“莫不就是那家人不見那個？”
“有可能！”昭陽環顧四周，忽見遠處一黑影在朝他們這邊看。“大膽鬼魅，竟敢害人。”
“公主！”肅淵的呼聲湮沒於林間，昭陽快步提劍追去，眨眼沒了人影。
肅淵追至山頂，終於追上了昭陽。隻見她執劍怒視周圍，不見其他。
“公主？可有追到它？”
昭陽憤恨收劍。“這東西狡猾的很，讓它跑了。”
肅淵問：“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先回去吧！”昭陽看向肅淵，眉目間多了幾分不懷好意。“肅淵啊…”
肅淵被昭陽看得有些不自在。“公主…有何吩咐？”
昭陽拍拍他肩膀。“那家人也可憐，就委屈你一下吧！”
昭陽所謂的委屈，就是讓肅淵負責扛屍體回去。那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又臭又熏，說不上的刺激。但肅淵就憑著一腔忠心，愣是將其扛回去了，不過才將屍體放好，就迫不及待去洗澡了。
“嗚嗚嗚…我的夫啊…”
“大嫂，先彆哭了！”
昭陽戳戳正哭得傷心的女子。
女子淚眼婆娑看昭陽：“恩人，有何吩咐？”
昭陽道：
“你夫君是我身邊人扛下來的，他現在洗澡，你給整幾顆皂角他用用吧！”
“好，奴家這就去拿皂角！”女子抽抽噎噎去拿了皂角，末了讓兒子給肅淵送去。
“啊…”後院突然傳來小孩的尖叫聲，其他人才反應過來，昭陽已快速奔去。
“肅淵？”昭陽看著正背對而立的肅淵，試探性叫了一聲。
然肅淵卻毫不遲疑，拔腿就跑，且連跑帶跳躍，根本不是他能使出的速度和高度。
“大膽鬼魅，竟敢來我麵前作惡。”昭陽此時也看出來了，此時的肅淵已不是肅淵，而是被鬼魅附身。
“肅淵”所跑路線越來越刁鑽，想甩開昭陽，卻始終不能如願。
到了山腳，“肅淵”突然停步回頭，怒視昭陽。“臭丫頭，這副身體是我的！”
昭陽冷笑。“大言不慚，我今日就叫你魂飛魄散。”
昭陽拔劍，與“肅淵”動起手來。起初“肅淵”還自信滿滿，越到後麵，越覺吃力。發現自己不是對手，虛晃一招，留下了肅淵，化形遁走了。
“還想跑！”昭陽下意識要追，念起肅淵，這才止步。
“嗯…嘶…”過了足兩個時辰，肅淵終於捂著疼得欲裂的腦袋醒來。
“你終於醒了！”人醒來，昭陽也鬆口氣。
“公主？”肅淵環顧四周，發現正處荒郊野外。“我這是…怎麼了？怎會在此？”
“你被那厲鬼看上了！”昭陽道：“他圖謀你的肉身。”
“什麼？”肅淵大驚。“我…”
“你彆怕，有我在，定不會讓你有事。”昭陽問起：“你還能走嗎？”
肅淵搖搖晃晃起身。“屬下可以。”
昭陽道：“可彆勉強。”
肅淵道：“不勉強，屬下還不至於如此孱弱。”
既然肅淵如此說，昭陽也不再說什麼，領著他一道回去那戶人家。
被厲鬼附身過，雖然時間不長，但依舊元氣大傷。肅淵撐著回去，到了地方，一鬆懈，人便暈了過去。
“啊這…”那家人見肅淵如此，都不知所措。
昭陽倒是淡定。“無事，煩請給他一張床，好生歇著吧，歇夠了就好了。”
肅淵被安頓好，那家人預備繼續安排後事，昭陽卻突然將那老的叫到一邊。“你們這，發生過什麼惡事？”
“惡事？”老頭仔細回憶了一番，突然眸光一閃，明明是想起什麼，出口卻是：“沒，沒有。”
昭陽尋著那老頭目光對視。“真的沒有？”
“我…”老頭到底隻是個本分村民，被昭陽這一追問，就堅持不住了。“唉！是有一樁，可…可我們這一家也沒參與進去，就…就…”
老頭磕磕巴巴，似有難言之隱，昭陽一笑。“你可以不說，但若放任下去，死的絕不會隻是你兒子一個，你孫子，你，以至於這附近的人。”
“仙姑！”老頭突然跪在昭陽麵前。“我老頭子死不足惜，但事情發生，我等也不是不願幫，實在是無能為力啊。”